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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好了情緒,意識到任由事情發酵下去,自己會徹底淪為一個莫名其妙醜角。

所以當務之急,是要緊緊抓住任秋,把這個烏龍扭回驚喜。

選擇任秋,當然不符合季禮的利益。然而巫洛陽此刻不在,就算在,也不會配合他。而且隻是曖昧,沒有捅破窗戶紙,從前是對他自己的保護,現在也是對巫洛陽的保護,對方完全可以否認,而他拿不出任何證據。

任秋卻不一樣,不僅是因為他們一起長大,有太多可以做證據的東西,最重要的是,兩邊家長已經在商量他們的婚事了,這一點是無從辯駁的。

隻要坐實了這件事,後麵任秋就算想撇清,也不可能了。

季禮迅速調整好表情,故作大方地笑了一聲,“怎麼了,是不是我剛剛演得太像,你嚇到了?傻瓜,你站在這裡,我怎麼可能看得見彆人?”

任秋終究是吃了沒經驗的虧,跑得不夠快,於是就正麵遭受了季禮的台詞洗禮。

她不敢置信地轉回視線,看向季禮,完全沒想到他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要繼續演。

而這又給了季禮發揮的空間,他又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本來求婚這種事,我也想更鄭重一些,但又覺得今天是個很好的機會,不願意錯過,所以準備得有點倉促了。但是,請不要懷疑我的心意,好嗎?”

說著,他又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來一隻戒指盒,對著任秋打開,深情款款地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早就已經認定了彼此,家裡都已經開始準備婚事了,但我想,還是應該正式地向你求一次婚,讓你知道我的心。”

這戒指是家裡準備的,讓他給任秋,但季禮一直沒有下定決心,東西就留在了他這裡。今天帶出來,也是打算表白成功之後送給巫洛陽做交往信物——她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樣,物質足夠充裕,所以這方麵就更不能節省。

沒想到最終還是用在了任秋身上。

任秋有些茫然。

不是沒有聽懂,隻是沒想到季禮三言兩語間,竟然就把黑的說成了白的,要用這種方式,重新給這件事定性。

這讓任秋有一種荒唐的感覺。

她何止不了解季禮?她簡直從來就沒有真正認識過這個人!

不過也正是因此,任秋反而覺得一切都有了真實感。

從得知季禮和巫洛陽的事之後,她就一直有種飄在空中的不踏實感,此刻才終於踩在了實地上。

她靜靜地看了季禮一會兒,終於開口——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這一瞬間,任秋腦海裡掠過了無數的念頭,有的一閃而逝,有的卻被截留下來。不管原本打算說什麼,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有了新的決定。

她朝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後退幾步,準確地抓住了巫洛陽的手,然後才一臉受傷地看著季禮,不斷搖頭,“季禮,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季禮已經猜到她要否認,自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立刻開口,“我……”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任秋提高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語速飛快地說,“你不要以為掌握了我的把柄,就可以逼迫我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寧願魚死網破!”

季禮本來覺得任秋無論怎麼辯解,自己都有辦法扭轉回來,但聽到這裡,陡然生出一點不妙的預感來。

這預感立刻就應驗了,因為任秋站在巫洛陽身邊,緊緊抓著對方的手腕,用一種勇敢決絕的表情和語氣說,“你說願意為我們打掩護的時候,我真心實意地感謝你,還聽你的,告訴我爸媽你是我對象,沒想到你這麼卑鄙,竟然用這種方式催婚!”

這句話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周圍的人群輕輕騷動了起來。

任秋什麼意思?

所以她和校花才是一對,之前隻是在外人麵前裝作不熟,今天終於情難自禁,沒想到被暗戀(?)任秋的季禮看到,便想趁機脅迫她們?

至於他想脅迫的人究竟是誰,同學們表示自己有眼睛會看。

他一開始的目標分明是巫洛陽,後來見她不給麵子,立刻轉向任秋,恐怕打的是利用任秋來挾製巫洛陽的主意吧?

畢竟要說他是暗戀任秋才做出這件事,邏輯上總覺得有點問題。但如果是覬覦巫家的萬貫家財,那就很合理了。

至於任秋為什麼會誤解,可能是當局者迷吧,季禮這麼說,她就這麼相信了。

畢竟同性情侶很難得到外界的認同,壓力必然很大,季禮在這種情況下釋放善意,誰能一下子看破?

這麼一想,同學們陡然生出一種責任感。看著牽手站在那裡的兩人,忍不住道,“校花,任同學,彆擔心,同性戀又不丟人,騙婚才丟人,我支持你們!”

“是啊!都什麼年代了,不會還有人歧視彆人的性取向吧?”

還有人看熱鬨不嫌事大,問,“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嗎?”

這回做出反應的是換了件衣服出來就發現喜從天降的巫洛陽。

儘管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她還是當機立斷地靠向任秋,把頭枕在她肩上,笑著反問,“難道我們看起來不像嗎?”

第204章 青梅與天降(10) ◇

◎親一下又有什麼用?!◎

cp感這種東西是很玄妙的。

有些cp自己想破腦袋都想不到,可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

在這個泛娛樂時代,彆說是營業cp了,就是毫無關係的兩個人,也能被各種腦洞大開的網友拉郎,成為知名cp。

何況巫洛陽和任秋還是正主官宣的?

所以聽到她這句反問的同學,仔細一想,果然覺得她們在一起了,似乎也不是那麼令人驚訝的事。

之所以第一反應覺得驚訝,無非是因為她們藏得太好,讓人很難往那個方向去想。

此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兩個人看起來差異太大了。

家境就不說了,大部分人都比不上巫洛陽,性格上兩個人也是南轅北轍,一個喜歡交朋友,會玩愛玩,一個卻是書呆子型學霸,日常就是寢室-教室-圖書館三點一線。

但是,反過來想,差異大,放在情侶身上就叫互補。

再說,她們雖然有很多地方不同,但有一點是一樣的:都是成績十分優異的學霸。

聰明人跟聰明人談戀愛,有什麼問題?

畢竟都是學生,雖然已經快要走上社會了,但畢竟還保留著一點天真純粹,在審視一段關係的時候,還是更習慣於考量當事人本身,而非那些附加的條件。

所以,如果巫洛陽跟季禮都算匹配,任秋又怎麼可能不匹配?

提到季禮,眾人的視線又紛紛不著痕跡地落在他的身上。

真沒想到……

季禮在這諸多含義莫名的注視之下,不由得漲紅了臉。

他當然不相信任秋和巫洛陽在一起了,畢竟兩家人在商議他們的婚事,這是事實,何況任秋一向對他十分順從,比較她對彆人的態度,對他的另眼相待很明顯。

季禮本以為,不管發生了什麼至少任秋是不會變的。沒想到她謊話張口就來,更沒想到的是,巫洛陽竟然配合了。

說她們沒有私底下溝通過,誰信?

眼看不知情的同學們就要被說服,季禮有些急了。

任秋看似出了昏招,自曝其短,但社會確實越來越開明了,性取向對一個學生的影響十分有限,尤其她又不打算從政,又不愛與人交際,關起門來讀書,能能影響到她?

可他卻不一樣。

一旦這件事坐實了,彆人會怎麼看待他?

一個插足同性戀人之間,想要謀取利益,卻被拆穿的小人。

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他就完了,這幾年以來苦心經營的局麵都將被破壞殆儘。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小人,尤其還是一個失敗者,毫無魅力可言。

季禮野心勃勃,自然不甘心落到這樣的結局。

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不能讓巫洛陽和任秋掌握節奏,他必須要做點什麼。

急切之下,他大聲道,“騙人的,你怎麼證明你們在一起了?!”

他這樣問,本意是想引出自己跟巫洛陽的關係。雖然大學裡他瞞得很好,沒人知道,但要想找人證物證,自己優勢很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然而巫洛陽聞言,卻是做作地露出為難之色,“這……這種事,信就信,不信就不信,我們確實很難證明。”

不等季禮高興,巫洛陽想了想,又笑了起來,“這樣吧……”

她伸出手抬起任秋的下頜,就著這個姿勢親了一口,“這樣可以證明了嗎?”

任秋:!!!

她瞪著巫洛陽,眼睛裡在冒火。

很難說清,在把巫洛陽的建議變成事實的瞬間,她究竟在想什麼,但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任秋也不想再糾結。

至少有一件事巫洛陽沒有說錯,如果以這個作為理由,牽扯進來的就隻有她們兩個。

她自己是不太在乎那些傳言的,看巫洛陽的樣子應該也很看得開,如此,就算消息傳出去,隻要影響不到她們,就無所謂。

而且,那一瞬間,季禮臉上的表情真的很好看。

但是……就算要假裝情侶,也沒必要犧牲到這份上吧?

巫洛陽自己也說了,不願意相信的人就算看到她們在床上,估計也能找出一堆理由否認,親一下又有什麼用?!

——事實證明還是很有用的。雖然黏黏糊糊的校園情侶遍地都是,甚至就連這支隊伍裡也有兩對,但不知為什麼,看到她們親在一起的時候,眾人還是莫名地激動。

本來就沒有人懷疑她們,現在更是直接將這身份坐實了。

還有人勸季禮。“真沒必要這樣,人家好好一對小情侶,你插進去算怎麼回事?”

也有刻薄的,在一邊笑,“當然是因為好處太大了,不然誰做這種缺德事?”

季禮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再待不住,找了個換衣服的借口,匆匆走了。

沒有人在意。

本來季禮應該說這群人的核心,但眼下這件事,他辦得實在讓人看不上,留下來氣氛尷尬,走了還更好。

遊輪項目眾人都還沒來得及體驗,被巫洛陽勸了幾句,也就放下了此事,紛紛去玩自己感興趣的項目。

畢竟才剛剛經曆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危機,小情侶明顯有話要說,他們才不當電燈泡。

人一走,任秋就將沒骨頭一樣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掀開了。

“生氣了?”巫洛陽問。

任秋反問,“不應該嗎?”

巫洛陽失望地歎了一口氣,“唉,你主動說出我們在交往,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想通了,認為我是比季禮更好的選擇呢。”

任秋最不喜歡的就是她這種輕浮的態度,聞言不由皺眉。

“彆不高興了。”巫洛陽抬手在她的眉心點了點,“總是皺眉,當心二十幾歲就長皺紋。大家都去玩了,我們也走吧,試試衝浪嗎?我教你?”

看起來完全不打算解釋自己為什麼突然來了這麼一下。

但是,如果聯係她之前說過的話,似乎又不是那麼難以理解了。

任秋隻是情急之下編了一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