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結巴，不管是文化課還是騎射功夫在眾阿哥之中都是出類拔萃的。

據說三阿哥的文化課僅次於太子，騎射功夫稍遜於大阿哥，至於琴棋書畫，幾乎沒有對手。

皇上常誇三阿哥是個難得的全才。

榮妃無欲無求，怎麼也跟著宜妃一起跑過來湊熱鬨呢？

德妃想不明白，隻得靜觀其變。

見皇上問起，宜妃最急於表現，笑著接話道：“臣妾聽說十四阿哥才出滿月已經學會抬頭了，便拐了敏嬪抱上十三格格過來取經。”

四妃之中，惠妃心思通透，德妃知書達理，榮妃溫婉體貼，隻宜妃一個嘴巧的，最會哄人。

康熙讓她哄得直樂：“哦？可取得真經了？”

這個宜妃沒注意，還真讓皇上問住了，幸虧完顏照給她解圍：“稟皇上，十三格格已經能穩穩抬頭了，十四格格月份稍小，也能短暫抬一下。”

宜妃欣慰地看了完顏照一眼，心說這孩子是真招人喜歡，不枉她費心將她留在宮中。

本來隻想用她打壓一下九格格的風頭，省得彆人總拿九格格和五阿哥作對比。說同樣是養在太後身邊，五阿哥成了笑話，九格格卻活成了眾位格格的榜樣，連皇上都誇她是才女。

萬萬沒想到完顏照能在後宮混得風生水起，不但給她爭臉，還能幫上她的忙。

隻可惜這孩子的好被皇上先發現了，直接封了格格賞給了十四阿哥，不然宜妃真想將她留在翊坤宮好好教教九阿哥。

聽說十三格格和十四格格都學會抬頭了，康熙笑著說好，卻沒有要過去看的意思，轉而問起十四阿哥的情況。

德妃一一答了，與平常並無二致，宜妃有意哄康熙開懷，湊趣兒說：“哎呦，皇上您是沒瞧見呢，十四阿哥起初不肯抬頭，照兒說四阿哥來了，十四阿哥把頭抬得高高的，胳膊肘架著上半身都揚起來了。”

康熙子嗣眾多，他希望阿哥們個個優秀，兄友弟恭，將來都能成為輔佐太子的賢王，就像他的兄長裕親王福全那樣。

這番話若放在一個多月前，康熙沒做那個怪夢時，他肯定愛聽。

可自從做了那個怪夢，康熙對四阿哥怎麼也喜歡不起來了。

再加上四阿哥在尚書房各方麵的表現都不是很突出，冷情冷性半點不討喜，不明著討厭已經是他身為人父最後的倔強了。

康熙聞言隻是笑笑，吩咐人將十四抱過來哄著他玩。

說來也怪，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四阿哥天生冷臉，喜怒不定，十四卻古靈精怪，愛說愛笑。

雖然人小，不會說話，但架不住嘴貧，每回看見他都咿咿呀呀笑著說個沒完。

也不知道他在叨叨什麼，隻是小模樣怪可愛的。

宜妃心知康熙一會兒還要去尚書房考校阿哥們的功課，在永和宮呆不長，她趕緊把五阿哥朝前推了推，陪笑說：“皇上，五阿哥已經把《千字文》、《三字經》和《百家姓》都背熟了，要不您考考他？”

康熙此時正在跟十四阿哥對話，康熙問：“小十四，你餓了沒有啊？”

十四阿哥晃晃小胳膊：“啊啊啊。”

康熙又問：“渴了沒有呀？”

十四阿哥咧嘴笑：“呀呀呀。”

康熙一臉欣慰：“這麼小就能聽懂朕說話，真聰明！”

眾人：“……”您從哪兒看出來的呀？

您想誇十四阿哥聰明，您就可這勁兒地誇，沒人敢說個不字，真沒必要強行找依據。

德妃聞言唇角勉強扯出一抹笑，那笑比哭還難看。

皇上從前也是這麼誇六阿哥的，結果讓六阿哥成了眾矢之的，不明不白就夭折了。

宜妃知道皇上有意對五阿哥避而不見，畢竟皇上有那麼多優秀的兒子，相比之下五阿哥真是太不成器了。

可五阿哥再不成器，也是她生的，皇上可以避而不見，她還想母憑子貴呢。

於是宜妃壯著膽子又問了一遍。

有了之前血的教訓，德妃也不想皇上在眾人麵前過分誇獎十四阿哥，笑著提醒：“皇上，到了十四喝奶的時辰了。”

康熙挑眉：“今日怎麼提前了？”

德妃趕緊解釋：“上午喂得早，餓得也早。”

還是親娘了解自己，顧傾是真的有點餓了，不是上午喝奶早，而是讓完顏照這個穿越女給折騰的。

拿他當馬戲團的小狗，又是哄又是騙，讓他給眾人表演節目，可把他累慘了。

沒想到四哥真來了，四哥還算溫柔，隻是抱著他，奈何他急於表現親熱，又耗費了不少體力。

四哥才走，康熙又來，非抱著他跟他說話。顧傾還得裝傻，陪他玩雞同鴨講，又費腦力又費體力，好幾次差點玩脫線。

爹，親爹，求放過。

“皇上……”宜妃還在苦苦堅持。

康熙根本沒理德妃的茬兒，看也不看宜妃，而是抬手點了點顧傾的小鼻尖，輕聲跟他吐槽：“你五哥最笨了，九歲還沒進尚書房讀書，考一次不合格，考一次不合格，朕都不想考他了。”

最後他問：“小十四，你說朕還考嗎？你同意考，就笑一笑，不同意就不笑。”

宜妃心裡咯噔一下，奶娃娃餓了，哪裡還笑得出來，不哭就不錯了。

皇上明擺著就是不管五阿哥了呀。

德妃也是一臉苦笑，皇上可真疼十四，這麼小就開始讓他得罪人了。

榮妃與袁貴人對視一眼，今天也不算白來，至少能看場好戲。

五阿哥緊張地搓了搓手，緊張地看向躺在汗阿瑪懷裡的小人，一屋子下人也都好奇地看向十四阿哥，默默猜測十四阿哥到底會作何反應。

十四阿哥這回好像當真聽懂了皇上的話，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直盯著五阿哥看。

五阿哥以後的幸福童年都掌握在顧傾手裡，可顧傾還沒留意看過五阿哥對他的好感值呢。

小嬰兒眼睛的聚焦能力有限，五阿哥站得有點遠，所以得眯了眼盯著才能看清楚。

好感值滿分是十分，五阿哥頭頂顯示八分，還在漲，現在九分了，距離滿分隻差一分。

顧傾故意垮了一下小臉，五阿哥頭頂的好感值重新掉回八分，然後他咧開嘴咯咯咯地笑起來。

耳邊響起“叮”的一聲，五阿哥頭頂的好感值一下漲到滿分。

顧傾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不是他自己要笑，而是有人在撓他癢癢。

第23章

都說康熙是慈父，之前顧傾還有點懷疑，現在被人悄悄撓了肋骨，絕對深信不疑。

其實康熙不撓，顧傾也想笑來著。

可能覺得自己對小兒子下手有點重，康熙親自給顧傾擦了眼淚，就這麼抱著他考校五阿哥：“先把《三字經》背一遍，用漢語背。”

來之前，五阿哥其實已經背熟了，可他特彆怕康熙，一見到康熙就心慌氣短，大腦一片空白。

他反應了半天，才用帶著蒙古羊奶味的口音磕磕巴巴背起來，前邊背得還算熟練，到中後卡殼了：“唐高祖，起義……”

糟糕，又忘了，五阿哥根本不敢看康熙的臉，不用看也知道有多黑。

就在他想放棄的時候，餘光瞥見十四正朝他擠眉弄眼，嘴巴咧開，好像在給他提示。

五阿哥揉了揉眼睛，一下就想起來了：“唐高祖，起義師，除隋亂，創國基……”

到最後又忘了一處，五阿哥再次看向繈褓裡的小人兒，再次福至心靈，第一次在康熙麵前完整地用漢語背完《三字經》。

他怯生生抬頭看向康熙，康熙卻不看他：“背得不熟練，也……算你過關吧。”

然後又吩咐人在炕桌上擺好筆墨紙硯，讓五阿哥用滿蒙漢三族文字默寫《千字文》。

五阿哥基礎不差，隻是非常懼怕康熙，每次都折在背誦上，默寫他是不怕的。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看完五阿哥默寫的《千字文》，康熙點點頭：“算你考校通過了，明日收拾收拾去尚書房讀書吧。”

五阿哥連聲應是，臉興奮得有些發紅，細看眼睛也紅了，還有淚光閃爍。

三年了，他終於通過汗阿瑪的考校，可以去尚書房讀書了！

他再也不用被彆人笑話了！

皇祖母也不必為了他，再跟汗阿瑪起爭執了！

母妃也不必為了他，到處偶遇汗阿瑪，腆著臉求考校了！

這一切除了他自己的努力，還有十四弟適時的提醒，以後十四弟跟九弟一樣都是他的親弟弟。

若不是十四弟還在汗阿瑪懷裡，五阿哥真想衝過去親他兩口。

宜妃也歡喜得直抹眼角，天知道五阿哥沒學上這幾年她承受了多少，於是又把九阿哥往前推了推：“皇上，九阿哥也到上學的年紀了，要不您也考考他？”畢竟機會難得。

五阿哥通過考校，康熙的興致似乎也比之前高了許多：“先背《百家姓》。”

《百家姓》不到五百字，《三字經》卻有一千多字，康熙這樣考明顯是照顧到九阿哥年紀小。

結果九阿哥根本背不出幾句，神仙也幫不了他。

再看九阿哥頭頂上的鴨蛋好感值，顧傾索性轉頭，愛咋咋地吧。

九阿哥第一關沒過，反而鬆了口氣。還好沒過，他最討厭寫字了，讓他默寫《千字文》還不如殺了他。

康熙嫌棄地看了九阿哥一眼，對宜妃說：“他背成這樣，你也好意思讓朕考校？”

宜妃鬨了個大紅臉，本以為皇上高興能蒙混過關。

考校完九阿哥，康熙氣呼呼走了，顧傾在心裡給尚書房的幾位阿哥點了蠟。

送走康熙，奶娘端了奶碗進來，完顏照接過喂顧傾。

顧傾還記得她剛剛把自己當小狗訓，欺騙自己，和三心二意的事，寧可餓死也不喝完顏照喂的奶水。

費了半天勁兒，一勺也沒喂下去，眼瞧著奶水要放涼了，德妃讓完顏照先出去，她自己端起碗來喂。

其實德妃比完顏照還早發現四阿哥在外頭，不光是今天，四阿哥幾乎每天這個時辰都會來。

隻不過沒讓他進屋。

完顏照也撞見過幾回，以她的早慧和通透，應該能看出她不喜歡四阿哥，不希望十四和四阿哥見麵，也不歡迎四阿哥來永和宮。

可她還是無底線地慣著十四，為了迎合十四，居然不把她這個娘娘放在眼裡，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將四阿哥給叫了進來。

若放在平時也就罷了，偏偏今日皇貴妃也在，又讓四阿哥和皇貴妃在她麵前上演了一出母慈子孝。

更紮心的是，她忽然意識到四阿哥每日雷打不動跑來永和宮，似乎不是為了看十四，更像是來偶遇皇上刷存在感的。

與宜妃、榮妃她們的花式爭寵沒有本質區彆。

那麼他對十四的寵溺，是否也是為了迎合聖意呢？

皇上寵溺十四，他也寵溺，皇上希望眾皇子兄友弟恭，四阿哥就故意表現。

畢竟他是十四的親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