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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滾,以後都甭來我家討嫌。”

“嘖,不來就不來。”

諸娣自討沒趣落荒而逃,其他人可沒走的意思。

無他,聶家暖和呢,在這兒嘮嗑舒坦。

不曉得他們家怎麼弄的,沒瞧見炭盆,可整間屋子?就是暖和得不得了。

一個個忙著安慰章謹之。

“哎呀,她就是那樣的人,你甭理她。”

“真不知?道高華藏怎麼受得了這個婆娘的,到京市十幾年還原地踏步,洗不掉那一身愚昧落後味兒。”

“老?高人品好呀,你瞅咱大院裡拋棄糟糠妻的一隻?手?數不過來,好幾個後娶的比自個兒小十幾二十來歲,一個個的老?不修,真不要臉。”

說著,話題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說起最近的稀罕事。

“哎唷你小聲點,我聽霍家那邊正鬨著呢?”

“鬨什麼?”

“還能鬨什麼?下鄉的事唄,政策快定下來了,大家總要身先士卒嘛。霍同甫那新媳婦兒四處嚷嚷繼子?偷窺她侄女,非逼著霍正黎下鄉呢。”

“不能吧,霍同甫就兩個兒子?,小兒子?才?幾歲,能讓大兒子?下鄉?”

章謹之記得霍同甫家的小兒子?如今也在陳沛那兒念書。

“嘿你門還不知?道吧,那新媳婦兒懷上了,人家挾天子?令諸侯呢。”

“老?夫少?妻,嬌妻又揣了崽子?,霍同甫還不得疼心坎裡?男人嘛,都喜新厭舊,全一個樣子?。”

“可不是,我家那個也不老?實,成天在我麵前誇彆人,一會兒我不如人家體麵,一會兒我不如人家會教?孩子?,當我不知?道他一直惦記彆人呢,可惜了,人家沒瞧上他,呸!”

“誰呀?”

“彆問,那是他的小心思,人家女的沒正眼瞧他……”

“……”

話說到最後,大夥兒開始抱怨起自家男人或明?或暗的花花腸子?。

這話題章謹之完全參與不進去。

聶紹祺沒那些毛病。

不過若是不說兩句,顯得自己怪不合群的。

她便表現?得跟大家同仇敵愾的樣子?,不輕不重吐槽了聶紹祺兩句。

走到門口正要進屋的聶紹祺聽到屋裡群情激憤,還有女同誌說著說著哭了起來,意識到這會兒不是回家的時候,在門口頓了兩秒,轉身往隔壁老?三家走了。

章渝州正在院子?裡鏟雪。

因為?初七說,其中一盆花不能養在花盆裡,需要很大的空間。

他和翠翠看著外?麵的冰天雪地,十分不理解小孩子?的邏輯。

強調了好幾遍花搬到室外?可能會死?,可小家夥很執拗,堅持不搬出來才?會死?。

無奈,隻?能苦哈哈出來鏟雪挖地了。

聶紹祺看著老?三隻?穿了件襯衫,忙得吭哧吭哧流汗,一臉莫名:“這時候你挖什麼地啊?”

“……”章渝州一臉輕鬆地笑笑,道:“閒著無聊找點事做,順便鍛煉鍛煉。”

聶紹祺:……

這個鍛煉方式他還是第一次見!

“爸,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你家了?”

“那你先進屋坐會兒,我很快就挖完了。”

彆說,這活兒真累人。

鏟完積雪,下麵的泥土都凍成鐵板了,若不是他服用過S級的基因液,估計還真揮不動鋤頭。

好在那盆花目前隻?有二十公分高,根%e8%8c%8e不算發達,需要的坑不用挖太大。

聶紹祺沒進屋,搓了搓手?,搶過章渝州手?裡的鋤頭:“我來試試。”

章渝州怔了怔,還沒回過神,聶紹祺已經一鋤頭揮下去了,毫無意外?,凍土鬆動了一點點。

再?看旁邊一大塊的泥土,聶紹祺懵圈了。

他就不信邪了。

自己一個天天鍛煉還服了基因液的人居然比不過天天待研究所工作的老?三?

那不能啊?

老?爺子?放下鋤頭,往手?掌心吐了口唾沫又搓了搓,咦嘿一聲,好一個力?拔山兮氣蓋世?,可惜鋤頭下去沒比剛才?強多少?。

章渝州在旁邊樂不可支。

“爸,得服老?啊。您彆較勁了,耽誤我事兒,鋤頭給我,我自己來。”

聶紹祺:……難道我真老?了?

“快給我,你孫女還在屋裡等著種東西呢。”

“種啥?”

“她的寶貝花。”

聶紹祺虎目圓瞪:“這時節,大寶不懂你也不懂啊,拿出來就得凍死?咯。”

“不拿出來她得愁死?,你彆管了,進屋喝杯開水暖一暖吧。”

孩子?不哭不鬨,就癟著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特彆愁人。

反正這花是翠翠從彆國刨來的,“有用”也是他們倆隨口猜的,初七想咋種就咋種,死?了就死?了,章渝州不想這個問題了。

聶紹祺瞪了他兩眼,背著手?站原地不動。

章渝州迷糊了,老?爺子?究竟是來乾嘛的啊?

“爸,你,你不會是跟媽吵架了吧?”

聶紹祺:“我能跟她吵?家裡一群女同誌,我不好打擾她們。”

不然舒舒坦坦坐書房裡看書,聽聽收音機,不比冰天雪地裡看兒子?挖地強?

自從兒子?兒媳給家裡裝了那個取暖器,聶紹祺現?在隻?要沒工作就窩在家裡,都不去老?戰友家串門喝酒了。

說起取暖器,聶紹祺問:“老?三,那個取暖器……你們能做幾個不?”

“嗯?”

“你那從朝鮮戰場下來的幾位叔叔伯伯一到冬天就遭罪,我就想這個取暖器如果能多做幾個,也給他們用上。”

“不難做,隻?需要一點點小改動。爸,具體需要多少?個?”

章渝州幾乎是不假思索便應下了。

他答應得痛快,聶紹祺漸漸不知?足了,他覺得需要這個東西過冬的人太多了。

不過一切未來得及說,章渝州先一步洞悉了他的想法。

直言:“爸,取暖器並不稀奇,你說國內的廠子?為?什麼不做?”

聶紹祺微怔。

喃喃自語:“因為?所有廠子?都是按計劃搞生產,必須先發展重工業,民用輕工隻?能退後。”

說白了,人才?儲備不足,工業基礎不穩。

隻?能將有限的資源投放到其中一部分產業。

取暖器,即空調國外?早就有了,國內為?何不搞呢?

當然是因為?目前搞不劃算!

聶紹祺此刻已經明?白了兒子?的意思——做幾個沒問題,想站出去當領頭羊大批量生產做不到。

章渝州見老?父親懂了。

接著又說:“咱們家取暖器跟空調不是一個製造思路,沒有用電,而是依靠能量石在運行。目前能量石產量不多都在軍用領域裡……”

聶紹祺徹底明?白了。

他歎了聲氣:“能做幾個就做幾個吧。”

說話間,章渝州已經把?閨女要的坑挖出來了。

“好嘞!爸,進屋說去。”章渝州把?鋤頭和鏟子?往院子?角落隨手?一擱,招呼老?父親進屋。

一樓客廳裡沒人。

一進屋,就感受到了什麼叫火冰二重天。

室外?穿著軍大衣也擋不住寒意,室內呢,彷佛回到了夏天。

前一秒捂得嚴嚴實實,備受寵愛的大衣瞬間成了負擔。

聶紹祺脫掉外?套,總算好受點了,他自顧自倒了杯開水,坐下慢悠悠喝著。

章渝州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過來這邊純屬是不方便回家,打開收音機給老?父親打發時間,自己則上樓叫孩子?們了。

“大寶小寶,院子?裡挖好了,趕緊把?花搬出來。”

“來了,爸爸~~~”

清脆童聲響起,隨後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很快,大寶抱著一盆長得像珊瑚似的植物走了出來。

章渝州愕然。

早上大寶說要把?它搬出來前,這盆花還不是這個樣子?呢。

他記得“小二”,這盆花是叫小二吧。

小二枝丫很亂,像刺藤類植株,主%e8%8c%8e上附著桃粉色的小葉片,葉片和枝丫上還長著一層軟軟白白的絨毛,幻視蒲公英。可現?在葉片沒了絨毛沒有,枝丫彷佛被手?動拋光過一樣順滑到反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章渝州看得目瞪口呆。

“大寶,小二的葉子?呢?”

初七仰起頭,軟軟道:“因為?要去屋子?外?麵了啊。”

章渝州挑眉:“所以?”

“爸爸真笨,雪花會把?葉片凍壞,還會把?毛毛打濕,所以小二先脫衣服了嘛,等天氣暖和就長回來了呀。”

章渝州:“……”

好一個脫衣服。

他決定放棄跟閨女討論她的奇葩植物!

“爸爸幫你拿。”

初七小身子?靈活的躲開章渝州伸過來的手?:“爸爸,我自己來。”

“月月,把?小鏟子?拿出來。”

小奶音“嗷”了一聲,隻?聽陽台門被推開又關上,矮墩墩的小團子?拿著精致迷你的小鏟子?出來。

繞開爸爸就激動地往樓下跑。

章渝州不放心,跟著兩個小家夥到院子?裡。

就見大寶動作粗魯地將小二從花盆裡拔出,隨便往坑裡一扔,小寶抄起鏟子?胡亂鏟旁邊的泥蓋上。

蓋完泥,兩人還在泥巴上添了一層雪花,二十厘米的植株瞬間隻?留下五厘米的頂端在外?麵。

“哇~~~姐姐,我們好厲害~~”

“嗯嗯,對呀,我們好厲害呀。”

章渝州也不知?道倆小屁孩在高興什麼,厲害什麼。

站在屋簷下喊:“種好趕緊進屋,外?套不穿一會兒感冒了我收拾你們。”

“爸爸,我想跟哥哥玩呀。”

兩個小家夥外?套也沒穿,手?牽著牽手?就往隔壁奶奶家跑,好在路上積雪早上就鏟掉了,章渝州也不擔心她們會摔倒。

“大寶小寶過去了?”聶紹祺放下杯子?。

章渝州點頭:“嗯,找宣宣他們去了。”

“那我也回去了。”

老?頭子?立馬起身要走。

章渝州沒留,反正隔這麼近要吃飯要談事都很方便。老?父親一走,他就鑽進工作間開始做取暖器。

翠翠窩在書房看誌怪小說看得入了迷。

她真想知?道聊齋裡這樣那樣的鬼究竟是什麼物質什麼形態而存在啊?

腦子?裡忍不住想初七的花是不是也像書裡的各類精怪一樣,有成精潛能的。

等看完手?裡的故事,恍然驚覺時間流逝之快,一看時間,竟這麼快就到五點了。

翠翠合上書,隨手?往抽屜裡塞去,先跑到隔壁兒童房轉了一圈,孩子?不在。

樓下也很安靜。

她站在客廳裡想了想,扭頭去擰工作間的門。

果然!

“難得休息一天,又在忙什麼?”

翠翠慢慢走進屋,恍若骨頭軟似的歪在章渝州後背。

柔軟渾圓的觸?感襲來,章渝州手?上敲打零件的動作微微頓了頓,努力?按捺住起伏的心潮繼續乾活。

“做幾個取暖器,送給爸的老?戰友們。”

翠翠跑彆國偷了幾處礦的事沒有瞞枕邊人,是以章渝州知?道她手?裡不缺能量石。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