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1 / 1)

外麵的人沒有想到褚月見會突然掀蓋,本是趴在上麵正聽著裡麵的動靜,木蓋打開便被掀翻到地。

他一屁股猛地坐在地上,身體傳來的疼痛讓眼淚瞬間冒了出來,水漉漉的眼眸滿是委屈地盯著褚月見看,語氣帶著疑惑:“姐姐?”

褚月見本就滿心是忿意,乍瞧他這般可以任人欺辱的模樣,又想起了自己方才,頓時惡從心生。

她從櫃裡爬出來,滿眼輕蔑地行至他的麵前緩緩彎下了腰,眸中的惡意叢生。

“姐、姐姐,靠得太近了。”他雖然年幼,卻也有太傅教導過男女有彆。

所以當褚月見彎腰靠近時,幾乎他的背脊立刻便僵住了。

那張還沾染灰塵的臉也掩蓋不了,她滿是惡意、輕蔑以及對他此言的不屑。

褚息和是上過學堂,是有太傅教導。

但褚月見沒有,所有她不知道什麼是男女有彆,隻知道方才自己差點因為眼前的人悶死在裡麵。

其實本與他也無關,是她偏要將這莫須有的罪名安於他身。

褚月見眼底閃過厭惡,伸手用力地擰著他的臉,語氣惡生生道:“賤種,誰是你姐姐。”

方才那些宮人便是這樣喚她的,所以她現在都要還回去,那些人怎麼喚她,她便怎麼喚褚息和。

憑什麼都是一個肚子出來的,唯獨她是賤種,隻有褚息和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受萬人膜拜,而她隻能藏起來任人欺負。

思此,褚月見眼底蔓延霧氣,手中使力也越漸地用力。

“姐姐,疼。”他臉嬌嫩,稍微用點力便被掐紅了。

火辣辣的疼蔓延,使他的雙眼很快彌漫出水霧,冰涼地砸落在褚月見的手上。

哪怕臉上很疼卻咬著牙不敢呼叫出聲,隻在小聲祈求著,可越是這般乞求,換來的疼痛就越漸清晰。

褚月見見此場景,完全沉迷於對他不反抗的肆意欺淩中。

直到手上的冰涼使她回神了,低眸凝望眼前被自己欺負得哭不止,卻還要壓抑不出聲的人。

可真的乖得令人心軟,褚月見眼神忽閃一瞬,倏地露出燦爛的笑來。

“再喚我一句姐姐,小心我弄死你哦。”語氣無害又無辜,似天真爛漫的小女孩裹著蜜漿。

講完這句話,她便一臉怠倦地鬆開了掐著他臉的手,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褚息和這個蠢貨都知道她在這裡,等下那些人肯定還會找過來,她要在那些人沒有反應過來時,重新找個地方躲好。

褚月見稚嫩的眉眼掛著冷漠,她往前才走幾步,便發現身後方才還含淚哭的人也跟過來了,一直保持著距離她五步之遙。

這個小廢物。

褚月見驟地停下腳步,神情頗為無語地轉頭,身後的人瞧見自己發現了,頓時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周圍什麼也沒有,他隻能瑟瑟地垂著頭不敢看她。

“你一直跟著我,是想要一會兒通風報信嗎?”褚月見歪著頭,彎著嘴角,梨渦淺淺分外天真。

“你也想要弄死我對不對。”她說得篤定,然後整暇以待地看著他慌張擺手。

身後的人聞見其中的惡意猜測,心中委屈,眼中的淚不停地往下掉,卻不知道怎麼解釋她才會信。

“不、不是的,姐姐,我……”他傷心欲絕地哽咽著,半響講不出完整的話。

褚月見眼中掛著諷刺,瞧見目的達到,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雙手抱臂,揚著下巴指了指一旁的觀賞池,神情染上殘忍。

“你想讓我信你對吧,跳下去我就信你。”

他因聽見這句話,眼中的淚有瞬間定格,隨後便不斷往地下掉,但眼前的人半分不心軟,眼中帶著嘲諷。

“你看,你也無需要向我解釋什麼,滾吧。”褚月見冷哼一聲,輕蔑地睨視著他,毫不猶豫地轉身便走了。

褚息和這樣的人是她最看不起的,軟弱無能,動動便以羸弱示人。

若她是褚息和絕對不會這般懦弱,誰欺辱她一分,定要千百分奉還。

這次身後那煩人的身影,終於沒有跟過來。

忽地褚月見卻聽見有重物落水的聲音,腳步驟然停下,嘴角揚起輕蔑的笑。

她抬起往前走了幾步,停下,複而再次往前,最後一次停下了,便再也抬不起。

走啊,再不走他們就要來了。

褚月見被人圍堵,慌不擇路地著躲在密不透風的狹仄處,她都沒有紅過眼眶,現在卻覺得眼角有些腫脹。

都怪這個沒有用的廢物。

褚息和溺在水中不停掙紮著,卻遲遲不往岸上遊,%e8%83%b8腔被水壓得無法呼吸。

他在賭,賭褚月見會救他。

輸了不過是一死,但若是贏了,他便敢起奢望。

所以褚息和察覺自己的脖子被人抓住時,死亡感瞬間消散了,所有的情緒隻剩下愉悅。

如潮水翻湧的愉悅使得他想要彎唇笑,但一笑便有水湧進來,臉色倏地變得鐵青。

“廢物東西,連鳧水都不會,那些人究竟都教你的些什麼。”分明是罵罵咧咧的聲音,他卻覺得分外悅耳,滿心的歡愉無處表達。

他終於不用溺亡在冰冷的水中了。

褚息和被拉到岸上後,緩過來的第一瞬間,便是想要尋找褚月見的身影,卻隻能看見一道跑得近乎隻有殘影。

心中不可避免地失落,但更多的是隱蔽的歡喜。

褚息和趴在岸上渾身濕漉漉的,抑製不住的歡喜使他嘴角不斷擴張,形成一抹異常古怪的表情,似饜足又似不饜。

姐姐救他證明她並不是厭惡,不厭惡那就是喜愛,所以姐姐喜愛他的。

“陛下。”

記憶傾巢而褪,光怪陸離的畫麵破碎了,所有的一切都回歸真實。

宮人的輕喚聲將褚息和從夢中喚醒,他醒來時嘴角還帶著一抹笑。

方才他夢見了姐姐,姐姐在舍命救他。

“陛下,天色漸晚,該就寢了。”

宮人上前接替過他手中的酒杯,有留意到少年帝王,第一次醒來後是脾氣尚好的模樣。

井然有序的宮人上前去替其寬衣解帶,欲要伺候帝王就寢。

在即將被褪下的外袍,忽然被骨節修長的手按上,衣袍往上一攏,宮人被推撫開。

隨後眾人便聽見少年帝王漸行漸遠的聲音,難得染上幾分雀躍,帶著幾分迫不及待。

“擺駕,去找姐姐。”

宮人聞言皆垂首躬身,疾步跟上。

月色稀疏,斑駁地印了一地碎華,便被烏雲隱去其影。

褚月見一路睡至公主殿,等再次醒來時,已經在宮人的伺候下洗漱完了。

殿中熏著幽香,她躺在床上卻有些失神,掌心無意識地緊攥著被褥,直至指尖泛白。

方才她夢見了自己在欺負褚息和,那仿佛就是長在腦海中的一樣,一舉一動都十分鮮明。

是原主的記憶嗎?

忽然間褚月見心中浮現起慌亂,心跳瘋狂躁動著怎麼也無法平息,卻不知為何會如此。

此刻褚月見隻有一個念頭,她想要儘快完成任務,然後一刻也不停留地離開這裡。

懷揣著心慌意亂從床上爬起來,褚月見隨意抓了一旁掛著的外裳,下床後腳步帶著蹣跚,疾步往外麵走。

宮人見狀欲要跟上去。

褚月見察覺有人跟著,夢境和現實有瞬間分不清了,轉頭時表情帶著狠意,語氣染上了冷漠:“滾啊,都不許跟來!”

嗓音帶著細微的顫唞,若是細細瞧的話,還能看見她發抖的指尖。

如此深夜了,公主披頭散發神情恍惚著要往外麵走,跟夢魘纏身般雙眼泛散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宮人擔憂安全,想要上前被吼了幾句,最終卻也不得不聽從地留在原地。

身後沒有人跟來了,褚月見緊繃的心頓時鬆懈,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前麵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什麼地方,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逃,逃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唯獨不能在這裡。

踏著霧蒙蒙的月色,路過不停息的蟬鳴。

褚月見神情怔怔,直到走至腳底泛著疼痛,才方覺自己出來時沒有穿鞋。

大約時踩到了石子,腳掌一疼,她受不住便蹲了下去,這一蹲便遲遲沒有起來。

她很想要回去,儘管那邊什麼也沒有,依舊隻有孤獨,但還是想回去。

也不知道奉時雪什麼時候才能順著她所想的那般,順利破除萬難登上至尊之位。

還有褚息和,該怎麼讓他活到大結局。

正當褚月見蹲在地上暢想時,忽感有一雙手撫上了她的脖頸,掌心帶著一絲冰涼寒氣。

褚月見瞬間被嚇得頭皮發麻,顫唞著瞳孔想要抬頭,卻被直接提拉起來,瞬間貫至一旁的樹乾上。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下頜便被掐著,她被迫張開了唇,帶著冰涼的%e5%90%bb落了下來。

“唔!”

褚月見驚慌失色,不知道是誰這般大膽,努力想要看清卻被他用另外一隻手蒙住了眼。

哪怕他隻用了一手禁錮著她,那力道還是使褚月見掙紮不開,隻能仰頭受著。

冰涼的齒咬上她柔軟的唇,濕溫且絲毫不容情地往裡探尋著,繼而掐著下頜的手鬆開,改壓在她的後腦。

褚月見神情懵懂地著仰頭,目不能視物,卻知曉這是近乎帶著狠意的%e5%90%bb。

勾纏著似紮根的淩霄花,在拚命吸吮著養分,爭奪著口中的津甜,誓要攀上更高的牆麵。

猶如沙漠中的旅人久逢甘露般,為了得到水而尋找了一處水源,來不及探視便著急忙慌地從她口中把甘甜奪過來,再迫不及待地咽下解渴。

瘋狂而又凶狠。

從始至終褚月見對這一切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e5%90%bb得暈頭轉向,僅存的意識使她抬手想要去推搡前麵的人。

自以為用了儘全力,實際那力道卻小得微不可見。

這樣細微的動作被他察覺得到了,瘋搶狠奪的行為一滯,似乎有瞬間的清醒。

莫不是在什麼地方吃醉了酒,所以才這般模樣?回頭等他清醒了,還是將頭斬了吧,褚月見憂心忡忡。

一道細碎的目光落下來,帶著無聲的沉默,哪怕蒙著眼也能感受到,那視線暗藏著寡情如蛇的冷意。

他在光明正大地窺視,這朵被揉爛了的嬌花。

就在褚月見以為這人要停下了,所以正打算偏頭拉下遮住自己眼的手,要驕縱地嗬斥其惡劣行為。

他瞧見了,神情恍惚著藏著不甘心,眼中赤色閃過,下一秒埋下頭含著唇交%e5%90%bb得更加狠了。

他不堪受其辱,自此不能寐,但凡閉眼便是那場夢魘再現。

就連無意間窺視見鏡麵,也能看見鏡中人正麵容冷漠而又偏執地抬手碰著眉骨,滾燙的血液在此循環著,卻不是他的。

某處也一樣,所以要纂取回來,這般想著他的眸中染赤,冷漠崩塌。

褚月見不知道他心中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