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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00 字 6個月前

馬蹄聲,緊接著是高喊聲,“邊關捷報!大捷!大捷!”

“是與瀛國之戰。”沈木兮抿唇,“來東都的路上,不都在說此事嗎?眼下大捷,估計瀛國很快就會來投誠,估計東都城要徹底熱鬨了!”

阿落點點頭,瞧著報捷的策馬而過,背上的小紅旗迎風招展。

喜訊傳遍東都,薄雲岫旋即入了宮。

傍晚時分,春秀帶著沈郅來醫館。

沈郅第一時間去看薄鈺,從懷裡掏出油紙包,裡麵放著春秀剛給他買的湯包,“喏,這是春秀姑姑給的,說是東都城最好吃的湯包,一咬一口湯,不過有點燙,不能直接塞進嘴裡。”

薄鈺遲滯的盯著他,腦袋微微歪著。

同齡人之間,溝通無障礙。

“娘說,讓我多跟你說說話,你能快點好起來。”沈郅鼓著腮幫子,吹著手中的湯包,“我跟你說,我是看在我娘的麵上才可憐你的,你彆自作多情,以為我喜歡跟你玩。”

薄鈺忽然癡癡的笑了一下。

“真是傻子!”沈郅吐槽,將湯包塞進薄鈺嘴裡,“慢點咬,外頭涼了,裡麵裹著的湯汁還是燙的,彆到時候燙著了又找我娘麻煩。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麻煩鬼,自己心裡發黴,看誰都是臭的!”

春秀在旁嗑瓜子,邊聽邊笑。

阿落歎息,麵色微沉。

“你莫歎氣,這是好事!”春秀衝著阿落招招手,“我跟你說,教你個好法子。”

阿落皺眉,不知春秀何意。

“這小兔崽子是那死女人的兒子,改日咱給他換一副心腸,保準能氣死那女人,能吐血的那種!”春秀啐一口瓜子皮在碟子上,“瞧好吧,我家郅兒肯定能做到!”

阿落瞪大眼睛,“小公子說的?”

“哪能啊,郅兒心善,不屑這種手段。”春秀笑嘻嘻的說,“這種挑撥離間的事兒,我可看過不少熱鬨,又在茶館裡聽了不少,學得七八成。”

“你是說……”阿落揉了揉鼻尖,“可莫把沈大夫和小公子搭進去。”

“放心唄,我又不是那女人,心狠手辣沒心肝!”春秀姿勢嫻熟的嗑著瓜子,瞧著沈郅吹著湯包,喂著薄鈺。姑奶奶寶貝的郅兒,是你們說害就能害?說對不起,就能沒關係的?門都沒有。

薄鈺這筆賬暫且擱著,不能和一個傻孩子計較,但是魏仙兒三番四次的要弄死沈木兮,春秀可不答應。

沈木兮不曉得的是,近段日子春秀一直在城內晃悠,說是到處見識見識,偶爾出入茶館的,實則一刻也沒閒著。除了青樓,什麼酒坊、賭坊、茶館……她都去溜了一圈,街頭的小流氓都認識大片!

春秀不識字,可腦子還算靈活,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與東頭的豬肉鋪子老板熟絡了,回頭就幫她介紹了販子,若是她來日想開個鋪子,還能幫著說說。

可春秀不想離沈木兮太遠,尋思著該怎麼倒騰才能兩全其美。

“春秀?”沈木兮連喚了兩聲,“你發什麼愣呢?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哪能!”春秀捋起膀子,“壯實著呢!沈大夫,我想重操舊業,可是不知道怎麼倒騰,你能幫我看看嗎?這事還是得你幫襯著,讀書人到底見識廣,我怕我這一露頭,萬一被騙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沈木兮笑了笑,“這還不容易,大堂對街的門口,你擺個肉攤子,夜裡收回來,就擱在大堂裡,反正白日裡雖有病患往來,夜裡卻是空著的,讓掌櫃和夥計幫忙,騰出個位置給你專用便是。”

“這哪成!醫館裡擱著豬肉攤子,萬一讓人瞧見……”春秀壓了壓嗓子,“萬一被王爺那個醋壇子曉得,不定要怎麼拆了我的骨頭。”

“那便讓他來找我算賬!”沈木兮可不怕薄雲岫找茬。

春秀靦腆的笑著,“他哪敢。”

“交給我!”沈木兮也知道,春秀是閒不住的,來東都這段日子,讓她接送沈郅,其實就是想讓她打發時間。春秀在醫館裡待不住,回來就到處逛,也是該找個活計。

人總要為自己活下去,才算踏實,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領著薄鈺回去的路上,天色沉沉,瞧著夜裡怕是要下雨,經過那條巷子口的時候,薄鈺忽然渾身劇顫,整個人都掛在了月歸身上,仿佛是害怕到了極點。

“我來吧!”春秀伸手,將薄鈺從月歸懷裡抱過來。

沈郅拽了拽春秀的袖口,“姑姑,你讓他下來,我牽著他走。”

“可以嗎?”春秀望著沈木兮。

沈木兮點點頭,“也好!看著點就是。”

沈郅牽著薄鈺的手,隻覺得薄鈺的手冰涼,一個勁的往他身上湊,連看都不敢看那條漆黑的巷子,那是他此生最大的陰影所在。

“你彆怕!”沈郅小聲的說,輕輕拍著薄鈺的肩膀,“我會陪著你走過去,一條巷子有什麼可怕,要知道好多人的心,比這個可怕多了。光明正大的人,不怕黑!”

薄鈺呼吸急促,一手握著沈郅的手,另一手則箍緊了沈郅的胳膊,邊走邊顫,整個人看上去很慌亂無助,連春秀看著,都覺得心生不忍。

“看人家這娘當的……都把孩子折騰成什麼樣了?”春秀憤憤的嘀咕,“真不是個玩意!”

“春秀!”沈木兮搖搖頭,“以後這話莫要再當著孩子的麵說,知道嗎?”

春秀撇撇嘴,“親娘還不如你這個仇人來得仁厚,也不知是什麼世道!罷了罷了,還是我家郅兒好,又乖又聰明,還特彆善解人意!”

“春秀姑姑教得好!”沈郅回頭便衝著春秀誇。

這一誇,誇得春秀眉開眼笑,什麼煩心事都沒了。

夜裡吃過飯,沈木兮與阿落籌備著給薄鈺泡藥浴,春秀則帶著沈郅在院子裡玩耍消食。

牆外忽然“哎呦”一聲,春秀第一反應就是拔了彆在腰後的刀,護在沈郅前麵,院子裡不算太黑,掛著花燈儘顯昏黃之色。

“春秀姑姑,你莫緊張,毓青姐姐肯定不會爬牆,府內之人也沒膽子這麼做。”沈郅麵色平靜,這是離王府,尤其是問夏閣。離王府內的人,乃至於管家都不敢輕易的踏入,除非有十萬火急的大事。

聽沈郅這麼一分析,春秀想想也對,“那會是誰?”

“誰不怕王爺?”沈郅問。

春秀掰著手指頭,“這就容易多了,太後不怕,皇帝也不怕,還有你娘!沈大夫在房內幫著薄鈺泡藥浴,肯定不能出現在這裡,太後那老太婆忙著跟瘋女人合計什麼鬼主意,肯定不能來這兒。”

頓了頓,春秀慌忙收了刀,“皇……皇帝?”

“噓!”沈郅勾勾手,示意春秀不要喊出聲來,一大一小躡手躡腳的跑到院門口張望著。

果不其然,院門口圍著一堆人,離王府的暗衛齊刷刷的現身,堵住了問夏閣的大門,饒是皇帝也不讓進,否則王爺怪罪下來,他們這幫人都得被流放邊關吃沙子。

“好你個薄雲岫,你有種,你有種!”薄雲崇雙手叉腰,袖口高高挽起,一旁的丁全還在快速拍著皇帝的衣擺,仿佛是沾了臟穢。

沈郅扭頭望著春秀,“姑姑,皇帝要爬牆?”

“暗衛不敢動皇帝,可皇帝始終是皇帝,王爺下令不許任何人進門,沒說不許爬牆。”春秀指了指一旁的牆,“走,姑姑帶你去牆頭看熱鬨去。”

沈郅連連點頭,瞧準了位置,被春秀送了上去,掛在了牆頭位置。

外牆上,從善貓著腰,薄雲崇踩著從善的脊背扒拉著問夏閣的牆,牆不算太高,可也不矮,彆看皇帝喜歡胡鬨,好似有使不完的勁兒,實際上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腳蝦。

從善使勁的托著皇帝上去,“皇上,您可站穩了!”

丁全在薄雲崇身後攔著,沒法子,自打太後在離王府鬨過之後,皇帝來了離王府都隻能帶親衛,也就是丁全和從善,其餘人等一律在府門外候著。

薄雲崇奮力的扒著牆頭,“再高點,朕就可以……翻過去了!朕的小棠棠,朕來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哇!”沈郅冷不丁探出頭。

刹那間刺耳尖叫,緊接著是沉重的悶響,以及……震耳欲聾的哀嚎聲,“誰!哪個兔崽子敢嚇朕……哎呦,朕的腰啊,薄雲岫,你大爺!”

丁全被砸得差點喊不出聲來,可皇帝比他喊得更慘,臨了臨了的,丁全哭喪著臉,“皇上,您都壓在奴才身上呢……”

皇帝壓根沒摔著,從善反身便拽了一把,於是乎丁全毫不猶豫的當了凳子,被皇帝一個屁股蹲壓在地上,半晌喘不上氣來,差點憋死。

“閉嘴!”薄雲崇翻個白眼,“朕喊得慘一點,沈郅那小子肯定能心軟。”

丁全和從善滿臉黑線,他們家皇帝陛下又要開始登台表演了!!

“哎呦,朕的腰快斷了……疼死了,快,快來人扶朕一把,朕……”

沈郅倒是沒嚇著,雖然沒聽到外麵三個人嘀咕什麼,但皇帝這性子,他相處了幾次倒是摸了個大概,八成是覺得自己年紀小,容易騙,所以這會嚎得要多慘有多慘。

“你把皇帝怎麼了?”春秀忙問。

沈郅落地,不屑的嗤嗤兩聲,“外頭唱戲似的,姑姑不都聽見了?”

“皇帝此前挨了打,現在又摔了,會不會真的腦子壞掉了?”春秀問,轉而擔慮的望著沈郅,“萬一扣在你頭上怎麼辦?太後這般不講道理,生的兒子八成也是個蠻橫的。”

“我現在放他進來,回頭王爺得吃了我娘!”沈郅雙手環%e8%83%b8。

春秀不明白,“為何?”

“都以為咱們仗著我娘才敢擅自做主。”沈郅撇撇嘴,聽著外頭這刺耳的嚎叫,皺眉捂住了耳朵,“叫得好大聲!”

春秀笑了笑,“跟殺豬聲比,還是遜了點。”

“沈郅!”薄雲崇在外頭喊,“朕好歹幫過你,幫過小兮兮,你就這麼狠心,這麼狠心對待朕?朕的命好苦啊……沈郅,你這個薄情寡義的東西,沒心肝啊……哇,朕真的好慘啊,慘無人道,慘絕人寰,朕不如一頭撞死在這裡,也教老天爺長長眼,一個雷……”

“皇上皇上,彆嚎了,人來了!”丁全慌忙攔住薄雲崇,毒誓可不敢隨便亂發,萬一真的一個雷劈下來,劈歪可就慘了。

薄雲崇裝腔作勢的抹眼淚,瞧著麵黑如墨的沈郅,“不得不說啊,在離王府待得久了,這副黑臉的模樣都跟薄雲岫一模一樣。”

沈郅印堂發黑,“皇上應該撞上去,如此我才能以救駕之名,帶著皇上進門。”

聽得這話,丁全真當去摸了摸牆壁,“皇上,這牆太結實!”

薄雲崇一腳過去,“滾!”

回回都對腦袋出手,真以為他這個皇帝是傻子嗎?萬一真的撞傻了,他怎麼完成人生大事?

丁全被踹了一腳,一頭撞在了牆上,疼得臉色都變了。

“你們什麼事?”沈郅問。

薄雲崇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