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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井然。

過了水門?便是卸貨上貨的碼頭。

碼頭寬闊猶如巨大的廣場,周邊建有客棧、茶樓、酒館、書場等,還?有無數或推著車,或挑著擔,或擺著小攤,不停吆喝兜售著零嘴、小吃、鮮花、果子的小販,當真是好不熱鬨。

林歲晚瞧見有處小攤上也?有竹編的風車賣。

那擺著的風車扇上裝飾有羽毛,還?上了五彩的顏色,在海風裡骨碌碌地轉,比自己手上這個漂亮多了。

林歲晚不好意思讓外祖父再買一個,隻能?自個在心裡暗暗後悔。

果然買東西就應該貨比三家,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碼頭旁邊最好的茶樓叫福滿樓。

裡麵的茶水沒甚獨到之處,但點心師傅的手藝卻很是不凡。

趙拙言選了個二樓有陽台看景的包廂,十?分有經驗地點了一大桌吃食,熱情道:“來興和縣城不吃福滿樓的點心,那當真是白來一回。”

趙拙言點了六種點心,兩壺茶,其中?一壺是上好的龍井,另一壺是上好的普洱。

趙華維將放著六塊如意形狀點心的盤子推到林歲晚麵前?,熱情分享道:“小外甥女?,這就是福滿樓的招牌奶油鬆瓤卷酥,你快嘗嘗!”

趙拙言聞言好笑道:“油膩膩的,不如桂花栗粉糕吃著清爽,也?就小娃娃才愛吃。”

林歲晚拿著筷子小心翼翼夾了一個奶油鬆瓤卷酥放在自己的小碟子裡,期待又歡喜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的水油酥皮,滿口的濃濃奶味,又夾雜著鬆仁和芝麻的香氣在齒間爆開?。

林歲晚此時心心念念的隻剩下來自靈魂的滿足,哪裡還?顧得上外祖父說的油膩。

林歲晚吃完一個酥卷的時候,聽見窗外傳來兩聲宏亮的鐘響。

趙華維快步跑到陽台欄杆處,望著一處建築道:“兩聲鐘響,快看,是望海書院結束早課了。”

林曄亭聞言難得好奇道:“興和縣還?有書院?”

趙拙言吃完一塊桂花栗粉糕,又嘬了幾口上好的紅茶後,才慢悠悠道:“有,不過北疆文風凋零,這萬海書院也?才剛建沒幾年,裡麵稱得上大儒的先生?攏共就隻有兩人,跟江南那些?師資雄厚的百年書院是沒法比的。”

有兩個大儒你還?嫌啥?

整個大旻稱得上大儒之人又有多少呢?!

趙黑狗這個雙目長在腦門?上的空眼玩意,當真是不知?人家疾苦!

林曄亭自個是從容不迫、隨遇而安的性子,即便被貶遷來北疆,他心裡也?並?無多少陰霾。

唯一擔心的,也?不過是兩個孫子的讀書前?程,以及小孫女?的婚嫁未來而已。

見自家大孫子眼裡藏著幾分期盼,二孫子也?滿臉都是好奇。

林曄亭一把?奪了趙拙言手裡茶杯,催促道:“彆特娘的喝了,趕緊說說這望海書院是怎麼回事?”

趙拙言好脾氣道:“這望海書院有些?特彆,你先彆急嘛,聽我慢慢給你說,等我說完,你再考慮要不要送孩子進去。”

趙拙言歪靠在椅背上,語言十?分簡練道:“九年前?,燕王殿下於玄甲軍中?實行‘二十?級軍功製’,將士幕僚中?得四級功勞者,便能?恩蔭一名子女?,可免費入官學讀書習武藝。”

林曄亭很快領悟過來,篤定又失望道:“望海書院便是專門?為‘二十?級軍功製’而建的官學,隻招收軍中?子弟?”

趙拙言好笑道:“若真隻免費招收軍中?子弟,那估計早就辦不下去了!望海書院除了軍中?子弟之外,還?招收另外兩種學子,一種是特彆優秀的,另一種則是特彆有錢的。”

彆看此時包廂裡老的老小的小,可卻沒有一個是笨蛋。

就連正吃著桂花栗粉糕的林歲晚,也?聽明白了外祖父的言外之意。

她扭頭看了看自家大哥,又轉頭看了看自家二哥,心想自家兩位兄長肯定是能?算在特彆優秀的那一列的!

林曄亭卻想得更多。

他瞥了趙拙言一眼,意有所指道:“趙黑狗,你能?耐啊!竟然連燕王殿下改革軍製都知?道得這般清楚呢。”

趙拙言低聲謙虛道:“哪裡,哪裡,不瞞妹夫,其實‘二十?級軍功製’,以及望海書院都是你內兄我建議燕王殿下搞的,就連望海書院裡的兩名大儒,也?是你內兄我連寫了三十?六封書信,連哄帶騙地從白鹿書院裡挖來的。”

“……”

林曄亭磨了磨後槽牙,沒好氣道:“你特麼老早就摻和進去,還?說個屁的靜觀其變啊!”

趙拙言白了林曄亭一眼。

他先拿筷子敲了敲林歲晚麵前?的小碟子兩下,提醒道:“真是個小饞貓,你少吃點兒,當心積食,你外祖母還?說要包了蝦仁餛飩等你回去吃呢。”

接著趙拙言才又對著林曄亭哼笑道:“‘靜觀其變’跟‘坐著等死’可是兩碼事!”

第45章

巳時二刻, 又是兩聲鐘響。

望海書院早休結束,開始上正課了?。

林歲晚他們在福滿樓包廂裡用好了?早茶。

瞧著時間還早,眾人又轉頭朝望海書院走去, 打算提前探探這座特殊官學的格局與環境。

武安侯老祖宗乃貧寒出身,靠蠻力謀生?, 投效神武帝君後成了?一杆戰無不勝的人形利器。

林氏祖傳神力,武勳傳家,連著好幾代人都跟“文”字沾不上邊,直到林曄亭娶了?趙婉娘為妻後,才勉強跟“文”字聯上了?姻。

可惜這姻聯了?,也就跟白聯一樣?!

親家人丁單薄不說,那唯一的人丁還是個作死?的斯文敗類, 林家沒?被他連累就已是萬幸了?!

林曄亭能給孫兒請到落魄舉人來?家裡擔任西席,卻?沒?有幫孫兒拜大儒為師的能耐與人脈。

原先安排孫兒去江南遊學也不過是打算碰碰運氣而已,如今望海書院就在眼?前, 自然沒?有錯過的道理?。

林歲曉似乎也是這般想法,那溫潤的麵上難得浮現出幾分熱切。

林歲晚對此很是能理?解。

她?上輩子那對爹媽雖不靠譜,但好在都是有錢又愛麵子之人。

林歲晚剛滿兩歲的時候,就被她?那個忙著鬥小三、小四、乃至於小五的親媽給送進了?一家條件十分頂尖的國際外國語幼稚園。

幼稚園條件很好, 老師溫柔又有耐心,小朋友吵鬨卻?十分友好。

不過最讓小死?鬼懷念的還是那每日都不重樣?的三餐兩點。

三餐葷素搭配,兩點中西結合,營養豐富,味美價應該不廉。

在小餓死?鬼的五年人生?,百年鬼生?裡, 靈魂深處第一渴望的是人間美味,第二渴望的則是校園生?活。

可惜這兩樣?枉死?城裡都沒?有。

枉死?城裡都是等著排隊投胎的冤鬼, 一碗孟婆湯下去,往事?俱往矣,學什麼?都是白學!

卞城王寧願花大把的陰幣移植曼珠沙華,也不願浪費一文一厘在冤鬼掃盲這種傻缺事?上。

林歲晚對望海書院同樣?向往,但很快又心灰意冷起來?。

她?終於想起來?自己穿越的是個封建古代世界,教育資源好像是不往女娃娃頭上傾斜的。

望海書院就建在碼頭邊上,占了?一座寬闊又平緩的山頭,鋪開來?大約有數千畝荒地。

林歲晚瞧著那漢白玉石建造的雄偉山門,隻覺得心裡很是不平衡!-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正課時間,山門緊閉。

趙拙言跟角門處的守衛寒暄了?兩句,便順利帶著林歲晚他們走了?進去。

山門後邊是一個鋪著青石板的寬闊廣場,廣場中間放著一塊巨大的形狀不規則的漢白玉石碑。

石碑正中間刻有幾個大字,林歲晚一個都不認識。

她?在變成餓死?鬼之前,攏共也就認識八個華國方塊字,林、歲、晚、一、二、小、口、天,然後……沒?了?!

八個字不管是在陽間,還是在陰間,都是不夠用的!

當初偷食曼珠沙華花蜜被罰寫檢討時,任憑林歲晚絞儘腦汁地將八個字反複排列組合無數遍,都拚湊不出一篇萬字文章來?。

她?隻能一邊在心裡想好了?檢討的內容,一邊去求枉死?城裡識字的冤鬼們,教她?如何?將檢討內容給寫下來?。

萬字檢討寫完後,小餓死?鬼也從隻認識八個字的文盲,變成了?認識幾千個字的半文盲。

如今看著漢白玉石碑上刻著大字,林歲晚憤憤地想,都是方塊字,這“點橫豎撇捺折”的組合,怎麼?就完全不一樣?呢!

這個世界的方塊字跟華國的方塊字完全是兩回事?,當初藏金票不認識麵額時,林歲晚就已經發?現了?。

一朝穿越,往事?俱往矣。

當初在枉死?城內學的那幾千個華國方塊字果然是白學了?!

林歲曉不知小妹妹心中的悲憤。

他牽著小妹妹走在最後,看著石碑上的八個大字,自顧自讚歎道:“‘北望滄海,劈波斬浪’,這八字筆勢飄若浮雲,矯若驚龍!當真?好字!”

小文盲不願露怯,假模假樣?地附和道:“嗯,這字寫得可真?好,特彆有氣勢!”

走在前邊的趙拙言回頭嗤笑道:“這字出自北疆之主,玄甲軍大元帥之手,你說有沒?有氣勢。”

小文盲眨了?眨眼?,恍然大悟道:“我說這氣勢怎的這般攝人心魄,卻?原來?是天潢貴胄之威啊!”

“……”

趙拙言一時無言以對。

林歲曉忍俊不禁,笑得肩膀直抖。

*

廣場儘頭有青石道蜿蜒而上。

綠樹紅花之間,青磚綠瓦墨漆的校舍錯落分布,依山而建,瞧著很是雅致。

趙拙言明明在前邊帶路,可卻?又漫無目的,也沒?個方向,沿途看見了?什麼?,便介紹什麼?。

朗朗讀書聲從一座小院裡傳來?,趙拙言指著小院大門上的牌匾道:“望海書院內,按照年齡大小以及學識多寡,依次設有開蒙、青苗、青蔭、立才、成才,五個子院,此處便是‘開蒙院’。”

趙拙言扭頭對林曄亭道:“憑大郎的學識,二郎的武藝,考入‘立才院’,想來?是不成問題的。青苗、青蔭、立才、成才四院都會對外招生?,隻開蒙院不會,此院隻免費招收軍中子弟,外人想進開蒙院,除非交得起一年六百兩銀子的束脩,或者?能得到書院夫子的舉薦名額。”

趙拙言低聲無奈道:“我去年初秋的時候親自給維哥兒開蒙,可惜老夫滿腦子的淵博學識,卻?不能長?腳似的自個轉移進稚兒腦裡,當真?是教的人暴躁,學的人痛哭,雞飛狗跳教學小半年,險些鬨得個父子反目!”

林曄亭聞言連連冷笑道:“說白了?就是你趙黑狗空有滿腹學問,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