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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15 字 6個月前

,靠著皇帝這張鬼畫符,想找出個女刺客……看誰誰像,瞅誰誰不像。那這到底是像呢?還是不像?

可把府尹給愁死咯!

回去路上,沈木兮和薄雲岫都沒說話,兩人安安靜靜的坐著,一個心不在焉的拾掇藥箱,一個眼角餘光亂飛地看書!

直到下了車,沈木兮才如釋重負的鬆口氣,疾步跨入府門。

薄雲岫想了想,亦是跟上,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問夏閣。

沈木兮放下藥箱,便閃身進了廚房,一抬頭,這人就跟鬼似的杵在窗外,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她。沈木兮的內心是奔潰的,這人陰魂不散的跟著,尤其是這天未亮時分,陰測測的站在窗口盯著,她的魂兒都快嚇出來了。

“你……不忙?”沈木兮慢慢捋起袖子。

薄雲岫想了想,回頭衝黍離道,“把公文拿來!”

“這裡?”黍離瞪大眼睛,沒聽說過在廚房裡批公文的,王爺這是要鬨哪樣?寸步不離的守著沈大夫?哎呦我的王爺哦,沈大夫又不會長翅膀飛咯……

輕歎一聲,黍離隻得照辦。

待黍離離開,薄雲岫繼續站在窗外。

沈木兮氣惱,“啪”的合上窗戶,眼不見為淨。

俊眉擰起,薄雲岫默默取出懷中的小冊子,借著廊裡的光,輕輕的翻了幾頁,看得格外認真,仿佛這冊子裡有什麼金山銀山、美人如玉。

“啪”的又一聲,沈木兮開了窗,半晌沒聽到外頭的動靜,還以為薄雲岫走了,沒想到這廝如此用功,外頭光線這麼昏暗,他都能捧著書看??

“罷了罷了,外頭光線不好,你進來看書吧!”她說完便不再理他。

薄雲岫心肝顫了顫,被、被抓住了?翻看書皮,薄雲崇為掩人耳目,外頭寫的是“三十六計”這四個字,如此看來,沈木兮以為他是在兵書?!

見他不為所動,沈木兮眉心緊蹙,極不耐煩的瞪他一眼,“不進來就滾遠點!”

知道她是為宮裡的那件事撒嬌,薄雲岫“哦”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跨進廚房,用帕子在凳子上擦了數遍,這才安安穩穩的落座。

桌案上燭光明亮,薄雲岫老老實實的坐著,認認真真的看著冊子。

須臾,黍離將公文搬了進來,薄雲岫這才安分的收了冊子,貼身藏在懷裡。

黍離頗為詫異,王爺問皇上借的書,怎麼還沒還?王爺素來記性好,看東西又是一目十行的,按理說這麼一本冊子,應該早就看完了才是。除非王爺愛不釋手,想要多看幾遍!

真是很多年未曾見到,王爺對一本書如此癡迷。

沈木兮沒有理睬這主仆二人,今兒她要做的蛤蜊米脯羹,是以先得將粳米倒入搗臼中,研磨成細細的小顆粒,並不磨成粉。這期間,將蛤蜊泡鹽水催吐,其後刷去蛤蜊外頭的泥沙,入滾水燙撈,即開即撈。

取肉煮粥,動作嫻熟,火候掌握得極好。

薄雲岫其實壓根沒心思批公文,捏著筆杆子,一雙眼睛直溜溜的盯著沈木兮。她在灶台前忙忙碌碌的樣子,讓小小的廚房,生出了家的感覺,尤其是米粥的香味漸漸從鍋裡散出,一點點的縈繞在廚房內,他覺得一顆心都跟著醉了,生出了些許恍惚。

恍惚,她還是昔年的夏問曦,他們從未分開過。

那些經曆過的生離死彆,都隻是一夢黃粱,醒了便好!粥在鍋裡,沈木兮還在忙碌,春秀光喝粥是吃不飽的,所以她還得另做點好吃的,順帶給沈郅帶著,午後當小點心分著吃。

玉灌肺類似於核桃糕。

核桃肉去紫皮,研磨成粉;鬆子去衣,研磨成粉;蒔蘿籽研磨成粉,芝麻入搗臼,搗碎;油餅切碎搗爛。各種大混合之後,摻入綠豆澱粉,邊入清水邊攪合,揉成一團軟麵,壓成扁片狀,入蒸鍋。

待糕餅蒸熟,天已亮,阿落和春秀領著沈郅站在了廚房門口。

“娘,什麼好吃的?”沈郅忙問。

“是蛤蜊米脯羹和玉灌肺,你們趕緊坐,可以開飯了!”沈木兮將玉灌肺取出,切成條狀,調了五辣醋為醬汁,“趁熱吃!”

沈郅和春秀一屁股坐下,阿落卻是不敢的。王爺就在跟前坐著,阿落身為奴才,哪敢跟主子同席?何況桌案上擱著那麼多的公文,但凡碰著點,都夠她喝一壺的。

“撤了!”薄雲岫道。

黍離趕緊將一字未批的公文,屁顛顛的搬走。

“阿落你坐!”沈木兮一人一碗粥,“如果你不肯坐,那我隻好請王爺快點離開!”

“坐吧!”春秀輕輕一拽,阿落就不受控製的落座。

薄雲岫臉上不太高興,抬眼看她的時候,眼睛裡凝著一股寒意。

“愛吃不吃!”沈木兮將粥碗擱在他麵前。

沈郅倒是笑了,“娘,可否給我留點糕餅,回頭我帶著走?”

“給你備下了。”沈木兮點頭,“吃完給你毓青姐姐也送過去,都擱食盒裡了,你莫要忘記。”

沈郅連連點頭,關毓青對他有救命之恩,他豈會忘記。左不過這些日子關毓青正忙著打理府內事務,忙得焦頭爛額,是以少了走動。

“甚好!”薄雲岫喝了口粥。

四下驟然靜若寒蟬,眾人齊刷刷扭頭看他。

薄雲岫視若無睹,優雅喝粥,但凡沈木兮親手所做,皆未放過。見著薄雲岫並不隻是嘗嘗而已,春秀加快了進食的速度。

一頓早飯,是在極其尷尬的氛圍中吃完的。

好在薄雲岫吃完飯便走了,聽說這些日子南邊那頭蠢蠢欲動,免不得要多費點心思。

待春秀帶著沈郅離開,沈木兮便領著阿落去醫館,月歸在側跟著。

沒成想,陸歸舟竟然在醫館裡等著。

“陸大哥?”沈木兮一愣,“你怎麼來了?”

“給你送藥材的。”陸歸舟麵色蒼白,但是精神卻是好多了,見著沈木兮時,眉眼溫和凝笑,“自己的醫館缺了什麼都不知道,你還敢說能照顧好自己?”

沈木兮乾笑兩聲,“這些日子忙得厲害,委實忘記了!”

她著實是忙,藥廬裡擱著從棺材鋪帶回來的東西,她得費心查驗,那罐子裡除了嬰孩的屍體,還有什麼東西,畢竟當時打開罐子的刹那,有白煙滲出。

回過神來,沈木兮請了陸歸舟上來,此處畢竟人多眼雜,不是說話之處。

藥材交給知書和掌櫃的校對,陸歸舟便隨著沈木兮上樓。

阿落轉身去泡茶,卻見著月歸防賊一般的跟著進門,不由得扯了扯唇角,王爺這是給沈大夫的四周,埋了條護城河吧?!

不過,在陸歸舟看來,這不是什麼護城河,這是一座會移動的大山,眼下這座山就堵在他和沈木兮中間,臉皮厚得堪比城牆。

沈木兮揉著眉心,“月歸,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死心眼,如今王爺不在,你出去守著便是,我與陸大哥委實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會發生,你能不能彆杵在這兒?”

讓人好生尷尬。

月歸搖搖頭,“王爺明令禁止,不許陸公子靠近您!卑職身為離王府的暗衛,必須聽從王爺的命令,請沈大夫見諒!”

阿落進門奉茶,尷尬的望著三人行的場麵。

陸歸舟尷尬的看了看月歸,幽然歎氣,從懷中掏出一串鑰匙,擱在了桌案上,“沒想到你的處境,這般艱難,他將你看得這麼嚴。這是陸府的鑰匙,哪日你若是無處可去,又或者想來小住,隻管來。我在陸府內給你收拾出了一個院子,按照你喜歡的風格,你和郅兒他們一定會很滿意的。”

有些話不能當著月歸的麵說,尤其是“美人恩”之事。

“我不能要!”沈木兮駭然,“我……”

“收下吧,又不是非讓你來,隻是給你留條後路罷了!”陸歸舟笑靨溫和,“想來郅兒也想在東都城好好逛一逛的!”

沈木兮皺眉,瞧著桌案上的鑰匙略略發愣,現在的男子,都喜歡送地契,送鑰匙?

“看樣子,我來得正好!”步棠是從窗外飛進來的。

驟見月歸在場,步棠轉身就想走,可想想又覺得不對,沈木兮和陸歸舟兩人說話,怎麼中間還杵著一根木頭樁子??

“什麼情況?”步棠狐疑的望著三人。

陸歸舟輕歎,“就是你看到的情況!”↓思↓兔↓網↓

步棠一屁股坐下來,“離王府的人都是跟屁蟲嗎?人家說點體己話話,你杵在這兒把自個當佛呢?有這本事,你怎麼不上廟裡讓人供著?”

月歸不善言辭,哪裡答得上來。

“我告訴你,你們離王府的人再敢欺……”步棠眉心陡蹙,忽然做了個“噓”的手勢,屋內的人當下麵麵相覷。

一步,兩步,三步。

步棠快速開門,抬腿就是一腳,“讓你偷聽!”

尖銳的驚叫聲,震耳欲聾,“媽呀,皇上!”

沈木兮身心一顫,隻聽得樓下一聲悶響,重物落地……

第100章 皇帝的心·“刺客”·寶

這可了不得,步棠一腳踹出個皇帝。

不,應說,一腳踹飛了皇帝。

“哎呦呦……嗬嗬……疼死朕了……”薄雲崇覺得自己快要散架了,睜開眼,疼得那叫一個鬼哭狼嚎。被踹飛的那一瞬,他覺得魂和身子砰的一聲分裂開來,什麼感覺都沒了。

“皇上?”丁全聲音顫唞,這要是讓群臣知道,讓太後曉得,不得扒了他們這些奴才的皮?

薄雲崇嗓子裡發出“嗬嗬嗬”的聲音,眼睛半睜著,又快速合上,“朕快不行了……朕是不是要死了?哎呦,朕快死了……”

“皇上,您死不了!”沈木兮收了脈枕,小心拔出薄雲崇手背上的銀針。

薄雲崇又開始嚎,“哎呦……”

“閉嘴!”

平地一聲吼,薄雲崇冷不丁閉嘴,咻的摘去腦門上的濕布,就這麼瞪大眼睛驚坐起,“這聲音……哎呀呀呀,不得了,是是是她,刺客!快抓住她!抓住她!”

沈木兮捏著銀針著了急,快速擋在步棠跟前,“皇上,步棠不是故意踹您的,是您悄悄的在門外偷聽,步棠不查……沈氏醫館始終是我地方,若是有什麼事,沈木兮一力承擔!”

步棠冷哼著推開沈木兮,“人是我踹的,誰都不用擔這乾係。皇帝是嗎?冤有頭債有主,大不了……”

還不待步棠說完,薄雲崇幾乎是跳下床的,直撲步棠而去。

這一舉動,驚得月歸快速拽開了沈木兮,快速護在自個身後。王爺說了,不許除卻沈郅之外的任何男兒,觸碰沈大夫!

薄雲崇撲了空,隻碰著步棠橫在身前的,冷冰冰的劍鞘。

步棠是誰,豈是你能隨便碰的。

“你是那個刺客對嗎?”薄雲崇伸手,憑空掩著步棠半張臉,登時在房間裡直蹦躂,“是你是你就是你!”

滿屋子的人,麵麵相覷,皇帝這是氣過頭了?瘋了吧?

“朕要帶你入宮!”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