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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婚之後 橙墨沫 4518 字 6個月前

聽向茗說過,不過,從前她一直不信就是了。

“有道理。”她點了個讚。

楚星洛笑而不語。

餘笙想明白後,調侃:“楚老師不僅大提琴拉得好,還是情感專家?”

“隻能算半個。”

“另外一半是?”

楚星洛笑笑:“你比采訪的記者還會問。”

餘笙就當是玩笑,隨口說:“難道是楚老師的繆斯女神?”她沒指望他會答,就是緩和氣氛的玩笑話。

楚星洛卻認真看她,幾秒後,忽然笑了,“有過。”

餘笙明顯一愣,有過,重點是過,是曾經。她這麼一推敲,頓時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她算是揭人傷疤了,她歉意的眼神。

楚星洛並不在意:“不算繆斯女神。”

他談過幾次無疾而終的戀愛,最近一次……

楚星洛看窗外,明淨玻璃映出女孩姣好的臉龐和略局促的神色。他不否認他對餘笙有好感,可能是因為知音人,也可能因為她真的是個漂亮又溫柔的姑娘。從她一個電話邀請,他竟毫不猶豫來到這裡,他多少能察覺到自己的心思。

不過,僅限於此。

“這裡真的挺好。”楚星洛轉移話題。

餘笙順著接話:“是吧,不虛此行。”

“嗯,不虛此行。”楚星洛低頭吃菜,“我父親是指揮家,母親是畫家,他們從小對我要求極嚴。”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跟她說這些,“我的人生說實話,從小就被規劃得規規矩矩。”

餘笙沉默,這點她理解,因為她也是。楚星洛站在國際舞台,比起她,鮮花和掌聲隻多不少。

“餘笙,有些東西喜憂參半,外界的追捧很多時候也會是壓力。”直到來到這裡,他感受到久違的寧靜。如果說一開始他是因為擔心她才來,現在是為他自己。

窗外陽光刺眼,餘笙換到四人桌的外側,安靜聽他說。

楚星洛前邊的其實都是鋪墊,最重要的是:“有句話說得好,沙子握得越緊越容易失去,不如索性放下。”

餘笙抬眸,四目相對,他眼中是堅定的溫柔。

她聽懂了,但不接話。

楚星洛也看懂了,換了個話題說:“琴不錯。”

餘笙沒跟上,想了想才明白他說的是陸衍那天帶回來的大提琴。

“我認識Soren大師。”陸衍帶回來那天打開琴盒,他就注意到了,“我去年去他家看望他,老師說為了陪夫人看看世界,他暫時不會再做琴了。我們閒聊,他提起做的最後一把琴是給一個中國人。當時老師原計劃是要去北海道,本不願意耗費精力做琴,但對方說是送給妻子的禮物,希望這把琴能讓妻子重拾夢想,獲得快樂。”

楚星洛那時隻當個故事聽,昨天看到陸衍的琴,他恍然大悟。

餘笙傻眼,她從未問過陸衍兩年前為什麼要跟她領證,也不去想他們的這兩年。她早就決定了過去隻是過去,她不多細究。

說實話,她這段時間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周舞,想到自己和陸衍先天性的差距。那種被她藏起來的自卑,隨著他來到這個村落漸漸消逝。

可是,那把琴……根據楚星洛所說,琴是他們領證第一年就做好的。他沒有送給她,她也從未看到過。

餘笙想不透,卻有股莫名的興奮。像是陸衍來時給她帶的巧克力,糖紙一點點剝開,才能看清裡頭究竟是什麼味道的。

她抿了抿唇,依然是玩笑的語氣:“楚老師,您這是千方百計想跟我合奏?”

楚星洛:“今天的最後一次。”他點到即止。

兩人安靜吃飯,快吃完時,陸衍才來。

他徑直到他們桌前:“又挑食?”他擰眉看著她餐盤裡的炒雞蛋。

餘笙撫了撫額,又來了,早知道她就快點吃了。

楚星洛端起餐盤:“你們慢慢吃。”他不做燈泡。

從陸衍身旁走過,兩人點頭,短暫交換了眼神。

陸衍打完菜,餐盤放餘笙對麵。剛要落座,他瞅了瞅窗外,隨即換到她裡側,她一開始的位置。

“擠。”她以為他是要看著自己吃雞蛋。

陸衍伸手揉揉她頭發,跟對小孩似的,“不擠著你。”

他人高,一坐下來,餘笙就有種被他氣息包圍的感覺。最重要的,她愣愣扭頭,他的位置恰好將她擋了個嚴實,也擋住了刺目的光。

她說不上來的滋味,不由想到那把大提琴。她看了好一會兒,乖乖夾起餐盤裡剩下的雞蛋,一點點送入口中。

沉默地等陸衍解決完飯,餘笙也做足了心理建設,“陸衍。”

“嗯?”

“你想不想聽《第二號小步舞曲》?”

陸衍記得楚星洛給孩子上的第一堂課,課上他拉的就是這首曲子,說是大提琴入門曲。

他詢問的眼神。

餘笙笑%e5%90%9f%e5%90%9f對上他的目光:“我拉給你聽啊。”

如果說他已經朝她走了51步,那他不必經曆她從前的患得患失,她願意走完剩下的49步。

第41章

◎不講道理。◎

餘笙今天沒讓陸衍跟著, 她早早就從學校回了李春家,一個人窩在房間裡搗騰。

說是想拉琴給他聽, 實際上她沒有一點信心。

餘笙練了好幾遍指法, 等他回來才把琴給他背著,兩人去昨天看夕陽的家門口小山溝。

今天還早,陽光正好。

餘笙在小板凳坐好, 陸衍拉開琴盒,替她拎著琴, “要不要給你拍照?”她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擱了, 他故意逗她。

她抱住琴, 攥緊琴弓,“隨你。”她現在即便是笑,也特彆勉強,“算了算了,彆拍我,尤其是視頻。”

她擔心自己拉錯了音,回看會難受。

陸衍說“好”, 橫抱著琴盒坐她對麵。兩個人對視一瞬,他先錯開目光。

餘笙許多年沒有拉過琴, 奇怪的是,當她真正擁抱住他為她定製的大提琴, 那些年在音樂世界裡徜徉的記憶複蘇。

那些年,她一次次在琴房裡練琴。

那些年,她一遍遍聽著楚星洛的曲子找感覺。

那些年, 她曾無數次登上舞台。

最後一年, 她親手將她的琴封鎖。

悠揚綿長的琴音, 一曲結束, 餘笙還維持著最後一個音落的姿勢,愣愣看著自己撥弦的左手。

直到有力的掌聲拉回她的思緒,她瞧見她今天的第一個觀眾正對著她鼓掌。

陸衍仰著頭,看著她的眼裡有光。

餘笙問:“好聽嗎?”

陸衍笑了笑:“很好聽。”

她將琴靠在自己身上,摳了摳琴弓,“錯了好多個音呢。”她自己都聽出來了。

沒辦法,她多年不碰琴,最簡單的曲子她現在都拉不流暢。

陸衍聽出她話裡的失落,直白問:“那明天我能聽到一個音都不錯的曲子嗎?”他說的時候已經到她跟前,他還是半蹲看著她。

餘笙愣了兩秒,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這是怕她放棄,鼓勵她繼續。

其實她沒那麼脆弱,但她還是問:“如果我不能呢?”不能繼續再拉琴。

陸衍搖搖頭,他繞到她身後,連人帶琴擁住,“笙笙,我永遠是你最忠實的粉絲。”他貼在她耳邊說。

餘笙扭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她拍拍底下的小板凳,“坐嗎?”她往邊上讓了讓。

小板凳挺小,隻夠一個人,擠一擠也成。

陸衍瞅了眼,挨著她坐好。他左手扶住琴,右手用力,直接將她提起。

“呀!”她驚呼出聲,本能摟住他脖子。

他托著她,自己占了整個小板凳。等她回過神,她已經坐在他身前。

挺羞恥的姿勢。

餘笙“咻”地鬆開圈住陸衍脖子的手,她雙手抱住琴。隨著她抬手環抱的動作,單薄襯衫跟著往前提,她的細腰若隱若現。

陸衍視線落在那塊細膩的肌膚,眼神黯了黯。他猶豫了下,伸手摟住她的腰。

餘笙身體僵住:“你乾嘛呀?”

陸衍貼過去,腦袋擱她肩膀,“襯衫漏風,怕你著涼。”▼思▼兔▼網▼

餘笙:“……”

她低頭,果然看到他兩隻手都壓著她腰間要起飛的襯衫。她稍稍往後靠,整個人便縮進他懷裡。

對,襯衣是不漏風了,但兩個人貼得嚴絲合縫,怎麼看都是她吃虧。

餘笙氣笑:“你起開。”

陸衍搖頭,連帶她肩膀抖動,“是你邀請我的,笙笙,咱們不能過河拆橋。”

餘笙:“……”

他見她不動了,給她調了個舒服的姿勢,“一起看日落嗎?”

餘笙仰起頭,天邊已經漸漸變了顏色。

她冷不丁想起爺爺說的,日落後,再大的氣也得消。但他又沒真的對不起她,惹她生氣。

陸衍也想到了:“就想跟你一起看。”沒有其他意思。

餘笙放鬆靠著他,耐心等夕陽西下。

晚風送來餘暉,是最美的日落。

天邊最後一點亮在夜色中消散,霎時漫天星光,是城市裡沒有的璀璨。陸衍背著琴,手上拿的是他倆的小板凳。

餘笙摘了幾朵路邊的野花:“晚上插杯子裡。”

家裡沒有花瓶,杯子倒多,插一束放房間,看著心情也好。

陸衍隨她,順手接走她手裡的花,好讓她邊走邊摘。

各種顏色摘幾朵,她心滿意足問他要先前摘的花,他遞花時,露出手上的戒指。

他無名指的素圈在月色中閃著點點流光,很淡,沒有絲毫攻擊性,餘笙腳步卻頓了頓。

那枚女戒還在她包裡,她從上海直接過來沒有換包,戒指還躺在她包的夾層中。昨天他在朋友圈光明正大官宣,她也想過是否把戒指戴上,但打開戒盒,她又覺得自己就這麼把戒指戴上,挺沒意思的。

“怎麼了?”陸衍等她。

餘笙笑笑:“沒事。”

她捧著花,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走吧,奶奶該等急了。”

“嗯。”

兩人到家門口,楚星洛聽到聲響出來。

“回來了?”他目光落在陸衍背上的琴。

“嗯,回來了。”餘笙接話,問,“還沒回去休息?”

說話時,陸衍將板凳和琴一齊放下。

楚星洛:“還早。”他將早準備好的東西遞出去,“一個小禮物。”

是本A4尺寸的冊子,餘笙好奇地翻開第一頁,驚喜,“手抄琴譜?”

“小時候練琴抄的,我父親說,學琴天賦其實隻占了三成,最重要的還是勤奮。”他變相寬慰她,“琴譜抄多了,曲子也就過了腦。”

餘笙認同,她翻開幾頁,上頭還有楚星洛的詳細筆記,特彆珍貴。她不好意思要,想著怎麼婉拒。

楚星洛又說:“不是白給的,你知道一個學校的音樂課有多忙?我需要一個助教。”

餘笙愣住,下意識去看邊上一聲不吭的陸衍。她今天拉歸拉,隻是個嘗試而已,她沒想過繼續拉大提琴,更彆說是做楚星洛的助教。

陸衍接收到她求救的目光,上前牽住她。幾乎是他牽上的一瞬,她就攥緊了他的手指。

他捏了捏,調侃楚星洛:“看出來了,楚老師黑眼圈挺深。”

餘笙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