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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次於大阿哥的存在,比太子、三阿哥都要好些,又因為他是皇貴妃的養子,頗得康熙看重。

直到七阿哥學騎馬那一日,專門教授七阿哥騎射的外諳達忽然鬨了肚子,正好那段時間大阿哥和太子都陪康熙去木蘭圍場秋狩了,三阿哥生病告了假,七阿哥便求了四阿哥帶著他騎馬玩。

誰知騎著騎著馬兒忽然驚了,儘管四阿哥騎術不錯,還是把七阿哥從馬上摔了下去,人當場昏死。

經過太醫診治,七阿哥人是醒了,可腿摔斷了,養好之後落下了殘疾。

自那以後,四阿哥便不喜歡騎馬了,更是從來沒有騎馬帶過人,也因此失去了皇上的看重。

此時聽八阿哥提起,四阿哥不置可否。他抬眸深深看了一眼太子帶著十四遠去的背影,默默拎著短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練習射箭。

羽箭飛快射出,箭箭命中靶心,看得八阿哥直挑眉。

忽然背後傳來一聲淒厲的駿馬嘶鳴,之後有人喊:“馬驚了!太子的馬驚了!快閃開!快閃開!”

噠噠噠急促的馬蹄聲朝這邊奔來,八阿哥嚇了一跳,本能地往旁邊避讓。卻見四阿哥不閃不避,反而迎著駿馬奔來的方向跑去。

給皇子們練習騎射的馬一般都比較溫順,除了兩年前那場事故,幾乎從未出現過安全問題。

太子的馬更是經過千挑萬選,跟了太子好多年,即便處在發.情.期都是極溫順的,今日不知為何忽然發了瘋。

馬兒受驚狂奔,若太子一人騎乘,肯定不會驚慌,可此時他懷裡還抱著一個軟乎乎的奶團子。十四的年紀還不如兩年前的七阿哥大,七阿哥墜馬尚且摔傷了腿落下終身殘疾,十四若是摔下去……太子狠狠勒緊了韁繩。

可惜他一手抱著顧傾,隻有一隻手勒韁繩,力道不夠根本控製不住受驚狂奔的駿馬。

顧傾被太子緊緊抱住,也伸出小手幫忙勒韁繩,奈何他年紀太小力氣不夠,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成了太子的負擔。

抬眼見四阿哥朝這邊跑來,顧傾大喊:“四哥,閃開!”

四阿哥卻好像什麼也聽不見似的,迎著駿馬奔來,手中忽然寒光一閃,有鮮血激在他臉上。

奔馳中的駿馬頓時失去平衡,在太子鬆開手的瞬間,顧傾縱身跳下馬背,穩穩落入四阿哥懷中。

太子有功夫在身,沒有了顧傾這個包袱,在駿馬倒下前得以脫身,隻是受了一點皮外傷。

見太子受了傷,眾人紛紛圍攏過來。八阿哥吩咐人去請太醫,五阿哥、九阿哥跑到顧傾身邊問他有沒有受傷,大阿哥在旁邊抱著手臂內涵太子:“單手勒不住韁繩還敢帶人騎馬,若是傷了十四弟可怎生是好。”

三阿哥則衝進人群,推開顧傾,一把揪住了四阿哥的衣領,朝他大聲咆哮:“老四,在儲君麵前亮匕、匕首,你想做、做什麼!”

三阿哥六歲才會說話,一著急就有點結巴。

四阿哥平靜地看著三阿哥的眼睛:“救人。”

三阿哥揪著四阿哥來到太子麵前:“你割斷馬的咽喉,隻能保、保十四無恙,儲君的安、安危就不管了?若太子受了傷,你該、該當何罪!”

太子看了一眼被三阿哥推開的顧傾,對三阿哥說:“老三,算了,一點皮外傷不值什麼!”

三阿哥卻沒放開四阿哥的衣領,執意要帶四阿哥去康熙麵前領罪,口口聲聲說四阿哥在儲君麵前亮匕首已是不敬,如今又害儲君受傷,必須受罰以儆效尤。

顧傾悄悄挪到太子身邊,悄悄提醒:“太子哥哥,此時不是治罪的時候,應該先查一查馬兒為何受驚。”

太子看他一眼,示意曹安將三阿哥和四阿哥分開,沉聲吩咐下去查驗馬屍,同時派人封鎖箭亭,排查可疑人員。

“臣弟聽說馬兒膽子最小,極怕蒼蠅叮屁股,方才馬兒受驚的時候,臣弟聽到了蒼蠅嗡嗡的聲音。”顧傾繼續暗示。

太子果然知道是什麼:“莫非是吸血舌蠅?”

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舌蠅他隻在草原見過。

舌蠅長得很像蒼蠅,體型隻比蒼蠅大一些,專以牛馬鮮血為食。一群舌蠅能吸乾整頭牛馬的鮮血,而且被舌蠅叮咬好似蠍子蟄,確實可以讓駿馬發瘋狂奔,狀似受驚。

太子話音才落,就聽馬屍那邊有人抱怨好多蒼蠅。太子揮開宮女給他上藥的手,站起身朝馬屍走去,定睛一看馬屍上果然趴了幾隻舌蠅,個頭還不小的樣子。

京城怎會有舌蠅,又怎會如此湊巧出現在皇宮,出現在此處?

大阿哥出生之前,宮裡的皇子幾乎全部夭折,大阿哥出生以後曾一度被抱到宮外大臣家撫養,隻有太子是在宮裡出生宮裡長大的。

太子表麵上看著風光,其實就是一個活靶子,即便在康熙身邊長大,太子見過的齷齪事也不少。

下毒的,汙蔑的,色.誘的……用舌蠅害人還是第一次見。

他已成年,又有功夫在身,就算從馬背上摔下來,並不會受很重的傷,也至於對方如此大費周章,將舌蠅從草原找來精心喂養?

想到這裡,目光無意識掃到十四身上,太子驚出一身冷汗。

是了,他早已長大成人,並不好對付。對方無法傷他性命,便要想方設法毀掉他的名聲,離間他與汗阿瑪之間的父子親情。

汗阿瑪子嗣眾多,最看重他們兄弟之間的情意,常把“兄友弟恭”四個字掛在嘴邊。如果今日他一時不慎,讓十四墜馬摔出個好歹來,搞不好四阿哥的昨天便是他的今天。

到底是誰這麼恨他,太子用後腳跟都能想出來,當然是那個處處與他作對的好大哥了。

想著太子橫了一眼大阿哥,指著趴在馬屍上吸血的舌蠅問:“大阿哥可識得此物?”

大阿哥抱著手臂走過去,眼皮都沒抬一下,不情不願說:“蒼蠅啊,怎麼了?”

太子眉心跳了跳:“你再仔細看看。”

大阿哥“嘖”一聲湊近了看,再抬頭臉色變得古怪起來:“這是……舌蠅?京城怎麼會有這玩意兒?”

太子似笑非笑:“你若不知,我們恐怕都不知了。”

“你什麼意思?”大阿哥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這玩意兒是我帶進宮來故意要害你的?”

他隻恨自己沒有這樣機巧的心思。

“那倒不是。”太子低頭看著自己被擦傷的手腕,“你不是要害孤,你知道單純的驚馬是害不了孤的,你的目標是十四。馬跑得那樣快,十四又這樣小,萬一如七阿哥那般摔下馬去,恐怕就不是斷腿落下殘疾這麼簡單了。”

太子倏然抬眸,逼視著大阿哥的眼睛:“十四甫一落生便備受聖寵,讓你感受到了威脅,正好用他一條命來扳倒孤,你好坐收漁翁之利。”

“你胡說!”大阿哥打直球打慣了,打死他也想不出這些彎彎繞,“我若要害十四,為何先你一步邀請他騎馬?”

太子冷笑:“這才是你狡猾的地方,你料定孤會與你相爭,便使出這障眼法。”

大阿哥氣得額上青筋直跳,論耍嘴皮子的功夫,從小到大他就沒贏過太子。

第37章

“太子哥哥,舌蠅很厲害嗎?”

麵對十四的真誠發問,太子耐著性子解釋:“當然厲害,它們能吸血,讓牛馬發狂。”

十四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又問:“既然舌蠅那麼厲害,為什麼它們隻盯著一匹馬吸血,彆的馬卻安然無恙?”

這個太子真不知道:“那就得問大阿哥耍了什麼花招。”

大阿哥:“……”

太子認出舌蠅,很快有人發現了玄機所在,一個外諳達問太子:“太子今日可打了人?”

太子打人是常事:“打了,怎麼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個外諳達又問:“可打出了血?”

“抽了鞭子,自然見血。”太子似乎想到什麼,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的袖子,“莫非與血腥氣有關?”

那個外諳達點點頭:“舌蠅以鮮血為食,對血腥氣格外敏[gǎn],最喜攻擊受了傷的牛馬。太子身上的血腥氣讓它們誤以為太子的馬受了傷,所以才會追著叮咬。”

太子嗤笑:“沒想到大阿哥還有這樣靈巧的心思,真讓人刮目相看。”

很快又有人發現了異常,過來稟報:“除了太子、大阿哥和四阿哥的馬,其他阿哥們的馬上都灑了少許驅蟲藥粉。”

等於變相排除了大阿哥和四阿哥的嫌疑。

之所以隻追著太子的馬叮咬,可能與太子身上的血腥味有關。

“其他阿哥?”太子眯起眼環顧四周,“統共就這麼幾個人,七阿哥告了假,孤、大阿哥、四阿哥和十四阿哥排除,隻剩下三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和九阿哥了。”

按說這裡麵三阿哥年紀最長,且他去過草原,嫌疑最大,可三阿哥從小和他一起長大,誰害他三阿哥也不會害他。

太子在心裡先把三阿哥排除了,轉頭問八阿哥:“可是你做的?”

八阿哥還未成年,可他從小在延禧宮長大,母子深得惠妃照拂,誰都知道他是老大的小跟班。

也許這又是老大使的障眼法。

大阿哥聞言立起眼,袖子被八阿哥扯住,聽八阿哥對太子說:“若真是臣弟做的,又怎敢置大阿哥於險地?方才諳達也說了,舌蠅以牛馬的鮮血為食,若有人豢養,想必需要一定的場地。太子若疑心臣弟,不如現在便派人去臣弟的住處搜查。”

箭亭已被封鎖,隻許進不許出,太子盯著八阿哥看了一會兒,揮揮手讓人去搜,結果什麼也沒搜到。

八阿哥的嫌疑就此解除,太子又逼視五阿哥:“老五,難道是你?”

五阿哥養在太後宮中,太後是蒙古人,太後宮裡的人也都從草原來,相比才八歲大的九阿哥,五阿哥的嫌疑明顯更大。

太子的護短引來了大阿哥一聲嗤笑:“你說老五害你?就他那小膽,你怕不是在開玩笑。”

五阿哥的膽子還沒有九阿哥大。

太子平時眼高於頂不怎麼與兄弟們來往,又無識人之明,這樣的人也配為一國儲君?

嗤笑之後,大阿哥一指三阿哥:“為什麼不是他?”

三阿哥臉色有些發白,唇邊的笑意卻沒變:“大哥說笑了,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謀害太子啊。即便太子出事,我有這口吃的毛病,儲君之位怎樣輪也輪不到我身上,我何苦以身犯險,給彆人作嫁衣裳。”

慢慢說話時,三阿哥並不結巴,話也說得很分明,他沒有謀害太子的動機,同時把矛頭指向了大阿哥。

若太子出事,剩下的皇子都是庶子,既無嫡子可立,便該立長子為儲君,大阿哥是最大的受益者。

排來排去,最後隻剩下九阿哥,九阿哥空咽了一下口水:“太子,肯定不是臣弟,臣弟……”

太子看也不看他一眼:“滾一邊去!”

九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