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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無法證偽、無法澄清的。

相比解釋,人們更相信自己的推理和想象。

這是——誅心之言。

程楓本人可說不出這種具有強烈引導性的話來。

巫洛陽忽然想到什麼,低頭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心下恍然。

是因為她的出現,導致程楓的隊伍滯留在了城門口,否則算算時間,他們早就已經出了城,也該遇到第一個危險了。

看來穿書者出現的是時間節點,而非故事節點。

這樣就好,否則巫洛陽還真擔心,她要是直接被蝴蝶掉沒能穿書,自己就找不到人算賬了。

她神色一冷,“我隻是覺得,有些人說的和做的不一樣,讓人懷疑。我或許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我嫌棄拖油瓶,就直接說出來,不像有些人,表麵說著願意幫忙,實際上隻是為了肆意踐踏和折磨彆人。”

她說完,又看向雲燈,“如果你一直與這種人為伍,那我覺得,這婚退得很應該。”

“你!”程楓氣得發抖,“好,看來我做好事還做錯了!”她惡狠狠地盯了雲燈一眼,“既然如此,我們這個隊伍留不起你,相信巫大小姐一定能替你找到更好的隊伍,請吧!”

說完之後,也不等雲燈回答,就匆匆招呼自己的隊員們離開了。

這下眾人暢快完了,看看被丟下的雲燈,心情又忍不住微妙了起來。

巫洛陽看似是為她出頭,實際上卻趕走了她的隊友。

就像巫洛陽自己之前說的,出城是很危險的事,沒有哪個隊伍願意帶一個拖油瓶。流水小隊很有可能是唯一一個願意接納雲燈的隊伍,對她來說好歹是一份希望。

這麼一看,巫洛陽就有些欺負人了。

又有人想到了程楓之前那番意有所指的話:巫洛陽自己不願意帶雲燈,又不許彆人帶,難不成就是想讓她徹底廢了?

然而,在這樣的念頭成型之前,眾人先聽到了巫洛陽略帶嫌棄的聲音,“雖然我不想要拖油瓶,不過既然程隊長這麼相信我能給你找個更好的隊伍,我也不能讓他們失望。幸好我的隊伍很給力,加一個人應該也沒有問題吧,白隼隊長?”

白隼一愣,立刻回過神來,毫不猶豫地道,“當然可以。”

給錢的是爸爸,何況巫洛陽這一單給了雙倍的價錢,現在隻不過是多保護一個人罷了。更重要的是,雖然沒怎麼接觸過,但白隼作為經常出城、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人,對於雲燈的遭遇頗為同情,儘管不知道她要出城做什麼,但也願意給她行這個方便。

直到這時,看起來一直在神遊的雲燈,似乎才終於回過神,抬頭朝巫洛陽看了過來。

她的眼神很平靜,仿佛剛才處在漩渦中心的人並不是自己。

就那樣定定地看了巫洛陽一會兒,她突然動了,大步朝巫洛陽走了過來,態度自然地拉開了副駕駛室的車門,坐上了車。

然後她從車窗裡探出頭來,有些疑惑地問巫洛陽,“不走嗎?”

“走。”巫洛陽回過神來,也上了車。

車子開到城門口,做了一係列的登記之後,才緩緩駛出城市。

當事人雖然已經走了,但是留在城門口的人卻沒有散去,而是繼續聚在這裡,議論著這三言兩語之間的變故。

這麼看來,雖然退了婚,但是巫家和雲燈的關係,似乎也沒有鬨得太僵?

巫洛陽的話說得不好聽,但也是實情,換作是他們自己,就能在活躍對象被廢之後不離不棄嗎?太難了。

而且巫洛陽雖然說話難聽帶刺,但細細一品,居然都是在為雲燈出頭。

“畢竟也是訂過婚的,總不能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負她……”有人唏噓道。

眾人一想,似乎確實是這麼回事,於是終於為這件事定了性。

……

巫洛陽的車子已經趕上了提前一步出發的程楓。

因為對方被一群異鼠纏住了。

異鼠這東西,單隻的戰鬥力十分有限,但若是成群結隊,就有些麻煩了。最令人討厭的是,老鼠的習性是與人共居,變異之後也保留了這一點,總是在城市附近出沒,一不小心就會碰上。

不過異鼠的板牙是上好的材料,能賣得上價,再加上皮毛和骨骼血液也能賺一筆,所以真遇上了其實也不虧。

前提是能拿下。

流水小隊遇到的這支異鼠群,總數量在五十上下,顯然已經超出了五人小隊的應對範圍,打得左支右絀,完全落在下風。

聽到引擎的聲音,流水小隊的成員頓時喜出望外,程楓更是立刻喊道,“新來的朋友幫幫忙,拿下異鼠群,資源你們先拿!”

話說完了,她一轉頭,才發現來的竟然是巫洛陽的車,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好在巫洛陽雖然跟穿書者有仗要算,但身為人類陣營的一員,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出事。再說,就這麼死了,豈不是讓穿越者太輕鬆?

萬一她再穿回去了,那就什麼損失都沒有。相比之下,自然是把人留下來慢慢玩更好。

所以她停了車,指揮跟在後麵的白隼小隊去救人。

那邊戰鬥正激烈,這邊巫洛陽降下車窗,欣賞了一會兒,仿佛有感而發地對雲燈說,“看到了吧?你要說跟著他們,這會兒還在苦戰呢,可見選對隊伍多麼重要!”

流水小隊的人聞言,牙齒都快咬碎了。特彆是程楓,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扭曲。

其實要反駁她也很容易,畢竟真正厲害的是白隼小隊,並不是巫洛陽自己。偏偏他們是真的被巫洛陽的隊伍救了,所以連反駁的話都沒法說,說了就是不知好歹。

雲燈並沒有看外麵,正在靠著車窗發呆,聞言又看了巫洛陽一眼。

如果說,之前巫洛陽的原則她都能理解,今天的做法就讓她不解了。

退了婚,不是應該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從此兩不相乾嗎?

她甚至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仿佛巫洛陽特意雇傭白隼小隊,選在這個時候出城,就是為了自己。

雲燈旋即就將這個念頭拋開了。

太荒唐,也太不自量力。

以前的她或許有這樣的價值,現在都已經是個廢人了,總該有點自知之明。

所以她沒有問原因,始終沉默著,掃了一眼窗外的戰鬥,就不感興趣地收回了視線,繼續發呆了。

巫洛陽也在觀察她。

之前在城門口的時候,雲燈就站沒站相,整個人鬆鬆垮垮的,現在坐著車,也仿佛沒骨頭似的,歪在座位上。巫洛陽是懂行的,所以能看出來,她是真的身體完全放鬆,全然不像其他人,到了城外之後就會不自覺地繃緊身體,隨時保持警惕——哪怕是巫洛陽這種非戰鬥單位,也是如此。

擺爛得可以說是相當明顯了。

但是巫洛陽不會相信她表露出來的這些。

要是真的擺爛,她又何必想方設法出城去找什麼星辰花?

“看什麼?”雲燈忽然出聲。

巫洛陽才意識到自己盯著對方的時間過於長了。可能探究的眼神也沒怎麼掩飾,雲燈才會忍無可忍。

她笑了一下,“隻是在想,你為什麼要出城?”

雲燈臉上的神情微微一頓。

巫洛陽叫她選個好點的隊伍,不要跟著程楓那種人。但她又怎麼知道,程楓這個人,可是雲燈在綜合了各方麵的考量之後,主動選擇的?

這支隊伍或許有這樣那樣的不足,隊長也很蠢,但這對雲燈來說反而是優點。

至少,程楓就絕不會問出巫洛陽這個問題。

“當然是不肯死心,想找找城外有沒有能恢複卡槽的機會。”最後,雲燈選擇性地說出了一部分真相。這是瞞不了人的,不如自己說出來。

她說完之後,還故意挑釁地看向巫洛陽,用垃圾話轉移她的注意力,“要是我僥幸恢複了卡槽,你會不會後悔?”

語氣說不出的戲謔。

“不會。”巫洛陽回答得很乾脆。◇思◇兔◇網◇

雲燈眼神一閃,“這麼肯定?”

巫洛陽麵色輕鬆,意有所指地道,“會不會,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句話讓雲燈微微變了臉色。

第178章 我後悔退婚了(3) ◇

◎情況終究變成了最糟糕的那種。◎

“什麼意思?”雲燈心跳微微加速,麵上反而迅速恢複了平靜,試探地問,“從來沒有出現卡槽被毀的情況,也沒聽過有可以恢複的東西。”

其實倒不是說出城的那麼多人,就沒有一個被毀掉卡槽的。畢竟城外危機四伏,什麼樣的怪物都有,什麼樣的危險都可能出現。隻不過,到了連卡槽都被毀掉的地步,人一般也就涼了,根本沒有機會活著回來,自然也就不會成為病例,尋求治療。

從這方麵說,雲燈確實很了不起。

畢竟存在於大腦(或者是靈魂?)之中的卡槽被毀,可不僅僅是失去戰鬥力那麼簡單,必然伴隨著巨大的痛苦,但她還是熬過來了。

但是她能找到星辰花的線索,就說明這件事並不是多麼的隱秘,不過是從前沒有人關注。所以聽到巫洛陽這樣說,雲燈免不了多想了一點。

她是不是猜到了什麼?

不過越是這麼想,她就越是不能露出半分端倪。

萬一巫洛陽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在試探自己呢?

莫說她已經是前未婚妻,就算沒有退婚,在這件關係身家性命的事情上,雲燈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這也是她想方設法自己出城來找星辰花的原因之一。

“沒聽過,不代表沒有。”巫洛陽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試探,“就算以前沒有,也不代表以後沒有,不是嗎?”

她說完,見雲燈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看,又故意道,“你是當事人,應該比誰都更希望有這種東西存在吧?”

“確實。”雲燈神色微微放鬆,心下卻越發警惕。

她當然希望能找到修複卡槽的東西,但不代表她希望這件事變得大張旗鼓。在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卡槽被毀的情況下,誰都可以通過這件事來拿捏她。除非她已經拿到了星辰花,開始著手修複卡槽,否則這件事還是誰都不知道的好。

留在雲燈思考要怎麼轉移話題時,另一邊的戰鬥也結束了。

白隼小隊將殺死的異鼠聚攏在一起,然後就乾脆利落地處理起來,將各種資源分門彆類地整理好。

隊員們忙碌著,隊長白隼則是朝巫洛陽走過來,問她,“老板,戰利品你看看要留點什麼?”

巫洛陽花高價雇傭了白隼小隊,出城這一趟的所有收益自然都是她的。雖然一般來說,老板都會從中拿出兩三成給保鏢們,但那也是結束之後的事。

這些異鼠是流水小隊先遇到的,白隼小隊肯定不能都拿走,自然要讓巫洛陽來選。

巫洛陽朝那邊看了一眼,正對上流水小隊成員們看過來的視線,不由彎了彎眼睛,心情很好地說,“那就要皮毛和牙齒吧。”

白隼點了點頭,乾脆利落地轉身回去與流水小隊交涉。

異鼠最值錢的就是板牙,其次是可以用來雲筆的鼠毛和作為卡牌繪製材料的鼠皮。剩下的,鼠肉是沒有人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