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凡的小腦袋瓜子顯然轉不了那麼快,有看不明白的地方會捏捏傅溫禮的手,讓他給自己講。
直至最後,他問到那個害死同伴的警察究竟是不是反派的時候,傅溫禮故意留了個懸念:“這個不能告訴你。”
後來見容凡一臉怨念地看了過來,才無奈鬆口道:“告訴你也可以。”
他說著伸出食指在自己臉側輕輕點了點:“親一下。”
“親一下,無論什麼時候,所有的要求我都能滿足你。”
雖然電影的時間不長,但兩個人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一桶爆米花吃了個乾乾淨淨,容凡現在根本就不餓,所以就沒選擇在商場的餐廳裡用餐。
兩個人手牽著手在街上走了一會兒,大約過了兩條馬路,恰好碰上這裡的夜市出攤,一看見那些紮著花花綠綠旗子的攤位標語,容凡胃口立馬就冒了出來。
傅溫禮上一次來這種露天的夜市逛還是在上大學的時候和舍友一起,不知不覺,時間一晃竟已匆匆過去了十餘年。
穿梭於來來往往熱鬨的人流中、耳邊時不時響起幾句吆喝聲、手邊牽著自己最愛的人,有一瞬間讓傅溫禮覺得這才是生活原本應該有的樣子。
自己孤身一人悶著頭忙忙碌碌這麼些年,到頭來卻發現,自己貪圖的也不過是這一刻與愛人並肩、簡簡單單的快樂。
兩人一邊吃一邊逛,從夜市街的東入口直直逛到了儘頭。最後從西邊出去的時候,嘗遍了平日裡碰不到的那些小食,包括兩顆串在一起單賣的糖葫蘆、油炸過的香蕉、沾了蜂蜜的桂花糕、還有一個杯子插了兩根吸管的冰糖雪梨茶。
西邊的這個出入口離遺址公園附近的廣場不遠,再往前走一段路便是Carlton酒店。
這個地方對於容凡來說再熟悉不過。
他曾經在這裡滑滑板摔破了膝蓋,頂著驕陽坐了大半天,最後是傅溫禮從酒店趕過來一路把他背了回去。
那個時候,自己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高中學生,卻在傅溫禮春風化雨的溫柔中迷失,不知不覺埋下了愛的種子。
怔忪間,容凡牽起傅溫禮的手突然發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這問題來得猝不及防,傅溫禮在腦海裡仔細回憶了一番。
雖說對容凡的感情不是無端而起,但真要說個具體的時間點,還真沒那麼容易。畢竟兩人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很多情感上的變化都是在無聲無息間悄然發生的。
他輕咳一聲,如實道:“我不知道。”
“那你喜歡我什麼啊?”容凡有些鍥而不舍地追問。
對於傅溫禮而言,這個問題似乎比上一個更難回答。
畢竟如果說他的全部自己都喜歡、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什麼理由的,這話未免顯得太敷衍。
可是如果不回答的話……
果不其然,就他短短猶豫這麼幾秒的功夫,容凡眼底的眸光已然變得有些暗淡。
傅溫禮最終搖搖頭失笑,將人摟進了懷裡:“全部吧,具體的我也說不清。”
“喂!”容凡抬手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一下,語氣聽上去很是不滿:“我好好問你話呢。”
傅溫禮因著他這麼一掐“嘶”了一聲,箍著他的力道卻沒有放鬆。
很快,他聽見一道聲音在自己頭頂上方響起:“那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你又喜歡我什麼?”
問題突然拋給了自己,容凡心裡雖然大致有個答案,卻不知該如何用語言表述出來。
不跟傅溫禮吵架抬杠的時候,他的嘴一向是很笨的。
就在他語塞沉默的這片刻時間裡,傅溫禮出了聲:“就像你也沒有辦法很準確地說出一個具體截點,其實感情這東西有時候真的很微妙,都是在潛移默化中一點點發生轉變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們兩個在一起生活了將近六年,不知不覺都變成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把對方的存在變成了自己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雖說沒有一見鐘情來得那麼直觀,但它經過了時間的考驗,之後的每一天,我隻會比今天愛得更加堅定。”
“稷山寺的慧空大師曾經告訴過我,人這一生,得到與失去皆由命定,不可過分強求。”傅溫禮說著緊了緊手臂,聲音難得發顫:“但是我曾經失去過你,以後再也不想經曆那種噩夢了。”
“容凡。”他低頭在人耳邊輕喚了一聲:“感謝你在15歲那年成為我的家人、又在你20歲這年變成我的愛人。”
“餘生都留在我身邊吧。”他說:“哪裡也不要去,我比你想象中,更加需要你。”
傅溫禮一番話說完,容凡窩在人的懷裡,眼淚早已經不爭氣地流了滿臉。
20年的人生雖短促,於容凡而言卻是經曆了許多人一輩子都不曾有過的風浪,可謂有悲有喜。
回顧往事一幕幕,至今仍讓他覺得慶幸的,仍然是15歲那年暗淡的光陰裡,有一束光照了進來。
傅溫禮的出現雖非偶然,但冥冥之中,卻像是早已命定。
現如今自己心中所盼早已經全部實現,容凡從未像現在這一刻般滿足,覺得自己沒白來這人間遭一番罪。
他壓抑著哭腔抱緊了傅溫禮的腰,一個勁承諾:“我不去,我哪也不去。”
最後直到哭聲漸漸止住了,才緩緩抬起頭,用誠懇到近乎仰望神明的目光盯著人一字一句道:“畢竟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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