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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有才子淑女在這裡嶄露頭角,成為京中倍受追捧的紅人。

在齊煜從前的規劃之中,自己想要揚名,就是在這樣的場合。不過長公主府是不會給她下帖子的,隻能頻繁地參加一些規模更小,影響力也有限的聚會,積少成多。

沒想到,她現在人竟已經在長公主府了,卻要趁這梅宴之時,偷溜出去。

……

巫洛陽把玩著盒子裡光潔圓潤的珍珠,漫不經心地問,“人看清了?”

“是。”女官道,“可要抓起來,審問出消息來源?”

齊煜心情複雜地看字條的時候,絲毫不知道這一切其實都是在另一雙眼睛的注視中發生的。

原本的故事裡也是這樣,秦星闌好不容易打通了一條路線,齊煜與他裡應外合,才成功逃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知道這些,但巫洛陽既然已經知道了劇情,當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早就安排人盯著了,如今總算有了收獲。

聽到女官的話,她突然笑了一下,“不必。”

“郡主?”女官顯然很是不解。

巫洛陽擺擺手,“我知道背後是誰,不必多此一舉——這人也先留著,我要再看看。”

女官微微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

巫洛陽要看的,自然不會是那個傳遞消息的仆人,而是收到消息的人。

天時地利人和都齊了,這一次,她沒有走原本的那些劇情,長公主府這一段的情節已經變得麵目全非,齊煜還會像劇情中那樣逃出去嗎?

巫洛陽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不過她也並不打算改變什麼。

說到底,在原來的劇情裡,她做的那些事確實過分,後來被報複也是理所當然。已經得知劇情的她,絕不會讓一切走到最糟糕的地步,自然也不怕齊煜跑出去。

唔……如果她回來報複的話,會怎麼對待自己呢?

關在小黑屋裡做個三天三夜嗎?

這麼一想,巫洛陽忍不住笑了起來。

……

這一天晚上,巫洛陽特彆留意了一下齊煜,卻沒能從她身上看出任何端倪。

要不是她表現得比平時更熱情幾分,巫洛陽幾乎都要以為她是無動於衷了。

所以,這是心有愧疚,所以決定在走之前,對她更好一點嗎?

搞得巫洛陽都有點期待三天三夜了。

都說小彆勝新婚,到時候齊煜應該會比現在更加熱情吧?

就像是要印證她的想法,接下來的幾天,齊煜一天比一天更索求無度,真有種最後狂歡的意味了。

終於,時間來到了梅宴當日。

其實秦星闌的消息也不是很準確。長公主府的忙碌,跟巫洛陽這個院子是沒有太大關係的,因為如果人手不夠,她完全可以去太仆寺借人,用不到巫洛陽這裡的。

所以儘管今天確實很忙,但巫洛陽還是特意安排了人盯著齊煜,確保她如果想走,一定能夠順利地走出去。

第234章 反派何時逃走(7) ◇

◎“這一局是我贏了。”◎

長公主府的宴會,巫洛陽當然是不能缺席的。

作為主人,她要接待今天來參加宴會的同齡人,特彆是那些千金小姐們。

不過,說是接待,但身份差距擺在這裡,反而是賓客們主動圍上來恭維奉承她。但凡能夠得到她的一句讚賞,就足夠許多人開心了。

所以即使無論也的態度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似乎一直在留意什麼,也沒有人覺得自己被冒犯,隻以為她是有什麼彆的安排。

有了這樣的猜測,在某位女官走過來對巫洛陽稟報事務的時候,這些貴女們便都主動找理由避開了。

巫洛陽見狀,便直接告罪,“真不巧,有一點小事要處理,怠慢之處,還請海涵。”

眾人自然都口稱不敢,目送她離開。

從花園裡出來,巫洛陽便皺眉問,“人現在到哪裡了?”

女官低聲道,“應該快到二門了。”

二門是前院和後院之間的隔斷,看守自然也是最嚴密的。今日賓客眾多,一旦齊煜出了二門,就能輕易離開長公主府。

巫洛陽沒有再說話,隻是神色徹底冷淡下來,同時加快了步伐,腳下生風地往前走。

女官跟在她身後,一句“二門也是我們的人守著,隨時可以把人攔下來”含在嘴裡,卻怎麼都不敢說出口。

郡主如果想把人留下,一開始就不會給她離開的機會。既然給了這個機會,如今又是這副模樣,實在是令人費解。

但身為下仆,她們要做的不是揣摩主人的心意,而是滿足她的要求。

就算女官覺得她已經後悔了,但巫洛陽不開口,這話就不該她來說,否則豈非是她在攛掇著主人做個小人?

舉行梅宴的花園距離二門很近,儘管巫洛陽繞了一點路,但還是很快就到了地方。

不是二門,而是附近一處小景。這裡有一片竹林,正好能夠擋住從二門那邊看過來的視線,而她卻能透過竹葉的縫隙,將那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她目光逡巡,很快就找到了齊煜的身影。她此刻距離二門還有一些距離,也是一處很方便隱藏身形的景觀,卻是一座造型奇特的假山,凹陷處剛好能藏進去一個人,不是站在巫洛陽這個角度,絕對看不見人。

巫洛陽腳步一頓,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

跟在後麵的女官也是鬆了一口氣。

按時間來說,她們過來的時候,應該正好能看到齊煜從二門離開。

雖然女官仍然不知道巫洛陽是怎麼想的,但郡主明明這樣不高興,卻隻是過來目送她離開。

如今齊煜沒有走,事情似乎還有轉機,連巫洛陽的心情似乎也變好了一些,自然是好事。

對麵,齊煜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一切行動都落在了旁人的眼中,隻是兀自看著二門出神。

按照字條上的說法,她此刻走過去,守門的人會將她誤認成要去宴會上幫忙的,不會太用心檢查,她隻要想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就行。

齊煜也確實想好了一個理由,就說是去給郡主送一塊玉佩的。

那玉還是前兩天纏綿的時候,她故意表現出在意,巫洛陽隨手送她的。因是她素日常佩戴的,這些人都認得,不會懷疑。

然而不知為何,明明已經一路走到了這裡,眼看自由就在前方,但她卻突然躊躇了起來。

不知是因為對自身未來的迷茫和逃避,還是因為對留在巫洛陽身邊的日子,還有一絲見不得人的留戀。

總之,她的腳步像是被無形的東西絆住了,始終沒有走出去。

齊煜靠在假山裡,眼睜睜地看著二門處守衛的人換了一批,很顯然自己不可能再有機會,才失魂落魄地轉身,往巫洛陽居住的院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巫洛陽靜靜注視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才開口,“回去吧。”

她沒有評價齊煜的做法和選擇,但往回走對腳步卻沒有了來時的急切。

女官覺得,她現在應該是開心的。

她也確實應該開心。雖然不知道齊煜到底是怎麼想的,但她最終還是留下來了。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劇情又被改變了一點。

回到花園裡,巫洛陽沒有繼續去招待自己的客人,而是朝長公主所在的方向走去。

長公主這邊就熱鬨多了。她自己領著一般貴婦坐在樓上,一麵賞景,一麵也可以看到下頭的熱鬨——今日受邀前來的文人雅士們,正在行一個十分風雅的酒令,佳句頻出。

這樣的場麵,不太適合讓年輕姑娘們看,但這些已婚的婦人們,倒是無妨的。反正在場這麼多人,也不用擔心弄出什麼私相授受的名聲。

不過見巫洛陽過來,也沒人露出詫異的表情,都笑著對長公主誇讚她。應付了一輪之後,其他人識趣走開,母女二人才得以清靜地說話。

長公主問,“你現在過來,應該是如願了?”

巫洛陽直到這時才露出了幾分笑意,“她沒走,又回去了。阿娘,這一局是我贏了。”

“是是是。”長公主無奈地說,“放心吧,答應了你的事,我自然不會食言。”

原來那天長公主將巫洛陽叫去,倒不是要質問她的意思。

皇室郡主與一個女人過從甚密——這實在算不得什麼聳人聽聞的大事。不說那些野心勃勃,想要乾涉朝政的前輩,就是景國長公主的姐妹裡,養麵首的也大有人在。

再說,之前巫洛陽還有請旨賜婚失敗的事,鬨得沸沸揚揚,與之相比,現在這個就不算什麼了。

長公主把人叫去,也隻是提點一下她,這種事,雖然無傷大雅,但最好還是低調行事,不要傳出什麼不堪的流言——這個齊煜,到底是派人去搶回來的,不太像樣,得想辦法收尾。

巫洛陽當時就說,這事不急,過一陣子說不定齊煜就走了。

儘管心裡很清楚,被搶來的人,本來就是不情願的,但長公主聽了還是很不樂意。巫洛陽便道,人也不是一定會走,然後與長公主打了一個賭。

如果齊煜走了,那自然沒什麼好說的,一切聽長公主安排,把這件事隨便圓過去便是。但齊煜若是不走,長公主就要答應她一個要求。

當下,聽到長公主這樣說,巫洛陽就笑著吩咐女官,“去把我放在下麵的匣子取來。”

這是一隻十分狹長的木匣子,通常是用來裝字畫用。所以東西一拿上來,立刻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紛紛看了過來。

長公主見狀,便招呼她們過來,“我才得了一件好東西,諸位也來一起看一看,品鑒一番。”

貴婦們便都簇擁了過來,看著長公主將匣子中的卷軸取出,放在桌上慢慢展開。待得其中的內容顯露在眾人麵前,她們便不由得讚歎起來。

這讚歎有三分是誇張的,倒有七分和真情實意,蓋因這畫上繪的,正是一支造型特異的梅花,白色的梅花盛開在皚皚白雪之中,清新凜冽,且正好與眼前所見的景象相呼應,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佳作。

角落裡還題了一句詩,寫的是“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字跡自成一體,瀟灑落拓,令人見之忘俗。

便有人問,“不知這是哪位名士的大作?”

長公主便笑道,“倒不是什麼名士,不過的確是個才女,諸位說不定也聽過她的名字。”

接著就說了齊煜父母的名字。

聽得眾人麵色都古怪起來,隻因她們都聽過巫洛陽看上了最近嶄露頭角的秦星闌,請旨賜婚,卻被當堂拒絕的事。這個齊煜,不巧正是秦星闌的未婚妻,秦星闌也正是為了她,才婉拒了一位皇室郡主。

聽說當日長樂郡主就因為不忿,命人綁了這齊煜入府,至今沒有放出去。外間對比眾說紛紜,但大都覺得這位長樂郡主過於囂張跋扈。

誰知此刻長公主卻突然拿出了齊煜的筆墨,叫人如何不驚奇?

長公主似乎也知道她們的想法,笑著道,“我這個孽障,也不知怎麼,突然就想學書畫了。因聽得這位齊姑娘素有才名,便不分三七二十一把人請了來,非要跟著她學,實在唐突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