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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17 字 6個月前

慢下來,他亦慢下來,始終與她保持一段距離,讓她緩緩也好。

見著王爺如此,阿落和月歸更是避得遠遠的,誰敢近前。

好在,用過早飯之後,沈木兮便不再那麼虛,算是喘過氣來,隻是這眼下的烏青,到底是遮不住的。且看始作俑者,明明出力的是他,可精神奕奕的還是他。太後來的時候,沈郅和薄鈺由春秀送著,去了南苑閣。

薄雲崇倒是安生了,一口一個母後的喊著。

“皇帝,使團將至,你不回去主持大局,躲在這裡作甚?”太後冷著臉,“還不快回去!”

薄雲崇張了張嘴,奈何太後都來了,隻得眼巴巴的瞅著沈木兮,“能不能答應朕一件事?”

“如果小棠來找我,我會告訴她,皇上曾經在這裡等了她很久。”沈木兮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

薄雲崇點點頭,如此便也放了心。

“皇上!”後妃們一擁而上,“回宮打馬吊多舒服,跑這兒待著作甚?”

薄雲崇無奈的撇撇嘴,打什麼馬吊,騎馬的人都跑了……

“所以,對付不聽話的孩子,還是得母親出手。”夏問卿無奈的搖頭,“兮兒,我去茶樓了。”

“好!”沈木兮點點頭,“阿落,收拾一番,咱們也去醫館。”

阿落緊趕著邊去收拾。

“步棠,真的失蹤了?”薄雲岫問。

沈木兮站在屋簷下輕歎,“真的走了,還讓我最近不要去找她,我是真的不知道小棠去了何處。不過……我真的沒料到,皇上坐擁三宮六院,竟也是這般執著!”

“薄家的男人,都是如此。”薄雲岫剛要靠近。

沈木兮狠狠剜了他一眼,“不要理我,告辭!”

“薄、薄夫人……”薄雲岫輕歎,瞧著沈木兮頭也不回的背影,默默的反思,是不是真的做得有些過火?下手明明也不重……力道嘛,偶爾會有難以把控的時候!

“王爺,薄夫人走了!”黍離低聲提醒。

薄雲岫回過神,橫了黍離一眼,“本王沒眼瞎!公主找到了嗎?”

黍離喉間滾動,“暫時、暫時還沒有!”

“那還不去找!”薄雲岫冷聲低斥,拂袖而去。

黍離捏了把冷汗。

街麵上,昨夜留下的花燈多數被摘下,商販依舊做著自己的生意,瞧著沒什麼異常,可是……不知道為何,沈木兮總覺得今兒不太對。

“主子,您看什麼呢?”阿落不解。

“我總覺得有些陰森森的。”沈木兮皺眉,“月歸,你有沒有覺得?”

月歸冷眼掃過四周,“有!”

阿落瞬時汗毛直立,“何處?”

“要麼對方武功很高,要麼對方喬裝易容,橫豎都不是好事。”月歸的感覺和沈木兮相似,她也叮囑了身後的暗衛,加強醫館附近的戒備。

王爺特彆吩咐,務必保證沈大夫的安全。

要說,這阿娜公主還真是奇怪得很,怎麼偏偏衝著王爺來了呢?

沈木兮倒也不著急,安安心心的給人看病,安安心心的去查牽絲蠱的事情。經曆過那麼多事,她對於很多東西都沒了最初的執著,唯獨對於蠱與毒之事,似乎有著與生俱來的敏銳。

瞧著畫出的圖紋,想起當日在貓窟裡發生的詭異之事,沈木兮便有些心慌。指尖輕輕撫過紙上的圖紋,眉心微微擰起,“牽絲蠱?這東西是如何養出來的?”

師父的圖冊上沒有,而且……

“沈大夫?沈大夫!”

大堂裡有人在喊。

沈木兮忙收了圖紙,快速開門下樓,掌櫃站在樓梯口,“沈大夫,瞧病了!”

“欸!”沈木兮疾步下樓。

來的是個英俊的少年人,眉眼深邃,鼻梁挺括,壓根不是中原人士的容貌。且瞧著此人坐在問診案前,側頭看她時,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尤顯風情。

“這位公子,似乎不是東都人士!”沈木兮落座,阿落遞上脈枕。

“是!”少年人摸著自個的小胡子,將手腕擱在了脈枕上,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沈木兮,“姑娘就是沈大夫,好年輕的女大夫!”

沈木兮沒吭聲,指尖搭上她的腕脈。

月歸和阿落,一左一右的站在邊上,誰都沒有吭聲。

“沈大夫,我近來覺得心跳加速,寢食難安,您說這是什麼毛病?莫不是我已經病入膏肓?”少年人皺著眉頭看她,麵帶憂慮,眸中卻帶著狡黠。

沈木兮低頭一笑,“我給你寫個方子!”

眾人頗為奇怪,平時沈大夫看診,素來問得細致,可今兒卻是什麼都沒問,就開始寫藥方,著實有些不太正常。

月歸的手已經悄無聲息的摁在了劍柄處,隻要對方輕舉妄動,她會第一時間剁下這人不安分的手。

“沈大夫,為什麼不問仔細點?你們大夫不都是要望、聞、問、切?難道你與尋常大夫不一樣?”少年人略帶不解。

身後的奴仆微微繃直了身子,顯然是有些緊張了。

“自然是不一樣的。”沈木兮執筆書寫,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若是都一樣,閣下又怎麼會特意來找我呢?”

少年人仲怔,“你如何知道,我特意來找你?”

“東都城內,素以青石板鋪地,這幾日沒有下雨,按理說閣下若是這幾日進城,鞋子不太會沾上泥。”沈木兮放下手中的筆杆,吹了吹之上的墨跡,“可公子繞著我沈氏醫館走了幾圈才進來,可不是特意嗎?”

語罷,她抬頭望著他,“後巷那個位置,原是沒多少人走,離王幫我起了幾塊青石板,上了一些軟泥,鋪了些許鵝卵石,鄉鄰得空經常在上麵走一走,幫著舒經活絡。落了雨,就拿石板蓋起來,倒也沒什麼大礙!”

順著沈木兮的視線望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少年人的靴上。

“要驗一驗嗎?”沈木兮笑問,將藥方推過去。

少年人黑著一張臉,隻見藥方上寫著:臉皮太厚,應自行撕下,以免有礙瞻觀。

“你!”少年人拍案而起。

月歸冷劍出鞘,“什麼人?”

刹那間,門外的暗衛悉數湧入,有喬裝成商販的,有喬裝成路人的,快速將這對主仆圍困其中。

“月歸!”沈木兮示意月歸彆緊張,回頭便衝著少年人淺笑,“阿娜公主,好玩嗎?”

少年人眸光冷戾的盯著她,“沈木兮,沈大夫!”

“薄雲岫讓我看過你的畫像,所以我隱約能判斷你的麵部骨骼輪廓。雖然你現在喬裝易容,可大夫既能看出你戴假臉,也能診出你是女兒身。你氣血兩虛,定是因為長途跋涉,身上不痛快所致,這可不是男兒該有的病症!”沈木兮輕歎,“好生養著吧!”月歸的手腳自然是極快的,拂袖間便撕下了少年人的假麵。

阿娜公主眉眼深邃,帶著濃濃的異域風情,比畫上的女子更美豔,更妖嬈。

“中原人的皮麵,不適合你!”月歸隨手將皮麵丟在地上,“阿娜公主,您應該隨著使團進東都,而不是悄悄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阿娜冷笑,“那又如何?橫豎是要進來的,我先進來看看情況又怎樣?難道你們不歡迎?”

“公主殿下,今兒不是咱們頭一回見麵吧?”沈木兮溫柔淺笑。

阿娜黑著臉,目光狠戾的盯著她,“你不是個好東西。”

“你這人說話怎麼這樣難聽,主子哪裡得罪你了,開口便是這般汙言穢語!”阿落氣急了,主子人好心善,怎麼就不是好東西了?

沈木兮拍拍阿落的肩膀,示意她莫要激動,“若是公主下次再跳河,請您自己爬上來,我定會安心坐在岸邊瞧著!如此,公主可還滿意?”

“你!”阿娜咬著唇。

年紀輕輕,容貌冠絕,絕對有驕傲的資本。

“哦,薑湯挺貴的,醫館裡賒不起。”沈木兮含笑補上一句。◇思◇兔◇網◇

“沈木兮,你好生放肆,在我們瀛國,沒人敢這麼對我說話!”阿娜憤然,“你竟敢說我買不起薑湯,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是是是,我不是東西,公主您千金貴體,是個好東西!好東西!”沈木兮退後幾步,“月歸,人還沒來嗎?”

“放心!”月歸躬身,“很快就到!”

既知道公主在這兒,自然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就派人去通知了。

侍衛的確很快就到,尤其是聽聞阿娜公主就在醫館,薄雲岫恨不能插上翅膀飛過來,好在他今兒總覺得心不安,到了六部衙門便跟諸位大人,速速確定了使團入城後,最後的細節問題。

薄雲岫放翻身下馬,就聽得裡頭傳來杯盞摜碎在地的聲音,伴隨著女子極為不屑的冷哼,“什麼破東西,喝著苦哈哈的,是想毒死我嗎?我要喝酒!”

春秀“啪”的將殺豬刀剁進了木墩裡,扯了嗓門厲聲怒喝,“雄黃酒喝不喝?能驅邪!”

“王爺!”底下人一聲喊。

堂內瞬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阿娜公主站起身,上下左右,仔細打量著薄雲岫,“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薄雲岫懶得理她,徑自走向沈木兮,“沒傷著你吧?”

沈木兮搖頭,“沒事。”

鬆口氣,薄雲岫轉身冷睨,這刁蠻任性的公主,果真如消息中所言,是瀛國最美麗的女人,也是當今國主最寵愛的女兒,她執意要隨使團來東都,說是要挑一個東都城最好的男人。

見到薄雲岫的畫像時,阿娜便指定要這個男人。

“我阿娜要的人,肯定能得到!”阿娜笑得何其驕傲,“我是瀛國的瑰寶,如今我的父親做了應該的君主,是以隻要是我想嫁的,父王一定會成全。”

沈木兮揉著眉心,“又是一筆桃花債!”

“爛桃花!”阿落小聲的補充。

薄雲岫手一揮,“把她送進宮去,好生伺候著,派人通知太子,就說公主找到了!”

“是!”黍離行禮。

沈木兮搖搖頭,端起杯盞喝兩口,嗓子裡都氣得冒煙,奈何臉上還得陪著笑,不能失了自己的氣度。

“我不要進宮,我要和你住在一起。”阿娜高喊。

“噗!”沈木兮一口茶水噴出,茶葉梗子嗆在嗓子裡,眼淚都快咳出來。

“慢點慢點!”薄雲岫慌忙扶著她坐下,不斷捋著她的脊背,“慢點喝,沒人同你搶,你這般著急作甚?好點沒?舒服點沒有?”

許久,沈木兮才緩過勁來,戳著他的心窩,“你死定了!”

薄雲岫仲怔半晌,未能明白。

“我要住離王府!”阿娜氣勢洶洶,一副即將當家做主的派頭。

春秀皺眉,瞅著阿落低語,“當初的死女人也沒這般自信,沈大夫說她昨夜跳水,八成是未能及時診治,腦子進水了?”

阿落不敢笑出聲,偷偷憋著笑。

“要住你的離王府!”沈木兮挑眉望著薄雲岫。

薄雲岫橫了阿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