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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24 字 6個月前

郅不解。

“親表兄弟。”沈木兮認真的回答。

四下安靜至極,沈郅和薄鈺麵麵相覷。

“大人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們小孩子牽扯其中,你們有你們的將來,無謂因為我們這些事情,變得與我們這般不幸福。”沈木兮將兩個孩子的手搭在一起,“薄鈺,我會將你母親葬在你親生父親身邊,當然……依著朝廷的規矩,怕是不允許立碑,你自己知道便是!”

薄鈺臉上帶著淚,眼睛又紅又腫。

“她這輩子做得最好的一件事,最對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帶到這世上,而你……不像她。”沈木兮笑得有些淒涼,“大概你隨你爹吧!”

“好了,還哭?”沈郅伸手撫去薄鈺臉上的淚,“男子漢大丈夫,真丟人!”

“所以,沈郅真的是我的兄弟?”薄鈺問。

沈木兮低頭一笑,“怎麼,要驗親?”

薄鈺瞬時將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都是上一輩的恩怨,我原是不想提,總覺得你們兩個現如今的狀況也挺好。郅兒,你問卿舅舅雖然不是你親舅舅,但是以後必須尊重他,不要以為不是親的,就造次。還有外祖父,必須好生孝順,聽明白了嗎?”沈木兮叮囑。

沈郅點頭,“郅兒都記著,母親放心。”

“那就好。”沈木兮摸著兩個孩子的小臉,“傷心難過是正常的,但不要誤了自己,不要一直陷在過去的悲傷裡,要記得往前看。相互扶持,守望相助!當然,這是個秘密,你們兩個能保守秘密嗎?”

薄鈺點頭,“能,可我以後喊你姨娘,還是姑姑?”

“你高興就好!”沈木兮起身。

薄鈺張了張嘴,瞧了一眼站在床頭的沈郅,紅著眼叫了一聲,“姑姑!”

沈木兮笑了。

從屋子裡出來,阿落在外頭候著,“主子,您真的不打算把大公子送走嗎?”

“孩子年紀小,沒了母親就覺得自己沒了根,傷心之餘更多的是恐慌。”沈木兮輕歎,“給他一條根,他就不會再糾結其中,唯有解開心中芥蒂,才不會越陷越深。”阿落點頭,“大公子其實改了很多,不似以前那般驕橫跋扈,對小公子也是極好的。”

“郅兒自小孤單,多個兄弟相互扶持,是好事!”沈木兮抬步往外走,回頭吩咐黍離,好生看著,免得再惹出什麼亂子來。

到了夜裡的時候,沈木兮褪了薄雲岫的衣裳,隻覺得這人好似有些不太對了。此前額頭上盛開了詭譎妖異的冥花紋路,如今連心口位置都有些若隱若現,凰蠱的吞噬力量似乎正在加劇。“為何這裡也會這樣?”沈木兮自言自語,指尖輕輕撫過他的肌理,“會疼嗎?”

“你說呢?”薄雲岫低頭,忽然握住她的指尖,另一手冷不丁攫起她的下顎。

沈木兮委實嚇了一跳,“你會說話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薄雲岫一直沒開口說話,饒是有也是支支吾吾的,但是此番卻是……清晰無比。幽邃的瞳仁恰似一汪深泉,凝了柔情萬種,卻又在轉瞬間,寒意畢現,“你是我的!”

心頭微凜,沈木兮瞬時後退,“你不是薄雲岫!”

可她哪裡是他的對手,被他箍在懷中,渾然無法動彈,“你放開我!你不是薄雲岫!你不是……”

“那又有什麼區彆?都是一副骨血,同樣的容臉。”他俯首,舌在她耳鬢間舐過。

驚得沈木兮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這才掙開他,快速退到了牆角,“凰蠱的意識在覺醒?!你不是薄雲岫,你隻是占據了他的身子而已!”

“真香!”他的舌舐過唇,“這就是我的,你也是!”

沈木兮麵色沉冷,“這不是你的!”

燭光裡,傾世妖冶之容,如同綻放著九幽地獄裡的冥花,透著詭異而豔絕的美,凝眸便是驚心!

“你過來!”他勾唇,笑得何其妖%e5%aa%9a無格,音色磁重而溫柔,“到我這兒來。”

沈木兮呼吸微促,又不敢大聲呼救,免得到時候驚了眾人,事情鬨大了,天下人人皆知,離王未死,還變得這般陰森可怖,不知會驚起怎樣的風波。

瀛國的使團還在東都,斷然不能驚動。

下唇緊咬,沈木兮攥緊袖中拳頭,緩步朝著他走去。

光影搖動,她將脊背挺得筆直,視線緊緊盯著他,目光焦灼,她真的很想在他的眼睛裡,看到曾經屬於薄雲岫的溫柔與歡喜。

可事實證明,凰蠱的力量在增加,而薄雲岫的意識愈漸淡薄。被薄雲岫抱在懷裡的那一瞬,沈木兮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管現在抱著你的是誰,隻要你喜歡的是這個人,這副皮囊也就罷了!”他伏在耳畔低語,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唇角微微勾起,邪冷的眸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她。

深吸一口氣,沈木兮終是圈住了他的脖頸,安靜的伏在他懷中。

“乖乖的,我會待你……”他彎腰將她放下,卻在刹那間一頭栽倒在床榻上。

沈木兮深吸一口氣,攏了攏衣襟坐起身,如釋重負的喘口氣,“慣的,真以為我治不了你?”

默默的抽回薄雲岫身上的銀針,沈木兮吃力的將他搬到床榻上,小心的蓋上被子。身心俱疲,她脫力的靠在床柱處,目色沉沉的盯著明滅不定的燭火。

“薄雲岫,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想你了,你知道嗎?!”她合上眉眼。

好想好想,想到肝腸寸斷的那種。

好在,凰蠱雖然控製了薄雲岫的身子,但薄雲岫始終是個人,眼下沈木兮還能得逞,但若是……恐怕她連出針的機會都沒有。

靠著床柱,沈木兮徹夜守著,也不敢真的去睡,生怕薄雲岫一覺睡醒又成了那般邪魅之人。她寧願他清清冷冷的,也不願他妖%e5%aa%9a無格,讓人瞧著,打心裡發怵。

一直到天將亮,沈木兮才如釋重負的鬆口氣,挨著薄雲岫身邊闔眼睡去。

用過早飯。

沈郅和薄鈺便入了宮,雖說魏仙兒的死,讓薄鈺很是心傷,可他此前對於母親的依賴已經淺薄,如今知道沈郅是自己的親表兄弟,喜悅壓過了悲傷。

不過,今兒的南苑閣有些奇怪。

一進門,言桑和宋留風便將二人拽到一旁,“彆進去,公主在裡頭!”“怎麼又來了?”沈郅不解,“這次是來作甚的?”

上次是來教學的,這次……

“看上吊的。”宋留風輕咳兩聲,“房梁上掛著一根呢!”

“要賜死少傅?”薄鈺驚呼。

宋留風咳得更厲害了些,“你、你胡說什麼,是公主要吊死在少傅跟前。”

眉心突突的跳,沈郅搖頭,“鬨不明白這些事!不過是吃個棗子的事兒,竟這般風起雲湧,今兒上吊,明兒又要怎樣?”

“發現沒有?”言桑問,“一哭二鬨三上吊?”

“哭倒是沒有!”薄鈺說。

言桑抿唇,“鬨,上吊,那接下來呢?”

“求娶?”沈郅這話一出口。

三人不約而同的盯著他。

“我、我胡謅的。”沈郅扯了扯唇角,“權當我沒說,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可男女之間,要麼就是牽扯不清,要麼就是百年好合,不就是這兩種結果嗎?公主身份尊貴,自然不能與少傅糾纏不清,所以最終的結果隻能是……

聯姻!

“你、你不該來勸我嗎?”阿娜站在凳子上,白綾懸梁,“我要死在你麵前。”

“公主能不能換個地方,這是下官為孩子們教學的地方,您往這兒一掛,來日孩子們進進出出,免不得要提心吊膽的,委實不怎麼方便!”李長玄淡然從容,仰望著幾欲吊脖子的阿娜,“公主,考慮一下?”

阿娜撇撇嘴,“你們不都是說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你救我啊!”

李長玄愣了愣,“為何?”

“少傅大人,您趕緊把公主勸下來吧,不然傳出去了,您臉色也不好看,這南苑閣終究是您的地方,您說是不是?”安格在旁邊催著,“您就說一句,說一句就好!”■思■兔■在■線■閱■讀■

李長玄揉著眉心,這對主仆讓人很是費解,真是頭疼,“公主,下來吧!彆鬨了!”

阿娜笑嘻嘻的跳下來,“你救了我!”

“什麼?”李長玄不解,“下官什麼都沒做,公主您自個下來的。”

“你們不是都說,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嗎?”阿娜負手站在他麵前,仰頭望著李長玄,“彆告訴我,你沒聽過這句話。”

聽是聽過,但用在此情此景似乎不怎麼妥當。

“公主,您已經下來了,那下官就告辭了!”李長玄抬步往外走。

眼見著人都走到了門口,阿娜腳一跺,“李長玄,你救了我!”

李長玄也不回頭,顧自擺擺手,已然跨出了門檻。

“我要以身相許!”

腳一崴,李長玄瞬時朝前頭撲去,一聲悶響過後,老老實實的撲在了地上,愣是半晌沒能爬起來。

廊柱後,假山後,乃至於灌木叢後,一幫小子捂著嘴偷笑,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哎哎哎,你那麼激動乾什麼?”阿娜從裡頭跑出來,忙不迭伸手去攙他。

“彆碰!”李長玄驚呼。

阿娜原已蹲下,被他這麼一吼,差點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瞧了他半晌。

怎麼了嘛?

“男女授受不親,還望公主謹言慎行,以後彆再開這種玩笑!”李長玄咬著牙,扶著牆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真是嚇死人了!

“可我是認真的!”阿娜不解。

李長玄沒回頭。

“我覺得你這人長得不錯,又儒雅,又懂得天文地理的,還能那麼耐心的對待調皮搗蛋的小鬼,若是能嫁給你,倒也是極好的!”阿娜默默跟在後頭,一直喋喋不休的憧憬,“我們瀛國的男子,與你不一樣。”

瀛國的男子,動不動就乾一架,贏了便有說話權。

時間久了,隻覺得無趣。

“我喜歡聰明的男人。”阿娜補充一句,“李長玄,我打聽過了,他們都說,你很聰明的。”

李長玄忍了一口氣,“來日要娶公主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皇室子弟,李長玄一介布衣,空有少傅之名,委實不敢高攀,還望公主莫要再提,免得折煞下官!”

“你是什麼人,又有什麼關係?我是公主,我說你是誰,你便能是誰,其實半點都不影響!”阿娜緊隨其後,“對了,你若是高興,跟我回到瀛國,我也能讓你當少傅。”

“公主,咱們那裡沒有少傅這官職吧?”安格有些懵。

沒聽過瀛國的朝堂上,有什麼少傅?!

“我說有就有,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阿娜嗤鼻,“父王疼我,我想要什麼都會給我。李長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們這裡的女子出嫁,貌似要什麼三媒六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