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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露不明白應漣漪的悲傷,她掩去光幕,認真地宣布:“我要把景述行從逢月城那兒要過來。”

說完,認真地開始想辦法。

“少宮主若真是非他不可……”

應漣漪盤算著,回宮後立刻朝宮主告上一狀,細數遲露的越界諸事。

嘴巴上卻誠實地給遲露出主意:“隻能去向逢月城的城主要人了。”

第6章

◎我來要人◎

“那還等什麼?”遲露當機立斷,拉著應漣漪往外走,“我們快點去要人。”

應漣漪的臉色仍是十分難看:“少宮主剛大鬨主城沒多久,再度前往難免會被指指點點,還是我一個人前去為好。”

遲露一把攥住她的袖口:“你說什麼?”

剛剛大鬨主城?她怎麼沒聽說過?

應漣漪還沒開口,係統冰冷的聲音在遲露腦海中響起:“宿主進入主城後,曾被我短暫地取代,補全宿主向少城主表白被拒的設定。”

殺千刀的破係統,是不是和她有仇?莫非以為這樣就能逼迫她遵照原劇情,朝那什麼素未謀麵的少城主低頭獻%e5%aa%9a?

“應姐姐,我有個主意。”遲露眉頭一挑,討好般朝應漣漪露出微笑。

“入城時我坐在鸞攆中,沒多少人看到我的容貌,能不能說進入主城的人是假的,是冒充我的身份的,而我一直在主殿打坐修煉,根本不知道有這碼事?”

應漣漪怎麼都想不明白,少宮主是她從小看到大的,那麼得乖巧可愛,怎麼第一次出遠門就如同著魔一般,不僅滿腦子奇思妙想,還到處惹事。

“隨你吧,要是被認出來,我就說少宮主貪玩愛闖禍,事後又拉不下臉道歉,才出此下策。”

她板著臉,協助遲露描改那張甜美可人的容顏。

與凡間那些謀害人命的畫皮妖不同,遲露的改頭換麵全靠靈力附著。

作為未來天下靈泉的司掌者,她有著極高的靈感,能像穿針引線一般,將靈力編織成一層輕薄的紗,在其上重新描摹、塑造五官,雖然耗費時間略長,但並不困難。

直到翻騰的靈力停歇,四下重歸寧靜,遲露終於收手,轉身朝著一麵圓鏡。

她牽起嘴角笑了笑,鏡中人也眉眼彎彎,似笑非笑地與她對視,她的眼角微微上挑,嘴唇纖薄,半點原本的影子都沒有。

容顏已成,隻要念動心法,即能自由控製麵具的生成與消散。

遲露又用靈力重塑了聲線,確定自己不會被認出後,自信滿滿修書一封寄給景述行後,提前告知他她的計劃。

信件帶著層層隱秘符文,飛入逢月城角落,往屋內落灰的木桌上落。

還未沾染灰塵,似是被什麼東西頂起,倏地再度飛起,落入一雙蒼白骨感的手中,手的主人戴著銀色鐐銬,鎖鏈於兩手間晃晃悠悠,主人卻怡然自樂,恍若完全不受其苦。

景述行雙手撚住信封,細細摩挲辨認,他認出那絲絲縷縷的,曾鑽入他靈體經脈每一處角落的氣息。

是一封書信,由那個女人寫的,那個像是蝴蝶一樣翩然踏入這座孤寂庭院,而後飛走的女人。

逢月城得知有人來尋他,又無法辨彆真實身份,於是由城主出麵,親自來提審他,打算逼問來者的下落。

蕭瑟破敗的庭院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這封信定是被附加無數道密文,才得以穿過層層監視,其上的文字被靈氣纏繞,隻要指尖覆上,內容便在腦海中成型。

她費儘周折,想對自己說什麼?無論是什麼,應當是不想讓自己苦做的大戲付諸東流,才特地寫信來。

指節處宛如被凍結那般,微微有些僵硬,景述行遲疑片刻,將信封打開。

寫信的人明顯考慮到他眼盲的不便,每一個字都附著靈力,景述行輕而易舉地知曉了信中內容。

大意是說,靈華宮的少宮主看上他了,決定向逢月城討要他,若是乖乖跟她走,他的處境將會變好許多,希望他不要拒絕,以及,到時切勿反抗。

讀完最後一行字,景述行指尖顫動一瞬,幾乎在刹那轉瞬間,“啪”一聲脆響,信紙包括信封,同時炸為無物。

灰燼紛紛擾擾地落下,跌入他的掌心。景述行低頭,空洞發白的眼眸直勾勾盯著手心,反複鬆開又握緊,直至手上的最後一點觸?感消失。

“竟是為了此事?”他發出嗤笑,頗有些自嘲的意味,“竟是為了這種事,對我如此照拂?當真是承蒙厚愛。”

竟為了這般露骨,醃臢,令人不齒之事。

笑了幾聲,他的神色逐漸平靜,眉宇間如結了層寒霜,冷冰冰的遮掩心中所思所想,他抬手撫上書案,指尖所觸及之處,隻需要心念一動,便統統變為齏粉。

權能的運用,他已經愈發熟練了,再過幾日,便不單單隻能拘泥於消除細小部位,再爭取些時日,他能和往日持劍那般,迅速地將生靈斬滅,無論是妖邪,凡人,亦或是修士,皆一視同仁的

——儘數殺光。

門外的看守聽到動靜,進來查探情況,隻見少年郎眉語目笑地回望他,手中鐐銬碰撞,發出金鐵交加聲。

語調一如往日般溫和:“如此提防我,莫非是怕我逃了?述行一屆廢人,何德何能引得諸位費心?”

選定討要景述行的良辰吉日,遲露規規矩矩地戴上假麵,朝城主府走去。

逢月城的主城位於巨峰之上,山巔覆蓋晶瑩白雪,常年仙霧繚繞,進入主城,眼前豁然開朗,與山下熙熙攘攘不同,逢月城主城內多為仙家弟子,玉石鋪滿的甬道無人行走,大多於空中禦劍飛行,半空中時有裝飾精美的飛艇駛過。

來到城主府前,遲露一馬當先,朝門口一名少女開口:“我是靈華宮少宮主,特來求見城主。”

少女驀地瞪大了眼睛,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可少宮主分明已經來過主城,並不是這幅模樣。”

“我的玉牌丟了。”遲露早就想好了說辭,邊說,邊努力模仿書中所描寫的囂張跋扈的模樣。

“你們是把彆的什麼人,當作是我了嗎?”

少女麵上震驚消退,旋即掛上笑顏,連連搖頭:“少宮主不必擔心,不過是場無傷大雅的誤會罷了,但你們各執一詞,我還需探查一番才能相信你。”

她檢查完應漣漪的身份腰牌,謹慎起見,又驗了遲露的靈力的純度,終於確信了二人的身份。

“城主暫時不在此地,二人有什麼需要且和我說,我來為二人通報。”

遲露說:“我有急事,需要馬上找到他。”

少女仍是笑盈盈的:“是搜尋腰牌……”

“不。”遲露打斷她,“我要向他要人。”

“誰?”

“你們的大公子,景述行。”

第7章

◎克服羞恥心◎

“誰?”

少女露出震驚的神情:“或許少宮主想說的是少城主,我們的二公子。大公子靈台碎裂修為,修為儘毀,實在不是值得青睞的人。”

遲露皺起眉,臉上表情甚是不悅:“逢月城的修士,就是這麼私下褒貶旁人的?”

還沒等少女解釋,她揚聲喝道:“我要的就是景述行,他現在何方?我要見他。”

少女低下頭,惶恐地連聲認錯:“少宮主息怒,大公子被城主喊去問話,我現在就引你們去見他們。”

而後不在多言,乖巧地低垂眉眼,將遲露帶到主城中的一座大殿前。

殿堂宏偉輝煌,仔細聽去,裡麵窸窸窣窣的聲音被風裹挾,呼呼從殿內竄出,吵得人心煩。

遲露側耳辨析,聽出聲音是個歇斯底裡的女人,正在發出漫無邊際的叱罵。

“說!那個人到底是誰?”

“你這樣的人,居然也有人敢幫,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進入殿中,遲露最先看見那名高聲叱罵的女人,她滿頭珠翠,雍容華貴,表情卻分外猙獰,恨不得衝上去把眼前人撕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早就看出來你不是好東西,為什麼逸郎要讓你活著,他為什麼不殺了你?”

她身旁的少年遲露認得,正是當初喊來應漣漪的人,他站在不遠處,滿臉的風輕雲淡。

景述行被戴上鐐銬,鎖在殿中,黑絲傾瀉而下,遮掩住他的麵容,他的手腳被鏈條牢牢勒著,冷白瘦削的腳踝、手腕,浮現出道道血痕。

過長的睫羽如圓扇一般,輕覆皙白嫩薄的眼瞼,看不清神色,唯見漆黑如墨的纖長烏絲輕輕顫唞。

氤氳在室內的血腥味直衝口鼻,遲露的內心瞬時翻起江河。

她在靈華宮被保護得太好,宮中人對她極為寵愛,連磕著碰著都要噓寒問暖半天,從來沒有想過,世間竟還會有人被如此折磨。

遲露指了指殿內:“這是在做什麼?”

少女略帶歉意地向遲露道:“看來城主提前離去,隻留下寧夫人和少城主在問話。”

問話?逢月城是這麼彆出心裁地問話的?

遲露當即拔高了嗓子:“你們這是——”怎麼當名門正派的?

手環忽然變得通紅,將她的皮膚燙起一連串紅痕。

係統的警告再度打斷她,一排排的字幕在空中、在眼前劃過,儘是警告的意味。

“請遵循劇本,避免與任務發生衝突。”

氣得遲露在腦海中與它爭辯:“你是把良心喂畜生了嗎?他現在這幅樣子,再不治療會有生命危險,你讓我怎麼安心做任務?”

明明是舉手之勞的事,怎麼非要彎彎繞繞,搞得這麼麻煩?

“請遵循劇本,避免與任務發生衝突。”係統壓根不理睬遲露。

少女走上前,朝寧夫人介紹:“夫人,先前我們遇到的那位‘少宮主’是假的,她才是真正的少宮主,現在來找我們要人。”

“要人?”寧夫人臉色一變。

她擺出一副傲然的做派,高高在上地俯視遲露:“你也是來追求我兒的?”

遲露禮貌地回應:“我不是來尋少城主,我是來尋大公子的。”

她的目光輕飄飄擦過二人,迅速轉向景述行,眸中的擔心溢於言表。

這副將母子二人徹底無視的態度,惹得寧夫人分外不爽,她攥緊拳頭,正待發言,又聽遲露道:“我想帶他走。”

寧夫人臉上的表情當場扭曲。

這幾日究竟發生了什麼?先是身份不明的人闖入庭院,探望景述行,後是靈華宮少宮主親自紆尊降貴,想要將他帶走,這小畜生究竟走了什麼狗屎運?

遲露還在僵硬地說著台詞,對著寧夫人身旁的少年挑手指:“你想來的話也行。”

她認出跟在寧夫人身旁的少年,少城主景洛雲,《天緣》中的男主角,當時將應漣漪請到庭院中的人。

她的話出口,景洛雲的臉色也一並變化,他穩住神情,朝她行禮:“少宮主的要求過於誇張,我需秉明父親再做定奪。”

正當在場幾人各懷鬼胎,寧夫人驚呼一聲:“逸郎。”

遲露凝眸看去,一名仙風道骨,身披絳紅色長衫的修士大步走來,伴隨他步步逼近,周圍的氣壓也開始變動。

他的目光落在遲露身上,斷然開口:“景述行乃是我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