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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19 字 6個月前

是往下跳,不是往你身上跳,是你自己湊過來的!”沈木兮憤然,掙紮著想要下來。

“彆、彆動!”他的聲音忽然像摻了沙子一般,略顯沙啞。

沈木兮猛地身心一震,這回倒是學乖了,不敢動……不敢動!再動,興許真的要壞事,畢竟某人的三千越甲悄悄的昂首挺%e8%83%b8,眼下蠢蠢欲動,幾欲發動吞吳戰役。

氣氛忽然變得尷尬起來,沈木兮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你什麼時候放我下去?”

“凳子被風吹乾淨的時候!”他瞧了一眼被她踩過的凳子。

沈木兮哭笑不得,這蠢話竟出自離王殿下之口?

“放!”她輕歎。

薄雲岫終是鬆了手,眸色沉沉的看著她彎腰擦拭凳子,繼而將凳子擱在他麵前。

沈木兮轉身坐在木板床上,“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能出現在這裡,就說明薄雲岫已經知曉了今日所發生的之事,所以她也無需左右試探,有話直接了當便是。

薄雲岫嫌惡的皺眉,瞥一眼凳子,長腿一邁便走到了沈木兮跟前,“閃開!”

沈木兮愣了愣,微微挪開身子。

這廝猛地擠下來,愣是坐在她之前坐的位置,將她擠到牆角邊邊上,如此倒也罷了,回頭看她時,他那張冰塊臉上仍不掩嫌棄之色。

四目相對,沈木兮極是不悅的瞪他一眼,“嫌臟就彆進來。”

他舉止優雅的捋著衣服褶子,身子微微繃直,“有人針對你而來,擺明了不許你插手,說是殺人之罪,但沒有真憑實據,不過是想困你一時,拖延時間罷了!”

沈木兮點點頭,“許是我查貓屍的事情,驚了他們。”

“本王會讓人在這裡辟出個書房……”

“等會!”沈木兮蹭的站起來,“我不需要書房。”

薄雲岫眼神閃爍,不知是難為情,還是不高興,半側著臉,音色涼得厲害,“這是本王的決定!”

沈木兮這才明白,這廝是想跟她一起混跡府衙大牢?

這像話嗎?

“你一個堂堂王爺,在大牢裡處理公務,若是傳出去,旁人該怎麼看?”沈木兮搖頭,“我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你莫要再害我!”

薄雲岫麵黑如墨,“害你?”

這蠢女人,沒瞧見他是想親自護著她?罷了,原就是沒心沒肺,解釋又有何用?

他驟然抬手,沈木兮還以為他要動手打人,當即往後退,卻忘了身後便是牆壁,身子重重的撞在石壁上,疼得她當下擰了眉頭。

許是被她這一舉動逗笑了,她看到薄雲岫的唇角幾不可見的扯了一下。

不過,薄雲岫素來淡漠,能將情緒藏得極好,是以這神色一閃即逝,能捕捉卻無法看清。薄唇微啟,他睨著她,隻匍出一個字,“蠢!”

說著,他起身近前,將她發髻上的稻草取下,隨手丟在地上。

他距離她很近,近到哪種程度?

沈木兮覺得,隔著衣衫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他的體溫能穿過空氣,熨在她的臉上,鼻尖滿滿是他身上的氣息,讓她下意識的往後靠,身子與牆壁貼得嚴絲合縫。

然則對於薄雲岫而言,這種感覺倒是不錯,居高臨下的將她困鎖在牆角,誰都無法窺探,她無法再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最後那一層的窗戶紙,終是誰都不敢去捅破。隔著一輪回的前塵往事,不是誰都有勇氣再去經曆一遍,那些傷已然結痂,一旦撕開唯有鮮血淋漓。

“王……”黍離正跑進來,驟見王爺困鎖著沈木兮在狹仄的牆角,當即腳下飛旋背過身去,權當什麼都沒看到。

薄雲岫扭頭望向牢外,音色冷冽,“何事?”

再回過神來,沈木兮早已開溜,這會已經脫離了他的困鎖範圍,安安穩穩站在一旁,就跟沒事人似的,與他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離。

黍離彎腰,呈九十度姿態轉過身,始終不敢抬頭,“王爺,停屍房出事了,那個撞死在府衙門口的男子,屍身化為一灘血水,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什麼?”沈木兮麵色驟變。

下一刻,是薄雲岫拽著她走出了牢門。

“你帶我去哪?”沈木兮忙問。

“你不是想去看看?”他腳下飛快,連府尹對他行禮,都未曾理睬。

停屍房內。

林泉的屍身業已消失,屍台上隻剩下一灘血水,和站在一旁,麵色發青的仵作師徒。

“沈大夫?”仵作見著沈木兮進來,總算有了幾分主心骨。

“還不快向王爺行禮!”府尹忙道。

仵作師徒緊趕著向薄雲岫行了禮,卻見薄雲岫麵色凝重,這地方味兒特彆重,尤其是夏日炎炎,尋常人怕是熬不住。

黍離猶豫,“王爺,要不出去說吧?”

“到底是怎麼回事?”沈木兮有些著急,麵色微沉的掃過屍台,果真隻剩下一灘血水,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薄雲岫瞥了黍離一眼,黍離當即撤退所有人,免得擾了王爺與沈大夫,隻留下佯裝大義凜然的府尹作陪。

仵作呼吸微促,“沈大夫你看,我還來不及驗屍,這屍體就……就沒了!我是親眼看著屍體慢慢被融化,最後成了一灘血水的。”

“融化?”薄雲岫是不信這鬼話的。

一具屍體埋在地下,就算肉爛了,沒有數年之久,骨頭也不可能腐化,何況現在屍身露在空氣裡,天氣再熱也不能出現眨眼間消融成一灘血水。

可事實就是如此!

沈木兮問,“動過嗎?”

仵作搖頭,“沒敢動!當時我正打算驗屍,可剛戴好用具,這廂隻是觸碰了一下死者的肌膚,他的身體就跟鍋裡的滾油似的,就這麼咕咚咕咚冒泡,緊接著快速的消融。”

小徒弟在旁連連點頭,“對,我也是親眼看見的。這場麵,真的是好可怕,一眨眼的功夫,屍體就化成了血水,若非師父當時戴著用具,隻怕也難逃一劫!”

可不,連裹屍布都融得乾乾淨淨,若是碰到活人的皮膚,後果不堪設想。

沈木兮剛要上前,卻被薄雲岫捏住了胳膊,“彆靠太近。”

“我知道!”她用力的拂開他的手,“我是大夫,比你更知道其中利害!”

林泉的屍身消失了,什麼痕跡都被抹平。

城外十裡莊,壓根沒有洛南琛這個人,自然也不會有林泉,所謂的家主與家仆,隻是林泉臨死前編造的謊言,為的就是蒙騙世人。

可現在,整個東都都在議論府衙門前的慘案。

林泉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頭撞死,讓這樁案子成了死結,除非有足夠令人信服的證據,否則難以服眾。民心不穩,對朝堂對天下而言,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饒是薄雲岫願意為她承擔,沈木兮也不願受這平白冤枉。

薄雲岫是被沈木兮趕出來的,站在大牢門口跟黍離,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派人包圍大牢,閒雜人等不許進入,其次……沒本王允許,誰都不許提審。”

臨了還不忘補充一句,“讓月歸寸步不離,貼身保護。”

“是!”黍離行禮,心內腹誹:就您這陣勢,府尹哪敢提審沈大夫,沒上趕著進大牢裡伺候就不錯了。

當然,吐槽歸吐槽,可不敢宣之於口,畢竟背上的鞭傷還疼著呢!

沈氏醫館的掌櫃和夥計已經回了醫館,出了這事,醫館自然不能開門,得暫停經營。

沈木兮就在牢裡老老實實的待著,薄雲岫走的時候,讓人送了不少醫書典籍,免得她在牢裡覺得無聊。

牢房內木板床是新的,床褥是新的,被人打掃得煥然一新,壺內沏的是今年的新茶。若非拆不得這些牢籠柵欄,這陰冷潮濕的牢房,真真要被府尹捯飭成沈木兮的獨屬閨房。

牢房的大門開著,月歸在牢門候著,懷中抱劍,饒是在這大牢內,亦不敢掉以輕心。│思│兔│網│

一直到了傍晚,沈木兮倚著桌案有些倦怠,翻了不少書籍,也未能找到能把人化成血水的毒物,著實心累身乏,好不容易伸個懶腰,卻聽得了沈郅急促的喊聲。

“郅兒?”沈木兮一愣。

沈郅站在牢門外,“娘,你怎麼又坐牢了?”

又?

沈木兮皺眉,哭笑不得。

自從重遇薄雲岫,她似乎真的一直在坐牢。

“沒事,你看這兒,哪像是坐牢。”沈木兮笑了笑,牽著兒子的小手坐在木板床上,“娘出了點事兒,暫時不能出去,你在外頭一定要小心,乖乖的聽春秀姑姑的話,知道嗎?”

“知道!”沈郅很是乖順。

母親第一次坐牢,沈郅的確有些怕,如今曉得那個壞王爺嘴硬心軟,便也沒那麼害怕了。

春秀將食盒放下,叉腰環顧四周,“沈大夫,我聽說府衙門口撞死個人,好似跟你有關?到底怎麼回事?”

聽得這話,沈木兮麵色微恙,皺眉盯著春秀半晌,“阿落沒跟你們說嗎?”

“阿落姑姑?”沈郅搖頭,“我們沒見著阿落姑姑,是離叔叔告訴我們,你在東都府坐牢,所以春秀姑姑拎著點心,帶著我來見你。”

沈木兮詫異,“阿落不在離王府嗎?”

“阿落不是跟你在一起嗎?”春秀一頭霧水,每日清晨她送沈郅進宮,阿落都會跟著沈木兮去醫館,日日如此,未有例外。

沈木兮徐徐站起身,阿落素來穩重,不會一聲不吭就一個人跑開。當時自己被人誣陷,阿落比誰都著急,當即跑去離王府求助,按理說事罷之後,不是回離王府等消息,就該來府衙找她,不可能對此事棄之不理。

“阿落真的沒在離王府嗎?”沈木兮心慌得厲害。

春秀和沈郅大眼瞪小眼,齊刷刷的搖頭。

“沈大夫,你彆著急,我去找找!”春秀忙道,“若是找不到阿落,我就去找小棠,她武功好路子多,到時候讓她幫著一起找。”

“好!”沈木兮連連點頭,“你快去,自己路上小心。”

“欸!”春秀轉身就走。

月歸垂眸,阿落姑娘不是去報信嗎?府衙到離王府這段路,道路也算寬敞,按理說不可能出什麼事,除非阿落沒走大路。難道真的出事了?!

春秀跑回了離王府,問夏閣的人都沒見著阿落回來,春秀便托了關毓青主仆好生留意,若是阿落回來趕緊去府衙報一聲。

然後,春秀又跑去醫館,掌櫃披著外衣開門,也說沒見著阿落蹤跡。

阿落素來沉穩,不可能擅自離開,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大家都在幫著找阿落的蹤跡,可東都城那麼大,要找個人著實不容易。

醫館裡的人都出去,唯有小藥童還守著,等大家回來交換消息。

“請問,沈大夫在嗎?”一個女人在醫館門前探頭探腦。

小藥童心內害怕,低低的應了聲,“你找沈大夫,有事嗎?”

不多時,女子便被帶到了沈木兮跟前。

沈木兮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