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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37 字 6個月前

就是永遠。

今兒大街上一直在說,太師府的事,說是昨兒夜裡,太師的幼子——關傲天,突發疾病,眼下已經昏迷不醒。連宮裡的太醫都請來了,怎麼診治都未見成效,身子以極快的速度乾枯下去,隱隱好似中了什麼邪。

沈郅皺眉,“關傲天?”

薄鈺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莫要太過在意。

眼下瀛國的使團將至,這事很快就會平息下去,聽說瀛國的公主貌美如花,仰慕離王薄雲岫之名久矣!此番隨著使團來東都城,似乎也是抱了彆樣的心思。

兩國交戰,苦的是百姓,若是能就此平息戰爭,倒也是極好的。

東都街頭已開始裝扮,巡城司除了搜尋長生門的餘孽,更是加強了東都城內和城外的防備,準備迎接使團入城。

第130章 下不去手

宮裡很是忙碌,走在宮道上,到處是行色匆匆的宮人。

“瀛國與咱們打了很久的仗,一直都是相持不下的,後來聽說是換了新帝君,局勢才逆轉,所以此番打平手,也算是他們有心議和,說是戰敗國……其實並不算!”薄鈺解釋。

沈郅點點頭,收了心往前走,卻在下一刻猛地拽住了薄鈺。

“怎麼了?”順著沈郅的視線望去,薄鈺看到了站在宮道儘頭的太後。

心頭一驚,薄鈺左顧右盼,拽著沈郅就走了另一條道,“跟我走,這宮裡我比你熟!”

兩個小的在宮道上急奔,沈郅吃不準太後是刻意來找他們麻煩,還是尋常路過,是以沒跑幾步,沈郅便停了下來,“我們為什麼要跑?”

薄鈺喘著氣,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是啊,為什麼要跑?”

是啊,沒做錯事,這麼心虛作甚?

兩人麵麵相覷,忽然對視一笑,頗為滑稽。

沈郅縮回手,緩步往前走,“這算不算是驚弓之鳥?”

“許是談虎色變。”薄鈺笑了笑,瞧著雙手負後,一副少年老成的沈郅,“其實我以前跟你一樣,總是這樣一板一眼,如今卻覺得委實無趣。不過……你做得比我好,瞧著你這副樣子,委實有幾分世子之態。”

“你不想當世子了?”沈郅問。

薄鈺想著,“我想讓你當世子。”

沈郅頓住腳步,眉心微蹙的盯著他。

“兩位公子!”墨玉行禮。

驚得薄鈺差點腿軟,當即攔在了沈郅麵前,一副如臨大敵之態,薄鈺深知,有墨玉的地方,必定有太後,這二人素來形影不離的。

果不其然,太後端著太後之姿,不緊不慢的從偏門裡走出,就這麼居高臨下的出現在二人麵前。

“太後的臉色不太好。”薄鈺半側過臉,對著沈郅使了個眼色,“待會情況不對,你就馬上跑,去南苑閣找少傅,我負責拖著他們!”

回過頭,薄鈺和沈郅齊刷刷衝著太後行禮,該有的禮數不能廢,免得太後又要尋個理由抓人。

“為什麼看到哀家就跑?”太後冷問。

薄鈺撇撇嘴,略帶撒嬌道,“皇祖母,我們沒瞧見您,隻是怕遲到所以打算抄近路去南苑閣。您是知道的,少傅素來不講情麵,若是遲到了,勢必要責罰我們!再這樣下去,南苑閣的院子都無需派奴才打掃了,咱們兩個就可以代勞!”

對著薄鈺,太後是拉不下來臉的,“經常遲到?”

“沒有沒有,就偶爾罷了!”薄鈺慌忙擺手。

太後將視線從薄鈺身上挪開,繼而目不轉瞬的盯著沈郅,“你,過來!”

沈郅心驚,薄鈺更是麵色瞬變,“皇祖母!”

“沈郅!”太後音色微沉。

深吸一口氣,沈郅徐徐上前,畢恭畢敬的行禮,“請太後娘娘吩咐。”

太後拂袖,底下的奴才快速退去,唯有墨玉在側伺候。

“聽說你母親醫術了得。”太後略顯猶豫。

她這一開口,沈郅便已了然,還以為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如今看來——是為了關傲天求醫的。奈何太後始終是太後,昔日這般待他母親,是以這會就算想求醫也是拉不下老臉的。

沈郅直起身子,麵色沉冷的應聲,“母親之事,沈郅素來不摻合,請太後恕罪!”

太後一愣,薄鈺也愣了。

換做尋常人,太後開了口,便是給沈氏母子台階下,正好能修複關係。可沈郅倒好,推得一乾二淨,一句不摻合,幾乎是毫無商量的餘地,讓太後瞬時顏麵掃地。

“沈郅?”薄鈺低喚。

沈郅靜靜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便是這副沉穩之氣,愣是讓太後半晌憋不出話來。

“罷了,權當哀家沒問。”太後轉身就走。

“太後娘娘!”墨玉輕歎,疾步跟上,“太醫束手無策,再不想個轍兒,隻怕老太師真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您看……”

太後頓住腳步,“簡直跟薄雲岫那混小子,是一個脾氣!”

此前看著沈郅像極了沈木兮,可入了離王府後不久,這沈郅竟是越發神似薄雲岫,不得不說是緣分使然。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奴婢瞧著,沈小公子同王爺相處下來,眉眼愈發相似了!”墨玉柔聲勸著,“昔日錢家公子命懸一線,正是沈木兮所救。眼下形勢不對,能救關公子的,放眼天下,怕也隻有沈木兮一人了!”

太後緊了緊袖子裡的手,“難道真的要哀家去求她不成?”

她,拉不下這個臉。

不遠處,沈郅已經掉頭離開,薄鈺急忙跟上,“你為何不答應太後?若然答應,太後必定感激,以後就不會再為難你和沈大夫。”

“那你就錯了,今兒我低了頭,她就會覺得我和我娘好欺負,到時候更得欺上頭。”沈郅負手而行,“有本事讓她去找我娘!”

薄鈺搖頭,“皇祖母是不會去找沈大夫的,她放不下太後之尊!”

“到了生死麵前,她不去求,也會有人去求。”沈郅可不擔心這些,關傲天那一身邪氣,若是真的還有救,就必須母親去救,但……母親並非任人欺負之輩,也不會死端著什麼救死扶傷的名號不放。

母親素來恩怨分明,你都要殺我了,我還得拚了命去救你?

抱歉,做不到!

“關太師?”薄鈺抿唇,“他會來求太後的。”

“這是他們的事,同我沒關係,我何必費這份心。”沈郅輕哼,“易得之事易失去,難得之事難失去。唯有難求,才會珍惜,才會忌憚!”

薄鈺皺眉盯著沈郅,忽然覺得沈郅並不像表麵上看得這般簡單,“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麼書?”

沈郅皺眉,“兵書啊!”

“哪來的?”薄鈺問。

沈郅斂眸,“問夏閣,義父書房裡的。”

薄鈺笑了笑,“看完能借我看看嗎?”

“你若歡喜,我悄悄帶你進去。”沈郅猛地頓住腳步。

薄鈺欣喜,“好啊好……啊!”

南苑閣門口,少傅李長玄手持戒尺,已等候多時!

事實誠然如沈郅所料,太後在宮裡碰了一鼻子灰,打算下懿旨讓沈木兮去瞧病,可連發三道懿旨,都被薄雲岫給擋了回來,一句“不便”輕飄飄的把台階給卸了。

再然後,關太師是老淚縱橫的求到了長福宮。﹌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關傲天是老太師的老來子,最得其寵愛,如今眼見著是要不行了,關太師自然是五內俱焚,可他太清楚薄雲岫的性子,太後身為薄雲岫的養母,若是薄雲岫連太後的麵子都不給,遑論他們這些朝臣。

倚老賣老這一招,對薄雲岫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薄雲岫是個軟硬不吃的人!

沒辦法,關傲天隻能來求太後,太後終是對薄雲岫有養育之恩,就算薄雲岫不看太後的麵,也得看皇帝的麵,薄家兄弟的情分,天下人可都看在眼裡。沒奈何,太後隻能領著人,親自去一趟問柳山莊。薄雲岫為了沈木兮,連離王府都不要了,可見……她此番前去,免不得要被算賬。

問柳山莊門前,太後冷眼看著自己不成器的兒子,“你是一國之君!”

竟然在問柳山莊門前紮營?!

哎呦這心……太後閉了閉眼,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厥過去。

“太後!”墨玉駭然,慌忙攙著太後在門前台階上坐下,“太後?太後您怎樣?”

“來人,快讓沈大夫出來救人!”薄雲崇眼尖,當即衝著門內大吼,“若是太後在此處有什麼大礙,薄雲岫你就等著被口水淹死吧!”

太後喘著氣,“你這不成器的混賬東西!”

“不成器的混賬,還不給朕滾出來,太後快不行了!”薄雲崇又衝著裡頭喊。

太後氣得渾身打顫,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母子兩個大眼瞪小眼。

一個眼中冒火,恨不能一掌拍死這不成器的;一個暗自竊喜,終於尋著機會可以進去了。

外頭鬨哄哄的,沈木兮頭疼的揉著眉心,“怎麼回事?”

夜裡被折騰了一夜,難得睡個懶覺,又被吵醒,醒了……肚子咕咕的叫,想再睡怕是不可能了。乾脆坐起身來,瞧著業已取衣更上的薄雲岫。

不得不說,這廝動作極快,她坐起身的功夫,他已經披上了皮,恢複了白日裡衣冠楚楚的模樣。黍離在外頭行禮,“王爺,太後娘娘在府門外暈倒了!”

“讓大夫過去看看!”薄雲岫也不著急,瞧了一眼麵頰微紅的沈木兮,繼而打量著滿地的衣服殘片。

黍離猶豫,“可皇上高喊著,非要讓沈大夫出診。”

“她現在隻給本王看病,讓他們找太醫去!”薄雲岫打開櫃子,竟從裡頭摸出了一整套新衣裳,“你入府之時便已經開始準備,奈何你性子要強,我知你不會要,隻得替你先收著。”

沈木兮示意他放下,然後轉過身去。

可某人好似一夜開了竅,愣是坐在床沿,就這麼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瞧著她從被窩裡先伸出一條胳膊,然後抓了肚,兜在被窩裡悄悄的換。

床邊的衣裳一件件的被她拽進被窩裡,待她換好,已是滿頭大汗。

沈木兮一臉嗔怨的瞪他一眼,“太後在外頭,你不去迎,窩在這裡折騰我,來日若是被人知道,不定要怎麼說我!”

“薄夫人。”他說,“我喜歡看你臉紅的樣子,怎麼都看不夠。”

聞言,沈木兮宛若煮熟的蝦,連脖子都紅了。

出去的時候,沈木兮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分明吃虧的是她,可小心翼翼的也是她,許是當年留下的陰影,總覺得是見不得光的。

薄雲岫在後麵看著她,從頭到腳,帶著些許急促,好似要刻意跟她保持距離。可女人的步子哪裡及得上男人,眼見著到了門口,他大跨步,當下與她比肩,眼疾手快的牽著她的手出門。

“總算出來了!”薄雲崇作勢要往上衝,卻被從善和丁全趕緊攔下。

“皇上,冷靜!冷靜!眼下是太後娘娘的事兒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