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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能讓奉時雪的殺意褪去,不動她的原因是殺一個褚月見,會影響後麵很多的事,他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奉時雪的手忽然微抬,垂眸看見眼前的人克製往後,明顯地移動了一寸。

奉時雪似未曾看見般,伸手摘下褚月見頭上掛著的樹葉,聲線低沉微涼地響起:“公主如何在這裡?”

明知故問,他絕對是明知故問。

褚月見忍著恐懼在心裡腹誹眼前的人,明明就是看見她從樹上掉下來的,卻還要這樣問她怎麼會在這裡。

還有奉時雪絕對不是那種,會好心幫她取頭上掛著的樹葉之人,彆以為她沒看看見他眼中的興味。

褚月見其實很會看人的眼色,奉時雪這樣明顯的詢問,就是想要裝傻,裝不知。

既然他都給台階下了,她自然也不會上趕著把命交出去。

褚月見現在不想要刷好感了,隻想要走下奉時雪給的的台階趕緊離開。

可一直沉默的係統,卻忽然像是被觸發到隱藏任務般,自動領了一個任務掛在最頂上。

看著最上麵的那一行字,褚月見的麵色僵硬住了,隨後就在內心狂哭,天亡我也。

[係統:讓任務目標幫宿主梳發髻。獎勵:+5隨機數值(除好感)。]

“其實我在找你給我梳發髻的。”褚月見眼睛看著任務,下意識地跟著講出來這樣的話,語氣依舊帶著很理直氣壯的驕縱。

說出這樣的話後,褚月見已經絕望了,同時也對後麵的生活不抱有希望了。

她想奉時雪若是答應了,隻怕不是幫她梳發髻,而是會將她頭直接擰下來的吧。

完全沒有想到褚月見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就連奉時雪也愣住了,帶著探究的視線落在褚月見的臉上。

其實在他的眼中,褚月見膽子小得可憐,臉也隻有巴掌大,纖細的脖子似輕輕一折就會斷。

她明明看起來那樣的無害,卻時常要表現出趾高氣昂的模樣。

這樣的褚月見完全詮釋了狗仗人勢這個詞。

奉時雪想到了什麼似的,表情微動,第一次明顯地彎了唇角。

不知是嘲笑,還是發自內心的笑,褚月見快眼地撲捉到那一抹笑意。

想趁著現在奉時雪好像沒有那樣強烈的殺意了,褚月見覺得自己可以再得寸進尺一點。

實在是那項隨意可以調整的分值太誘人了。

然後奉時雪就眼看著褚月見又恢複了以往的模樣,下巴微揚,帶著一種天然的傲氣,似覺得被人看見從樹上掉下來很丟人,眼神帶著警告。

奉時雪似笑非笑地看著褚月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差點就要被他決定好埋在哪裡了,依舊傲嬌又懵懂。

“你沒有聽錯,是本殿做了一個夢,夢見你偷本殿的東西,既然偷了走了東西,今日我不能綁好看的發髻,這是給你的懲罰。”

褚月見理直氣壯地昂首挺%e8%83%b8,因為一個夢而懲罰人,一點也不覺得荒唐。

“若是綁得我不滿意,罪名疊加,定然繞不了你。”

褚月見故作淡定地扶著牆站起身,才發覺自己的腿好像還有點抖,可她還得麵不改色地說著作死的話:“還不趕快扶著本殿,小心三個罪名砸死你 。”

褚月見被水霧籠罩的杏眼故作凶狠地看過來,又囂張又慫。

奉時雪眼含諷刺地站起身,冷淡睨視著扶牆而起腿還發顫的褚月見,根本沒有打算上前去扶她。

“嘖,算了,瞧你這一臉的呆像,等你開竅本殿早就急死了,沒用的廢物,讓開!”褚月見終於穩穩地站起來了,心裡巴不得奉時雪不要碰到她。

可能褚月見嘴上的話,早就已經說習慣了,講出來的都是不經過大腦的話,所以特彆順暢。

一把推開眼前擋著她的身軀,褚月見嬌俏的小臉還帶著不耐煩,提著裙擺自顧著往裡麵走。

奉時雪的身影微移動,穩住後後就看見她就跟兔子一樣快速蹦過去。

褚月見邁著很急的步伐往裡走,隻留下一個略顯急促的背影,發絲都帶動得飛揚起來。

奉時雪感覺自己的脖子被發絲輕柔地掃過,像是被羽毛拂過,那種酥酥|麻麻的觸覺猶為明顯。

奉時雪目光冷淡地看著那個急匆的背影,無意識地伸手摸著自己的脖子,目光變得深邃。

片刻他怠倦地垂下眼眸,神情越發寡淡,隻有鼻梁上的那顆痣熠熠生輝,襯得容貌八分仙二分妖。

奉時雪掩下心底升起來的莫名感覺,也沒有猶豫地抬腳跟上去。

因為落後了幾步,所以他進去便看見一身綠白的矜貴公主,立在和她格格不入的屋子裡。

她表情是明顯的嫌棄,眼中還帶著震驚,似在懷疑這樣的地方,原來也能住人般。

奉時雪的視線跟褚月見環顧屋裡。

他喜潔,這裡原本是整潔的,可剛才那群人來惹事之後,將他的東西翻得到處都是,連枕頭被子現在都還在外麵。

那些被丟了,弄臟了的東西,他都不打算要,也並沒有打算去撿起來。

“這就是你住的狗窩?”矜貴的公主轉過頭,帶著一臉的不可置信。

裝得倒是像不知情,這幾次找茬若不是眼前的人指使,他奉時雪的名字倒著寫。

奉時雪嘴角微微扯了諷刺的弧度,很快就落下來了,看著眼前的人冷淡的諷道:“幸得公主憐愛。”

“算了算了,還好這裡還有一麵完整的鏡子勉強能看,現在我也不更你計較這些了。”

褚月見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朝著前方走去,隨即一屁股坐在鏡子邊上。

這裡能一麵鏡子,還是挺讓褚月見有些意外的,不由得想到奉時雪每次坐在這裡攬鏡自賞,然後心裡想著。

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牛逼,哦,原來是我。

“噗。”沒有刹住嘴角的笑意,褚月見直接在自己幻想的場麵笑出了聲。

原本就安靜的屋子,此刻更加的安靜了。

不知道奉時雪想的什麼,反正褚月見現在尷尬得連腳趾頭都擰巴起來了。

偷偷地透過鏡子用餘光看身後的人,褚月見覺得有必要努力讓自己已經岌岌可危的人設,再次支棱起來。

褚月見扭頭顰著遠山黛眉,語氣又嬌又縱:“還愣著乾嘛,快過來啊,是不是想受罰了?”

講完之後她的眉頭就舒展開來,整個人乖乖地坐在那裡,等著奉時雪主動上前來。

她完全不知自己這樣的態度和語氣,落在奉時雪的眼中像是隻貓。

小貓亮著爪子卻絲毫無怒氣,好似被人順一順毛發,就能舒服得抻爪子露肉墊。

奉時雪鬼使神差地抬腳往前了一步,察覺後步伐定格在了原地,掀眼看著前麵坐在鏡前的人,她眉眼不耐地再次出言催促。

不知為何奉時雪心裡好像有種,剛才被發絲拂過的感覺,癢癢地爬上心頭,甩不掉。

褚月見看著他走了一步就不動了,忍不住再次催促他。

奉時雪這次沒有猶豫,踏著步伐立在她的身後,將視線落在她的頭頂。

褚月見還在桌子上找到一把梳子,猜想應該是奉時雪平時用的,他的頭發很好看,配得上這樣好看的梳子。

褚月見拿著彆人的東西,理直氣壯地指揮人:“拿著,本殿要時下最盛行的那種發髻。”

本以為身後的人不會接過去,這樣褚月見就可以順著露出不耐煩,將要求偷偷地降低下來,讓他隨便綁個啾啾就放過奉時雪。

奉時雪接過褚月見手中的梳子,等手已經放在了她的頭頂,好似才微微有些回過神來。

現在是他冷白纖長的手指,插進褚月見柔軟的發絲裡,而他另外一隻手執著檀木梳,是打算梳頭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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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臣子 南海陳氏——陳衍讓。

奉時雪若有所感地抬著眼眸,然後透過鏡子看見了鏡中的人,如同他一樣那神情淡然的臉上,亦有茫然。

奉時雪看了一眼便冷淡地斂眼,收回視線垂下,烏黑的發絲和他冷白的手融合在一起,這樣的顏色碰撞有種驚人的既視感。

她的頭發好像和自己的有些不一樣,也和它的主人完全不同,是帶著蓬鬆的柔順。

時下盛行什麼樣子的發髻奉時雪不知道,但他以前在很小的時候,曾給人梳過發髻。

他的記憶向來很好,所以一個發髻自是信手拈來。

奉時雪手指翻動,很快就梳了一頂漂亮的發髻出來,再用檀木梳固定在頭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奉時雪抬眸看向鏡麵,心下有種奇特的滿足,轉瞬即逝。

褚月見萬萬未曾想到,奉時雪真的會一點反抗也沒有,還就這般順從聽話。

不僅沒有將她的頭擰下來,還真的梳出來一個好看的發髻,將她這張臉的優越點都完美展現了出來。

她臉本來就生得小,但那些宮人總是喜歡給弄那種半披半留的發髻,然後插上一些走在外麵,會被人駐足停望的奪目發簪。

所以她平時渾身上下都寫著,‘我很有錢,我除了錢一無所有’的感覺。

褚月見對這樣的造型早就受不了了,所以方才假意冒火時,才會頭也不梳地跑出來,為了就是不想要再頂著沉重的頭在外麵晃悠。

而奉時雪現在給她梳的這個發髻,真的很漂亮。

他將所有的頭發都挽起來,露出她整張臉和弧度很好看的脖頸線條,再用檀木梳作為裝飾固定,簡約又大方。

好看得褚月見都想要狠狠地誇奉時雪手藝好了。

所以奉時雪透過鏡子,瞥見到褚月見露出滿意,複而又不滿意的表情,這樣的表情反複出現。

最後褚月見眼含欣喜,抬手輕輕摸著發髻,語氣還不饒人的嘴硬著:“還不錯,勉強入眼,雖然不能讓本殿很滿意,但是看在你還算聽話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了。”

隨後她神情滿意地站起身,習慣性的在鏡子麵前左右轉了轉。

真的是越看越滿意。

甚至她都開始異想天開,想讓奉時雪以後都給自己梳頭發。

褚月見本就是屬於那種很容易得寸進尺的人,奉時雪聽話的給她梳了頭,給她一種他真的很聽話的錯覺,下意識就開口。

“以後你每日都來給、給我梳、梳頭……”話講到一半,褚月見終於從那種自得裡脫離出來,才發覺她給自己挖了什麼大坑。

褚月見欲哭無淚地將話接下去講完,眼中因為發髻而浮現起的笑意,已經不是很明顯了。

因為她透過鏡子終於看清了,身後奉時雪此刻是怎樣的表情。

原本毫無情緒的一雙眼,應該是藐視眾生的那種寡淡,現在因她的一句話變得暗幽幽的。

褚月見自動在腦海浮現起暗夜森林的頭狼,奉時雪此刻眼中都是帶著寒冷的獵殺之意。

褚月見打了寒顫,不經意地往後側一步,準備但凡遇見不對,立馬就會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