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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21 字 6個月前

爹說的。”

步棠一愣,嫣然淺笑。

“賜教。”薄雲崇蹲著身子,頗為誠摯的盯著沈郅。

“皇伯伯是真心要娶小棠姑姑嗎?”沈郅問。

薄雲崇點頭,“自然是,要不,皇伯伯給你發個誓?”

“那皇伯伯下令,封我為離王吧!”沈郅勾唇一笑,“我替你辦了!”

薄雲崇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著他,“辦了?你如何辦?”

“太後那頭,隻要我去,一定會答應。而滿朝文武嘛……隻要有人帶個頭,就沒什麼太大的問題,皇伯伯可信我?”沈郅負手而立。

薄雲崇瞧著眼前的沈郅,忽然想起了薄雲岫,那小子就是這般自信滿滿,乾什麼都是一錘定音,除了在女人身上摔跟頭,其他時候……還真是沒有什麼可挑剔的。

“成!”薄雲崇起身,“等著,朕馬上讓你繼承你爹的離王之位!”

都不用等到弱冠!

步棠有些擔慮,剛要上前攔阻,沈郅還這麼小,這會繼承了離王之位,萬一被有些人惦記著可怎麼好?

然則薄鈺卻是拽了一把,“我相信沈郅!”

“可他還小,若是成了離王,便是親王之尊,到時候是要參與朝政,擔了他爹留下的那份責任。”步棠怎麼能不擔心,朝堂詭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沈郅很聰明,而且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小棠姑姑能不能讓他去試一試?”薄鈺問,“沈郅一直在爹的書房裡,他看過很多爹留下的東西,所以他是有心要繼承爹的位置。”

步棠垂眸,“他是拿薄雲岫,作了目標。”

“沈郅很崇拜爹,隻是相處時日太短,那是他心中的遺憾。他跟爹一樣,有什麼心事都隻會藏在肚子裡,大家看到的,永遠是他的雲淡風氣。”薄鈺輕歎,“我知道,他向爹靠攏,其實也是在彌補心中的缺憾。”

做爹做過的事情,做爹坐過的位置。

“少主教得好。”步棠心疼,“真好!”

翌日,一道聖旨,曉諭天下。

沈郅更名為薄郅,正式接掌離王府大權,成為本朝史上最年輕的親王。

離王——薄郅!

按理說,離王薄雲岫死於非命,繼任應該更名,但沈郅沒答應,終是承了父親的位置,成為那個可以與父親肩並肩的,小小男子漢。

離王的行頭,是太後親自命司造坊,精工細作而成,不敢有半分馬虎。且瞧著小小的人兒,穿得精神抖擻,一舉一動宛若彼時的薄雲岫,太後心裡滿是酸楚與愧疚。

如果不是她,也不至讓她的女兒,落得孤兒寡母的下場,如今連沈木兮都失了蹤,留下這孩子獨自撐著離王府,太後這心裡……

彆說是一件事,饒是天塌了,太後也得答應沈郅的條件。

至於滿朝文武,沈郅頂著離王的名頭,親自讓人遞了拜帖,給足了太師府和丞相府麵子。立後一事,事關朝堂,需選足以擔起母儀天下重任之女子。

步棠出身江湖,沒有身份沒有背景,比之謙遜有禮的閨閣千金,更是相差千裡。所以,無論於公還是於私,讓步棠去當皇後,確實很難!

誰也不知道沈郅在背後乾了什麼,在眾臣極力反對之時,關太師和丞相尤重,最後竟然力挺步棠與皇帝之事,聲言此乃皇帝家事,外臣不得相擾,理該皇帝自行處置。

沈郅負手立於朝堂,因著身份尊貴,小小年紀便立於百官之前,然則彆看他年紀小,氣勢卻不弱,那副清冷孤傲之色,絕不遜於當初的薄雲岫。

虎父無犬子,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下了朝,沈郅是率先走出去的,畢竟離王昔年執掌大權,誰敢不敬?

人死威猶在,是薄雲岫留給沈郅的,最好的庇護。

“小子,你到底乾了什麼,竟讓這兩老頑固都點頭答應了?”薄雲崇牽著沈郅的手,走在長長的宮道裡,滿是不解的向自家侄子求解。

“我年紀小,就算登門拜訪,他們也覺得我好糊弄,是個%e4%b9%b3臭未乾的孩子罷了!”沈郅仰頭望著薄雲崇,“所以,我絕對不會以情動人,免得自取其辱。”

薄雲崇點頭,“在理,這幫老東西連朕都瞧不上,背後不知道怎麼埋汰朕!”

“所以啊,我就給他們下了點猛料。”沈郅笑了笑,“不過……這是秘密,我是不會告訴皇伯伯的。”

薄雲崇一愣,“皇伯伯也不說?”

“是啊!”沈郅深吸一口氣,“這都是跟爹學的招,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總有一招,適合他們!”

“薄雲岫這兒子,生得可真劃算,朕也得讓小棠給朕生個,劃算點的!”薄雲崇顧自琢磨著,可最近小棠防守很嚴,沒成親之前怎麼都不答應讓他進門,真是把人急死了!

送了薄雲崇進承寧宮,沈郅一聲歎,略顯倦怠。

“其實很累,對不對?”薄鈺問。

沈郅扭頭看他,“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怕爹!”

“因為爹會殺人!”薄鈺脫口而出。

沈郅笑了笑,輕輕貼在%e8%83%b8口,爹的信,他一直貼身收著。

爹說,你若要做個閒散之人,離王府的薄產足以讓他安享餘生,待帝王改換,不再是你皇伯伯在位,若遇棘手之事,定會心有餘而力不足。有因,必要承後果!

爹還說,若你要成為爹一般,立於朝堂之人,書房的暗格裡有你想要的東西,有關於滿朝文武的汙點收集,可挾可殺,絕無人敢忤逆。但必須控製自己的野心,君為君,臣為臣,當懂得適可而止,不可棧戀權勢!

否則,必為權勢反噬。

功高蓋主者,必身死族滅。

“天下亂,以殺止殺;天下太平,當以理服人!”沈郅單手負後,緩步前行,至於這理是白理,還是黑理,那就不好說了。

沈郅不想做個碌碌無為,靠著父親留下的庇護,渾渾噩噩過一生之人。

蠱母山莊。

待沈木兮和薄雲岫,能完全掌控如何駕馭毒蟲,韓不宿這才將兩人從池子裡提出來。

取了薄雲岫身上的銀針,韓不宿瞧一眼麵色慘白的薄雲岫,極是不屑的輕嗤,“一個兩個真沒用,連控蠱都得外加,想當年我不過一日便能運用自如。”

“你生在護族,與他們怎可相提並論?”千麵的臉上已消腫,隻是這淤血青紫,短短數日不可能完全消退。韓不宿睨了他一眼,操著沙啞的嗓音,溫柔淺語,“你再說一遍!”

千麵慌忙捂住自己的嘴,拚命的搖頭。

不敢不敢!

然則不敢也來不及了。

韓不宿雖然不去找小輩的麻煩,這到底是上一輩人的恩怨,但千麵運氣不好,剛好是可以算賬的上一輩行列,她這一生是讓韓天命和陸如鏡毀了,儘管千麵委實沒做什麼壞事,但……結義兄弟,理該罪責同當。

沈木兮喘著氣,“師父?”

“輕點!彆打臉!彆打臉……哎呦,輕點……輕點,沒還手,我沒還手,你就不能……不能輕點,彆打臉,要臉啊……”

薄雲岫輕歎著抱了沈木兮哄著,將她摁在自己的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脊背,“沒要他性命,沒要你我性命,已然是最大的寬容,就當沒看見罷了!她吃的苦受的罪,總歸需要有人來還。”

韓不宿捋著袖子,對著蹲在地上抱頭疾呼的千麵,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出口。

待實在沒力氣了,韓不宿才喘著氣,插著腰站在一旁,咧嘴冷笑,“就你這樣還要臉?你有多少臉,自己知道嗎?”

千麵郎君,自然是數不清的臉。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這張是真的。”千麵鼻青臉腫,真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隻要有韓不宿在,他這張臉怕是再也好不了吧?

韓不宿極是不屑,“鬼才知道你是真是假,不過……”

她晃了晃自己的拳頭,“我這拳頭是真的,打得痛快也是真的。韓天命,陸如鏡欠下的債,他們無能償還,且讓你占個便宜,先來嘗嘗我的拳頭,不是極好的嗎?”

千麵鼻血直流,“你就不能打偏點,一個勁的打臉算怎麼回事?”

“打彆的地方,我瞧不見,心裡還是不痛快,打在臉上,我時時刻刻都能記得,那才舒坦!何況臉上恢複得快,方便我第二次下手!”韓不宿瞧了一眼不遠處的沈木兮和薄雲岫,“你兩也彆膩歪,打算虐死誰呢?”

沈木兮慌忙從薄雲岫懷中掙開,麵色微紅的瞧著韓不宿,“前輩……”

“前什麼前?我有這麼老嗎?”韓不宿翻個白眼,“叫我姐姐!”

“不要臉!一把年紀了還占小輩的便宜,不知羞!”千麵捂著臉,口齒不清的抬杠。

沈木兮想阻止來著,然則為時太晚,眼見著韓不宿有捋著袖子朝千麵而去,沈木兮當即又將臉埋在了薄雲岫的懷裡。

薄雲岫默默抬起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這一頓揍之後,四周終於恢複了最初的平靜,可憐千麵瀟灑恣意前半生,如今卻落得淒淒慘慘還前債的下場。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韓不宿將薄雲岫夫妻丟到密室裡,丟下一句“明日出發”便走了。“王爺!”

“王妃!”

黍離和月歸可算是見著自家主子了,被關在石室內,日夜提醒吊膽,卻無人理他們,那暗無天日的日子,簡直比殺了他們還痛苦。

“起來吧!”薄雲岫環顧四周,最後將視線停在沈木兮身上,“你……”

“炸蜈蚣?炸蠍子?”沈木兮挑眉,拿了筷子默默的夾起,“這季節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蟬鬼,不然味道更好些!油放太多,怕是味道不怎麼好!”

三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最後是月歸一扭頭跑出去了。

“怎麼了?”沈木兮詫異,“這東西本來就是可以吃的,炸著吃總比生吃要味道好些,蜈蚣味兒有些衝,但是……”

“王妃!”黍離麵色發青,腹內翻滾得厲害,“咱們被關的這幾日,一直吃的就是這些炸蟲子,您再說……卑職、卑職也得吐了!彆、彆說了!”

薄雲岫的臉色也不是太好看,瞧著她將蠍子往嘴裡的送那一瞬,腦子裡猛地冒出了韓不宿的臉,以及韓不宿那黑黝黝的牙齒,生嚼毒蟲的模樣。

“薄夫人?”他站在原地,“好、好吃嗎?”

沈木兮皺眉,“食材很新鮮,就是做菜的手法不對,材料放得不對,烹炸的火候也不對。若是讓我來,估計滋味更好點!”

想了想,沈木兮起身往外走。

“去哪?”薄雲岫疾步跟上,“找韓不宿嗎?”

“知我心者!”沈木兮笑盈盈的走出密室。

奇怪的是,找了一圈,委實沒瞧見韓不宿的蹤跡,除了爬滿牆頭的毒蟲蛇蟻,這蠱母山莊便隻剩下站在各出入口,神情麻木的蠱人。

“人呢?”月歸麵色發青,瞧著這滿地亂爬的東西,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