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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49 字 6個月前

我是……薄夫人!”她呢喃著低語,聲音哽咽,“你,還認得我嗎?”

突如其來的擁抱,薄雲岫狠狠抱住了她,誰都可以不認得,唯有她……那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就算是死了,也會烙印在靈魂深處。

能忘記一切,卻始終不會忘記你的容顏,還有——吾愛如初。

沈木兮用儘力氣回抱著他,“我以為你不要我,以為你就此消失了,那麼久不來找我,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薄雲岫!薄雲岫!我是你的薄夫人,你的薄夫人!”

月歸收劍歸鞘,默默垂眸。

黍離方才還是被掌風傷著了,肩頭有些隱隱作痛,好在並無大礙。

門口,傳來千麵虛弱至極的呼喊,“你們、你們能不能彆膩歪,先、先救我……我……”

“師父?!”

千麵此生都沒有這麼倒黴過,傷口數次開裂,若不是他自個的藥配得好,都不知要死多少回。好在沈木兮得了他的真傳,來的時候又帶了藥箱,方撿回他這條老命。

沈木兮手腳麻利的施針,止血,上藥,包紮,動作幾乎是一氣嗬成。匍一回頭,薄雲岫蹲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生怕她跑了一般!

月歸與黍離麵麵相覷,心裡好不踏實。

待處理完千麵的傷,沈木兮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先緩緩,等師父醒了再把他抬回去。這傷口反複折騰,隻怕不易愈合,得小心照看著為好。”

“是!”黍離行禮,“那王爺他……”

沈木兮抿唇,“薄雲岫……”

隻是喊了一聲他的名字,薄雲岫忽然將她抱起,驟然飛出了破屋。

“王妃!”月歸急了,慌忙去追。

黍離張了張嘴,急的跳腳,又不好丟下千麵一人,千麵到底也是王妃的師父,出了事不好跟王妃交代!

沈木兮緊緊圈著他的脖頸,耳畔的風呼呼作響。他的速度太快,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恨不能縮成一團,徹底埋在他懷裡。“薄雲岫,你要帶我去哪?”

第161章 天賦

薄雲岫終是停了下來,挾著沈木兮落在樹梢上,她不得抓緊他的衣襟,渾然不敢往下看。

“你把我放在這兒作甚?”沈木兮呼吸微促。

樹太高,又是夜裡,一顆心高高懸起。

薄雲岫沒說話,隻是將她放穩之後,輕輕的將她壓在樹乾處,湊在她脖頸處輕嗅。溫熱的呼吸悉數噴薄在她的頸項間,驚得沈木兮全然不知所措。

“你在乾什麼?”她問。

他未答,伸手圈著她的腰肢,將額頭貼在她的脖頸處,乖順的散去了方才的周身邪戾。

“薄、薄雲岫?”她輕喚兩聲。

換來的是他加重了胳膊上的力道,愈發抱緊了她,好似怕她跑了一般。

如此這般情形,倒是讓沈木兮想起了那些銜枝築巢的飛鳥,瞧著心屬的枝丫,迫不及待的銜走,塞進自己的窩裡護著。

她現在,大概就是那根……枝!

幽然輕歎,沈木兮不再掙紮,隻要他還活著,其他的……愛怎麼就怎麼。

當然,薄雲岫跑得這麼快,月歸是斷然追不上的。

千麵醒轉之後,由黍離親自護送,回了離王府,與步棠一道住在主院裡。主院廂房眾多,且周遭環境甚好,最適合休養。

“怎麼樣?”黍離問。

月歸耷拉著腦袋回來,“沒找到人。”

“許是王妃將人藏起來了,找不到便不用再找!”黍離輕歎,“活著,已是萬幸。”

“接下來會如何?”月歸問。

黍離努嘴,“問他!”

千麵躺在床榻上,剛喝了一碗熱粥,終於有了幾分活過來的感覺。聽得這動靜,無力的擺擺手,“彆想了,就當他是個牲口罷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月歸衝上前,“王爺和王妃失蹤,眼下生死未卜,你卻是忘恩負義說出這樣的話來,真該把你丟在茅屋裡自生自滅!”

“這可不是胡說,你沒瞧見他現在就跟山林裡的野獸沒什麼差彆?”千麵輕歎,“兮兒身上有鳳蠱,鳳凰鳳凰,自然是相互吸引。剩下的,就看這鳳蠱對凰蠱的影響有多大!”

黍離不解,“影響?”

“單純的,將他當成鳥人罷了!”千麵默默的翻個身,背對著他們,“彆問了,他現在處於無法預估的境界,誰也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隻記住……凰蠱戾氣重,又頗為邪氣,誰都彆靠他太近,彆離兮兒太遠。”

黍離和月歸麵麵相覷,無法預估……昨夜這般已然不得了,再惡化下去,那得是什麼樣?

連千麵也說不好,畢竟當初誰都沒能單獨豢養過凰蠱。

按理說,凰蠱會吞噬薄雲岫,讓薄雲岫血儘而亡。

可看現在的情形,凰蠱與薄雲岫相持不下,於是乎凰蠱生出了自己的意識,反而不急著讓薄雲岫死,而是開始了侵蝕、吞噬,終達到徹底融合的結果。

如何是好啊?

一夢醒來,沈木兮竟是回到了原來的破屋內。

千麵已經離開,為了避免離王未死之事外泄,黍離撤了所有的人,眼下周遭安靜得很。

清晨的竹林,頗有幾分歲月靜好之美,有鳥語,有蟲鳴,夾雜著風吹過樹梢,竹葉落下的沙沙聲。

沈木兮扭頭望著窗外,晨光從鬱鬱蔥蔥的竹林梢,斑駁落下。

若是能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該有多好?

薄雲岫仍壓著她,她掙紮了一下,幾欲推開他,奈何卻被他箍得更緊。

“薄雲岫,彆鬨了!”她呼吸微促,“天亮了,我若再不回去,大家都會擔心。你且在這裡待著,夜裡我再來尋你可好?”

可這人睜著眼,好似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就這麼目不轉瞬的盯著她。

“乖!”沈木兮試著去哄他,“把胳膊放開,把腿挪開,然後乖乖的睡覺,待會我就讓黍離來照顧你,好不好?好……不好?”

她的指尖,輕輕撫過他額頭的傷,昨夜還結著痂,今兒竟已掉落,可見他自身的愈合能力有多強。數日未見,除卻額頭上的傷,薄雲岫麵上的血痕都消失了。

“你的傷……”愈合得可真快啊,比她當初的鳳蠱重生,速度快多了,難道是因人而異?因著他身強體健,所以凰蠱比之鳳蠱更甚?

隻是這疤痕處蔓延出的紅絲,讓這張重現的絕世容顏,平添了幾分妖冶之色,尤其是他現在看人的眼神,滿是邪惑之色,真真算得上魅惑眾生。

“你、你莫這般看我!”沈木兮有些心虛,麵上有些微微的紅。

外頭晨光微亮,屋內仍是陰暗。

窗外的光與室內的暗,相互交疊,融於他身,亦正亦邪之態,讓人隻一眼便仿佛被勾了魂,攝了魄一般。

“薄雲岫?”她嗓音低啞,“你放開我好不好?”

他滿麵妖冶之色,雙手抵在她的麵頰兩側,幽幽的盯著她。

“薄雲岫?”她伸手抵在他的%e8%83%b8`前,輕聲哄著,“我們玩個遊戲吧,你放開我,我……唔!”

眉睫駭然揚起,眼前的一切瞬時變得模糊不清。

沈木兮有些慌,不知他這又是發的哪門子瘋,伸手胡亂的摸著,終是搭上了他的腕脈,在薄雲岫的體內,有詭異的氣勁亂竄,好似相互製約,又好似相輔相成,完全沒有規律可言。

她不知該如何幫他克製,唇上被碾得麻木。

“薄、薄……”

她終是說不出成句的話來,口中隻剩下破碎的%e5%90%9f婀。

此前他理智尚存,雖然得寸進尺,卻也不到凶狠的地步。可現在全然不是如此,除了掠奪,還是掠奪。似乎隻是出自動物的本能,而不是他作為薄雲岫,對薄夫人的溫柔以待。

如一葉扁舟,隨波逐流;於狂風驟雨中,粉身碎骨。

沈木兮最後的意識,隻停留在他最後的嘶聲中……

問柳山莊。⊥思⊥兔⊥網⊥

“我娘為何還沒回來?”沈郅瞧著日落,皺眉望著黍離。

黍離躬身行禮,“公子莫要擔心,王妃不會有事!”

王妃隻是和王爺在一起,大概是太久沒見,所以想多待一會吧?王爺和王妃還真是苦命鴛鴦,好日子才沒過多久,就成了這般模樣。

兩個人隻是單純的想一生一世一雙人,怎麼就這樣難呢?

“為何?”薄鈺不解,“人不在離王府,也不在問柳山莊,那又會在哪?”

黍離一時半會的也不好應答,隻得搪塞道,“月歸跟著,不會有事。”

事實上,月歸壓根沒找到人。

巡城司的人都撤了回來,連離王府的人都撤了,唯留下些許暗衛,由月歸帶著,搜遍了整個林子。奈何月歸委實沒料到,薄雲岫會帶著沈木兮,回到原來那個破屋裡待著。

一番折騰下來,月歸連沈木兮的影子都沒找到。

“你莫擔心!”薄鈺也不知該如何寬慰,“姨娘不會有事的。”

“按理說師公都找到了,也該回來了!”沈郅抿唇,“你們是不是還有事瞞著?”

黍離連連搖頭,“卑職不敢!”

不敢?

“鐘瑤的事情處置得如何?”沈郅問。

東都城內已恢複了正常,巡城司和宮中侍衛皆已撤離。

“盯著呢!”黍離應聲,“不過她近來同寧侯府的世子,似乎……有所交涉!”

腳步赫然頓住,沈郅與薄鈺齊刷刷的扭頭望著黍離,俄而兩小隻麵麵相覷。

“你的意思是,孫道賢護著她?”薄鈺嗤然,“不會吧?寧侯爺雖然沒什麼實權,但也算得上是鐵錚錚的漢子,怎麼著也不會跟長生門的人有所瓜葛。”

“長生門的人,多數被我母親關在了大牢裡,現下還沒來得及處置。”沈郅猶豫,“鐘瑤是來營救他們的?又或者,當初傷害春秀姑姑的人……”

薄鈺瞪大眼睛,“莫非就是孫道賢指使鐘瑤,去傷害春秀姑姑?我明白了,還記得前些日子寧侯夫人的事兒嗎?春秀姑姑大答應這門婚事,於是他們惱羞成怒!定然是這樣,絕對錯不了!”

因為傷了顏麵,所以要殺人,倒也說得通。

“除此之外,鐘瑤沒什麼異常嗎?”沈郅問。

黍離搖頭,“暫時沒有,公子若是要收網,卑職馬上讓人把她拿下!”

見著沈郅猶豫,薄鈺眉心緊蹙,“這鐘瑤不知是什麼目的,竟然跑到東都自投羅網,若說她是刻意來對付春秀姑姑,委實不太可能。這些人心狠手辣,所覬覦的,不可能是這等蠅頭小利,私相報複。”

“師公回來了,和小棠姑姑一樣身受重傷,這裡頭肯定藏著什麼秘密!”沈郅心下微沉。

現在輪到娘去而不返,到底怎麼了?

驀地,前頭傳來幾聲淩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春秀的厲喝,“你給我站住!”

“姑姑!”沈郅撒腿就跑。

“小公子!”

“沈郅!”

孫道賢在前麵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