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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37 字 6個月前

覺得身子怪怪的,你趕緊給看看。”說著,竟單手掩著嘴竊笑。

沈木兮不經意的抽了抽唇角,忍著腹內的翻滾,勉力擠出一絲笑意,“好!我給你看看。”

薄雲岫就在邊上佇立,看著她如玉的指尖搭在錢初陽的手腕上,眸色微凝,眉梢微挑。

心口突突的跳,沈木兮收了手,兩道嬌眉擰成一處。她起身,若有所思的望著床榻上的錢初陽,“倒是沒什麼大事,不過是餘毒未清罷了!我到時候開點藥,請底下人好生照看便是。”

“你出來!”薄雲岫抬步就走。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離王想說什麼,為何還要避開大家?

回廊裡,黍離在旁把風,免得閒雜人靠近,擾了王爺與沈大夫談話。

“你發現了什麼?”薄雲岫問。

“是蠱毒殘留下來的症狀!”沈木兮麵色凝重,“而且這蠱是從女人身上傳過來的。”

薄雲岫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睨著她,目光微冷,“這麼說可有依據?”

“還記得當初我從他身上取出的蟲子嗎?”沈木兮坐在欄杆處,仰頭望著被風吹得左右搖晃的燈籠,“遺留下的毒都被天蟾雪玉丸化去,但……蠱和其他的毒不一樣,蠱往往是馴養的,所以這東西的變數,很多時候不是人能掌控。”

薄雲岫想了想,默不作聲的坐在她身邊,聽她細說。

一提起這些東西,沈木兮便來了勁,全然忘了要與薄雲岫保持距離之事,“有的蠱,一旦被馴化,自身就帶有原宿主的記憶。”

“所以錢初陽的表現……”薄雲岫當即反應過來。

沈木兮點頭,“就是宿主的記憶在作怪,不過這隻是暫時的,等到餘毒排清,就不會有事了。現在的關鍵是,得想個法子,抓住這機會!”

薄雲岫狐疑的盯著她,“抓住機會?你想乾什麼?”

“把宿主的記憶都引出來!”沈木兮神色凝重,“隻要能說出實話,想找到太師家的兒子,便會有線索。”

“怎麼做?”薄雲岫忽然眯起危險的眸,眼神裡透著徹骨的涼。

被他這麼一瞧,沈木兮冷不丁打了個激靈。想了想,她挺直腰板,“事兒我能給你辦了,但是我有個條件,你得答應……”

“本王會替你挑好位置,籌備醫館。”薄雲岫麵上無溫,冷眼盯著她,“你最好彆耍花樣,留著命去做你想做的事!彆忘了,你還有個兒子。”

“成交!”沈木兮鬆了口氣。

對於薄雲岫,她真沒什麼好客氣的,你不去爭取,彆人也會耍手段。

於這東都,既然走不了,便好好的過日子,師父已經沒了,她能倚靠的隻有自己。何況,她還有兒子和春秀,吃穿用度都需要用錢,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她不想受製於人。

“需要本王做什麼?”他冷著臉問,視線一直在她身上逡巡,不知是在想什麼?或者想看到什麼。

“到時候請所有人離開房間,隻許你一人在床邊問話,切莫讓人打擾我施針,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沈木兮是認真的,這東西她自己也沒試過。

毒與血融為一處,想要將其在體內牽引,就必須以蠱相引,若有閃失,恐怕會導致引蠱之人陷入虛境。換言之,就是分不清真實和夢境,會在一定時間內,處於意識神遊的狀態。

如果意誌力堅定倒也罷了,但若是……恐怕一輩子都會陷在渾渾噩噩之中,成為癡傻之人。

關山年和錢理正都被請出了房間,兩個人麵麵相覷,奈何礙於薄雲岫的身份,誰也不敢吭聲,都不知道屋子裡會發生什麼。

窗戶上的燈光,忽明忽暗,內裡有說話的聲音。

黍離站在門口,派人包圍了四周。

天一點點的亮起,屋子裡的動靜越來越小,越來越安靜。

最後,隻剩下一片死寂。

“太師,王爺不會出什麼事吧?”錢理正擔慮,離王要是在自己府上出事,那可就要了老命。

關山年一把年紀了,熬了一夜自然有些吃不消,可事關幼子下落,他又不敢輕易離開,生怕萬一兒子有個閃失……各有各的心思,卻無人真的關心裡頭的死活。

天際出現了魚肚白,如同一道光,撕開了黑暗。

晨曦,微光。

“黍離!”屋內忽然傳出薄雲岫的厲喝,聲音寒戾而急促。

黍離慌忙推開門,卻見薄雲岫驚慌失措的抱著麵如死灰的沈木兮跑出來,如一陣風似的,沒有半句交代,直奔府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錢理正呆若木雞的望著關山年,“太師,王爺這是……”

關山年慌忙回神,“王爺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初陽!”錢理正這才清醒,撒腿就往屋子裡衝。

想了想,關山年也顧不得錢初陽的生死,趕緊去離王府問消息。

離王府。

戒備森嚴!

薄雲岫抱著沈木兮衝進問夏閣的時候,沈郅正好站在院子裡打算玩秋千,他是眼睜睜看著母親躺在王爺的懷裡,麵色慘白如紙,看著好像、好像快不行了……

“娘!”沈郅很少這麼驚慌失措,那種無助的哭喊,足以讓人聞之斷腸,“娘!”

他連喊兩聲,娘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壓根沒有理他。

沈郅慌了,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娘才會不理他,當即扯著嗓子可勁的喊,“娘?娘,郅兒乖,郅兒很聽話,你彆不理我!娘,我是郅兒,是你的郅兒啊!娘……”

春秀喘著粗氣抱住了發狂的沈郅,孩子雖然小,可勁兒不小,發起狂來簡直是不管不顧,她從未見過沈郅這副樣子。

“王爺?”黍離忙不迭將錦盒遞上。

薄雲岫麵色鐵青,直接從錦盒裡取了一枚藥丸,塞進自己的嘴裡,待藥丸融化,快速渡進了沈木兮的口中。唇齒相濡,藥香在口腔裡慢慢散開,被一點點推進她的咽喉。

隻聽得“咕咚”一聲,沈木兮終是咽了下去。

慢慢直起身,薄雲岫擺手,示意黍離退下。

沈郅頹然安靜下來,猩紅的眸狠狠瞪著薄雲岫,繃得僵硬的身子被春秀死死抱著,袖中小手緊握成拳。

室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沈木兮好似做了個夢,夢到了小時候見過的一個人,那人生得好美,美到什麼程度呢?被爹藏起來,就藏在那陰暗的屋子裡,爹說這是他們的秘密,不能讓彆人知道。

後來有一天她再去,卻是人去樓空。

那個漂亮的女子,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從那以後,爹開始醉酒,喝醉了就定定的看著她,再喝就開始哭,抱著酒壇子喊疼。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去給廚房給爹做一碗梅花湯餅。

爹最愛吃的,就是這個。

可惜啊……

“爹……”她低低的喊著,有光從眼前落下,恍惚間她好似看到了模糊的人影,芝蘭玉樹,風華絕代。

如神祗般的存在,那一笑,直教人如沐春風。

“娘!”沈郅喜極而泣。

沈木兮坐起身來,腦子有些沉沉的,“怎麼了?”

“娘,你睡了兩天!”沈郅撲在她懷裡,低低的抽泣,“我好怕娘醒不過來!”

春秀正端著米粥進門,“沈大夫,你可算醒了,真是謝天謝地。”

阿落頂著烏眼圈進門,昨兒守了一夜,她剛走開去洗把臉,一回來竟聽到這樣的好消息,當即紅了眼眶,真是老天保佑。

揉著眉心,沈木兮稍稍回過神來,伸著懶腰下床。

門外的空氣真好,風中夾雜著花的香味,淡淡的,仿佛帶著一絲甜味。

黍離送來了一份地契,是薄雲岫之前答應的。她昏迷的這幾日,醫館業已打理妥當,連藥材都已經備下,隻等著沈木兮去開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手裡沉甸甸的,沈木兮深知:付出才有回報的道理。

這是她該得的。

“替我謝過王爺!”沈木兮收了地契,轉身交給阿落,“好好保管,以後這就是我們安身立命的依靠。”

阿落是識字的,驟見“地契”二字,心裡不由的一陣慌亂。她不是傻子,沈木兮昏迷了兩日,醒來之後王爺便送了地契,可見這應該是條件的交換。

“王爺呢?”沈木兮問。

“王爺正在處理此事的後續,暫時不需要沈大夫再插手!”黍離麵色微沉,沒有多說,行了禮便快速離開。

“走得那麼快,生怕咱們會追問似的。”春秀嗤之以鼻,“誰稀罕!”

沈郅不解,“娘,你這是要做什麼?”

“娘要重振師公的醫館,不能白費師公的教誨,行醫救人,乃是我們醫者本分,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自己該做的事,失去自我。”沈木兮在兒子的臉上親了親,“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娘,郅兒可以幫忙!”沈郅仰望著自己的母親,那一刻,他覺得娘簡直就是他心中最完美無缺的存在,她是那樣的堅強,又是如此的溫柔。

“我要幫忙!”春秀舉手。

阿落眉眼溫柔,略帶羞澀的學著春秀舉手,“我……也要幫忙!”

沈木兮一笑,日子會越來越好。

醫館的位置很好,不得不說離王府就是財大氣粗,竟然挑了當街的位置。

醫館分上下兩層,又有前院後院,前頭看病,後頭抓藥,樓上則可以休息。一名小藥童一名掌櫃一名夥計早已候著,見著沈木兮等人進門,忙不迭迎上去。

這三人都是離王府挑來的,聽說是黍離親自挑的,想來不會有差。

掌櫃的入賬,夥計乾粗活,抓藥交給小藥童,分工明確。

“娘,這裡好寬敞啊!”沈郅感慨,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比師公的醫館大多了。”

沈木兮點頭,甚好!

第一批藥材是離王府采買的,此後的藥材她決定找陸歸舟,他原就是做藥材生意,能保證藥材的質量,自然是最合適不過的。“恭喜恭喜!”陸歸舟含笑進門,“知書告訴我,說離王府買下了這醫館,我便曉得這東家肯定是你。方才走到門外,看到上頭掛著沈氏醫館,我便愈發確定。”

“以後采買藥材,可就要找你了!”沈木兮笑了笑,“我不懂那些事,還望陸大哥多多關照,不周之處,請多指教!”

陸歸舟環顧四周,“放心吧,以後沈氏醫館的藥材,我陸歸舟一定置辦得妥妥當當,絕不讓你煩心。此處倒是寬敞,可見離王府是花了大手筆的!”

“四處看看!”沈木兮隻字不提與薄雲岫交易之事。

曾經如何並不重要,以後怎麼過,才是重中之重!

正說著外,長街上忽然響起了嘈雜之音,伴隨著紛亂的馬蹄聲,好似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眾人忙不迭湧向門口,大街上,老百姓紛立街道兩旁,讓出了主路。

隻見一支隊伍策馬疾馳,直奔街尾而去。

“出了何事?”

“抓人呢!”

“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