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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20 字 6個月前

“姑姑,你知道我騙她這裡是什麼嗎?”沈郅麵色微微泛青,“還記得當時撒在床褥上,差點讓咱們死掉的粉末嗎?娘說的,很厲害的那個,後來……”

不待沈郅說完,春秀連連點頭,“記得記得!沈大夫把這東西交給你了?可那又如何?”

“娘自然不可能把這種危險的東西給我,我是誆那人來著!”沈郅撇撇嘴,“裡麵裝的是糖丸,不傷人的。我試探那人,隻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和養蛇人一夥的。”

“那現在呢?試出來沒有?”春秀忙問。

沈郅點點頭,“他們是一夥的。”

春秀咬著牙,“這幫挨千殺的,真是該死!”

“阿落姑姑落在他們手裡,恐怕凶多吉少!”沈郅耷拉著小腦袋。

“先彆管,趕緊去府衙看看再說!”春秀牽著他的手,急趕著進府衙。

府衙大牢。

“沈大夫!”府尹道,“人擱在刑房裡,你且放心,一定會看得牢牢的。”

沈木兮的臉色不太好,黍離在旁不敢吭聲,王爺吩咐,人抓到後直接送進府衙大牢便罷,其他的……不管沈大夫如何刁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畢竟……利用沈郅當餌,沈大夫免不得要大發雷霆。

黍離戰戰兢兢,隻覺得煎熬。

“郅兒呢?”沈木兮呼吸微促,甚少有這般臉黑如墨的時候。

“沈公子啊,沒事沒事,一點事兒都沒有,連根毛都沒碰著!”黍離慌忙解釋,“沈大夫,你放心,王爺保護得嚴嚴實實的,隻要她敢沾了沈公子,一準教她缺胳膊斷腿。”

沈木兮咬著後槽牙,“狼不叼誰的孩子,誰不心疼!若是換做魏仙兒的孩子,他還敢這樣嗎?也就是我家郅兒,他才能下得去手。”

黍離還能說什麼?尷尬的賠笑兩聲。

現下是沒事,可萬一有事呢?歹人可不會跟你講規矩,該殺人的時候,他們是半分都不會手軟的,哪怕你是個手無寸鐵的孩童!

“娘!”沈郅跑進來。

室內的氛圍瞬時緩解,黍離恨不能抱住沈郅的大腿,謝過沈郅的救命之恩,否則真沒法回去向王爺交代。到了眼下,黍離終於明白,為什麼人都抓住了,王爺卻不親自來。

敢情,也是怕沈大夫發火。

“郅兒!”沈木兮慌亂的抱住沈郅,“傷著沒有?方才……”

“娘!”沈郅拍拍%e8%83%b8脯,“您瞧,郅兒什麼事都沒有,那女人沒傷著我,我也沒讓她碰著,郅兒還嚇唬了她一下,如今滿心舒坦!”

沈木兮卻嚇得半死,聽說是沈郅幫忙抓住的假阿落,這一顆心……不當娘,真的不懂這種感覺,恨不能處處擋在孩子麵前,生怕孩子受一點點傷害。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沈木兮紅了眼眶,“以後莫要犯傻,壞人是不會同你講道理的,他們要乾壞事要殺人,隻管衝著娘來就好,小孩子不要摻合進來。”

“可是娘,郅兒長大了!”沈郅捧著母親的臉,乖順的眉開眼笑,“郅兒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娘。男子漢大丈夫,理該保護女人!”

沈木兮皺眉,“這話誰教你的?”

沈郅抿唇,不語。

木架上的假阿落,目露凶光,“沈木兮!”

“你們是來找我麻煩的,為什麼要殺人?”沈木兮將沈郅交給春秀,冷然走到她麵前,“阿落在哪?”

“在哪其實並不重要,反正就是一條賤命罷了!”假阿落長長吐出一口氣,“不如你猜猜,我們這次想乾什麼?沈木兮,不是每次都會有人保護你,你沒那麼幸運。”

“娘,她在找那把鑰匙!”沈郅說。

沈木兮麵色驟變,“師父是不是你們殺的?”

女人不說話,垂眼。

“當日的穆氏醫館,是不是你們放火燒的?”沈木兮咬牙切齒。

黍離自然不能在這裡耗著,早有酷吏趕著去審問這女人的同黨,如此雙管齊下,才能快速奏效,找到真正的阿落在哪。

“你到底是誰?”沈木兮憤然,身子微微繃直。

師父死得不明不白,連屍身都未能保全,穆氏醫館被一把火燒成了焦炭,那麼多毒蛇為禍鄉鄰,一樁樁一件件,若細細算來,都是算不清的血債。

“我?”女人笑了,“你不是早就聽過我的名字嗎?千麵郎君,我的名字。”

沈木兮瞪大眼,便是一旁的春秀也跟著傻眼了,“千麵郎君不是死了嗎?”

“你猜啊!”女人大笑,“你們猜猜看,到底有多少個千麵郎君,猜到有獎!”

春秀咬牙切齒,拎著殺豬刀就要去剁了她,“這該死的混賬東西,殺了那麼多人,害了那麼多人,竟然還敢這麼猖狂!老娘非卸了你不可!”

沈郅慌忙抱住春秀的腿,“姑姑,你冷靜!冷靜啊,我師公的屍體還沒找回來呢!”

聞言,春秀僵在當場,麵色擔慮的望著神色黯淡的沈木兮。

最難過的,當屬沈木兮,師父救她於危難之中,可最後她卻連師父的屍身都找不回來,對沈木兮而言,愧疚與痛苦,無法用言語形容。“混賬,穆大夫的屍身在何處?”春秀扯著嗓門問。

女人笑了笑,“燒了?埋了?橫豎是個死人,也許大卸八塊,喂狗了也不一定。”

“你們在離王府是不是有內應?”沈木兮此言一出。

女人麵色稍變,轉而又恢複了最初的傲慢,“知道為什麼,我沒有自儘,卻與你廢話這麼久嗎?沈木兮,不如你靠近點,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秘密?”沈木兮搖頭,“你們是來攔阻我查貓屍的事情,所有的秘密都在貓的身上,你們攔不住我了,我很快就會找到真相,那個林泉身上的秘密,我想我大概已經解開了。接下來,我會解了貓屍的毒,你們所有的計劃,又將壞在我手裡,真是可惜了!”

女人咬牙切齒,“你放屁!你不可能解開,絕對不可能!”

“那不如試試吧!”沈木兮深吸一口氣,“且看看,到底誰輸誰贏!今兒我把話撂下,我沈木兮與你們勢不兩立!”

下一刻,女人的身子開始顫唞,麵色驟變,仿佛很是難受。

“沈大夫,她好像不太對!”春秀慌忙上前。

沈木兮一把拽住她,當即冷聲厲喝,“所有人,馬上退後!”

月歸第一反應是護著沈木兮,雖然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何事,但既然沈木兮說的,眾人照做便是。

府尹是一臉懵逼,“發生何事?怎麼了?”

“去找仵作!”沈木兮衝著府尹高喊。

“哎哎哎,馬上去!”府尹推了師爺一把。

仵作趕來的時候,木架上的女人腹腔已開,似乎是從內裡開始消融的,就像是冰塊融化一般,血水沿著木架慢慢流到地麵,逐漸彙聚成一灘汙血。

“這是……”仵作駭然,“和那具屍體一樣!”

“所以林泉撞死,屍身很快消融。”沈木兮冷笑,“她方才讓我過去,我便知道她想乾什麼,體內以特製蠟體固封的毒,融開了蠟體,侵蝕內臟,最後由內而外,快速抹去所有痕跡。”

“可她方才說的那些……”府尹不太明白,“既然是要死的,為什麼還要說那麼多?”

“是奉命轉達!”沈木兮斂眸,“這些人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黍離從隔壁的刑房裡出來,“問出來了,我馬上帶人去找阿落,沈大夫,這裡交給你,若有需要請及時通知,離王府一定全力以赴。”

“府衙內外,亦是如此!”府尹趕緊開口。

這個時候不表明態度博好感,更待何時。

黍離拱手,快速帶著人退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屍身融化,所有人看得目瞪口段,最後的最後,隻留下那把假的青銅鑰匙,在血泊裡倒映著刺眼的血色。

府衙外頭。

薄雲岫負手而立,等著黍離的消息。

“王、王爺?”黍離一愣,當即行禮,“王爺,您怎麼不進去?”

“如何?”薄雲岫問。

黍離忙道,“已經問出了阿落的下落,是生是死尚未可知,不過那女人自稱千麵郎君,與之前那個撞死在衙門前,誣陷沈大夫的人一樣,屍身化為血水。”

薄雲岫猛地轉身,眸光冷戾的盯著他。

“哦,沈大夫沒事,王爺放心!”黍離背上一片寒涼。

眸色稍緩,薄雲岫深吸一口氣,“她……沒說什麼?”

“沈大夫的脾氣,王爺您也知道,動什麼都可以,唯獨不能動沈公子,所以呢……”黍離想了想,這話該怎麼說?說沈大夫發了好一頓火?哎呦,這麼不給王爺麵子,王爺隻怕又要罰他去刑房挨鞭子。

乾笑兩聲,黍離道,“好在沈公子很是聰慧,把話題岔過去了,沈大夫這才沒有計較。”

薄雲岫點點頭,她那性子著實如此。好在他此前就跟沈郅打過招呼,也跟沈郅商量過,若是孩子不想做餌,他絕不會強人所難。

難得的是,沈郅這孩子格外懂事,竟是一口就答應了。

當時薄雲岫很是詫異,論膽色,他自問薄鈺的膽識不淺,沒想到沈郅卻被沈木兮教得極好,該出手的時候絕不猶豫,該思考的時候從不莽撞,有勇有謀,有進有退。

其實對戰假阿落的時候,薄雲岫也在,不過他沒露麵,隻是看著罷了!

他也怕!

怕沈郅萬一有個好歹,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這不是當日在月老廟的女子。”薄雲岫回過神來,“估計重頭戲在後頭,大魚很快就會浮現。在這之前,繼續留人守衛府衙大牢,絕不容許任何閃失。”

“是!”黍離行禮,“王爺,那沈公子怎麼辦?”

“繼續派人跟著,確保安全。”薄雲岫轉身離開。

黍離直起身,當日月老廟一站,那女子身負重傷從王爺手底下逃脫,可見武功不弱。這假冒的阿落雖然也有傷,但絕對不是王爺所傷,當日的傷口在肩胛處,若非對方使詐,是絕對跑不出包圍圈的。

好在關於林泉的事情,總算查得明白。

沈木兮以同樣的手法,將當日從湖裡村帶來的屍毒,固封在特製的蠟體之中,置於溫水裡。隔了好一會,蠟體開始解封,漸漸的屍毒擴散於水中。

“屍體就是這麼沒的。”沈木兮解釋,“都看明白了嗎?”

府尹額頭上滿是冷汗,“沈大夫,這東西要是誤吞了,可不得要人命嗎?萬一……你說要是萬一,下在飯菜裡,或者不小心吃了,那該如何是好?不是連屍體都沒了嗎?”

“放心,這東西貴重,不是誰都有這福分的!”沈木兮笑了笑,“就我這兒瓶子裡這麼一點,不知道攢了多少年才有。藥材得來不易,他們也舍不得給你用!”

“如此,便好!”府尹拭汗,“那你……”

“林泉的屍身消失,就是因為這個,但是呢……”沈木兮深吸一口氣,“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