說葡萄酸!”韓不宿翻個白眼,抖落一身的灰塵,慢慢悠悠的朝前走去,“人呢,就是這樣,打了一輩子的老光棍,忽然間接受不了人世間最平凡的真愛……簡而言之,就是羨慕嫉妒恨!”
老光棍??
千麵咬著牙,一股氣憋在嗓子眼,半天沒能咽下。
回到黑水城,眾人依舊閉門不出,誰也不敢探頭。
因著有事要商議,所以阿勒暫時沒有驚動街上的人,隻領著木拉嫂子到了一旁,吩咐了幾聲,這才轉身衝眾人點頭。
大堂內已經沒有人,女人坐在堂內瞧著桌案上的法杖,“這是巫族族長之物,聽說這東西能跟天交流,但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失蹤了。當時巫族出了叛徒,有人要利用這些東西篡位,被發現之後就殺了巫族的護法,奪了巫族的至寶,蠱爐和法杖,逃之夭夭!”
蠱爐已經被砸碎,並且那山洞都坍塌了,東西應該也就埋在底下,不可能再現世了。
“這東西,代表著巫族的族長?”沈木兮問。
就如同鳳凰蠱一般,具備至高無上的身份象征?
“是!”女人輕輕撫過桌案上的法杖,“以前黑水城外的鬼嘯山,巫族經過此處是不入城的,隻在那裡暫宿。咱們對巫族是很尊敬的,整個瀛國都很崇敬巫族之人。這東西,我也隻是隻巫醫的畫卷上看到過,巫醫說這東西已經丟了,是不可能再找回來了。”
阿勒輕歎,“沒想到,就在眼皮底下。明天我們就啟程離開,到時候經過都城,倒是能送回去。”
“不行!”韓不宿冷哼,“我們找到的東西,憑什麼送回去?就算要送,也得把事兒都辦完了,還活著再說。若是就這樣送回去,人家不定要怎麼想呢?沒良心,黑心肝的人太多,回頭反咬一口,說是咱們偷的,誰說得清楚?”
千麵不敢插嘴,這“沒良心”和“黑心肝”說的就是他。
“這話有道理!”月歸表示讚成。
黍離亦是點點頭。
阿勒和木拉嫂子對視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最後還是女人退了一步,“那這樣吧,你們收好,就當沒拿出來過,我什麼都不知道。”
“行!”韓不宿頷首,直接收了法杖。
這事兒就這麼揭過。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黑水城的百姓已經等在了城門口,定要謝謝他們的救命之恩。這些年因為怪鳥,黑水城裡年輕的男子多數離開了故土,不得不去外頭謀生,唯剩下老弱婦孺枯守故土,日日麵對著即將被吞食的危險。
現在,終於可以恢複往日的安寧。
真好!
水和食物不斷的掛上駝隊,大家想拒絕,也是盛情難耐,最後多多少少,意思意思的收了些許,便趕緊離開黑水城。
這地方,可能是巫族的發源地,又或者是發源地外的一個暫居地。
鬼嘯山裡的秘密,大概也隻有巫族的人,才能解釋清楚!
駝隊跨過沙海,頂著烈日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中途偶遇舊城遺址,唯有斷壁殘垣。行過戈壁,望著那一望無際的廣闊,仿佛已經到了天儘頭。
夜裡宿在仙人掌群裡,免得被風沙刮成傻子,一覺醒來被沙子活埋,還得有人看著。
白日裡繼續趕路,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日,後麵駝峰上的食物和水越來越少,所有人都是懵懵的。
第一眼看大漠時的熱情,早早的被風沙和烈日消磨殆儘。
“前麵就是都城,你們就在外頭候著,我進去弄點食物和水,到時候咱們直接去日落之城。”阿勒吩咐,饒是久行沙漠,時間久了亦是熬不住。
抹一把額頭的汗,阿勒將人安置在城外的客棧裡,和黍離一道牽著駱駝進了城。
坐在大堂裡吃飯喝水,卻意外的聽到了有人談及皇宮裡的事情。
說是外臣使節在瀛國的皇宮受到了厚待,公主一心要得到這位使節;又聽說這位使節姓李,生得眉清目秀的,瞧著弱不禁風,實則頗有才華,是鄰國皇帝最為看重的臣子。
“說的應該是李長玄吧?”沈木兮壓著聲音低語。
薄雲岫將牛肉夾到她碗裡,“他能治得住那個刁蠻的公主!”
“可他是個書生!”沈木兮皺眉。
薄雲岫意味深長的望著她,“不知道,何為以柔克剛嗎?書生有書生的好處,李長玄的軟刀子,定能把公主收拾得服服帖帖。”
音落瞬間,外頭忽然進來幾個人,視線在堂內逡巡了一番,直勾勾的盯住了薄雲岫這一桌。
第177章 整個一螃蟹 為鑽石過4500加更
月歸自然有所察覺,下意識的想起身。
“坐著彆動!”薄雲岫冷聲低語,“吃!”
他依舊往自家夫人碗裡夾菜,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月歸的手都摁在了劍鞘上,聽得主子吩咐,默默的收回來拿筷子,低頭扒拉著飯。自從入了大漠,早已沒那麼多特殊可以講究。
“怕就怕,來者不善!”千麵垂眸,佯裝什麼都不知道。
鄰桌坐著韓不宿,吃得那叫一個爽快,也不計什麼人進來,先管飽再說。
夥計上前詢問,這幫人就在鄰桌坐著,彎刀放在桌上的時候,發出了整齊的啪啪啪聲,讓人聽得心驚膽戰的。點了菜之後,夥計便下去布置,這幫人的目光便一直往這頭瞟。
“是來辦事的。”薄雲岫給沈木兮倒上一杯水,“嚼慢點,免得天氣炎熱不消化。”
“到底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沈木兮笑著反問,“你如何知道?”
“不管誰是大夫,飯總是要好好吃的。”薄雲岫唯有看著她的時候,眼睛裡才會有流不儘的溫柔繾綣,“出門在外,隻有要辦重要的事,才會戒了酒。否則這麼多人,總不能一個都不會喝酒吧?”
瀛國的男人和女人,走哪不得喝兩口?
沈木兮咬著筷子,正欲扭頭去看,卻被薄雲岫猛地捧住了臉,迫使她不得不對著他。
“彆看!”他麵色微沉,“不許盯著彆的男人看!”
沈木兮低頭一笑,“知道了知道了,霸道的相公大人!”
千麵一口水嗆在嗓子裡,止不住咳嗽起來。
月歸忙不迭捋著他的脊背,“沒事吧?”
“嫉妒使人喝水找嗆,吃飯找噎!”韓不宿喝著酒,“真是慘呐!”
千麵一張老臉原就曬得發黑,這會一咳嗽,連脖子都黑紅黑紅的,“你、你……”
鄰桌的人似乎一直在盯著這邊,按兵不動的,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許是覺得沈木兮不太自在,薄雲岫示意月歸留在這裡,看好千麵和韓不宿,免得這兩人回頭又咬起來,最後還得千麵吃虧。
一幫人忽然分成了兩派,倒是把鄰桌的那幫人看得一愣一愣。
“你這樣,讓他們怎麼跟呢?”沈木兮笑問。
薄雲岫牽著她的手,朝著靜月湖走去,大漠裡的綠洲,異常迷人。炎熱之下,酷暑之中,還有這一汪碧泉,倒映著天之藍,像極了愛人的雙眸,何其溫柔似水。
身後,有尾巴跟著。
人數減半,應該是留了一半的人在客棧。
“看樣子,不是認出了你我,而是針對咱們這次的事情來的。”薄雲岫牽著她的手,許是覺得太陽太曬,以袖遮其額,護著她到了一旁陰涼處站著,“這地方太熱了,仔細彆曬傷。”
“我是大夫。”沈木兮輕紗遮麵,“自然曉得這些。”
薄雲岫環規四周,“大夫又如何?饒是你醫術超群,亦治不好我這相思病。”
她一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這病很是奇特,又熱又燥的,需得溫濕來治。一日不可痊愈,需日久天長!”他彎腰俯睨著她的眼睛,音色磁重而低柔,帶著勾魂蝕骨之魅,“沈大夫,可願犧牲自己,成全我嗎?”
沈木兮麵色微紅,一記軟拳落在他%e8%83%b8`前,“你這人……臭流氓!”
“我這輩子唯有兩次一幸運,一次是恰逢遇你,還有一次,是將我的薄夫人,一睡到底!”他輕輕攏她在懷,“幸好是你!”
她安安靜靜的伏在他懷裡,“還好,還是你!”
他一笑,愈發將她抱緊。
那幫尾巴依舊遠遠的跟著,隻看到兩人抱在一起,倒也沒敢再盯著看。
畢竟這場麵,甚是虐狗!
“他們老盯著我們看?”沈木兮仰頭看他,“到底想乾什麼?”
“看容貌,曬得黝黑像是瀛國人,但是五官卻像極了咱們的人。”薄雲岫低頭在她額心輕輕落%e5%90%bb,“手裡拿著彎刀,但刀鞘都是新的,可見不常用。”
沈木兮皺眉,“裝的?到底想乾什麼?”
“若是瀛國的人要抓我們,大可不必這樣,直接把咱們當做細作抓起來,全然不需要其他的理由。瀛國不講這等禮數,沒那麼多繁文縟節,所以他們要做,必是直來直往!”薄雲岫把玩著她的墨發,“可能是熟人派來的。”
聞言,沈木兮駭然,“趙漣漪?”
巫族的叛徒,在這瀛國悄悄行事,自然是有可能的。
可是……
“你覺得,是我們怕趙漣漪呢?還是趙漣漪怕我們?”薄雲岫問。
沈木兮猶豫了一下,“若我是趙漣漪,我必定躲起來,先找到回魂蠱,讓韓不宿變成活死人再說。”
“這不就結了?”薄雲岫笑了笑,“所以這些人不可能是趙漣漪的人,也不會是陸如鏡的同謀,前者恨不能藏其身,後者恨不能滅了我們,怎麼可能守在一旁,遠遠盯著?”
“那會是誰?”沈木兮不解。
“阿勒和黍離進城了,李長玄也在裡麵。”薄雲岫輕歎,“我都說了,這書生有書生的好處,然則……迂腐亦是難免!”
聞言,沈木兮噗嗤笑出聲來,“你這是誇人呢?還是損人?”
“一半一半!”薄雲岫瞧了一眼不遠處的“尾巴”,眸色微沉,“李長玄,怎麼會知道,我們要來瀛國?咱們還沒完全踏入都城,隻在外圍,他的人竟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咱們,這裡頭肯定有問題。”
“你是說,有人通風報信?”沈木兮急了,“不可能,黍離和月歸忠心耿耿,是咱們離王帶出來的,而千麵和韓不宿,壓根不認識少傅。”
薄雲岫也沒想明白,這裡頭到底出了什麼紕漏?以至一出現,就被人盯上了?
不過分出了來者用意,沈木兮心裡倒是鬆了些許,所幸不是來者不善。
到了傍晚時分,黍離和阿勒便回來了,東西都準備好了,隻待明日天亮就走。這幾日風餐露宿的,大家委實都累得慌,是該好好休息一番,養養精神再趕路。
夜裡的時候,客棧裡靜悄悄的,好似沒什麼人。
阿勒覺得奇怪,“這裡平時人不少啊,今兒是怎麼了?”
“有客到。”薄雲岫幽然佇立,站在二樓的回廊裡,瞧著空蕩蕩的大堂。
白日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