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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即安 山有嘉卉 4312 字 6個月前

, 如今聽來, 卻隻剩下令人作嘔的惺惺作態。

“……不用了。”她深吸一口氣,說, “我突然有工作,有個客戶急著要我出稿,我已經回容城了。”

程彥明顯一愣, 那邊安靜了半晌:“……是嗎?”

“對, 所以你不用去找我了, 剛回來,多休息吧。”她垂著眼, 努力用和平時一樣的語氣跟他講話。

程彥沒有聽出不對勁, 反而勸她:“該休息就休息,身體是自己的, 工作卻是做不完的, 分點單子給小莫她們也可以。”

梁滿仍舊垂著眼, 但握著手機的手卻在不斷緊縮。

她應了聲好。

緊接著就無話可說了。

程彥忽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梁滿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連打電話都變得無話可說。

他心裡一慌,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沒來得及細想,梁滿就已經說:“先這樣吧,我這邊還要忙,等忙完了再給你電話。”

他應了聲好,順勢掛了電話,然後鬆口氣。

梁滿放下手機,覺得手心有點痛,低頭一看,原來掌心已經被指甲摳破了,還有點很淡的血跡。

她眉頭一皺,覺得一陣煩躁湧上心頭,找來碘酒消毒過傷口,乾脆地回到房間蒙頭大睡。

說來她也奇怪,原本以為自己會煩心得睡不著,可是沒想到睜眼就已經是第二天天亮。

推開窗,一陣早晨溼潤的空氣鑽進來,容城最近仍是多雨,濕度很高,她連忙把窗又關上。

睡夠以後她的腦子更加清醒,開始來回思考這件事怎麼辦,要怎麼才能讓程彥認了這事。

光憑一張照片?又沒有錄音,他完全可以不承認。

他不承認,她要分手就有點名不正言不順,外人看來就是她無理取鬨。

她梁滿絕不能吃這樣的啞巴虧!

於是她打開電腦,去網上找經驗,關於怎麼發現男友出軌的,萬能的網友給了她不少答案,那些個確認男朋友是不是出軌的辦法,在她看來全都很好用。

去外賣網站看他的點餐地址,去購票網站查他買過去哪裡的票,去某寶賬號看他買過什麼,諸如此類。

除非程彥的安全意識非常強,能刪得一乾二淨,否則一定會路出馬腳。

正巧,他的那些網站密碼,全都是同一個,他的姓名拚音加出生年份,梁滿記得非常清楚,絕對不會錯。

也很巧,程彥不是那種特彆謹慎的人,或者說,他沒有想過梁滿會查他的賬號記錄。

梁滿心大,也非常信任程彥,從來不會查程彥的手機,也不會限製他的社交,更不會疑神疑鬼,有的女孩子很介意自己男朋友看美女,而她卻隻會看得比程彥更起勁。

於是給了程彥一種錯覺,以為梁滿不會發現他的小動作。

但其實梁滿的感覺非常敏銳,動作也非常迅速。

她很快就找到了種種證據。

程彥上個月某天回過容城,但沒有告訴過她,翻翻聊天記錄,他還在跟她說在工地如何如何;

程彥的某寶賬號裡,搜索過情人節禮物,購物記錄裡,他買了兩件情人節禮物,一條黃金四葉草手鏈,一條海水珍珠項鏈,價格都差不多,但她隻收到手鏈,珍珠項鏈不知道在哪兒;

程彥的外賣軟件裡,可以看到他的外賣訂單地址,除了出現得最多的工地和宿舍地址,還有在酒店的,除了吃喝,還有一次避孕套的購買記錄;

他的網購賬號裡也有一次避孕套購買記錄,收貨地址是雲市,她在容城,他買這玩意兒跟誰用?

梁滿越看越覺得心裡作嘔,哽著一口氣,覺得自己碰到了臟東西。

她最後點開了程彥的微博關注列表,在幾百個關注賬號裡,找到一個疑似小三的賬號。

對方的頭像是一張穿著白色裙子的美女背影圖,身形和她在雲市潑水節活動見到的幾乎一樣,她點進去,最新的一條定位是在雲市。

【蘊蘊小魔女:雲市的潑水節果然名不虛傳,淋得濕透,感覺自己收到了好多祝福[愛心][圖片]】

配圖是在場地中潑水的人群,梁滿一眼就能認出,拍照的角度就是在那個涼亭。

她沉著氣往後翻,內容基本都是在分享生活日常和愛好,比如彈琴,插花和逛街,偶爾會提到她的工作,說投的論文中了,或者是論文又被打回來修改了之類。

對方沒有說自己的職業,但從她最近發兩個月的微博裡,梁滿看到了一張什麼宮頸癌藥物治療的論壇的照片,猜度對方不是當醫生,就是從事藥物研究行業,當然,醫藥代表也是有可能的。

微博裡還有對方的自拍,雖然被花擋住了下三分之一臉,但能看出確實是美女,而不是背影殺手。

徹底捶死她和程彥的關係的,是一張兩隻手十指緊扣的照片,膚色深且顯得粗糙的那隻手,很明顯是男性的,食指上有一道斜斜的疤痕。

程彥的食指上有一道一模一樣的疤痕,是當年還在陳永青教授的團隊時,有一回做建築模型,不小心被美工刀割的,梁滿印象非常深刻,當時割的傷口很深,流了很多血,差點就要去醫院縫針,後來好了,就留下了這道疤。

要說這不是程彥,梁滿怎麼都無法相信,如同世上沒有第二片相同的樹葉,她覺得也沒有兩道一模一樣的疤。

但梁滿真的想不通,這麼一個長得漂亮,工作好,有情趣,生活優渥的女孩子,怎麼會插足彆人感情,當什麼小三。

難道是被程彥騙的?

可這張照片發布的時間是情人節中午,梁滿記得,那天分明是工作日,她是晚上下班才和程彥見麵的。

工作日白天這倆人不上班,跑去約會?可真有你們的!

她越想越氣,最後忍不住一拍桌子,拿過手機就要給程彥打電話,立馬跟他分手。

但剛解鎖屏幕,她就冷靜了下來。

還有事沒做的,她深吸了好幾口氣,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然後繼續翻找證據,最終確認,程彥最早和對方有交集,是去年的十二月。

他們應該是相識於一個讀書會活動,梁滿知道這個讀書會,程彥談不上多麼喜歡閱讀,但很喜歡和人分享,所以加了一個讀書群,群裡會組織線下讀書會。

他曾經說過希望梁滿和自己去,但梁滿不喜歡,她寧可去拜神去喝茶,都不去什麼讀書會,她覺得太無聊了。

這就是他所謂的高雅樂趣,梁滿冷笑。

她退出程彥的各種賬號,關閉微博,往後一靠,靠在椅背上抬頭看天花板,忽然想起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就是她自己的身體健康。

她和程彥是有過性/生活的,成年男女談戀愛,談了兩年,有點什麼實在太正常了。

她現在非常慶幸,在有這事兒之前,她打了九價,而且每一次都會做足安全措施,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來著?去年十一月,幸好,這個時間應該是在他們有交集之前。

但是,狗逼去參加個讀書會都能勾搭到小三,還老公老公地叫著,誰他媽知道他之前有沒有過彆的小三,或者有沒有去嫖過。

想到這裡梁滿騰一下坐直身,臉色難看得要命,再次升起恨不得拿把刀把程彥剁了的衝動。

分手!必須分手!再不能要了!

她一麵罵罵咧咧,一麵打開容醫大一附院體檢中心的公眾號,預約了一個全套的體檢。

因為第二天要去體檢,梁滿晚上很早就睡下,怕睡不著,還吃了一顆褪黑素,躺下不到五分鐘就睡熟過去。

第二天一早起來,早餐也沒吃,背上包就出門。

到醫院的體檢中心拿表,發現今天來體檢的人不少,跟導診護士一打聽,才知道是有單位組織員工過來體檢,已經快十點了,還是人不少。

梁滿見抽血那兒人挺多的,乾脆先去內鏡中心做呼氣試驗,到了那兒,醫生問她:“吃早餐了嗎?”

“沒有。”

“最近有備孕或者哺%e4%b9%b3嗎?”

“……沒有。”

“把藥吃了,那邊有水,吃完等十五分鐘再吹氣,我會出來叫你的。”◥思◥兔◥網◥

梁滿哎了聲,接過藥去旁邊接了杯水,把藥吃了之後坐在一旁發呆。

下巴上的口罩都忘了拉上去。

也不知道發呆發了多久,忽然聽到一聲:“梁小姐?”

她一愣,回過神來,抬頭看見喻即安出現在不遠處。

“……啊、是喻先生、哦不,是喻醫生啊,早上好。”

她打了聲招呼,順便把口罩拉上去,擋住了臉,再有些好奇地打量喻即安,她知道喻先生是醫生,但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他穿白大褂的樣子。

白大褂穿在他身上,衣擺剛好到膝蓋,領口可以看見襯衫領子和藍色的領帶,口袋鼓鼓的,不知道是不是裝著聽診器之類的東西,上邊的口袋裡彆著幾支筆。

很符合她一貫以來對醫生的嚴謹印象。

他向她走過來,應該是帶起了風,他黑色的西褲褲腿隨著他的腳步輕輕搖擺,手裡還提著一個儀器樣的東西。

“你去雲市出差,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去一個多星期什麼的,這才幾天啊?

梁滿一哽,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滿眼都是好奇,忍不住撇撇嘴。

隔著口罩,喻即安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其實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便一直看著她。

梁滿心說,哇,這個人怎麼這麼沒眼色的!

但還是回答了他:“事情忙完了,就回來咯。”

喻即安眼睛一亮:“那馮教授家的裝修……”

要命了!你也不是正經的甲方,怎麼就這麼積極啊!你看看你,你覺得你正常嗎?!

我現在是在醫院,你看到我手上的檢查單嗎?周扒皮都沒你像資本家!

梁滿忍不住輕嘖一聲:“我會儘快的,等我……體檢完,可以嗎?”

她說完還故意咳嗽了兩下。

喻即安這時才看到她手裡的檢查單,低頭一看,有一張露出頭來,是TCT篩查的。

他一愣,小心地問道:“梁小姐最近……有哪裡不舒服嗎?”

梁滿本來是想襯托一下這位黃世仁的凶殘,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他眼裡的關切,一時也愣住。

隨即反應過來,清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沒有啊,隻是例行體檢。”

喻即安哦哦兩聲,又問:“是職工體檢嗎?”

梁滿說不是,接著乾脆主動轉移話題:“喻醫生是內鏡中心的?”

明知故問罷了。

但喻即安不知道,認真回答道:“不是,我來還借用的纖支鏡,然後去急診科會診。”

梁滿聞言忙道:“那你忙,彆耽誤工作。”

一副希望他趕緊走的樣子,喻即安眼睛一眨,拿不準她是什麼意思,真怕他耽誤工作,還是厭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