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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婚之後 橙墨沫 4489 字 6個月前

能的運營總監?一把抓標準化管理,這是最理想的紙上談兵,實操下不過是將管理更加複雜化。”

餘知雋沒有立即表態。

餘笙抿了抿唇,關心的話脫不了口,她跟父母之間鮮少有溫情的時候,她長大後他們更多的都是談公事。她學不會對父母依賴、撒嬌,就像父親給她打視頻電話,開場白永遠是工作,永遠是一個集團董事長同上海分部執行總裁間的對話。

許久,餘知雋深深看著女兒,“笙笙,我知道你對公司的付出,也明白兩年前如果沒有你的力挽狂瀾,餘氏教育早就分崩離析。”他說到這裡,忽然頓住。

餘笙心口一緊,下意識摸了摸手邊的玻璃杯。杯裡的水涼了,她打開保溫壺又添了一些,她灌了一大口。

水是熱的,心卻是涼的。

“但是,笙笙。”餘知雋目光逼人,“你還年輕,商場經曆閱曆遠沒有董事會的叔伯多。他們說話或許不中聽,可那都是他們的人生財富。”

話落,餘笙低頭,淺淺一笑。

兩個閨蜜總說她果敢,但也敏[gǎn]。父親這番話她細品解讀,含義頗深。

兩人意見相左,一時半會兒誰也不能妥協。

餘笙考慮幾秒:“我再想想。”她說不通父親,隻能另尋他路。

餘知雋露出笑,放鬆下來,“下個月你妹妹要回國了,你記得回北京。”

說起小女兒,他眼神裡流露出老父親的情緒。

餘笙也笑笑:“嗯。”

她又喝了兩口水,玻璃杯的水喝完,她沒有再添。

餘知雋又說:“還有你的終身大事,你妹妹在國外都戀愛幾回了,你倒是整天沉迷工作。”他躊躇著覷了眼鏡頭裡表情淡淡的女兒,“笙笙,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放不下顧子奕?”

女兒跟顧子奕的結合是門當戶對,他問過女兒,當時女兒沒有反對。兩人訂婚,他和妻子很滿意,都覺得兩個人從小就有感情,兩家又是親上加親,再好不過了。誰知道後來鬨得滿城風雨,讓女兒受了情傷。

這幾年,他和妻子一直不敢明著催女兒,就怕她想起傷心事。

餘笙沒想到父親是這麼想的,又頭疼又難過,“沒有,跟他無關。”

“那就好。”餘知雋說了幾句去忙工作。

餘笙看著手機,平複情緒。

再投入工作時,她收到薑聞禮的消息,問她周五是否有時間。之前他們隻說了個大概,沒有確定具體時間地點。

餘笙看行程:【可以的,薑總。】

兩個人越過秘書助理聯係時間,她有點看不懂這位大佬的操作,但不妨礙她客氣寒暄。順便她看卓琳準備好的上海各大餐廳、私房菜館,選出周五在公司聊完合作後,晚上吃飯的地方。

客客氣氣說完,她放下手機。

誰知,薑聞禮不按牌理出牌,忽然來了那麼一句:【不瞞你說,本來我這周是暫時回不來的,結果陸衍非要今天回,我蹭他車的隻好也一起了。】

這話不適合他們之間說,餘笙繼續客氣。

薑聞禮看著餘笙的回複笑了笑,他又瞅瞅身旁的人,越發心癢。

他原本想在北京多待兩天也是真的,不過,陸衍一秒都不肯多待地訂了早班飛機回來,他就對這位餘小姐特彆好奇。

薑聞禮想起昨晚看到的“老婆”備注,深覺陸衍的不要臉,“我周五下午約了餘總談項目。”他邊說邊觀察陸衍。

他們剛下飛機,陸衍一上車就打開筆記本辦公,知道薑聞禮是故意的,他偏不如他的意。

薑聞禮訕笑一聲:“然後,我晚上跟她一起吃飯,陸總要來嗎?”

陸衍總算分給他一分注意力:“不來。”

漫不經心的一眼,薑聞禮怔住。

猜錯了?不應該。

他試探:“真不來?”他還以為陸衍會給餘笙保駕護航呢。

陸衍低頭回郵件,與國外的合作方隔著時差,對方配合他的時間,他也是,雙方選定了這個時間點。

“嗯。”

“真不管?”

陸衍掀了掀眼皮,給了薑聞禮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薑聞禮自知沒趣,支著下巴看窗外。

陸衍護人護得這麼緊,又不護到底,還沒追到人呢就把餘笙備注“老婆”,最關鍵的,他好奇陸衍的陌生頭像到底是不是他小號。

“除了酒,其他隨你把控。”薑聞禮都以為陸衍不會搭理自己了,冷不丁就來了這麼一句。

他勾起唇:“其他指?”他挺有得寸進尺那味。

薑聞禮想到的是那晚跟蘇董他們一起吃飯,他們喝的葡萄汁。

陸衍哼笑,連懟都懶得懟。

薑聞禮期待的目光,卻眼睜睜看著陸衍手機屏幕亮了。鈴響,他暫時作罷。

陸衍母親的電話,說的是他一早急吼吼回上海的事情,“我不反對你回上海,但好歹也在家留兩天。”她念叨。

陸衍任母親說,等她發泄完才道:“餘笙一個人在上海,我心裡不踏實。”

一句話堵了沈叢瀾,她其實並沒有算賬的意思。兒子為了餘笙離開家,一走就是幾個月,做母親的理解是一回事,埋怨也有,更多的是心疼,“我知道餘笙好,不用你反複說。看你折騰的,自己注意身體。”

兒子不說擔心餘笙,隻說自己不踏實,她無話可說,也不會去當這個麵上的壞人“棒打鴛鴦”。

她最後語氣特彆嚴肅:“有些事你自己看著辦。”

話沒說透,意思不言而喻。

陸衍認真說“好”,也叮囑:“您跟我爸注意身體。”

“知道了。”

陸衍手機塞回大衣口袋,胳膊被薑聞禮碰了碰。他偏頭看去,對上對方意味深長的目光。

對視數秒,薑聞禮先挪開,摸著鼻子笑出聲。

跟家裡人打電話都能提及餘笙,這是早過了明路了。剛才還說什麼其他隨他把控,卻當著他麵毫不避諱接家裡電話說餘笙,明擺著是護她護得無死角。

陸衍啊,心機不淺。

薑聞禮沒再“鬨騰”。

晚上,餘笙獨自聽音樂會,大提琴家楚星洛的中國巡演,上海是最後一站。這幾年她從未聽過他的大提琴演奏,想起他就會勾起她學琴的回憶,是她心底沒法坦然麵對的遺憾。

沒人知道,她十六歲的生日願望就是跟楚星洛合奏。那時,他已經是知名樂團亞洲曆史上的第一位大提琴首席,也是出了名的愛國音樂人。遺憾的是,在離他一步之遙的時候,她徹底放棄了大提琴,隻能將這個夢想埋葬。

台上楚星洛一首德沃夏克的《b小調大提琴協奏曲》將餘笙從回憶裡拉回,她漸漸沉浸在關於鄉愁的感傷之中。

散場後,她沒有久留,也沒有跟狂熱粉絲一樣排隊索要簽名,她順著人流離開。

快十點,霓虹璀璨,人群聚集在劇院門口。餘笙打了車,顯示堵在3公裡外。

夜裡風大,她攏了攏大衣領口,風嗖嗖進來,脖子冷。

“餘笙?”身後一道略驚喜的聲音。

餘笙回頭,脖子更冷了,她沒想到這樣都能碰上顧子奕。

顧子奕急匆匆追上,身旁女伴鄭芷晴一時沒跟上,嬌嗔一聲,“子奕,我腳疼。”她委委屈屈挽住他胳膊,示意自己高跟鞋走不快。

顧子奕一僵,拂開鄭芷晴,三兩步到餘笙跟前,“你也在?我在裡麵沒看到你。”他看到她穿得單薄,摸摸脖子,想起來他的圍巾散場時給了鄭芷晴。

他的動作餘笙儘收眼底,目光落到他身後的鄭芷晴身上,當初他移情彆戀,不惜大鬨也要解除婚約的那位,“嗯。”

鄭芷晴踩著恨天高,高跟鞋落地,清脆的聲音彰顯了主人的不安。她從後頭追上,重新挽住顧子奕胳膊,對餘笙擠出笑,“真巧啊,學姐。”

餘笙點點頭算是招呼。

顧子奕胳膊剛要發力,被鄭芷晴扣緊,他眼底不耐一閃而過。

鄭芷晴溫溫柔柔看著餘笙:“學姐一個人?沒有男朋友陪你一起嗎?”她狀似天真問。

餘笙輕哂,不想回。

顧子奕急急忙忙:“我送你?”

“是啊,子奕開了車。學姐,我們送你呀。”鄭芷晴接話,強調“我們”。

多少有點蹩腳。

餘笙沒有放在心上,一如多年前。

餘笙的冷淡令鄭芷晴臉黑了一瞬,她還想“炫耀”一番,被顧子奕硬是掰開了手。因為慣性,她往後退了一小步,再看向他時,眼底蓄起淚水。

楚楚可憐。

就像多年前她垂著頭,眼淚汪汪站在餘笙麵前,卻跟顧子奕說:“你彆生氣,都是我的錯,餘笙學姐不是故意的。”

冷風貼麵,氣氛詭異。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僵持間,一聲:“餘笙。”

有人拾級而上。

餘笙怔怔望著陸衍於人群中朝她走近,最後,他停在她跟前。

他眸底映著燈火,璀璨如星辰。

“結束了?”陸衍俯身,手裡米白色的圍巾將人圈住。

他忽然靠近,餘笙反應不過來,直到他伸手繞過她脖子,小心攏住她被風吹亂的長發。她感覺他手指輕輕一撥,圍巾又在她身上繞了一圈。

她不由低頭,下巴一半埋進圍巾。是溫柔的暖意,有陽光的味道。

餘笙目不轉睛看他。

陸衍鬆開她披散的長發,長長的圍巾在她身前整整齊齊打了個結。

“嗯,結束了。”餘笙回神,點頭回答。

他雙手替她整理圍巾,隨著她點頭的動作,右手從她下巴擦過。

餘笙就這麼不小心貼上陸衍大衣的袖口,留下一個唇印。

水紅色的。

第11章

◎“委屈我們餘總了。”◎

不到十一點,街邊霓虹燈閃爍。

餘笙抿著唇,瞳孔震了震。視線裡是陸衍俊逸的輪廓,還有他嘴角上揚的弧度。

他身後是商業街大屏循環播放的廣告,閃花了她的眼睛。她迅速回神,下巴深埋圍巾。

陸衍替她整完圍巾,默默收回手,目光隻在自己袖口一掃而過。他半握拳,攥緊袖口的口紅印。

兩人旁若無人,根本沒有秀恩愛的意思,舉手投足間卻有種自然的默契。

顧子奕眼裡閃過一絲黯然,鄭芷晴卻是臉色煞白。慌亂間,她重新晚上顧子奕胳膊。

這回他沒躲。

餘笙見陸衍看著她身後,她扭頭,不動聲色拉開和陸衍的距離。

剛才他跟她過於親密,有違他們隱婚的守則。

她的動作收入陸衍眼底,他垂在身側的手接受冷風的洗禮,冰涼。

顧子奕強裝鎮定,麵上的探究藏不住,“陸總。”他冷聲招呼,帶著敵意。

餘笙蹙起眉,陸衍禮貌頷首,看的卻是她,“可以回去了?”

他並不避嫌,她眼皮跳了一下,“嗯。”

陸衍側身:“走吧。”他又朝顧子奕笑笑。

餘笙先他一步,沒有理會風中的兩人。直到上了車,她還有些恍惚。

陸衍有司機,他們在後座,餘笙瞧見後座放著台鎖屏狀態的筆記本電腦,推測他剛才應該是在忙。

沒想到他會來接她。

她將圍巾往上拉了拉,半張臉藏在圍巾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