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1 / 1)

離凰 藍家三少 4289 字 6個月前

,他少年懷情。

正是生如夏花的年紀!

不遠處,薄雲岫急急忙忙的趕回,滿麵慌張。

還不待她開口,他已經鑽進了她的傘下,一把將她圈在懷裡,“想來想去,還是不太放心,等在宮門許久,想同你一道回家,然則你久久不歸,忍不住便來尋你了!薄夫人,還好嗎?”

“我很好。”她伏在他懷裡,惦著腳尖在他下顎處輕咬了一口,“感受到了嗎?”

薄雲岫低眉看她,眉心微微皺起,旋即伸手輕刮她的鼻尖,“淘氣!”

“我懲罰了太後。”她仰頭看他。

“聰明如你,怕是早就看穿了吧?郅兒從來不會瞞你的!”他接過她掌心的傘,將她籠在自己的懷裡,緩步超前走,“方才聽得宮道上有人在喊,長福宮請太醫,想來是太後被氣著了,你是故意激怒了太後?”

見她沒吭聲,他一聲歎,“太後必定悔恨交加,若是真的有法子,勢必會第一時間告訴你。薄夫人,我不希望你陷入無止境的糾纏之中!我隻希望我的薄夫人,能高高興興的。”

她牽過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我希望的是與你共同承擔,絕不是永遠躲在你懷裡,當個長大的孩子。薄雲岫,我是你的薄夫人,不是你的薄三歲!”

薄雲岫挽唇笑了,握緊了掌心的手。

一個人愛不愛你,握著手,就能感覺到。

沈木兮尋思著,既然太後不知道凰蠱如何取出,那應該去找那人試試!

出了宮,薄雲岫先將沈木兮送回問柳山莊,這才折回離王府,去處理阿娜公主之事。

“沈大夫?”月歸皺眉。

沈木兮趴在門口瞧了半晌,確定薄雲岫走了,這才直起身往外走,“我是擔心,他若是曉得我要去陸府,到時候又要跟著去,兩個人加在一起都半百了,卻還像三歲的孩子一般慪氣,場麵太過幼稚!”

“可是陸歸舟當日對小沈公子做出這樣的事,您還去找他?”月歸不放心。

“此一時彼一時。”沈木兮深吸一口氣,撫過掌心裡染血的紗布,“什麼都可以重來,唯有性命隻有一條,但凡能救他,我什麼都可以。”

旁人沒見過薄雲岫痛苦的樣子,她親眼看到了,再也不敢去看第二次。

去陸府的時候,沈木兮沒帶阿落,讓阿落去醫館裡守著,免得到時候薄雲岫回來找不到她,阿落心一顫就把什麼都給說了。

陸歸舟沒想到沈木兮會來,身邊隻帶著月歸一人,堂而皇之的闖進了他的書房,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他,這眼神看得他心慌慌,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麼錯事?

“上次郅兒的事情,薄雲岫不是打了一掌嗎?”陸歸舟皺眉,默默的將案前的算盤撥回原位,“你也要打幾下出出氣?”

沈木兮搖頭。

陸歸舟心更慌,莫非是鐘瑤出現在府內之事被沈木兮知道了?可鐘瑤很快就走了,而現在,他也找不到鐘瑤的落腳之處,委實沒辦法幫沈木兮做什麼。

“醫館……缺哪味藥啊?”陸歸舟低低的問,“我讓知書馬上去送!”

沈木兮還是搖頭,“我不要藥材!”

“你要、要什麼?”陸歸舟皺眉,“鑰匙已經送去給我爹了,你若是要拿回來……”

“我不要鑰匙!”沈木兮深吸一口氣,“讓我師父出來!”

陸歸舟猛地瞪大眼睛。

“不要裝傻,我知道他肯定在附近,隻是他神出鬼沒,我找不到他!”沈木兮顧自倒了杯水,“他能在背後幫我,幫郅兒,為什麼沒膽子出來見我?是覺得裝了那麼多年,假皮貼著真臉,撕下來太醜?”

陸歸舟苦笑,“兮兒,其實……”

“其實他是千麵郎君,我一點都不奇怪,畢竟他生得醜,上誰的皮麵,都足以……以假亂真!”沈木兮輕嗤。

“死丫頭,哪有這樣說自家師父的?”有聲音從房梁上傳來,“好歹也跟你做了那麼多年的師徒,你這一身醫術還是拜我所賜,竟是這般沒心肝。”

“你不下來?”沈木兮抿一口水,“外頭下著雨,仔細一個雷劈下來,你這千麵可就要成了千塊了!”

有身影從房梁上落下,穩穩落地。

若不是一直在旁伺候,知道這是沈木兮的師父,月歸早已拔劍,眼下,她隻能靜觀其變。

“不是一直躲著你,而是在你眼裡,我已經死了!”臉已換去,他之所以有這稱號,是因為從未有人,見過他真正的容臉,一日一臉,轉眼又是陌生容色,都是稀鬆平常之事。

“穆氏醫館被燒毀那日,我真的以為你死了!”沈木兮白了他一眼,“還交給我勞什子的青銅鑰匙,無端端給我們母子招來災禍,虧你想得出來!”

“沒辦法,誰讓離王盯上你了呢?離王府的實力,比我單槍匹馬好多了,有他在,既能護你們母子平安,又能護青銅鑰匙周全,豈非兩全其美?”千麵笑嘻嘻的解釋,“不生氣啦!還生氣呢?師徒一場,莫要這般小氣。”

沈木兮輕哼,“既是師徒一場,還請師父能直言相告,凰蠱之事!”

千麵忙不迭挪了凳子坐過來,“你找到凰蠱了?”

冷不丁一把劍橫過來,千麵扭頭望著滿麵寒意的月歸,眉心微微皺起,“作甚?我是她師父,又不是尋常男人,薄雲岫防著陸歸舟那小子,為何還要防著我這老頭子?”

月歸可不管這些,“退!”

咬咬牙,千麵退開些許,“就薄雲岫這小子規矩多,早知道這樣,直接湊合你和陸小子,到時候能氣死那狗屁王爺!”

月歸冷劍直指,劍尖與千麵的脖頸隻差毫厘之距。

“說說也不行?”千麵歪著嘴,“這麼不講道理,難怪媳婦跑了那麼多年都找不到,活該!”

“月歸!”若不是沈木兮開口。

月歸才不管這人是不是沈木兮的師父,肆意侮辱王爺者——殺!

“凰蠱的事情,我不知道!”千麵黑著臉,“老子裝了那麼多年的一本正經,差點沒把自個憋死,這會還得操心你們這些小輩的事兒?不乾!”

“那我把鳳蠱取出來!”沈木兮翻個白眼。

“哎哎哎,你……”千麵皺眉,“不帶這麼玩的,打小就擱在身子裡的東西,是你說掏出來就能掏出來的,不要命了?”

要命?

沈木兮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薄雲岫不敢告訴她,有關於凰蠱之事!

“會死?”沈木兮低問。

仿佛意識到說漏了嘴,千麵眨了眨眼睛,“我方才說了什麼?”

陸歸舟已經站在了桌前,“兮兒,你莫要胡鬨,鳳凰蠱這東西,不是誰都能取得出來的。你功力不夠,自小也沒練習過控蠱之術,對你而言取出鳳蠱,無疑是在自尋死路!以後,不要再有這種想法。”

說這話的時候,陸歸舟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月歸。

月歸心驚,會要命?!

此事定要轉告王爺,不能任由沈大夫胡來。

“那凰蠱呢?”沈木兮問,“如何能取出?”

“誰有凰蠱啊?”千麵問,“哪個倒黴的龜孫子,沾了這玩意?”

沈木兮皺眉,極是不悅,“師父,您這話什麼意思?”

“那玩意和你這個不一樣,鳳為先,凰為後,也就是說鳳凰蠱當初被分裂成兩蠱,鳳是受過馴化的蠱,而凰呢就不同了,這玩意就跟薄雲岫生的那個……薄鈺是一個德行!”千麵打了個形容,“特彆乖戾,不聽話,還心狠手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歸舟輕歎,“說人話!”

“嘖,你小子……”千麵翻個白眼,這才一本正經的開口,“不成熟,也就是說,凰蠱唯有和鳳蠱合二為一,才能壓製它的劣根性,但若是分出單獨使用,隻能使之沉眠,否則血肉之軀根本無法承受凰蠱的活躍!”

說到這兒,千麵長歎,“也是韓老二造孽,無端端的將鳳凰蠱分裂作甚?不過,凰蠱用來掌控他人倒是極好的,斷了藥就能生不如死,到時候什麼都能成!”

沈木兮凝眸,“說來說去,您還是沒告訴我,怎麼把凰蠱取出來?”“取出來?沒戲。”千麵梗著脖子,“真沒戲!即便陸老大來了都沒用。”

“我爹也無能為力?”陸歸舟詫異,按理說爹這些年研習了不少護族的煉蠱、控蠱以及取蠱之術,怎麼可能沒法子?

千麵兩手一攤,“除了韓老二那個鬼才,誰都沒法子!東西是他一手造就,自然也得他自己親手來。不過,人都沒了,骨頭都化成灰了,提他也沒意思!”

沈木兮搖頭,“不可能,肯定還有彆的法子。”

“這個,真沒有!”千麵起身,撓撓自個的後腦勺,“到底是哪個倒黴鬼,沾了這玩意?若是壓製住了,倒也罷了,活個幾年十多年的,也不成問題,但若是壓不住……嘖嘖嘖,那就慘咯!”

沈木兮鼻尖泛酸,唇線緊抿。

“輕則如火燒火燎,全身疼痛,但是時效很短,就那麼幾個時辰!”千麵娓娓道來,“重則那就要命了,噬心之痛,猶如……拆骨抽髓,最後血儘而亡。如此,凰蠱便可徹底占據屍身!”

好似想起了什麼,千麵又補上一刀,“凰蠱是養在屍腐水中的。”眉睫駭然揚起,沈木兮麵白如紙。

“呀,丫頭啊,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千麵慌忙坐下,“莫不是這兩日下雨,吃著風了?來,我給你把把脈!”

月歸死死捏著劍柄,若不是看在千麵知道內情的份上,她恨不能一劍劈死這個口無遮攔的老頭子。什麼不好說偏要說什麼,沈大夫問的是如何取出凰蠱,他卻一直說凰蠱有多可怕多可怕。

凰蠱就在王爺身上,這不是在咒王爺死嗎?

沈大夫的臉色,能好看才怪!

“我、我沒事!”沈木兮慌亂的起身,腳下微微發顫,以至不由自主的連退數步,扶著一旁的案台才堪堪站住,“師父,凰蠱真的無解嗎?”

“無解,除非你讓韓天命活過來!”千麵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話一出口,陸歸舟察覺不太對了,當下推了千麵一把,“彆說了!兮兒?凰蠱是不是在薄雲岫身上?”

沈木兮呼吸微促,就這麼定定的瞧著眼前兩人,眼眶微微的紅,“非死不可嗎?”

千麵一巴掌拍在自個嘴上,怎麼就不長記性?他這輩子全都毀在這張嘴上,“兮兒,師父亂說的,你、你莫要往心裡去,其實咱們還有彆的法子。沒有陸如鏡,還有趙漣漪不是?趙漣漪是韓老二的師妹,她一定知道法子!”

“陸大哥,你是否能回答我?”沈木兮哽咽,“師父說的是真的嗎?”

陸歸舟皺眉,“兮兒……”

“是真的嗎?”沈木兮渾身劇顫,忽然有淚湧出,“非死不可嗎?回答我!”

千麵不知所措,陸歸舟繃緊了身子,誰都沒有說話。

“沈大夫?”月歸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