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男朋友了也下班啊,去玩,去人多的地方,說不定今晚就能遇見新歡。”
丁斐被她轟走了,她倒還在,一邊看電腦,一邊吃薯片。
林鈺問她怎麼不下班,她嗐了聲:“喻即安下午出門診,肯定搞到六點以後,我著急也沒用。”
約會是重要,但能重要得過人家得癌症的?
一直到六點半,天色已經開始發暗,梁滿接到喻即安的電話:“我下門診了,你已經在餐廳了嗎?”
“沒有,我還在公司,這就過去,我們餐廳門口碰頭。”梁滿用胳膊夾著手機,一邊聽電話,一邊收拾自己的包。
越是靠近商圈,節日氣氛就越是濃鬱,放的歌都是《今天我要嫁給你》和《桃花朵朵開》這種,歡快浪漫又甜蜜。
路邊有人在兜售鮮花,梁滿看一眼車後座的玫瑰花束,想了想,沒有拿下車。
她遠遠看見喻即安已經等在門口,立刻小跑著過去。
“喻即安!”
她歡快得如同自由的鳥雀,喻即安聽到她的聲音,臉上不自覺地帶上了笑意,往前走了幾步去迎她。
梁滿蹦進他的懷裡,抱著他脖頸深吸一口氣:“哇,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話說的,喻即安更高興了,他知道自己不會說話,性格又內斂過分,於是格外喜歡梁滿的能言善道和熱情四射。
“……我、我也是。”他低聲地附和她。
他們手拉手地進了餐廳,正好是人最多的時候,餐廳裡回蕩著悠揚的樂聲。
核實過預約信息,侍應生把他們帶到一個靠窗的座位。
落座後沒過多久,剛點完菜,就碰到了喻即安的學生。
“老師好,師母好。”
喻即安的表情很明顯地一愣,應了聲好,同對方寒暄兩句,很快就分開。
梁滿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說話,感覺自己都因為“師母”這個稱呼變得慈祥起來了。
等小情侶一走,她就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喻即安疑惑地望過去,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麼。
梁滿問道:“哎,你學生哪個年級的?”
喻即安搖搖頭:“沒想起來。”
“那你還跟人聊?”梁滿忍笑,她就知道這人愣那一下心裡肯定是在想這人是誰。
喻即安倒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她認得我上過她的課不就好了?”
曆來是這樣的,學生對老師的印象,經常會比老師對學生的印象要深刻。
梁滿嘿嘿一笑,跟他說:“我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師母呢,感覺好新鮮。”
喻即安笑道:“以後我多帶你去學校晃晃,你就聽習慣了。”
“那還是算了。”梁滿立刻搖頭拒絕。
喻即安見她拒絕得這麼快,忍不住歎了口氣,有些遺憾地問:“你不想去看我上課嗎?”
啊這……
梁滿覺得自己有被誘惑到。
她其實很好奇,生活裡有些懵懂,她指哪兒去哪兒,跟隻大狗子一樣的男人,認真工作起來是什麼樣的。
“……等開學再說吧。”她最後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喻即安笑著點點頭。
吃完晚餐,倆人不約而同地提出早點回去,於是一拍即合,很快就回了家。
到了家門口,喻即安習慣性地要跟梁滿去她那邊,可剛走到門口,就被她轉身伸手抵住了%e8%83%b8口。
“你先回去,一會兒再過來。”
喻即安一愣:“……為什麼?”
梁滿翻他一個白眼:“這還要問為什麼?你的禮物呢,你不用回去拿嗎?”
“啊……對,禮物在家。”喻即安反應過來了,點點頭,說馬上就過來,讓梁滿給他留門。
梁滿笑嘻嘻地道:“不用著急,這邊建議你洗了澡再來哦。”
喻即安又一愣,看著她的目光先是有些呆滯,隨後漸漸亮起來。
但是卻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試探著反問:“洗了澡再來啊?”
梁滿嗯哼一下,昂起下巴。
他再次確認:“我真的、真的……洗了澡再來?”
梁滿乜著眼看他:“……你再不走,我這就反悔。”
喻即安臉色一頓,立刻答應:“這就走。”
說完轉身趕緊回自己那邊,走得太快,最後進門時都有些同手同腳。
他還聽到梁滿發出了一聲噗嗤的笑聲。
臉上的溫度頓時開始上升,直直燒進他心裡,燒得他心猿意馬。
第41章
◎這大姨媽真的不通人情。◎
因為梁滿那句“洗了澡再過來”, 喻即安整個人都有點恍惚。
他遊魂一樣進了家門,麥子像平時一樣蹲在茶幾邊打量他,衝他喵了聲。
他聽見貓叫聲, 耳朵一動, 回過神來,目光箭一般射過去。
麥子一驚:“嗷——嗚?”
哦,是自己家的貓,那沒事了。
喻即安收回目光, 低頭換鞋, 然後往裡走, 麥子一直看著, 目光警惕。
他走到麥子身邊, 腳步停頓了一下。
要是平時, 他會直接走過去,可是今天, 他忽然想跟它說說話。
沒辦法,剛才梁滿那句話實在暗示意味太重了,搞得他很心潮澎湃, 有無數話想說, 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對象。
不過現在看來, 小家夥也許可以。
雖然不喜歡貓吧,但來都來了, 當個親戚也行。
“麥子, 聽著,你今晚可能要自己在家。”他蹲下來, 和小貓麵對麵。
他從來不跟自己靠這麼近, 麥子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本能地往後撤退,隨即脊背弓了起來。
喻即安忽略掉它炸毛的事實,繼續道:“阿滿……就是你媽媽,讓我一會兒過去,可能就不回來了,你自己保重。”
麥子盯著他,一臉警惕。
他繼續一臉淡定地道:“你要習慣,以後你會經常一個人在家的,時間久了就好了。”
說完又忍不住露出一個笑臉:“嘿嘿。”
在他這聲嘿嘿裡,麥子炸起的毛慢慢變回服帖的樣子,最後在一旁坐下,無聊地%e8%88%94起爪子來。
兩腳獸還是原來的兩腳獸,其實沒什麼變化,算了,懶得理他。
至於什麼一個人在家,咱就是說,你不帶我玩,我媽會帶。
一家人,就是要鎖死:)
喻即安心裡有再多的話,到頭來還是說不出口的,跟麥子說了幾句,就覺得無話可說了。
他蹲在地上咂摸了一下,有些遺憾自己不會說話,隻好起身往臥室去了。
走到門口,一時沒想起門還關著,咚一下撞上去,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麥子還在客廳看他,見他這樣,忍不住喵了聲。
兩腳獸今天是怎麼了?有點怪怪的。
喻即安揉揉額頭,勉強維持住鎮定,開門進了臥室。
浴室裡的星球燈亮起,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淅瀝瀝的水流從頭頂落下。
不知道是不是水溫有點高,他覺得越洗越渾身發燙。
比起他的暗自期待和猜測,始作俑者梁滿的情緒則大為不同。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在挑選七夕禮物時就已經做出決定。
談戀愛你總不能讓我一直柏拉圖下去吧,一起散步是挺好,但沒理由每天晚上都去散步吧?有時候早點睡也很必要啊!
至於說才在一起沒多久,三個月都不到就發生關係,是不是太著急了,會不會被認為是不自愛,梁滿隻覺得嗤之以鼻。▼思▼兔▼在▼線▼閱▼讀▼
人吃五穀雜糧,天生就有七情六欲,這個社會多的是一夜豔遇,多的是床伴轉正,憑什麼他們正正經經談戀愛,水到渠成的事,就要被質疑是不自愛?
“就是不知道那個呆子會不會。”梁滿忍不住小聲自己跟自己嘀咕道。
嘀咕完沉默片刻,又繼續:“算了,我可以教他。”
剛在一起時喻即安那種連親她都不敢的狀態,很難讓她相信他有經驗。
她去洗澡,洗完之後擦過身體%e4%b9%b3,然後認真地噴了一點香水,純粹的梔子花香在浴室裡浮動,沾染上她的皮膚。
她把禮物放在床鋪上,然後一邊通頭發,一邊等喻即安過來。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她聽到外麵傳來喻即安疑惑的聲音:“阿滿,你在哪裡?”
她放下梳子,去拉開臥室門。
“我在這兒,你快過來。”
喻即安站在客廳,先是聽到她的聲音,接著才看到臥室門後冒出一個腦袋。
她笑%e5%90%9f%e5%90%9f地正看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喻即安忽然想起以前看《西遊記》,唐僧進了妖精洞府,會碰到特彆漂亮特彆熱情的女妖精。
阿滿現在有點像她們誒。
喻即安心裡一熱,想過去,又不大好意思,於是在原地磨蹭,“……我、我能……能過去嗎?”
眼裡的期待都快化成實質了,卻偏要做一副口是心非的樣子。
梁滿翻個白眼,乾脆道:“來不來,不來以後沒機會了,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這話夠重,瞬間打散了喻即安心頭徘徊的羞澀。
他大步走過去,停在梁滿麵前,眼睛亮晶晶的,先把盒子遞過去:“送你的。”
白色的盒子,上麵用燙金的花字印著“徊笙”,下方還有品牌LOGO。
她打開盒子,裡麵躺著兩條珍珠項鏈,海水珍珠的光澤堪稱一絕,正圓的珠子高亮瑩潤,在燈光下全方位發著光。
“怎麼有兩條?”她驚訝地問。
喻即安用小指撓撓眉尾,笑得靦腆:“兩條我都覺得好看,沒辦法選擇,所以……補你一個生日禮物。”
梁滿聽了忍不住直樂,誇他很會找理由花錢。
“小燈泡果然名不虛傳。”她打量著盒子裡的珍珠,忍不住讚了句,又興致勃勃地要求他,“快幫我戴上看看。”
喻即安站在她臥室門口,半進不進的,嘴裡說著不好意思,眼睛卻忍不住四處打量。
嗯,阿滿的是床一米八的,用的是杏色的床品。
還有沙發,沙發上扔著大毛巾,是她平時擦頭發那條。
床頭櫃上香薰蠟燭在嫋嫋散發著香氣,是很清幽的花香。
床上放著一對新的枕頭……
他的視線在室內倉促掃過,聽到梁滿讓他幫忙戴項鏈,忙應了聲,斂著眉眼走進來。
梁滿站在床邊,手裡拿著打開的盒子,他問道:“你想先試哪條?”
“都可以。”梁滿應道,“就路路通吧。”
喻即安拿起盒子裡那條路路通項鏈,解開扣子,比劃了一下,繞到她背後去,幫她戴上,再把被壓住的頭發撥出來。
梁滿想湊過去梳妝鏡前看佩戴效果,被他一把拉住,鄭重地幫她把珠子擺擺正。
梁滿笑道:“隨便試一下而已,不用這麼嚴謹。”
“不,這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