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洋洋灑灑介紹一大通,梁臻搞互聯網技術的,不懂看病的事,隻聽到又是腫瘤又是基因的,感覺很牛逼,哦哦兩聲:“這種是要出國看看才行。”
頓了頓又問:“去多久啊?”
“暫定是兩年。”喻即安回答。
梁臻的眉頭微微皺起來,有些擔憂地問:“那你們是打算等你回來再結婚咯?”
“那不然呢?”梁滿反問,“現在結也不合適啊。”
梁滿嘀咕了一句哪裡不合適,但最終也沒說什麼。
反倒是喻即安,既沒反駁她的話,也沒附和她的意思,隻靜靜地吃著碗裡的菜,仿佛沒聽到這兩句對話似的。
但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就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因為一邊吃一邊聊,三人的動作很慢,從晚市剛開始,一直坐到晚上快九點,菜都吃到涼透了,這才停下來。
讓人收拾了桌子,梁臻去洗手間,順便去櫃台看了眼,果然聽說譚女士已經回去了。
再回到吃飯那張桌邊,見梁滿已經開始重新煮水泡茶,一邊注水一邊跟喻即安說:“待會兒回去要去買礦泉水,家裡泡茶的水要沒有了。”
喻即安說好,問她泡茶的礦泉水有什麼講究,梁滿就說:“要黃蓋那款火山岩礦泉水,口感比較柔和甘甜,泡茶好喝。”
接著又說了一通這元素那元素的,梁臻發誓,她在她姐夫的眼睛裡看到了蚊香圈。
偏偏都這樣了,人家還能認真地繼續聽完,然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待會兒你買回去,我要空口先喝一杯看看有什麼區彆,對了,下次快沒有了你記得提醒我去買,這樣就不會缺水了。”
梁滿點頭:“你可以買一瓶白色蓋子的,有對照組感受會明顯點。”
喻即安又認真地應了聲好。
梁臻嘴角一抽,感覺這口狗糧屬實有點噎人,又覺得這倆人可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但是看著他們一個說得唾沫橫飛,另一個雖然聽不太懂但還是很認真在聽,又不由得有些羨慕。
好像愛情本來就是這麼簡單,你說你知道的東西,我雖然不懂,但不會覺得你是在炫耀,反而很高興能了解多一點,興致勃勃地跟你聊下去。
梁臻難免也被勾起了一點想要談戀愛的心思。
於是等梁滿問她是不是真的不喜歡孟東亭,不想和他談戀愛時,她的態度並沒有一開始那麼堅決了。
更多的是擔心工作:“上上個月我們剛好有一個同事離職,就是因為他突然決定和行政部門的一位同事結婚,他是技術型人才,離開公司之後更容易找到工作,所以他離開了。”
頓了頓,她麵露苦惱:“可是我和孟東亭情況不同,我們都搞技術,都在職業上升期,我不想放棄現在的一切,也沒有資格要求他放棄,所以我們之間會因為工作,陷入無解的狀態,無論誰放棄,都可能心裡不平,另一個人也會對對方心懷愧疚。”
他們之間涉及的利益遠比梁滿和喻即安之間要來得複雜許多,因此無法像他們這樣,感覺來了就直接在一起。
梁滿和喻即安對視一眼,覺得這事兒他們都沒法勸,隻好閉嘴。
沉默片刻後轉移話題:“接下來你打算乾嘛?去哪兒玩啊?”
“不想折騰,沒打算去玩。”梁臻搖搖頭,“這麼些年沒回來了,就在家待著陪陪爸媽,感受一下家周圍的變化,也挺好。”
梁滿想了想,問喻即安:“你下次值班是不是周一?”
喻即安點頭說是,問她:“是周末有什麼安排嗎?”
“沒錯。”梁滿給他一個你很聰明的眼神,笑嘻嘻地道,“我媽之前不是說讓我有空就帶你上家裡吃飯麼?周末就帶你去!”
喻即安聞言先是一愣,呆呆地看著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聽到梁滿說:“等我明天去訂個羊腿,再讓媽準備點牛肉、雞翅之類的,咱們在家搞燒烤,肯定爽。”
他嘴角輕輕一翹,笑容愈來愈明顯,“……真、真的?”
聲音聽起來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梁滿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沒必要在這件事上騙你。”
話音剛落,喻即安身上就冒出了明顯愉快的情緒來,像是塗了蜂蜜的泡泡。
梁臻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嘖嘖道:“哎呀,這麼快就見家長了啊?”
喻即安抓抓自己的臉,眼睛不受控製地往梁滿臉上飄,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把注意力集中到彆的事上了。
梁臻見到這這倆人恨不得立刻就黏到一起去了,乾脆識相地道:“也挺晚的了,你們明天還要上班,咱們散了吧。”
等到了樓下,她又說:“你們要上班,訂羊腿和準備其他食材的事就交給我去辦吧?”
“那敢情好,我們就等著吃現成唄。”梁滿立刻點頭答應道。
回去的路上找了個賣水的地方,買了四桶大桶裝的黃蓋火山岩礦泉水,一路辛苦提回到家,剛放好東西,梁滿就被人從背後抱住了腰。
沒等她反應過來,溫熱的%e5%90%bb就已經落在她的臉上,順著下頜線一路向下。
她忍不住仰起脖子。
喻即安的嘴唇便有了更多的地方可去。
他將她轉了個身,正麵擁抱著,柔軟的唇摩挲著她的頸項,潮熱的呼吸順著脖頸鑽進衣領裡,舌尖帶著濕熱劃過皮膚。
梁滿忍不住喘了一下。
他低頭,拉起她的手,%e5%90%bb在她的掌心。
梁滿忍不住縮手,低聲道:“我還沒洗手……”
“沒關係。”他含糊著道,呼吸吹拂著她的手心。
梁滿覺得癢,從指尖一路癢到心裡,她訥訥地叫他名字:“……喻即安。”
她覺得這人現在在這件事上是越來越會拿捏她了,熟悉她的一切喜好,知道怎麼樣她會拒絕不了。
“阿滿,我想要你,剛才就想。”他抬起頭,用熾熱得像是淬過火一般的眼神盯著她看。
梁滿目光閃爍,嘟囔著抱怨:“你就隻有這件事能說得直白。”
喻即安望著她笑,有些撒嬌地用掌心摩挲她的背。
他的掌心滾燙,梁滿渾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半推半就地被他拽回了臥室。
周六上午,喻即安和梁滿和工作日時一樣起床,洗漱好以後去小區門口的早餐店吃早餐。
吃完早餐就回梁家去幫忙準備燒烤的東西。
第一次來梁家,他有些拘束,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看出他緊張,譚女士也沒多跟他客氣,寒暄了兩句就讓他去幫梁滿做事。
喻即安幫忙打下手還是可以的,規規矩矩地按照梁滿教的,一塊牛肉一塊青椒這樣串起來。
梁元把提前醃製好的羊腿拎出來,綁到烤架上,猩紅的碳火散發著熱氣,油脂滴到上麵,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裹著燒烤味道的煙慢慢躥起來。
“真香,我想吃肉。”梁滿使勁吸了吸鼻子。
梁臻嘴角一抽:“你是幻覺吧?明明就隻有煙味!”
“是你嗅覺出了問題。”梁滿翻白眼。
喻即安和梁元在一旁聽姐妹倆鬥嘴,聽到有趣的地方就笑一笑,跟看戲似的。
明明是很熱鬨溫馨的家庭聚會,又是喻即安第一次來認門,卻沒想到偏偏半路會來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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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做燒烤這種家庭活動,對於喻即安來說,是很陌生的。
喻家住樓房,又隻有三口人,地小人少,是沒有條件開展這項親子活動的。◣思◣兔◣網◣
陽台燒烤?煙能把樓上樓下的鄰居嚇得給你把119叫來。
況且不管是他還是喻鳴和老太太,都不重口腹之欲,沒有這個閒心和功夫去為了口吃的折騰,用烤箱烤幾串肉串就已經是極限。
至於烤羊腿,更是隻在飯店見過。
於是他今天感到格外新奇,在烤羊腿煙熏火燎的香味裡,他時不時就問梁滿:“你妹妹沒回來的時候,家裡也經常做燒烤嗎?”
梁滿搖搖頭:“燒烤吃多會上火的啊大哥,誰家會經常吃燒烤啊,隔一段時間想吃就再做唄。”
她把一串串好的豬五花放到一旁的不鏽鋼盤裡,喻即安又問:“這麼多,吃不完怎麼辦?”
他眼裡露出很真實的擔憂,一整條羊腿就夠大的了,還有這麼多葷的素的串,他們才五張嘴,就算把大福也加上,六張嘴也吃不下這麼多啊。
梁滿笑他傻,“誰叫你一頓吃完了?待會兒傍晚,我爸會帶著烤好的串去找他兄弟吹牛,順便偷偷喝點酒,吃不完的還可以給左鄰右舍分分,這條村人這麼多,隻有不夠的,哪裡會有剩的。”
“至於羊腿,吃剩的要是舍不得,媽會把肉剔下來,加大蔥或者蒜苗一炒,晚上就有一個硬菜了,晚上不想吃的話,就明天再炒。”梁臻接著她的話解釋道。
梁滿點頭嗯了聲,讓他放心,“不會浪費的,浪費食物,特彆還是肉,不是我們家的風格。”
喻即安聞言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是我多擔心了。”
“正常,這分量確實不一般。”梁臻笑著幫他說話。
串完五花肉和牛肉,梁滿又忙著穿雞翅,雞翅是整隻的,竹簽從雞翅根這頭一直穿到雞翅尖的部位,雞翅繃得直直的,喻即安按照她的交代,在雞翅上劃兩道口子,好方便雞翅能熟得快點。
梁臻在串藕片和金針菇,不算搭配肉類的彩椒,素菜就它倆,比起豐盛的肉類,素菜真是少的可憐,連燒烤最經典的烤茄子都不會有。
梁滿說:“反正也不愛吃,準備那麼多乾嘛。”
喻即安失笑,抬頭不見了梁元和譚女士,就問梁滿:“叔叔和阿姨呢?剛才還在這裡的。”
“我媽去煮下火茶了,我爸去撬生蠔。”梁滿回答道。
她手裡還在串大蝦,喻即安看得有點呆,這已經不是一般豐盛了吧?
他的擔憂又開始浮現:“雖然能解決,但……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梁滿還沒說話,梁臻就回答了:“姐夫,這主要是歡迎你第一次來我們家玩嘛,我爸媽還怕這點東西招待不周呢。”
喻即安先是一愣,旋即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怎、怎麼會,已經很好了,讓叔叔阿姨費心了。”
言語之間稍微還有點受寵若驚。
梁滿被他逗得樂出來,一扭胯,撞了他一下,笑道:“放鬆點嘛,自己家,不要這麼緊張。”
喻即安扭頭看著她,有一點小埋怨:“你第一次去我家都不緊張的嗎?”
問完又自問自答:“哦,不緊張,你比我還自在,跟鄰居大爺都聊上了。”
語氣裡的言不由衷和惆悵明顯得不要不要的。
梁臻被他這話逗得哈哈大笑,跟他說:“你要習慣,你老婆是個自來熟,小心以後生個小話癆,趕緊的,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孩子。
喻即安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