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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297 字 6個月前

著坐在桌岸邊,執筆畫圖的沈木兮。

沈木兮倒是不受影響,隻回了一句,“我不去見她!”

“讓太後去花廳。”薄雲岫抬步往外走。

房門重新合上的那一瞬,沈木兮瞧著紙上滴落的墨暈,嬌眉微蹙。

花廳內。

太後的臉色依舊蒼白,整個人看上去好似蒼老了不少,見著薄雲岫進來,竟是當即從位置上站起,放下了杯盞往他身後看。

然則薄雲岫的身後隻有黍離,再無他人。

薄雲岫瞧了她一眼,自然能看到太後眼中,難掩的失落之色。不過他並未吭聲,隻當什麼都沒看到,朝著太後施禮,“太後娘娘這會子過來,不知是什麼意思?”

“哀家難道……難道就不能來嗎?”太後緊了緊袖中的雙手,在墨玉的攙扶下,慢慢坐了回去。

心裡服軟,嘴上卻是……死鴨子嘴硬。

薄雲岫見得多了,也沒打算拆穿,這件事是薄夫人自己的決定,他絕對不會乾涉,隻給予無條件的支持!

拂袖落座,底下人奉茶,薄雲岫麵無表情的執起杯盞,優雅淺呷。

“薄雲岫!”太後自然比他耐不住,“哀家今日過來,是想確定一件事,想必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吧?哀家有些不太、不太相信……”

“那你當年倒是相信得很呢!”薄雲岫冷嘲熱諷,口%e5%90%bb卻是不溫不火的,“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怎麼年輕輕的時候老糊塗,年紀大了反而不那麼糊塗了,還知道再三確定?”

太後咬著牙,“哀家……”

“太後娘娘,本王奉勸一句,沒人喜歡聽您端著身份說話。您若時時刻刻記著自個是太後,就不要做越矩之事,有些事……著實不是太後能做的。”薄雲岫放下杯盞。

墨玉皺眉,“太後娘娘,您還是聽離王殿下的吧!”

太後沉默。

“若太後是為了瀛國之事來的,那便沒什麼可說的,話已經撂下,若是阿娜公主和瀛國太子沒聽懂,就讓他們再來一趟,本王這次用他們瀛國的話,同他們正兒八經的說一遍,寫出來都成!”薄雲岫於兒女之事上,成熟得晚,但對於朝堂上的那些手段,卻是玩得遊刃有餘。

先帝一手教出來的,豈會不懂權術,隻是薄雲岫不屑罷了!

“哀家不是為了瀛國之事而來!”太後抿唇,“是為了夏問曦來的。”

“府中隻有薄夫人,沒有什麼夏問曦!”薄雲岫挑了眉峰,“太後娘娘,您怎麼又糊塗了?”

這是逼著太後承認,他與沈木兮的事?!

墨玉皺眉,太後素來要強,也不知此番能否……服個軟?

“薄雲岫!”太後喘口氣,“我今日來,隻是想確定一些事,就是你之前在冷宮裡,同我說的那些事。我、我知道,有些事做錯了是無法回頭的,可若是我想回頭,總不能一點機會都沒有吧?”

薄雲岫輕哼了一聲,不語。

不是你想回頭,就可以回頭的。

誰都不會站在原地,等著你!

不過太後摒棄了“哀家”這兩個字,也算是進步,高高在上的,哪裡像是來求機會的,反倒像是居高臨下,來要挾的。

“太後娘娘!”薄雲岫輕歎,“知道真相又如何?您已經做錯了,錯得那麼離譜,一次次的置之死地,您就不能以己度人,換位想想?您能原諒一個,要殺您,殺您兒子的人嗎?而且,不隻是一次兩次。”

太後啞然,麵色羞愧。

“能心平氣和的與您說這些,她已經費儘了全身氣力,還望太後莫要再為難她。”薄雲岫扶額,“誰都不容易,但不是每個人的不容易,都必須被諒解。”

“所以,是我……”太後聲色哽咽,“是我對不起她!”

“薄夫人是個仁善之人,她不想計較這些事,所以便冷淡處置,但若是太後咄咄逼人,怕是會適得其反。老實人也有老實人的底線,若是惹急了,會比誰都要絕情!”薄雲岫起身,“話已至此,太後回去吧!”

“薄雲岫!”太後抿唇,“我是真的不知道凰蠱的事情,韓天命當年告訴我,這東西能掌控他人為我所用,我也是為了自保。”

薄雲岫涼薄的望她,“太後不是為了自保,是為了保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保全您此生的榮華富貴。”

許是一語中的,太後垂下眸,不敢再看薄雲岫一眼。

“太後娘娘,大家都不是三歲的孩子,很多事是糊弄不過去的。身處朝堂多年,本王看過的經曆過的,不比您少!本王無心皇位,卻受太後猜忌已久,你以為本王全然不知嗎?夏禮安隻是個借口,您擔心的是本王手上的權力,擔心本王會威脅到皇帝的皇位!”薄雲岫負手而立。

“皇上不理朝政,原就於理不合,何況先帝當年如此寵愛你,換做是誰都會防著你!”太後垂著眉眼,“護犢,是每個母親的本能。”

薄雲岫深吸一口氣,“這不分青紅皂白的本能,真是讓人害怕!”

眼見著薄雲岫跨出了大門,太後疾步跟上,“且讓我見一見她吧!”

“她不會見你,你也沒有理由,非得讓她出來見你!”薄雲岫繼續往前走。

“我……”太後急了,呼吸急促的跟在薄雲岫身後,“我可以告訴她,當年的事情!”

腳步猛地一滯,薄雲岫眉心微蹙。

太後渾身輕顫,這是一個女人最不能外泄的心底秘密。那個男人藏在她的心裡多年,從不敢輕易揭開,因為她是太後,一旦揭開,這穢亂後宮的罪名,便會落在她身上。

饒是他們替她保密,可她這一把年紀了,亦是抹不開臉麵的。

“過了這一次,我怕是也沒臉見她了!可我聽說孩子丟了,所以……”太後麵色發青,“想儘一儘……自己的責任!”

若是當年她沒有認錯人,若是當年她沒有做那些混賬事,也許今兒沈郅會圍在她身邊,喊她一聲皇祖母。

那可是她嫡嫡親的——親外孫!

可在此之前,她一次次的迫害沈木兮母子,如今想來,真是該死至極!

“太後娘娘可沒什麼責任,這東西不是誰都有資格擔著的!”薄雲岫深吸一口氣,“若是太後娘娘執意要見,那便在這裡等著,什麼時候她點頭了,什麼時候你再進來。”

薄雲岫回來的時候,沈木兮正站在窗前,一個人靜靜的發呆。

“放心,人都散出去了,一定會找到我們的兒子!”他從身後圈住她,伏在她耳畔低語,“薄夫人,你信我!”

“我信你,但不信那些歹人。”沈木兮斂眸,“爹從小教我,要與人為善,要行善積德,可爹做了一輩子正直的好人,最後卻還是落得如此下場,夏家……你說,我到底得罪誰了?為什麼拿我的孩子下手?若是有仇、有恨,哪怕要命,衝我來!就是不要碰我兒子!”

薄雲岫愈發抱緊了她,“我寧願他們衝我來。”

沈木兮垂下眼眸,“會是誰?到底是誰?”

春風樓的女子業已蘇醒,隻是她們誰也說不清楚,沈郅是被誰帶走了。

她們隻記得進屋的時候,這幫孩子已經開始瘋癲亂轉。而沈郅,正在拚命的攔著薄鈺和宋留風、言桑,奈何他一對三,委實無可奈何。

後來發生什麼事,誰都不記得了。

大家進了屋,就跟瘋了一樣,身子和腦子都不受控製。

“太後想告訴你一些,有關於韓天命的事情,願不願意聽,在你!”他抱著她,“薄夫人不喜歡的事情,我也不喜歡。薄夫人不喜歡的人,我更不喜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韓天命?”沈木兮猛地轉身看他,“你說,會不會趙漣漪?”

薄雲岫猛地一怔,赫然想起了那一日的關傲天,“上次就是趙漣漪借著關傲天的身子,抓了郅兒,但不知為何遲遲沒有下手。”

“若是魏仙兒,她一定當場殺了郅兒,絕對不會費事帶走!”沈木兮好似忽然想明白了什麼,“若是長生門的其他人抓了郅兒,阿左和阿右絕不會善罷甘休,怎麼會跟著郅兒一起離開?”

思及此處,沈木兮猛地推開他,疾步朝著外頭走去。

薄雲岫懷中一空,無奈的輕歎一聲,所以說……女人當了母親之後,男人的位置就得退後退後再退後!雖然不該吃兒子的醋,可他——控製不住啊!

“你是否知道,韓天命以前的落腳處?或者是,護族以前的生活之地?”沈木兮是跑出來的,因著焦急,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額頭上有薄汗滲出。

太後急忙起身,正要捏了帕子去給她擦汗,驀地想起自己乾過的那些事,慌忙收了手,局促的站在一旁,沒臉抬頭看她,“是知道一點,正好也想來跟你說清楚!”

“你快說!”沈木兮火急火燎,說不定沈郅真的落在了趙漣漪的手裡。

趙漣漪當初就怪怪的,操縱著關傲天,甚至想要撫她的眉眼,還說過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至今想起都覺得心底發怵。

“他們住在山裡,那地方四周布了陣,尋常人是找不到的!”太後開口,“仗著地勢和密林遮擋,當年朝廷派兵去清剿,也是費了老大的勁兒,若不是有人出賣,是絕對不可能闖入穀中的。”

出賣?

沈木兮愣住,薄雲岫站在後頭,亦是心頭一震。

這事兒倒是不清楚,畢竟那時候他亦年幼,後來這些事情都被封存,無人敢提,知道內情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是以誰都不知道,當年還有個背叛者的存在。

“誰背叛了護族?”沈木兮追問。

太後搖頭,“不知。”

“也就是說,當年這人,隻跟父皇有所聯絡!”薄雲岫皺眉。

背叛護族,引領朝廷剿滅護族,必須有幾個條件。

護族的陣法,不是誰都能驅動的,一則需要修行,二則必須掌握密門,所以出賣護族的人,在護族之內頗有身份;其次,此人必須有動機,要麼為了富貴榮華,要麼與護族有嫌隙或者仇恨。

更有甚者,是為了鳳凰蠱!

鳳凰合為一蠱,能活死人肉白骨,這是外界的說法。

還有人說,護族自秦以來便一直保持神秘,說不定保存著當年始皇的長生不老藥。而這鳳凰蠱,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長生不老的秘密所在!

“許是!”太後繼續道,“我沒親眼看到天命把鳳凰蠱取出來,他隻告訴我,孩子身上有鳳蠱,必須小心護著,這凰蠱能控製人,若是我使用妥當,此人必定能為我所用,關鍵時候能保我周全!”

沈木兮黑著臉,還有臉提這個!

“那青銅鑰匙印,是、是我烙下的,原是為了辨認,後來就把鑰匙掛在了孩子的脖子上。當年魏若雲、魏若雲進宮找我,我……”她沒臉說下去,隻得硬著頭皮掠過那一段不堪而愚蠢的過往,“我忘了把鑰匙拿回來!”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竟也能忘!”沈木兮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