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這顯然不合適,再說人這麼乖,抱就抱吧。
“行了,鬆鬆手。”
他輕輕推了一把,但是沒推開。
“不放。”鄭殊撒嬌道。
俞斯年無力道:“我要去換衣服。”
“哦。”鄭殊立馬把爪子拿開了。
這麼爽快?
俞斯年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走進了衣帽間。
很快,他知道這小子想乾嘛了。
俞斯年取下整套襯衫西裝,回頭淡淡道:“出去。”
鄭殊尾隨進來,一把拉過邊上的椅子,跨坐在上麵,雙手交疊在椅背上,墊著下巴閉上眼睛說:“我不看。”
俞斯年:“……”
“啊呀,讓我看看又不會少塊肉,昨天都沒瞧見你的身材,斯年哥,一定很棒吧?”鄭殊撒嬌道。
“不行。”
“彆啊,咱倆是情侶,是夫妻,都睡同一張床,蓋同一條被子了,還分那麼清乾什麼?”
說起同一條被子,俞斯年冷笑一聲,心說鄭殊的嘴,騙人的鬼。
那頭興致勃勃的鄭殊還在叨逼叨逼:“斯年哥,你要是覺得吃虧,那我也給你看,咱倆互相飽眼福,反正我也得換衣服是不是?”
有些人吧,就是不能對他太好,容易蹬鼻子上臉。
這第一天要是不做規矩,以後不得反了天了!
俞斯年看著大早上嘰嘰喳喳的鄭殊,最終放下衣服,長腿一邁,走向了他。
“哎哎哎,彆啊,斯年哥……”
鄭殊被拎出去了,然後常年無用武之地的衣帽間門鎖總算是派上了用場,哢擦一聲,徹底絕了某人的色心。
鄭殊對著那關閉的門,瞪了一會兒眼睛,終於大笑起來,“哈哈……你能防我一輩子嘛?”
這小子!
裡頭的俞斯年聽著這笑聲磨了磨牙,他脫掉睡衣睡褲,一把扯下襯衫就要披上,但不知怎麼的,目光不小心瞄到了一旁的更衣鏡。
他猶豫一會兒,回頭又瞥了一眼那門鎖,確定鄭殊不可能進來,於是脫了穿一半的襯衫,挪動了兩步,站在了鏡子前,挑剔看著裡麵的自己……
隻見裡麵的男人麵色稍稍凝重,眉頭皺起,自言自語道:“看來得鍛煉一下了。”
*
等鄭殊洗漱完換好衣服,跟著俞斯年下樓的時候,俞茴雅正好跟秦伯有說有笑地從外麵進來。
秦伯一看到鄭殊,頓時驚訝,“少爺,您今天起得可真早。”
鄭殊嘴角一扯,“哪裡,就比平時早了一點點而已。”
俞斯年在一旁聽著勾了勾唇,沒戳穿,他看向俞茴雅,麵露詢問,哪怕最近陽光好,但臨近新年的冬日早晨依舊非常寒冷,看俞茴雅外套的肩頭,已經潮濕了。
俞茴雅脫下外套,笑道:“二十多年沒來了,有些懷念,我就到處看看。”
從京市被帶到S市,俞茴雅和俞斯年在這棟彆墅裡住了將近一個月,等辦好身份和手續才被送出國。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個月,但和藹可親的鄭先生和秦老師,卻給她留下難以磨滅的記憶,連帶著這棟彆墅也比京市的謝俞兩家更讓她懷念。
這市中心的彆墅區,這麼多年過去不管是住戶還是環境變化很少,與記憶中重疊在一起,俞茴雅不知不覺逛了很久。
俞斯年於是不再多說什麼,劉媽已經做好了早飯,一家人坐下用餐。
鄭殊一邊喝牛奶,一邊問:“媽,你昨晚睡得好嗎?”
俞茴雅笑著回答:“挺好的。”
“您要是有不習慣的地方就直接告訴我們,咱們既然來了,那就是一家人,在家裡就該舒舒服服,開開心心的,對不對?”
俞茴雅連連點頭,誇讚道:“阿殊,還是你想得周到,比斯年貼心多了。”
俞斯年抬頭看了她一眼,沒反駁。
這點,憑心而論,他的確沒有鄭殊來得上心。
鄭殊笑著謙虛著,“是斯年哥日理萬機,忙於工作,沒空想這些,我這在家沒事乾的當然得替他多想想了。”
俞斯年剝著雞蛋殼,忽然想到了鄭殊的那套躺平歪理,心說當初真是錯怪他了,的確是個八麵玲瓏的賢內助。
他看了看鄭殊,後者笑眯眯地朝他手裡光溜溜的雞蛋揚眉示意。
於是俞斯年順勢將雞蛋放在了他的盤子上,鄭殊美滋滋地衝他彎眼睛,甜甜道:“謝謝斯年哥。”
真乖,俞斯年勾了勾唇,非常受用。
對麵的俞茴雅看著這一幕,會心一笑。
甭管以前他倆的關係究竟有多惡劣,鄭殊有多胡鬨,但那都是過去了,而現在她覺得坐在這裡,自己有點多餘。
她忽然想起昨夜母子談話,俞斯年坦誠了自己的欲望,心中微微一動,她不動聲色地一邊吃早餐,一邊觀察鄭殊。
這應該是兩人第一次同居,雖然早已是合法夫夫,但關係尚處在熱戀的小情侶階段,都說小彆勝新婚,都在一張床上了,那……
隻見青年紅光滿麵,笑容滿滿,行動自如,身體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不適,而俞斯年照舊冷峻著一張臉,穩重淡然,偶爾有點小互動,但達不到如膠似漆的程度,兩人之間不像是剛發生親密關係的樣子。
俞茴雅這把年紀,什麼沒見過,思想更是開明,所以她有點疑惑。
是有人不願意,還是有人不行?
但見鄭殊對俞斯年的上心程度,她忽然有一點點擔憂。
三十的年紀,也不算大,怎麼也不該……
“媽。”
忽然,俞茴雅聽到有人叫了她一聲,於是抬頭看過去。
“今天晚上我約了齊宇峰,晚餐我就不回來吃了。”俞斯年這話也是對鄭殊說的。
齊宇峰?
鄭殊想了想,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便問:“他是誰呀?”
俞斯年說:“是掌域聘請的硬件總工程師。”
掌域是俞斯年的科技公司,鄭殊聞言恍然道:“聽著職位,感覺非常厲害的樣子。”
俞斯年頷首,“他在這方麵的確是個天才,以前還沒畢業的時候就收到了各大測試中心的offer,後來被挖去OCCI任職。”
OCCI又是什麼?
鄭殊扯了扯嘴角,心說這大概就是精英和學渣最大的不同,那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不過有一點鄭殊聽明白了,“你們以前是同學呀?”
“他比我大一屆。”俞斯年回答,“除了工作上的事,順便也感謝他這一路的照顧,陪媽回國。”
要是沒人陪著俞茴雅,俞斯年是絕對不會放心她一個人乘那麼長時間的飛機。
俞茴雅點了點頭,“是該好好謝謝他,對了,斯年。”
“嗯?”
“你哪天抽個空,我想去探望一下鄭先生和秦老師。”
沒有這對夫妻的援助之手,俞茴雅永遠也想象不到現在她過的會是什麼日子,或許瘋了,或許早就已經不在了。
這份恩情,怎麼都還不了,回國之後去見一見是她最基本的心意。
俞茴雅這一說,俞斯年頓時肅容道:“那就明天吧。”他看向鄭殊。
鄭殊微微一愣,最終點了點頭,“好,我來安排。”
他來到這個世界,最感激的就是這對夫婦,其實鄭殊早就有心去墓園,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阿殊。”
“嗯?”
“我吃完了。”
鄭殊回神,跟著起身,“要去公司了嗎?”
“嗯,今天周一,有個例行會議。”
鄭殊把男人送到門口,後者走下樓梯,他眯了眯眼睛突然道:“斯年哥,你就這樣走啦?”┆思┆兔┆網┆
俞斯年回頭,隻見鄭殊雙手抱臂,看著好像不太高興。
剛不是還好好的嗎?俞斯年一頭霧水。
鄭殊身體一歪,靠在門上,閒閒地說:“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俞斯年思索片刻,沒有所以然。
鄭殊哼了一聲,站直身體,側過臉頰,屈尊降貴般抬起手指往上點了兩下,眉毛一挑,不言而喻,“嗯?”
俞斯年的目光下意識朝周圍看,隻見司機已經等在了門口,彆墅裡麵俞茴雅和秦伯正走出來……有人看見。
“你要是害羞的話,我來也可以。”鄭殊知道男人臉皮薄,於是主動走下樓梯,雙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不過,我可不想親臉,我那麼喜歡你,肯定是要親%e5%90%bb的。”他的視線聚焦在俞斯年的薄唇上,目光灼灼,躍躍欲試。
俞斯年:“……”
不用多考慮了,他立刻低頭,對著鄭殊的臉就打算快速地碰一下交差,可惜他低估了某人作妖的本事,怎麼可能願意老老實實地讓他敷衍?
隻見在俞斯年的唇快要碰到鄭殊的臉蛋時,後者瞬間把頭轉過去,同時雙手一把捧住男人的臉,然後對著那唇瓣重重地“啵”了一下。
聲音清脆響亮。
秦伯和俞茴雅的腳步頓時一停,司機下意識地抬頭望天。
俞斯年的目光透過鏡片都能看出裡麵的震驚。
“這才是情侶間的親%e5%90%bb,親臉蛋那是小孩兒過家家用的,彆想就這麼打發我。”鄭殊紅著臉,眼睛微微閃爍,抬著下巴翹著嘴角,一副乾了壞事還有理的樣子。
驚訝過後,俞斯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定定地看著鄭殊。
後者被他瞧得有些心虛,“我說的不對嗎?你這麼看著我,我會激動的,萬一忍不住再親你,那就……”
“阿殊。”俞斯年聲音有一點點沉。
“嗯?”
“我會早點回來的。”
鄭殊抑製不住勾唇,有點點小得意,表情卻儘量嚴肅道:“反正咱家10點的門禁,你彆忘了就成。”
俞斯年驚奇地看著他,“這不是你給自己設的嗎?”
鄭殊斜睨了他一眼,理直氣壯反問道:“那又怎麼樣,難道你不能遵守?”
有什麼活動需要背著他晚回家的嗎?
俞斯年輕咳一聲,正想說什麼,鄭殊又道:“加班應酬另外報備,我又不是無理取鬨的人。”他說到這裡頓了頓,理直氣壯地問,“我是嗎?”
你說這話的時候不臉紅嗎?
俞斯年很想問問,但最終隻剩輕輕一歎,點頭。
冥冥之中,那份曾經被他嗤之以鼻,譽為過家家的保證書條款,似乎一條一條也應驗在他身上。
合情合理合法,無法反駁,“我知道了。”
鄭殊頓時滿意地笑起來,理了理俞斯年的衣襟,體貼道:“那親愛的,你可以去賺錢養家了,拜拜。”
“有事給我打電話。”
鄭殊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俞斯年走出大門,上車前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隻見鄭殊穿著居家服正站在門口對他揚手,不知怎的,他忽然心中一動,喊道:“阿殊。”
“嗯?”
“你看看我們兩個,誰更像小媳婦?”
俞斯年說完推了推鏡框,一派從容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