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裡消費的人,在S市不說有多大的勢力,最起碼有名有姓,所以兩個西裝男人沒敢冒然跟進來抓人,現在應該是跟他們的老板彙報去了。
他於是轉回來說:“剛走廊上碰到的,被下了藥,有兩個男人正在抓他,他說他是被騙過來的,看來被彆人當人情了。”
而莫林聽了他的話,神色頓時凝重起來,“下藥?”
“嗯,錯不了,走都走不穩了,剛才要不是離這裡近,我都不一定能拖過來。”
莫林於是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這會兒,包廂裡的二世祖們衣服該穿的都穿好了,衣冠禽獸包上了皮,人模人樣起來。
“把燈打得敞亮些,看看長相。”
他們對這個被鄭殊半路救下的男生很有興趣,不免湊近一些,這一看就發出了驚歎聲。
“喲,鄭哥,你這出門的時機也太好了,是個大美人啊!”
“真漂亮,怪不得連下藥的手段都用上了,這一般人見到還真把持不住!”
鄭殊聽著這話,目光不由地望過去,接著愣住了。
我去,這麼巧?
見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大夥兒互相擠擠眼睛,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
莫林清咳了一聲,揶揄道:“阿殊,不是哥們掃興,是你快過門禁時間了。”
是誰說已婚人士安分守己,對家裡的那位一心一意,對外麵的小妖精無動於衷,合著是野花不夠香,正碰上一個國色天香,眼睛都值了。
“要不,哥們給你打個掩護,你給申請一下晚回去?”
之所以叫狐朋狗友,便是明知道這種事是錯誤的,還助紂為孽,生怕鄭殊拋棄他們,離開混賬玩意兒的大部隊,走上正經人的康莊大道上去。
鄭殊一個白眼翻過去,“滾,我就是覺得人生何處不相逢,這人眼熟。”
“你認識?不可能啊,這麼漂亮的美人,沒道理你見過,我沒見過。”莫林摸著下巴琢磨著。
鄭殊心說他也沒見過,但他知道這位的精彩故事。
男生不是彆人,正是原書的主角受,傅若飛。
之前匆忙沒仔細看,進了包廂燈光昏暗也沒看清,如今鄭殊認出他之後心情有那麼點微妙,畢竟按照原書發展,因為這位,他落了個流落街頭的下場。
不過話說回來,傅若飛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陷入了這麼糟糕的境地……
“鄭哥,莫哥,現在怎麼辦?”一旁的富二代們看著陷入昏迷的男生問。
吃又不吃,總不能就這麼擺著吧?他們的午夜場還沒到呢。
這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隻見天上月的經理帶著人走了進來,對著莫林賠笑道:“莫林少爺。”
莫林一看見來人就沒好氣道:“老顧,天上月什麼時候管理這麼鬆散了,由著客人在這裡搞迷,奸?是你這裡的公主少爺魅力不夠還是怎麼的,讓人跑這裡來吃外食?”
顧經理聽著這一聲聲質問,冷汗都要掉下來了,滿臉訕笑,“是我的失職,我這就帶人調查。”
“這次幸好被鄭少撞見了,否則人一個想不開,事情鬨大,你是打算讓我哥削了你呢,還是你自己切腹啊?”
“我切腹,我切腹……”顧經理對著鄭殊彎腰鞠躬,“多謝鄭少。”
“沒事,日行一善。”鄭殊擺了擺手不當一回事。
“那這人……”顧經理看了看兩位。
“阿殊,你救的。”莫林提醒了一下。
鄭殊無語,“人在你這裡出事的。”
“那你就真不打算救人救到底?”莫林使勁給眼色,“多好的機會。”
“哥們,你找麵鏡子看看你的眼睛,腎虧兩個字都刻在上麵了,咱年紀輕輕的悠著點。”鄭殊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對方肺管子裡戳上兩刀,然後對顧經理道,“人還是交給你吧,好好照顧一下,等醒了問清楚發生什麼事。”
“好的,鄭少放心。”顧經理說著讓手下的人將傅若飛架起來,準備帶走。
“老顧,知道是誰乾的,以後這種人就直接拉進黑名單,不許放進來。”莫林在後麵冷冷地囑咐了一句。
“莫林少爺放心,我明白的。”
第35章 咱媽
因為這一段插曲,等鄭殊回到家時已經10點過10分了,他蹭蹭蹭走上樓,徑直走向俞斯年的書房,裡頭傳來說話聲,似乎在打電話。
鄭殊本不想打攪的,不過總得讓男人知道他已經回家了,所以他還是若無其事地敲了敲門,接著擰開把手,打開往裡麵探。
俞斯年就見到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伸進來,接著露出一張笑眯眯的臉,額前的劉海調皮的翹起一縷,迎著他的目光,露出一口潔白的牙,跟隻脫線的小狗似的。
鄭殊抬起手朝樓上一指,無聲地示意他先去洗個澡,待會兒再過來。
俞斯年點了點頭,於是鄭少爺悄然退下,還細心關上了門。
“斯年,剛才是阿殊嗎?”視頻的那頭是位上了年紀的夫人,長長的馬尾繞到一邊,看起來溫婉柔和。
俞斯年輕輕嗯了一聲。
“我能見見他嗎?”那位夫人問。
俞斯年說:“他剛聚會回來,可能不方便見您。”
夫人沉默了一下,接著輕輕一歎,“每次都這樣,你總有理由拒絕這件事。”
俞斯年眉頭一皺,“媽……”
“你一直說挺好,但既然你們是伴侶,那這四年來為什麼我跟他連麵都沒見過?他是秦老師和鄭先生的孩子,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歡他。”
為什麼?
因為之前他們的關係實在太惡劣,不管是為了保護母親,還是單純不想讓鄭殊知道他的過去,他都避免雙方見麵,哪怕隻是一個電話,一個聯係方式。
俞茴雅的精神在這幾年療養下雖然已經平穩很多,但稍微激烈的言語依舊可能會引起她的應激反映,鄭殊又不是個會體諒彆人的人,甚至有可能為了報複他,故意惡意刺激她。
俞斯年根本沒打算一直留在鄭家,又何必冒這個險?哪怕現在鄭殊似乎看著長大了一點,懂事了一些,他還是不放心。
“下一次吧,媽,我提前安排好。”
俞茴雅聞言笑了,笑容裡充滿了無奈,隨之流露出了濃濃的擔憂,她猶豫片刻,終於問:“斯年,你在國內是不是過得很不開心,這場婚姻其實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對不對?”
俞斯年跟鄭殊結婚的太突然,俞茴雅是在婚禮之後才知道這件事,當然那時候鄭富源已經時日無多,隻能倉促地舉辦,接著俞斯年直接進入萬煌,就一直忙碌到現在,這四年,他回去探望俞茴雅都是利用工作閒暇之餘,很少,也從來是一個人。
俞斯年有些後悔開視頻了,他推了推眼鏡,試圖讓自己的表情更加自然一些,但下頜緊繃還是泄露了一絲情緒,“沒有,您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還記得一個月前,你突然打電話給我的那個中午……不,在國內應該是半夜,我算過,1點鐘,你說你可能要對不起秦老師和鄭先生了。”
俞斯年微微一頓,目光透露出一絲茫然,“我……我忘了。”
“那晚你喝了酒。”俞茴雅頓了頓,接著肯定道,“我聽得出來。”
謝章的暴虐會在酒精的刺激下被無限擴大,那些恐怖的場景讓俞斯年記憶太深,也太痛苦,所以非必要場合他絕對不碰任何酒類,哪怕拒絕不了也從不讓自己喝醉,但是那天……他失態了,唯一一次在母親麵前泄露了自己不穩重的情緒。
沒錯,那時候鄭殊已經在公司裡堵了他5天,律師團已經草擬了離婚協議,清點雙方財產,他終於意識到這場婚姻要走到儘頭,所以準備徹底放手。
他不是舍不得鄭殊,而是覺得對不起鄭富源和他的夫人,恩情沒有報答,每每想起鄭富源病床前的囑托就讓他良心難熬。?思?兔?在?線?閱?讀?
“對不起。”他說。
俞茴雅搖了搖頭,“要說虧欠,那也是我跟謝章的事,跟你無關。所以,你要是在鄭家真的不開心,媽媽支持你離開,我們可以用另外的方式回報鄭家。”
她等了一個月,本來是不想提的,但俞斯年又回到了原來報喜不報憂的狀態,這讓她越發擔心。
不穩定的婚姻,互相折磨的婚姻會帶來什麼,她切身體會,實在不希望兒子也再經曆一次。
俞斯年揉了揉鼻梁,“沒有,媽,你言重了,我們相處得還算愉快。”
“斯年……”
“沒騙您,就是他年紀還小,性情不穩定,有時候說話太過隨性,冒冒失失的,所以怕你倆見麵產生誤會。”
一個月前,這或許隻是安慰母親,粉飾太平的漂亮話。但是現在,想到方才悄咪咪伸進來的腦袋,他的嘴角不由地揚起一絲弧度,心說遲到了10分鐘,也不知道待會兒鄭少爺會怎麼向他解釋。
這個語氣其實非常自然,但是俞茴雅被騙了太多次,表示不信。
俞斯年隻得苦笑一聲,“媽,等過了年,我抽出空來,就帶阿殊過來看您,好不好?”
“那要是沒空呢?”
俞斯年:“……”
知子莫若母,俞茴雅見他詞窮的樣子,輕輕一歎,果然,又是在敷衍她。
“沒關係,斯年,你不必來看我。”
“媽,我沒……”
然而俞斯年還沒說完,俞茴雅便笑道:“我決定回國了。”
*
等鄭殊將自己洗白白,將會所裡亂七八糟的味道衝了乾淨,清清爽爽地穿著家居服和毛拖鞋敲開俞斯年書房的門時,正見男人站在窗前,欣賞著靜謐的花園夜景。
白色正肩的襯衣束進皮帶,勾勒出精瘦的腰線,垂直的西裝褲包裹著修長的大腿,男人跟一棵鬆似的站得筆直,遠遠望去更加賞心悅目。
鄭殊溜達著過去,腦袋一歪,“斯年哥,你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他也朝著窗外瞄了瞄,白天那點可憐的雪隻下了一會兒就停了,根本沒積起來,花園裡也是光禿禿的一片,除了幾盞燈之外什麼都沒有,這種根本不能稱之為景色的景色讓鄭殊更疑惑了。
見他瞪大著眼睛,左右張望,滿臉的莫名,跟個粘人小貓似的圍著他打轉,俞斯年好笑地收回視線。
他隻是忽然回憶起小時候的那個雨夜。
俞茴雅一時瘋狂帶他逃離醫院,然而母子倆出走得太匆忙,什麼都沒有準備,是鄭富源夫婦聽到她們遭遇,毫不猶豫地連夜將她們帶離京市,回到S市,又立刻安排新的身份直接送他們出國。
他們從來沒想過會遇到這樣的貴人。
說來也巧,這對夫妻去京市那家私人醫院,就是去看不孕不育的。
或許是因為那日行大善,沒過多久鄭夫人如願有了鄭殊。
鄭殊小時候胖嘟嘟的非常可愛,鄭夫人不定時地會將照片發給俞茴雅,俞斯年在一旁看著就很喜歡這個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