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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看上?他了,想要提前將閨女許配給他呢。”

林歲晚眨了眨眼, 非常驚訝道:“韓哥哥雖然身量不矮,行事?也穩重?,可卻?實打實的也才十三?歲而已,都還未從青苗院結業,隻能算作?一蒙童而已,還是個頂頂稚嫩的幼苗呢,竟然就被人給惦記上?了,誰這麼喪心病狂呢?”

衛擎蒼看著林歲晚那十分正直的眼神,一時?有些?想不明?白,這小丫頭鬨烏龍的時?候都許諾要跟人生死相隨了,這會再看這反應,似乎還是沒開竅啊。

林歲晚若是知?道了衛擎蒼的想法,怕是得送她兩個大白眼!

她好歹在枉死城裡?混了百年,什麼沒見過,人間情愛也就那麼回事?,她怎麼可能不懂。

林歲晚很清楚,自己?對韓瞻鼎確實有些?不一樣?的依賴,可現如今大家都還隻是十二、三?歲的嫩樣?秧子,哪裡?下得去手,這朦朦朧朧的情誼還是不挑破的好,不然也太早戀了吧!

林歲晚姿態擺得很是豁達,可身體卻?十分誠實。

她抱著蓮蓬經過府衙前院的時?候,腳步一拐,嘟嘟囔囔地往書房方向走:“也不知?道韓哥哥最近在忙什麼,我去瞧瞧,這人啊,什麼年紀就該乾什麼年紀該乾的事?,可千萬彆忙昏了頭,讓人給糊弄了。”

衛擎蒼聞言挑了挑眉,心想你個口是心非的小丫頭,嘴上?說得坦然,還真以為你半點都沒開竅呢,這不是盯得挺緊的嘛。

臨川府世家林立,豪強紮堆,弘武帝君被砍頭後,韓瞻鼎下狠手清算過一批,可剩下的依然不少?,一個個心思各異,防不勝防。

林歲曉協助韓瞻鼎整頓臨川政務時?,明?裡?暗裡?都遭到了不少?的阻攔和打擊,溫潤公子也變得暴躁起來,惱怒道:“這姓吳的當真是個吞天□□,頂一腦袋的癩疙瘩,人醜還不自量力!往上?數三?代,他吳氏也不過是跑船的行商而已,竟然還想學?那呂不韋,當公子您是奇貨可居呢?!”

韓瞻鼎難得見林歲曉說話這般不客氣?,心裡?原本也有些?不悅,此時?卻?都消散乾淨,還有心情玩笑道:“彆彆,那吳知?府是瞧我父王奇貨可居呢,本公子可入不了他的眼,不然也不至於這般受排擠。”

耿培延在一旁添亂道:“公子,話可不能這麼說,那吳知?府可是話裡?話外都在暗示他有一女跟您年紀相當,生得花容月貌,這要是能定下親事?,臨川吳氏可就任您驅使?了。”

韓瞻鼎還未說什麼,林歲曉卻?先冷臉道:“不過是小小一臨川府罷了,難不成也值得公子為其犧牲婚姻大事??”

林歲曉話音剛落,林歲晚就從門縫裡?露出頭來,拿著個蓮蓬扔到韓瞻鼎懷裡?,問道:“韓哥哥,你真要賣身求榮了嗎?不至於吧!”

韓瞻鼎被嚇了一跳,不敢惹幸災樂禍的未來大舅子,卻?暗暗瞪了耿培延一眼。

他手忙腳亂地接住蓮蓬,趕緊拉著林歲晚坐下,解釋道:“我即便是要賣身,也隻會賣給自己?心儀之人,晚晚,你彆聽林大哥和耿師兄瞎說,那姓吳的想當投機客,可卻?看不清自個的實力,不過是個自大貪婪之輩罷了。”

韓瞻鼎一邊將手裡?的蓮蓬剝開,一邊語氣?閒閒道:“林大哥,你也彆煩躁了,父王已另派玄甲軍增援臨川,屆時?刀兵之下,任他是姓吳的也好,姓趙的也罷,都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韓瞻鼎一顆顆地將蓮子外的青皮去乾淨後,才將白嫩嫩的蓮子米遞給林歲晚。

林歲晚沒接,自然又挑剔道:“蓮子芯也不要,吃著苦。”

“苦嗎?”韓瞻鼎自個吃了一顆,嚼了兩下,苦著臉趕緊吐掉:“呸,真的好苦!你之前是不是瞎吃了?”

韓瞻鼎抽出匕首,將蓮子米切開,把裡?麵的芯給挑了出來。

林歲晚道:“我不知?道它是苦的嘛。”

林歲晚將另外幾個蓮蓬裡?的蓮子米都剝了出來,跟韓瞻鼎湊在茶案旁邊,一個去青皮,一個挑蓮芯,倒是分工明?確。

韓瞻鼎將挑乾淨芯的蓮子米放進空著的蓋碗茶盅裡?,笑道:“這是摘了不少?呢,全剝出來估計得有大半盅,生吃吃多也不好,待會兒讓廚娘燉了銀耳蓮子羹來喝吧。”

林歲晚笑道:“好呀,看在你動了手的份上?,待會兒燉好了分你一碗。”

韓瞻鼎哼笑:“行啊,謝林小娘子賞!”

林歲晚得意道:“不客氣?。”

兩個小鴛鴦旁若無人地在那兒討論著吃食,姿態是親昵又默契。

那針戳不進的情誼,看得林歲曉眼皮子直抽抽。

耿培延更是擠眉弄眼,揶揄道:“林小丫頭,見者有份,給你耿師兄我也留一碗啊。”

韓瞻鼎搶在林歲晚前邊,笑罵道:“耿師兄你就彆惦記了,父王信裡?說,增援臨川的玄甲軍是由釜關守將耿培忠帶領的,此時?說不定已經到平昌了,你要不先出城去迎一迎?”

“嘶!”

耿培延倒吸了一口氣?,心想自家那個豁了牙的黑麵神大哥要來,以後這日子怕是都不得逍遙了!

*

卻?說臨川府另一座宅院內,前任知?府吳達正與其他十來位家主聚在一處,心思各異地試探著什麼。

一位麵容和氣?,眼裡?透著幾分的精明?的中年男子,對著位列上?首的吳達,似笑非笑道:“吳大人說是要給燕王幼子一個下馬威,可私下裡?卻?打著送女兒賣好的主意,前麵那個狗屁帝君納了您家大女兒為貴妃,封您做了國丈,可如今這燕王幼子才十二三?歲的年紀,您就算是再想跟燕王做親家,怕是也太著急了一些?吧。”

此言一出,有人便跟著附和,玩笑道:“但凡是有人帶著兵馬占了臨川府,吳大人您都要送上?一個女兒,這便宜嶽丈是當上?癮了?”

一名?眉眼鋒利的老人,意味深長道:“給之前那位軍戶出身的帝君當嶽丈倒是便宜,可想要攀上?燕王府,怕是就沒那麼容易了。”

能在天災人禍之中,保住身家威望的世家大族都不是泛泛之輩,在場之人又有誰是傻子,不說籌謀千裡?,但就眼前的形勢,也是看得清幾分的。

之前為了家族存活,不得不跟那狗屁帝君虛與委蛇,如今換了燕王幼子,形勢又變得不同,有心想要攀附交好,可燕王幼子又實在太過年幼,且就帶著百來名?年輕的預備玄甲軍將士,也不知?隻是來曆練,還是打算認真經營?

眾人相互試探來又試探去,除了吐槽吳達不要麵皮之外,竟都遲遲下不定心思。

不過很快,定心丸就來了。

吳達府上?的管事?急匆匆跑進大堂,神色不安道:“老爺,不好了,府城外又來了一隊兵馬!”

吳達忙問道:“哪裡?來兵馬?什麼樣?的兵馬?”

管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答道:“高城方向來的,大概有近千名?騎兵,人和馬都披著玄鐵魚鱗甲,瞧著殺氣?騰騰,威風凜凜,比之前跟著燕王幼子進城的那百來名?將士,還要駭人好幾倍!”

之前那眼神精明?的中年男子,拊掌激動道:“是燕王麾下的正規玄甲軍!估計還是近千名?輕騎兵!”

吳達聞言納悶道:“之前那百來名?將士,難道不是正規的玄甲軍?”

中年男子家世不凡,族中甚至有數名?子弟在望海書院進學?,彆人不知?道那朝暉營的底細,這名?中年男子卻?是清楚的。

虎賁榜高手自然都是英才俊傑,可比起燕王麾下`身經百戰的玄甲軍將士,到底還是要欠缺些?凶悍之氣?。

中年男子說完,率先出了大堂,打算親自去府城外瞧瞧,其他人紛紛起身跟上?,步履匆匆,一副生怕落後的模樣?。

臨川府城北門,韓瞻鼎騎馬侯在城門外。

耿培忠帶著近千名?騎士翻身下馬,右手握著長柄陌刀,左手握拳抵在心口處,齊聲道:“我等奉燕王之命,前來聽候公子驅使?!”⊙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奉燕王之命,聽公子驅使?!”

淩厲震耳之聲如利箭穿雲,震得吳達等人心神不安,此時?再無人敢欺燕王之子年幼,也再無人敢生出半點的異心彆念。

第97章

臨川、平昌、高城終於連成了一線, 北疆玄甲軍出雲霄徑道,便可往西南直入代州,往東南橫渡遼河後直達京師。

韓瞻鼎大刀闊斧地整頓好臨川府眾多世家豪強之後, 將?其交付給?林歲曉與耿培延共同治理?,再留下?三百名玄甲精銳鎮守, 便又親自帶兵前往涼州了。

林歲晚這回沒能跟著一起去,一來她要留在臨川府,帶領數十名匠人,組建新的軍器作坊,二來涼州直麵北狄大軍,韓瞻鼎不放心讓她跟著去冒險。

臨川府有鐵礦,軍器坊由府城內原本就有的一間冶煉坊和一座鐵器坊合並改建而成, 如?今成了重中之重的軍事要地,由近百名玄甲軍日夜把守。

林歲晚帶著一眾工匠排班輪序,日夜不停地趕製著火雷, 以及刀、箭、鎧甲等兵器。

想著在戰場上受傷容易感染,林歲晚還想法子蒸餾出不少高度酒精,全都打包給?韓瞻鼎送了去。

都說人要是忙碌起來一般察覺不到時間流逝,可林歲晚卻?掰著指頭數得很清楚。

距離韓瞻鼎帶著兵馬離開臨川府, 已經?有四個月零十八日整了。

臨川府已經?從?夏末到了初冬,草木枯黃,冷風淒清,蕭索的北風中透著一股子讓人煩躁的不安與擔憂。

關於涼州戰事的奏報,一封接一封的被斥候陸續傳回了臨川或北疆,林歲晚聽說有一隊兵馬從?代州方向而來, 連忙丟下?手裡的活計,巴巴地往林歲曉和耿培延處理?政務的大堂裡湊。

從?代州回來的玄甲軍一共有五十騎, 由衛擎蒼和孟元宸這裡兩?個殺神夫妻親自帶領。

林歲晚如?今在工坊裡忙裡忙外,越發地不愛打扮,隻穿著一身灰色耐臟的夾衣長褲,便跑了過來。

她攔住剛要進府衙的衛擎蒼,驚喜又擔憂道:“衛姐姐!怎麼是你?跟姐夫回來了?韓哥哥和我?二哥他們?呢?”

衛擎蒼和孟元宸腳步未停下?,跟著林歲晚一道進了大堂。

林歲曉和耿培延早已經?等在裡頭,不等二人追問軍情,孟元宸便率先一掌拍在了桌案上,惱怒大罵道:“涼州淪陷,北狄大軍已經?打到了拒馬關,過了拒馬關便徹底進入代州,這仗打得跟個縮頭烏龜一樣,真?特娘的憋屈!”

耿培延聞言,大驚失色道:“涼州多丘陵山巒,或許還能?攔一攔北狄鐵騎,可代州卻?是一馬平川,屆時北狄大軍可就真?要如?魚得水了。”

衛擎蒼麵色沉重,實?事求是道:“北狄人善騎射,若隻論衝鋒陷陣,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