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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劃到拆遷範圍。”

梁屹:“你怎麼知道?”

林汀雲無比自然:“哦,這裡是我剛承包的地皮。”

梁屹:“..........”

林汀雲雖然不會直接過問一線項目,但重大事件都記得大差不差。

鑫瑞與政府合作拆遷給的拆遷費和補償非常高,大多數原住民都十分配合。

梁屹徹底啞然,他憤憤地磨了磨牙,離林汀雲站遠了些。

“........我們這樣真的可以嗎?”許奈奈還是不太自信,她從來沒有這樣明目張膽地騙人。

吳駿拍了拍%e8%83%b8脯:“小姐姐彆怕,你跟在我後麵就行!”

梁屹叼了根煙,哼笑:“你放心,這小子掃黃賭毒臥底的時候從來沒被人懷疑過。”

吳駿:“..........”

總覺得不是什麼好話。

林汀雲溫柔地俯視她:“你儘管走,我們都在。”

許奈奈微怔,不自然地彆開眼:“嗯。”

.......

不得不說吳駿演技很是精湛,往前邁出第一步的刹那,暴發戶的氣質瞬間覆蓋了在自己師父麵前唯唯諾諾的慫樣。

許奈奈夾著包跟在後麵,往後瞄了眼,兩個身姿出挑的男人已經走到了住戶的視野盲區。

叩叩叩。

吳駿上前敲門。

許奈奈屏住呼吸,門板裡麵靜悄悄,不一會兒傳來了拖鞋踢踏的聲音。

“誰啊?”不耐煩的中年女音由遠及近,門板被打開一小條縫。

吳駿把墨鏡拉下來笑眯眯地說:“李桂芳家是吧?”

李桂芳警惕:“你是誰?”

許奈奈在旁邊公事公辦:“您好,我們是鑫瑞集團的走訪人員,按照公司規劃,你們住所劃到第二期拆遷範圍中.......可以進去聊聊嗎?”

李桂芳眼睛瞬間瞪大:“拆.......拆遷?孩兒他爹!孩兒他爹!快起來!”

她頓時鬆懈把門大開,喜笑顏開:“原來是鑫瑞集團的老板,快快請進!”

幾十年前建的土平房還點著黯淡的鎢絲燈,家具陳設都很老舊,客廳電視機上方掛著一張陳舊的一家三口全家福,站在中間的是個男孩,看上去十歲左右。

許奈奈目光微頓。

肥碩的中年男人從歪歪斜斜的臥室門裡走出來,臉上肥肉笑得直顫:“哎喲怎麼都站著,快坐下,泡茶泡茶泡........你們是誰!”

砰!

大門被猛地關上。

一切發生地太快,兩道人影不知何時閃進來。

“是你、是你.........”

劈裡啪啦一大盤玻璃杯掉地碎裂,李桂芳嚇得轉頭就跑,吳駿迅速上前將人反剪在地:“不準動!”

林汀雲站在最後麵抵著大門,梁屹掏出警察證:“警察。”

肥碩男人小腿直顫,轟的一聲雙膝跪地:“我們沒違法.......違法........”

許奈奈俯視他們,背出方才計劃好的台詞:“按照我國刑法,第二百六十一條,對於年老、年幼、患病或者其他沒有獨立生活能力的人,負有扶養義務而拒絕扶養,情節惡劣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

“.........棄嬰,哪裡來的棄嬰?我們才沒有棄嬰.......我們隻有一個兒子哪來的棄嬰!”李桂芳在地上尖叫,“我要去告你們!告你們私闖民宅!!”

梁屹冷哼:“是嗎?我們可沒說什麼棄嬰?”

李桂芳猛地怔住:“你們騙我........啊——放開我!!我要告你們!!”

她瘋狂掙紮,尖銳的指甲在吳駿脖子上劃出幾道紅痕。

梁屹蹙眉搖頭,吳駿齜牙咧嘴地鬆開人。

得到自由李桂芳連滾帶爬地摸到桌上的手機按下110——

“李桂芳,女,43歲,六年前曾在慶安區醫院產檢。”林汀雲慢條斯理地開口。

李桂芳按撥通鍵的手指猛地頓在半空。

林汀雲從最後麵慢慢上前,許奈奈側仰頭,剛好瞧見男人輪廓分明的下顎線。

他薄唇含笑,眼底卻浸透寒意,%e8%83%b8`前凝固的紅褐色血漬將他整個人襯得淩厲而危險。

“我們不想為難你。”林汀雲修長的手指從容不迫地從懷中夾出一張銀行卡。

啪。

卡片很輕的一聲落到李桂芳手邊。

男人彎腰,似笑非笑:“二十萬,去做骨髓配型。”

........

第43章 第 43 章

◎“你在邀請我麼?”◎

“二.......二十萬........”肥碩的中年男人眼睛瞪得老大。

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我去, 我.......”

“我們不去!”李桂芳憤恨地拍了一巴掌丈夫,把那張銀行卡扔出去,“什麼骨髓移植, 我們又不匹配,去什麼去!”

中年男人被這一巴掌一下子拍醒。

是了,即便他們不懂法,也知道拋棄嬰兒的罪名一旦坐實等待他們的便是法律的製裁。

而隻要他們骨髓匹配, 仍由他們怎麼狡辯, 棄嬰都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

“對、對.......憑什麼要我們去?我、我沒記錯的話, 捐獻骨髓需要本人自願吧!”中年男人吞吞吐吐, 突然硬氣起來,“你們當警察的又是私闖名宅, 又是逼我們去捐獻骨髓,你們就是、是這麼為人民服務的嗎?!”

吳駿氣的咬牙切齒:“那可是你們的親生女兒!”

李桂芳大聲尖叫:“什麼女兒不女兒, 我們隻有一個兒子!前幾年國家計劃生育管那麼嚴, 我們這些平民小百姓哪有錢去交罰款!”

前些年農村遺棄女嬰成風, 就連現在都無法保證在偏遠地區完全沒有這種事情發生, 棄嬰罪判定流程複雜, 取證艱難,要是當事人雙方父母一口咬定孩子是被人拐走,這件事便更難定罪。

更何況他們現在的重點根本就不是讓這對夫妻承認棄嬰罪。

許奈奈心急如焚, 她走到李桂芳麵前試圖勸說:“骨髓移植不會傷害你們的身體機能, 她還隻是個六歲的孩子, 你們隻需要去試試........”

“不試!說不試!滾!你們都滾!”李桂芳忽然抄起旁邊的鐵鍬猛地朝許奈奈揮來。

砰!

鐵鍬砸上脊背, 預料的疼痛卻沒有出現, 男人悶哼一聲, 許奈奈眼前瞳孔驟然放大:“林汀雲!”

林汀雲身體晃了晃, 再下一擊到來時反手一抓,精壯的小臂爆出極具力量的肌肉線條。

李桂芳被鐵鍬的力度帶著往後傾倒:“啊——”

鐵鍬清脆地掉在地上,梁屹眼疾手快地踏步將她按在牆麵。

“你怎麼樣?有沒有事?”許奈奈焦急地抓住他的胳膊,想要把他轉過去。

林汀雲單手按住她的手背,薄唇微白,卻噙著笑意:“沒事。”

許奈奈一點都不信。

剛剛那一聲骨骼與鐵鍬的碰撞她聽得極為分明,如不出所料肯定青紫了一大塊。

吳駿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你們這是故意傷人!”

“傷人怎麼了!你們還私闖民宅,哈哈哈.......我們夫妻今天是不會離開這個家一步的!有本事你們就抓我們——”

“我去。”

忽然,一道輕微且緊張的少年音響在大門口。

室內所有人視線齊刷刷轉過去。

隻見木製大門不知何時被人推開,男孩身上穿著藍白相間的高中校服,死死地盯著室內一片狼藉。

許奈奈看清那男孩的麵孔,又轉頭看了眼牆上那張全家福。

雖然年齡相差很大,但五官輪廓都像極了晨晨。

少年關上大門,捏著書包走進來,目光顫巍而堅毅地望向林汀雲:“我願意捐骨髓。”

“你不願意!”李桂芳瞬間崩潰,奈何被梁屹掣肘,她隻能將臉蹭在牆上瘋狂摩攃,“你願意什麼願意,出去!出........”

“然後看你們眼睜睜地放任那個孩子去死嗎?”男孩語氣平淡,他從破舊的書包裡拿出一張疊舊的體檢單,“這是我高考的體檢單,我是健康的。”●思●兔●在●線●閱●讀●

許奈奈瞳仁顫動,她側頭望林汀雲,男人朝她頷首。

梁屹給吳駿使了個眼色,吳駿立馬上去接替他按住李桂芳。

李桂芳目眥欲裂:“不!你回來!回來——!!”

........

黃昏日落,金黃的夕陽照在麥穗如浪的田野之間。

黑色賓利急速穿行過尚未修建的落後村路,而此時車內一片靜默。

忽然手機響鈴,林汀雲按下藍牙外放。

“阿雲!找到合適的骨髓了!100匹配度!”紀霖聲音激動,“是個剛高考完的高中生!”

車內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周子珩。

少年頭埋得更低。

答案不言而喻。

紀霖:“我看了下是昨天才入庫,目前還沒聯係........”

林汀雲:“我們已經在路上了。”

紀霖:“?”

林汀雲掛斷電話。

許奈奈咬唇:“你........”

周子珩低聲解釋:“之前高考前老師放過一個白血病患者紀錄片,我和同學約定高考完就去捐獻骨髓。”

他平靜地訴訟那顆屬於少年的肝膽赤誠。

而他根本不知道,因為他提前入了骨髓庫的舉動省下了多少骨髓配型消耗的時間。

許奈奈頓時為剛剛對他父母的憤怒感到羞愧。

林汀雲單手撐著方向盤,目光透過前排後視鏡瞧見女人側臉。

梁屹坐在副駕手背抵著唇角往後望:“高考完了還穿著校服?”

周子珩不自在:“家裡沒彆的衣服穿。”

誰知梁屹卻笑了笑:“挺好,校服蠻不錯的,我那時候畢業了也天天穿校服,現在穿警服咯。”

車內氛圍被緩和不少。

許奈奈手裡拿著周子珩的報告單,上麵赫然寫著:周子珩,男,十八歲。

她輕聲確認:“你身份證上的確成年了嗎?”

周子珩繼續點頭:“成年了。”

許奈奈懸著的心放下來。

按照國家相關法律,未成年人捐贈骨髓需要監護人簽字,她實在不願意麵對那對難纏的夫妻。

周子珩緊張地問:“姐姐........我們是直接去醫院嗎?”

“嗯,你........”許奈奈暫且不知怎麼對他稱呼晨晨的身份,隻好說,“她已經進入移植倉了。”

在沒有骨髓源的情況下進移植倉基本就是一件拿命賭博的事。

男孩聲音微顫:“她........是我妹妹嗎?”

許奈奈看著他,緩緩點頭:“是。”

周子珩再次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