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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而不自知 清悅天藍 4396 字 6個月前

的題目,她有時候就會敲敲前麵的厲儒嚴,厲儒嚴的同桌是一個長得白白淨淨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生,名叫程南。程南學習也還不錯,林墨跟厲儒嚴的關係愈發好,聯動著程南對林墨的偏見慢慢跟著散去不少。

月末最後一天,臨近放假,下午是三點半就放學,學校當然不會同意讓最後一天的一個大下午因為放假的緣故而隻上兩節課,

所以便把上課時間從兩點改到了一點。

雷打不動的規矩。

林墨剛入校的那個大休就把這個情況跟父母說了,正逢林柏每個周五上午三四節都有課,他們考慮了半天,一致認為如果林墨回家吃飯,那麼時間將會很趕,要來不及。

每個大休的中午,成了林墨唯一可以享受學校食堂的“開心日子”。

一中的食堂建造的十分豪華,裡麵小吃應有儘有,對麵大學城裡有的好吃的,在這裡全都能找到。林墨從高一起,就挨著窗口一家家品嘗,她特彆喜歡吃油炸食品以及很甜的零嘴兒,反正除了吃多了長%e8%83%b8外,又不胖身子。

平日在家時,劉彩從來不準許她吃這些不健康食物。

林墨在三食堂買了兩個老北京雞肉卷,還有一大杯阿薩姆奶茶,提著塑料袋邊喝奶茶邊往教學樓走。放學時間學生們來來往往,路邊上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是認識的。

茫茫人海,秋風吹動,長發在耳邊掠過,林墨踩著路邊紅色瓦磚鋪出來的小路,一蹦一跳,不一會兒便到達了高二四部的教學樓。

上樓,經過三樓與四樓的拐角處,林墨剛喝完最後一口奶茶,突然就聽見樓道裡似乎傳來一些尖銳的笑聲。

聲音聽起來十分熟悉。

林墨昂起頭,繼續往上走,終於接近了聲源,距離樓梯的方向還有一道牆擋住。

“嘖嘖嘖,就這點兒能耐,還敢記萱姐的名字?阮萌,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女生的語氣十分囂張,伴隨著轟然雜笑,還有微微的哭泣聲。林墨聽出來那個說話的人正是天天和張萱泡在一起的女生。

她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悄悄躲在牆後麵,小心翼翼探出一隻眼睛望了過去——

果然又是班上那個永遠目中無人的小團體!

以張萱為首,周圍聚集著四五個身材小巧的女生,彆看她們長得柔弱,可損起人來嘴巴就跟機關/槍似的。張萱站在窗戶前,一臉笑眯眯望著被她們堵在牆角的那個可憐女孩。

女孩臉上似乎有道紅印,淚眼婆娑,手指抓著校服衣擺,死死咬住嘴唇。

嗓音沙啞道,

“對、對不起……”

“我也不是故意想記張萱名字的,但昨晚的情況太特殊了……學生會的檢查人正好就在咱班後門上看到了張萱她……學生會專門點名讓我記下來‘那個吃辣條的馬尾辮‘女生……”

林墨想起來了,昨天晚自習的確鬨了這麼一個小插曲——張萱等人趁著盛老師不在學校,晚自習上吃辣條,似乎被學生會的人給抓住了。學生會沒有直接進班裡點名,

卻把當時正在講台上管紀律的值日班長給叫了出去。

現在被張萱等人堵在牆角的女生,就是昨天的值日班長——阮萌。

張萱依舊笑得雲淡風輕,一側的女生卻伸出手,直接薅向阮萌的辮子。

“那你報你的名字就是了!適當謊言不會嗎?非得那麼實誠!今天被點名通報的是咱們班啊!你特麼一個值日班長怎麼還這麼沒用!”

砰!

阮萌被她推到在了地上,手中捧著的帆布包瞬間甩到了牆口,裡麵的東西嘩啦嘩啦掉落了出來,有一個鵝黃色的小飯盒,還有一杯未開封的奶茶。阮萌眼睛一正大,下意識想從地上爬起來撲向飯盒。

卻被張萱似乎不經意般伸出腿,擋了去路。

飯盒砸在了地麵上,奶茶也砸了下去,“啪唧——”,淡淡的奶香味和照燒醬汁的味道四濺在狹隘的空間裡。

林墨的手有些顫唞,她看到阮萌的眼淚從眼眶中流出,那個飯盒應該是她媽媽給她捎帶的午飯吧?林墨和阮萌雖說不熟,但放學時卻同路,好幾次林柏站在校門口對著她揮手的同時,她都能看到阮萌胖乎乎的身子蹦蹦噠噠向著一個大波浪十分溫柔的女子奔過去。

阮萌跪在地上,渾身都在哆嗦。張萱跨過那散落在地麵上的米粒,終於卸下所有笑容,俯身伸手一把揪住阮萌的頭發,

輕描淡寫道,

“長成這樣,還好意思吃肉吃米飯?”

“肥死你啊!”

林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似乎是某些記憶在腦海中蘇醒,一張張閃現過去,耳邊傳來陣陣謾罵聲。

她攥緊了拳頭,其實很是想直接抄起手中的雞肉卷砸過去的……

可父母曾經嚴厲叮囑過——在學校不要鬨事不要鬨事不要鬨事!

林墨轉身往教學樓另一側通往四樓的樓梯方向跑去。

*

中午十二點二十分一過,學校午休鈴聲打響,留在教室裡午休的同學逐漸安靜了下來。林墨再次回到教室,手裡的雞肉卷早已涼透。教室裡沒人注意到她回來的步伐,林墨低著頭往自己的座位走,途徑張萱等人的課桌時,

看到那課桌前本應該趴著休息的身影,卻並沒有按時出現。

林墨拉開自己課桌下麵的板凳,壓平校服褲子,坐了下來,剝開一個雞肉卷。

過了沒多久,身後陽台的門突然被人“吱呀”一聲推開,林墨離陽台最近,一下子就聽到了聲音,她抬起頭來,就看到阮萌雙眼紅紅的,拿著掃帚和垃圾桶從陽台出來,往教室外麵跑。

不到五分鐘,她又提著掃帚回到教室,手中的垃圾桶裡,堆疊著散落的米飯。

阮萌悄悄地將垃圾桶送回到陽台,儘量不打擾最後一排正在趴著睡覺的同學。但似乎因為體型的原因,還是蹭到了一兩個人。那些人不悅地看了眼蹭他們的同學,煩躁的喊了句“誰啊!滾開!”,斷然連忙小聲說著對不起,咬了下嘴唇,踮起腳進入了陽台。

林墨稍稍偏頭,注視陽台的方向。阮萌放下垃圾桶,卻並沒有立刻離開,女孩低著胖胖的下巴,臉上有些難過。

透過門縫,能看到她從口袋裡摸了一把,

摸出來兩張五毛錢。

似乎……還用手揉了揉肚子。

阮萌垂喪著頭,失落地回到了教室裡。她在自己的座位上站了片刻,捏著兩張五毛錢,欲再次向教室門口走去。

林墨抓著那還未開封的雞肉卷,微微想了一下,

突然站起身,朝著阮萌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給。”

“……?”阮萌抬頭,瞬間愣住,“林墨……?”

“你為什麼要給我……”

林墨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教室裡猛地傳來一陣騷動,兩人紛紛轉頭往聲音來源方向望去——

隻見張萱那個小團體,一個個低著頭,眼睛哭腫了地慢吞吞往教室裡走。

教室門口,盛路氣的臉色發紅,張萱身後的女生還在小聲抽泣,影響了班上有正在睡覺的同學皺眉。盛路壓低嗓音嗬斥了一聲“欺負同學還委屈了!”,小團體中的人立刻閉嘴。

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座位。

盛路的目光在阮萌的四周停留了片刻,很快又收回,他身後跟著學生會紀律委員會的成員,紀律委員部部長有些緊張地對盛路說了句話,盛路深深歎了口氣,說,

“做錯了就該記,記吧。就算是我的班,‘校園暴/力’這種性質極為惡劣的行為,出現了也該按部就班受處分!”

班主任和學生會的一走,垂著腦袋坐在座位上的張萱突然撩起自己桌麵上所有課本,狠狠地朝著地麵砸了下去,砰砰砰!教室裡一片書本摔落的聲音。留在教室裡的同學都被她這突如其來暴躁的舉動給嚇到了,紛紛大氣不敢喘一下。

“我一定會查出來是誰找來的學生會的!!!”女孩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

教室角落裡的阮萌渾身在哆嗦,小聲喃喃著“難道不是學生會巧合撞見的嗎……”。林墨轉身欲要離開,阮萌這才回過神,才想起自己手上還拿著林墨同學莫名送來的雞肉卷。=思=兔=在=線=閱=讀=

“那個、林墨……”

林墨低著頭,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輕開口,

“我以前,也遭受過中午你在走廊裡的待遇。”

“學校不是法外之地……雞肉卷你吃吧,本來我就買了兩個的。”

*

晚上難得林柏和劉彩都睡得很早,林墨也早早洗刷完畢上了床,關燈,小客廳裡夜光照明點開。

沒過多久,就聽見隔壁臥室傳來劉彩輕微打鼾的聲音。

林墨躺在床上腦袋裡開始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最想要去幻想的當然是十月一假期後的月考,這一次肯定能進步,

可要是能學文就好了,長這麼大她還沒體會過班級前十名的榮耀,要是自己學文,估計連年級前十都有可能;

要是父母對文科沒有那麼偏見就好了,她取得了優異的名次,回到家裡假裝自己不知道成績,等到父母用目光詢問她、越是這樣她就肯定要越賣關子……父母急了,開始質問她是不是考的很差……

這個時候,就可以裝作很隨意很輕描淡寫的樣子,輕飄飄說出自己考了年級前多少多少名……

哢噠——

小客廳裡鐘表過整點的聲音,將林墨從幻想中拉回了現實。

林墨歎了口氣,翻身按開床頭上的電子鬨鐘,果然時針指向了十二點,順時針朝著偏離的方向像蝸牛般緩慢爬去。

十二點一過,灰姑娘的公主夢,徹底碎成玻璃片。

林墨悄悄從床上坐起身,腳尖點地,一步一停頓地在木地板上慢慢往門口移動。她貼著牆壁,側耳傾聽隔壁屋,劉彩的打鼾聲越來越均勻,伴隨著林柏的砸吧嘴聲。這表明父母已經熟睡,暫且不會突然起床。

腳尖按壓在臥室門外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林墨學著狒狒走路,開始大搖大擺迅速往大客廳踮腳跳。臥室木地板和客廳大理石地板摩攃力不同,腳步消音的方式也要切換。這些經驗全都是林墨從小跟父母鬥智鬥勇琢磨出來的,有時候林墨真的有些感歎自己——

怎麼就不出生在戰亂年間,可以去做特/工!

林柏喜歡在客廳辦公,他是大學教授,平日不上課的時候就可以窩在家裡工作。大客廳很寬敞,沒拉窗簾,外麵是正在修建的學生公寓,月光一道道透過玻璃窗,灑在客廳的地板上,冷清薄涼。

四方茶幾,最靠近主沙發右側的部位,放著兩台筆記本。

林墨屏住呼吸,悄悄上前去,屈膝蹲在茶幾與沙發間的空隙,他們家沙發是真皮的,光著腿坐在上麵起來時很容易製造出摩攃響聲。

電源,插座都檢查完畢,林墨小心翼翼拉開對麵小櫃台前的抽屜,從裡麵翻出一個二環耳機,

堵住電腦的耳機孔。

一切準備就緒,林墨將最左邊那台筆記本打開大約一本書那麼寬的空隙,光亮瞬間渲染了整個大客廳,大客廳和小客廳是連通的,林墨將屏幕光亮度調到最暗,又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擋在電腦背對著客廳走廊的那一側。

林家夫婦的確不讓林墨上網,但林墨真的忍不住,每個周五都會有她最愛看的漫畫的更新,高一的時候她都是求著劉彩,可劉彩隻在她理科成績微微有所提高時,才會給她一點點上網的時間。

用林柏手機看,又會耗流量。

後來她發現了,自己父親的電腦在半夜時也是連著網的,並且其中黑色的那台並沒有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