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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272 字 6個月前

當時的洛南琛一縱即逝,分明是有武功的,而且當時洛南琛根本沒有中毒,他所描述的中毒症狀,隻是在試探她對當時的症狀有幾分了解,又或者是否有把握解毒。

現在聽得洛南琛的死訊,沈木兮打心裡無法接受,這絕對不是真的!

可當白布掀開,那張臉露出來,沈木兮渾身發涼,那種從脊背竄起的涼意,快速滲入骨血,冷的她直打哆嗦,“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死了呢?”

若非還保持了冷靜,隻怕她已經衝了進去。

“沈大夫,冷靜!”月歸也瞧出來,沈木兮不太對勁。

“洛南琛?”沈木兮扶著桌子,慢慢的坐下來,“他來醫館找過我,也說過一些症狀,但是他當時並沒有中毒,所描述的……”

月歸眸色微轉,“也許死的不是他,不過是披了一層皮罷了!”

羽睫駭然揚起,沈木兮皺眉盯著他,“易容?”

“未嘗不可!”月歸點點頭,想了想便低下頭,再抬頭那一瞬,赫然成了一張陌生的容臉。

驚得沈木兮差點叫出聲來,“你怎麼也會……”

“換臉之術,乃是暗衛必須懂得的門道。卑職隨身帶著一兩張皮麵,為的是防備不時之需,所以沈大夫不必著急,可能是有人動了手腳。”說著,月歸手一撫,又恢複了最初的容色。

沈木兮堪堪靜下心,“原來如此。”

想想也是,哪有人會跟她一樣,能浴火重生。

回過神來,沈木兮繼續聽著府尹問堂。

隻聽得府尹道,“這便是你家的家主?來人,讓仵作過來。”

堂上靜悄悄的,須臾便有仵作上前。

仵作上來便愣住了,一番驗查之後,差點沒把眼珠子摳出來,“大人,這……這分明是第三具!”

“說人話,什麼第三第四的!”府尹一時間腦子沒拐彎。

可後堂裡的沈木兮卻聽得清楚,第三具……第一具是牡丹,第二個具是乞丐,第三具……難道第三具是洛南琛?第三個死於蠱蟲噬身之人?

“第一位是牡丹姑娘,第二位就是今早的乞丐,第三……”仵作指了指擔架上的洛南琛,“就是這位苦主,雖然卑職還不太肯定是不是死於同一種,但是看外表症狀確實相差無幾。請大人給卑職一點時間,卑職馬上去驗證是否屬實。”

這麼一聽,府尹也跟著緊張起來,這要是落在沈木兮身上,那之前的案子豈非也要扣在……完了完了,這沈木兮若真的是凶手倒也罷了,若然不是,這冤枉大事是要出亂子的。

“快點去查!”府尹急忙下令。

屍體被抬下去的時候,林泉磕頭,“請大人明察,為我家的家主申冤!”

“不著急,本官立刻傳喚沈氏醫館的人!”府尹打了馬虎眼,沈木兮就在後堂,斷斷不敢輕易傳喚,好在沈氏醫館又不止沈木兮一人,隻要有人作證,當日洛南琛的藥並非是沈氏醫館所出,那麼此事就能暫且拖一拖。

“走!”沈木兮轉身便走,直奔停屍房。

然則可怕的是,沈木兮和仵作檢查了一遍又一遍,這洛南琛卻沒有半點易容的跡象,也就是說,這的確是洛南琛。沈木兮大吃一驚,如果這是洛南琛,那當日她見到的又是誰?

“沈大夫!”仵作道,“跟那兩個一模一樣。”

“同樣的蠱毒,同樣的死法。”沈木兮心裡發怵,“是衝著我來的嗎?”

“未必!”月歸搖頭,“可能是覺得沈大夫您多管閒事,所以招來了災禍。”仵作表示認同,如果真的是沈木兮殺人,她完全沒必要來戳穿真相,調查牡丹姑娘的死因,如果不是沈木兮出手,仵作未必能查出真正的死因,所以說沈木兮不太可能是凶手,否則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大概知道,是誰在搗鬼了!”沈木兮也不傻,當初在湖裡村,她破了蛇蠱,將那一窩子的蛇趕儘殺絕,壞了長生門的好事,如今她又插手貓屍之事。

牡丹找上門,應該是巧合。

就因為牡丹想逃,所以對方乾脆殺了她,再設個局嫁禍沈氏醫館。

這一係列的動作下來,三條人命,算是大案!饒是離王府護著她,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冒天下之大不韙,甘犯眾怒。

“這是要置你於死地!”仵作搖頭,“三條人命,樁樁件件都是血債,一旦查起來,免不得要先將你收押,到時候再細細的查驗。查出來倒是罷了,萬一痕跡皆消,你這輩子都出不了牢獄!”

刻意而為,勢必不會留下痕跡,所以……

“眼下這種情況,我怕是有嘴難辨。”沈木兮心知肚明,“隻是,斷不能連累了醫館眾人,他們這是要阻止我查下去,阻止我再像上次那樣,製出解藥,壞了他們的大計!”

“大計?”仵作不解,“殺人計劃嗎?”

“可能更惡毒。”沈木兮想起那些蛇蠱,如果不是自己做了解藥,不知還要死多少人。那批蛇少說也有百來條,雖然後續的蛇出現了變異,毒性不及第一批,但是想想便覺得可怕。

這東西一旦竄出城中,死傷無可計量。蠱毒煉製出來,就是為了對付人的,難道真有閒情雅致,去折騰小動物嗎?

“接下來該如何是好?”仵作問,“沈大夫,你要早作準備,傳訊上堂是免不了的,否則就有逃匿之嫌。其次,離王府……也會受到牽連。”

沈木兮點頭,“我明白,謝謝!”

走出門,沈木兮麵色凝重的站在院子裡,瞧著明晃晃的陽光,隻覺得心裡沉甸甸得厲害,她現在最搞不懂的是這洛南琛。這個沒有易容,那當日出現在醫館的是這個人,還是其他人假冒的?為什麼要假冒洛南琛?

“沈大夫莫要擔心,到時候派人去查一查城外十裡莊便罷!”月歸道。

沈木兮眉心擰起,“我隻怕,一招不成,又來狠辣之術!除非從那些貓的身上去查,若是能找到這些貓從何處跑出來的,許是能找到根源所在,到時候即便不能抓住凶手,也是極好的。”

月歸的職責是保護沈木兮,沈木兮在哪,她就在哪。其他的事情,月歸有心無力,她可以向上稟報,卻不能擅自做主。

沈氏醫館的人都被帶上了大堂,然則府尹沒想到,沈木兮也跟著上來了,他不是讓她暫時彆出現嗎?

“沈大夫?”府尹麵露難色,“此人你可認得?”

沈木兮搖頭,“不認得!”

林泉怒然直指,“就是吃了你們沈氏醫館的藥,家主才會死於非命,你一句不認得就想把罪責撇得乾乾淨淨嗎?大人,就是她,她庸醫誤人,殺人害命!”

一聲驚堂木,府尹憤然,“到底是你在審案,還是本官在審案?犯得著你來指手畫腳?”

林泉閉了嘴,眸光狠戾的盯著沈木兮。

沈木兮無懼,“大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洛南琛的確來過沈氏醫館,當時大家都在,我給他開的不過是尋常的安神藥,沒有任何的不妥。”

“是啊大人!”掌櫃磕頭,“那藥還是小人看著藥童抓的,不會有錯。”

“你何以記得如此清楚?”府尹忙問。

掌櫃解釋,“當日這洛南琛好生奇怪,來了就說各種不舒服,可沈大夫診脈之後卻說並無不妥。小人在醫館裡乾了大半輩子,有病沒病還是看得出來的。沈大夫當時開的是安神湯,最最尋常不過的藥材。衙役們方才一說,小的便把那方子也一並帶來了!”

說著,掌櫃拿出了藥方,畢恭畢敬的呈遞,“若是大人不相信,可隨便找個大夫問問,若是這藥有什麼不妥,小的願意跟沈大夫同罪!”

衙役趕緊將藥方上呈,擱在了府尹的桌案上。

有了這張方子,事兒就好辦多了。

然則林泉冷笑兩聲,“一張方子罷了,誰知道你們有沒有串通好,早早的換了?”

“你!”掌櫃憤然,“大人,小的並未撒謊,當日就是這張方子!”

“空口白牙!”林泉深吸一口氣,擺明了是不相信任何人。//思//兔//網//

沈木兮倒是淡然,“既然如此不信,你為何不把藥渣帶來,如此也可請人查看是否是藥的問題。你一句家主吃了我開的藥而死,就想把罪責都推在我身上,又何嘗不是空口白牙!”

林泉一愣,府尹倒是心裡樂了,“沒錯,凡事講求證據,你既然說是洛南琛死於沈氏醫館的藥,那也該把藥渣帶來,這般空口白牙的,跟誣陷有什麼區彆?”

聞言,林泉啞口無言,垂著眼簾沒有再說話。

“證據呢?”府尹趁勢追問。

林泉磕頭,“大人,藥渣還在家中尚未帶來,但小人所言句句屬實,絕對沒有半句誣陷沈氏醫館之意。小人跟沈氏醫館無冤無仇,怎麼可能橫加誣陷!若是大人不信,可派人跟著小人,且帶著沈大夫一道回去,讓她親眼看看這藥渣,也好死心。”

話是沒問題,可動機有問題。

若是換了彆人,去指認一番也是應該,偏偏府尹忌憚著離王府,哪敢讓沈木兮出城,鬨不好出什麼事,離王還不得拎著刀殺上門來,非剁了自個的腦袋不可。

脊背發寒,府尹打了退堂鼓。

“這樣吧,本官讓人跟著你回去,你且去把藥渣帶來!”府尹下令。

這會,林泉卻是不肯了,“小人不能丟下家主不管。”

“人都死了,你還談什麼管不管?”府尹冷笑,“莫非心裡有鬼?”

林泉繃直了身子,“小人坦蕩無愧,隻想為家主申冤,請大人明鑒!藥渣著實在府上,左不過一來一回,萬一沈木兮跑了呢?”

“跑了?”府尹目色涼薄,“你當這府衙是什麼地方?這麼多人,連個大夫都看不住?林泉,我看你居心不良,你到底想乾什麼?”

又是一聲驚堂木,府尹冷喝,“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在公堂之上,公然誣陷沈木兮,快從實招來,免得皮肉受苦,否則……”

話音未落,林泉忽然衝出了府衙。

這一舉動,令所有人始料不及。

待回過神來,府尹當即領著人衝出了門。

驟見林泉目露凶光站在府門口,對著路過的百姓一聲大吼,“沈氏醫館殺人害命,府衙包庇縱容,我家主人無辜慘死,死不瞑目!敢問天道何在?”

說時遲那時快,林泉赫然撞向門前石獅。刹那間鮮血迸濺,染紅了石獅子,惹得百姓紛紛駐足,皆議論紛紛,談論著林泉死之前喊出的那些話。

沈木兮心頭一窒,完了,眾怒難犯!

……………

府衙這頭出事的同時,刑部尚書的府上,也是雞飛狗跳。不是鬨賊也不是鬨盜,而是來一尊佛,偏偏這尊佛輕不得重不得。

皇帝堂前坐,非要問究竟。

“人呢?”薄雲崇問。

刑部尚書——劉風守一個頭兩個大,素來知道皇帝胡鬨,朝政皆是離王殿下在處理,可沒想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