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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側福晉親自登門給臣女賠禮,臣女委實不敢受。”

完顏照受了這樣大的委屈,還能謹守上下尊卑,讓康熙都不禁對她刮目相看。

單論這份心%e8%83%b8氣度,就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

可完顏照的話還沒說完:“臣女隻是有些疑惑,十福晉和太子側福晉才進宮沒多久,應該還在忙於適應宮裡的生活,怎麼會突然想起捉奸?臣女思來想去,其中必然有小人挑撥。這等小人一日不除,後宮永無寧日,臣女懇請皇上徹查。”

康熙自然也想到了這一環,他朝完顏照點點頭,目光不由掃向跪癱在地上的完顏瓊,繼續審問:“後來發生了什麼?”

完顏瓊被康熙盯得一個激靈:“後來十福晉和太子側福晉沒找到……十阿哥便走了。”

含珠失手,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將自己從整件事裡擇出來,而不是繼續按照原計劃栽贓嫁禍。

“是誰將完顏照帶去禦花園的?”康熙又問。

“是臣女。”完顏瓊不敢撒謊,欺君也是死罪。

“之後你做了什麼?”

“臣女肚子疼,跑去了淨房。”

“可曾返回?”

“不曾,臣女吃壞了東西,在淨房待了很久。”

以上每一句都是實話,可她不能一直在淨房待著,總有出來的時候。

接下來不等康熙提問,完顏瓊搶答:“臣女從淨房出來時,照兒已經走了。臣女怕回去太晚貴妃責罰,便直接回了儲秀宮。皇上若不信,可以去儲秀宮查問。”

她有不在場證明。

按之前完顏照所說,她被人推下水的時候十四帶人正好趕到,把她救上來送去了絳雪軒。

絳雪軒的宮人見了血,立刻通知了侍衛處,侍衛處很快發現了浮碧亭的異常,並派人現場勘查。

後來內務府的人也趕來協助調查,時間拖得越久,浮碧亭那邊的人隻會越多,而完顏瓊卻說她在淨房待了很久,等她出來看見完顏照已經走了。

完顏瓊所說明顯與事實有出入。

康熙眉眼不動,問完顏瓊:“你再好好想想,當時浮碧亭附近還有什麼人?”

還有什麼人?皇上是什麼意思?完顏瓊腦子轉得飛快,卻想不出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問,隻得一條路走到黑:“正值午時,浮碧亭、浮碧亭……空無一人。”

康熙“啪”一拍禦案:“說實話!”

完顏瓊嚇死了,那時候她直接跑回了儲秀宮,她怎麼知道誰去過浮碧亭?難道含珠動手的時候被人發現了?

若含珠事敗被抓,多半熬不過慎刑司的嚴刑,肯定會把她供出來。

皇上之所以親自提審她,大約因為她不是宮裡的人,不好交給慎刑司處置。再者她的阿瑪官位不低,皇上或許看在她阿瑪的麵上,想給她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

反正主意是含珠出的,謀殺完顏照栽贓嫁禍給十福晉和太子側福晉也是含珠自己乾的,她隻是受了含珠的蠱惑,負責把完顏照領去禦花園。

便要論罪,她也隻是從犯。

完顏瓊手心全是冷汗,飛快權衡過後,她忽然以頭搶地:“是含珠!主意是含珠出的,謀殺照兒企圖栽贓給十福晉和太子側福晉的事也是含珠乾的!臣女被她利用了,臣女知錯了,求皇上開恩!求皇上恕罪!”

之後不用再審,完顏瓊竹筒倒豆子般把她如何與含珠接上頭,如何被人誘騙,如何與之密謀,兩人如何約定,如何分工,以及所有她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都講了一遍。

完顏瓊招供之後,整個陰謀浮出水麵,所有不合理之處都能圓融自洽了。

讓康熙略感欣慰的是,整件事都是那個叫含珠的宮女一個人策劃,完顏瓊是她的幫凶,似乎與太子和十阿哥無關。

完顏照氣得不行,她以為完顏瓊敢做連環計有多厲害,哪知道讓皇上一詐全給詐了出來。

完顏照咬咬牙,朝前邁出一步還想說話,結果邁出的腳並未落下,便被顧傾重新扯回身邊。

下一刻手被人牽住,溫熱瞬間將冰冷的手指包裹,此時完顏照才發覺她的指尖原來這樣冷。

她轉頭看顧傾,顧傾朝她輕輕搖頭。

坐在主位上的人是康熙,千古一帝並非浪得虛名,又豈是完顏照能輕易蒙蔽的?

再說完顏瓊已然全都招認,白紙黑字畫了押,此時再強行攀扯太子和十阿哥,難免顯得刻意。

即便是這樣一個小動作,到底沒逃過康熙的眼睛,他沒有忘記,當初是誰把太子和十阿哥牽扯進來的。

“照兒,你是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康熙和顏悅色地問。

完顏照搖搖頭,顧傾替她打掩護:“照兒剛剛溺水,又受了驚嚇,體力不支,有些站不穩。”

康熙這才移開視線,命人將完顏瓊押下去等候發落,又將目光掃向太子:“太子禦下不嚴,停發一年月例,責成嫡福晉石氏整肅毓慶宮,清理無關人等。側福晉博爾濟吉特氏舉止輕浮,行為魯莽,罰她當麵給完顏照賠禮。”

說著看向內務府堂官:“明天派兩個教習嬤嬤去毓慶宮,好好教教側福晉及以下人等規矩。”

內務府堂官應是。

康熙本來還想讓內務府給寧壽宮也派一個,教教十福晉規矩,又怕太後不高興,便忍住沒說。

“汗阿瑪,含珠……她怎麼樣了?”又是謀殺又是嫁禍,罪魁禍首還是他的寵婢,太子懵得不行。

可不管怎樣,含珠到底服侍了他一場,太子沒有那麼心狠,還想替含珠求求情。

“她死了。”康熙說得輕描淡寫,心裡又對太子多了一層失望。

身為儲君,識人不明是大忌。

太子一驚,脫口問:“死了?竟是問也不問便處死了嗎?”

康熙蹙眉:“怎麼,太子還想為她求情不成?”

含珠不過是一個宮女,太子竟然被她迷惑至此,這樣的糊塗東西,康熙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

太子忙又跪下:“兒臣不敢!”

康熙失望地朝太子擺擺手,叫他起來。

也正是這份糊塗,讓太子在康熙心裡洗脫了謀害六阿哥的嫌疑。

就太子這腦子,絕乾不出那樣天衣無縫的事來。

“胤,你讓完顏瓊給完顏照送點心做什麼?”太子的嫌疑排除了,十阿哥嫌疑還在。

康熙問話一出,十阿哥還沒什麼反應,完顏照下意識屈了屈手指。

她隻扯了這一個謊,居然也要露餡了嗎?

已然染上溫暖的手指再次涼透,完顏照眼睫輕顫,想從顧傾掌中抽回手。

她不能連累了十四。

誰知抽了幾次都沒成功,對方反而握得更緊了。

這時十阿哥轉頭歉意地看了完顏照一眼,這才回答康熙的問話:“上次照兒來儲秀宮探望兒臣,兒臣見她喜歡吃完顏瓊做的點心,便讓完顏瓊多做一些送給她。”

康熙再次挑眉,然後聽十四接話:“十哥說得不錯。上次兒臣、四哥、五哥和九哥都在場,照兒確實愛吃儲秀宮裡的點心,隻是當時不知是完顏瓊所做。”

原來還有這麼多人在場,康熙眉眼不動,便沒再問十阿哥什麼。

也是個識人不明,被人蒙蔽的糊塗蟲。

目光繼續掃到三阿哥身上,隻見三阿哥的臉色比剛來時白了許多,幾乎可以說是毫無血色。

“胤祉,你怎麼了?為何臉色這樣蒼白?”康熙關切地問。

三阿哥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強笑著說:“可、可能騎射課上練、練得有些累。”

不是糊塗蟲就是花架子,騎射課還沒上完就累成這樣,將來能成什麼大事。

再看大阿哥一臉幸災樂禍,都不知道收一收,康熙越來越心塞。○思○兔○網○

直到目光停在顧傾身上,康熙的眉頭才舒展開。還是他的小十四最好,不但天資過人,還能做到兄友弟恭,從來不給他添亂。

這時門外有人通報四阿哥求見。康熙本來想說不見,可見十四眼巴巴地望著他,康熙知道十四與四阿哥關係最好,便也愛屋及烏地傳了四阿哥進來。

“你這時候過來做什麼?”康熙不耐煩地問。

四阿哥行禮之後,淡聲說:“出了這麼大的事,又事涉永和宮,兒臣怕十四弟年紀小,應付不來,特意過來瞧瞧。”

四阿哥倒是個極穩妥的,也知道照顧幼弟,不像太子和十阿哥一天天的幫不上忙還受人蒙蔽淨做些添亂的事。

塵埃落定,顧傾看見四阿哥眼睛還是亮了亮,朝他笑笑,毫不吝嗇地拍康熙馬屁:“汗阿瑪英明神武,洞若觀火,不會放過壞人,自然也不會冤枉好人。”

康熙被他氣笑了,彆看他的十四年紀小,馬屁也是拍得啪啪響。

梁九功站在旁邊直甩冷汗,幸虧十四阿哥夠機靈把皇上逗笑了,不然皇上的一腔怒火不好向皇子阿哥們發作,他們這些身邊服侍的可就要小心了。

至少今明兩天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四阿哥平時最不會阿諛奉承,這樣肉麻的話他是絕難說出口的,一時間有點接不上顧傾的話,隻得點頭說:“那是自然。”

四阿哥的性格從小古怪,對人冷若冰霜,奉承討好的話一句不會,懟人講大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康熙為此沒少提點他,可四阿哥仍舊我行我素,弄得康熙都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好了,最後索性放養。

原來四阿哥也有接不上話的時候,康熙不知為何心裡一陣暢快,哈哈笑著對四阿哥說:“難得四阿哥誇朕一句,朕心甚慰。”

四阿哥漲紅了臉,擠牙膏似的說:“汗阿瑪英明神武,天下皆知,兒臣、兒臣隻是嘴笨,還請汗阿瑪恕罪。”

誰不愛聽好話呢,康熙此時看四阿哥竟然有些順眼:“事情已經查清楚了,你帶十四回去吧。”

說著看向太子等人,心累地揮揮手:“你們也散了吧,回去約束好自己宮裡的人,若再有下次,朕定不輕饒。”

眾人聞言告退。

由於絳雪軒無人居住,空有妝台沒有粉黛,更無螺子黛,完顏照又在浮碧亭的池水了折騰了一番,臉上的“斬男妝”早被洗掉了,還沒來得及畫上。

在禦書房的時候,完顏照一直垂著頭,走出來時才微微抬起。

隻見眉如遠山,眼若秋水,肌膚比極品羊脂玉還白還潤,彆看年紀小,身量卻是個高挑的。

太子驚鴻一瞥,頓時酥了半邊身子,他就說十阿哥怎麼會跟一個醜丫頭傳出緋聞,還因此鬨出這些事來。

敢情都是裝的!

明明是絕色小美人,為什麼要把自己畫醜?

太子看看十阿哥,又看十四,後知後覺地發現緣故好像在自己身上。

第57章

太子越想越是這麼回事,越想越氣。

“十四弟,你身邊這小美人是誰啊?”太子明知故問。

顧傾看了太子一眼,笑嘻嘻說:“是照兒啊,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