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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室,下一瞬,站在落地窗前,將手伸出窗外接雪花的鄭殊回頭,視線精準地對上他。

寬鬆高領的毛衣埋了青年半張臉,隻露出薄薄的劉海下一雙明亮的眼睛,乾淨剔透,倒影著一個人,雖然看不到鄭殊的嘴唇,但俞斯年知道他的唇邊一定蕩漾著濃濃的笑意,彎起漂亮的弧度。

刹那間,方才惡劣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本來還琢磨著怎麼敲打最近有些懶散的下屬,最終自己給他們找了個理由,年關將至,想要放鬆一下也能理解。

雖然離新年還有將近兩個月,不過元旦也是年。

“把窗關了,手伸外麵不冷嗎?”俞斯年將手裡的文件夾放到桌上,然後也走到玻璃牆邊。

透過整麵的玻璃牆能夠清晰地看到外頭的景色,南方濕冷,就算是雪,也隻是仔細觀察才能發現的吝嗇雪,一接觸到皮膚就融化了。

下一刻,一隻冰涼濕濡的手直接握了上來,隻聽到鄭殊可憐兮兮地說:“冷。”

冷還學人裝文藝?

俞斯年毫不客氣地拿開,走向小圓桌,招呼道:“過來吃飯。”

唉……一點情趣都沒有。

鄭殊認命地關上窗,不甚高興地在俞斯年的對麵坐下。

吃完午飯,鄭殊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對了,斯年哥,晚飯我可能不能陪你吃了。”

俞斯年打開了電腦,頭也不抬道:“好。”

就這?

鄭殊手上一停,回頭不死心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嗎?”

俞斯年抬頭,透過顯示器上方看他,從善如流道:“為什麼?”

鄭殊抓著筷子,迎著對方的目光有些心虛道:“那什麼我那兄弟,莫林,你認識的,他今天過生日,在天上月開了個包廂,非得讓我去湊熱鬨,你看……”

俞斯年思索,“天上月?”

“嗯。”

“娛樂會所?”

“……嗯。”

聽這名稱和鄭殊遲疑的態度就知道這家娛樂會所相當不正經,俞斯年問完之後繼續手頭上的工作沒說話。

鄭殊撓了撓頭,“其實我也不想去,不過已經推了阿林好多次了,這回他過生日,我要是再不給麵子,我跟他的友誼小船就得翻過來,畢竟從小一塊兒長大……”

他還沒說完,就見俞斯年一推有些下滑的眼鏡,那透出來的眼神讓鄭殊的話瞬間轉了個彎兒,慫了,“可從小一起長大也沒斯年哥你重要,我決定還是不去了。”

鄭殊快速地將飯袋子收拾好,琢磨著晚點讓秦伯送個貴重的禮物給莫林賠罪,誰讓他選了個這麼不積極健康的地方,那不是純粹為難他這個已婚人士嗎?

老婆那裡審批不過,作為兄弟也該諒解的。

“去吧。”冷不丁的,俞斯年道。

鄭殊一愣,拉拉鏈的手一頓,他慢慢地回頭,“啊?”

“想去就去,你是成年人,自己做決定。”

鄭殊瞄了男人一眼,“那你會不會不高興呀?”

俞斯年手上打著字,口氣漫不經心,“我為什麼會不高興?”

“畢竟是那種地方,什麼人都有,萬一……有人對我大獻殷勤怎麼辦?”鄭殊用飄忽的語氣,說出似是而非的話,眼睛微微一動,最後定定地看著俞斯年,似乎等待他的反應。

俞斯年將流程審批通過,然後閒適地靠在老板椅背上,那雙洞察人心的眼睛似乎已經看穿了鄭殊的小心思。

“你就這麼放心呀?”一點也不吃醋,鄭殊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

辦公桌上的玫瑰整開的豔麗,花瓶的旁邊還擺放著一張木質的相框,裡麵是青年在背後摟著男人的脖子,笑得一臉狡黠的那張親密照,被鄭殊打印出來死皮賴臉地要求擱在這裡,供所有來這間辦公室的男男女女欣賞,不動聲色地宣布主權。

俞斯年的視線往照片上瞥了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什麼樣的殷勤?”

“那多了去了……”鄭殊眼珠子一轉,慢慢地走向俞斯年。

他一直走到辦公桌後,男人的身邊,稍稍停頓,神情似乎有些緊張,下意識地%e8%88%94了%e8%88%94唇。

他的臉頰微微發紅,眼睛卻發著光,緊緊地注視著椅子上的男人,接著一屁股坐在俞斯年的大腿上,雙手順勢摟住他的脖子,湊上去準備親一口,“就像這樣……”

“俞董,下午一點的會議要不要推遲……呃……”艾瑪見門開著,就沒想著提早敲個門,結果一頭撞進來頓時想把自己的眼睛戳瞎,刹那間,高跟鞋無比靈活地一轉,一秒都不多呆轉身就走,仿佛從未出現。

俞斯年下意識地將腦袋往後仰,躲開了鄭殊撅起的嘴巴,一頭黑線下來。

他緊繃著下顎,低沉道:“彆鬨,讓人看到了。”

鄭殊就追過這麼一個男人,其實做出這麼大膽的舉動也怪不好意思的,但是看著男人拒絕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他反而來勁了,屁股牢牢地坐在俞斯年的大腿上,還理直氣壯地嚷嚷:“看到了就看到了唄,咱倆什麼關係,合法伴侶,滾一張床都是正常的,非工作時間親熱一下怎麼了?”

萬煌的午休加午飯有一個小時,現在離下午上班還有10分鐘,更深入一步可能沒時間,但接個%e5%90%bb還是夠的。

可惜某個男人不解風情,“下來。”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鄭殊耍賴著,“你還沒說要是有人這麼對我怎麼辦呢?”

怎麼辦?

俞斯年氣笑了,他雙手一把握住鄭殊的腰,乾脆利落地一拎一放,就將他從自己的腿上剝離,嘴上回答:“就這樣讓他下去,然後……”

鄭殊看著他。

“離遠一點。”說完,俞斯年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開會去了。

背影相當決絕,跟風一樣迅速,相當不給麵子。

這男人可真難搞,他都熱情地追了一個月,一點回應都沒有不說,方才那麼大膽的舉動竟還無動於衷!

鄭殊不甘心又不得勁地拎起飯盒,拿起一旁的羽絨服,輕聲一歎,離開了辦公室。

可鄭殊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不到一分鐘時間,俞斯年又回來了。

向來沉著穩重的俞董衝進辦公室抓起桌上難得遺忘的手機,臨走前還看了一眼放在花瓶邊上的照片。

*

冬天的夜幕降臨的很早,裝修得仿佛歐洲中世紀皇宮的天上月門前已經停滿了豪車,這裡是S市有名的銷金窩。

鄭殊換了件稍微亮眼的外套走進金碧輝煌的天上月大門。

“先生,歡迎來到天上月。”

門口一排迎賓的女孩,各個妝容豔麗,穿著開叉到大腿根的修身旗袍,完美地展現了前凸後翹,她們稍微彎彎腰,鄭殊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都能看見洶湧白嫩的大波浪。

除了女孩,還有男模,迎賓的目測都是1米8以上的身高,長相英俊,統一穿著純白的禮服,仿佛紳士一般,見到女士們就微笑地自覺拎包,熟客們自然而然地挽著他們胳膊往裡走。

天上月的主題就在這迎賓上體現的淋漓儘致。

給你帝王和女王般的享受,由他們來提供三宮六院的至尊服務。

鄭殊被領進了莫林的包廂,他一來,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喲,鄭少您終於來了!”

莫林笑著朝他招手,在他的身邊已經有好幾個玩得好的富二代了,都是相處比較久的,看見鄭殊紛紛故意地往他後麵瞧了瞧,“鄭哥,嫂子審批了沒,要是突然殺過來逮人,咱們可頂不住。”◢思◢兔◢網◢

鄭殊把外套脫了,交給來引領的女孩,坐在莫林邊上的人自覺起身讓了位,他走過去坐下,笑罵道:“廢話,沒審批我敢來嗎?挑在這個地方,壽星,你故意為難我是不是?”

這要是放在以前,鄭殊一定會反駁一句他管得著嗎?而不是直接承認了自己被約束,眾人麵麵相覷,心說傳聞原來是真的。

莫林切了一聲,“我是在為你謀福利,平常沒機會,在我的地盤上,你隨意。”

說話間,有兩個少年走了過來,直接在鄭殊身邊坐下,一個倒酒,一個切蛋糕,莫林對鄭殊抬頭示意了一下說:“我給挑了兩個,是你喜歡的風格,他們剛來天上月不久,背景乾淨,人也懂事,這模樣出道都夠了,絕對比林夕體貼,你放心。”

鄭家的親戚全從萬煌卸了職位,徹底與管理層無緣,不知緣由的人或許以為是俞斯年強勢,要將鄭家的“江山”改頭換麵。

但是與鄭殊親如兄弟的莫林知道,是鄭家人貪心不足,利用林夕在搞鄭殊,那麼落到這個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所以他給鄭殊送人,就特彆注重乾淨這一點,背景單純。

兩個少年靦腆地一笑,接著大膽地朝鄭殊看,雖然看著都挺清純,但是眼神中卻微微帶了點鉤子,意思不言而喻,似乎還沒修煉到家,勾引的有些刻意,可這般稚嫩倒顯得更加可愛。

本來到會所裡就是為了尋歡作樂,所以吃這一套的人並不少,包括以前的鄭殊。

可惜現在……

“你這老鴇的數據庫是不是該更新一下了。”鄭殊推開送到嘴邊的蛋糕,人往後仰了仰頭,示意放下,並揮手讓兩人離遠一些說,“我現在隻喜歡一款。”

“哪款?”

“英俊,霸氣,強勢,成熟,一出場全場焦點,一開口沒人反駁的那種,對了,還要戴副眼睛,最好金絲的,顯得禁欲,你有嗎?”

莫林:“……”這忒麼形容的不就是俞斯年嗎?

“你這是抖M?”

鄭殊嗤笑了一聲,“什麼眼神,我是在秀恩愛。”

眾人:“……”請問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成天叫喊著要將老婆掃地出門的鄭少嗎?

“恩愛?”莫林感受到了已婚人士對單身狗的惡意,心裡不爽,於是不甘示弱地挑釁回去,“也不知道是誰,發朋友圈隻敢暗搓搓地發一隻手出來,有本事來個正麵。”

按照鄭殊那張揚的性格,要是真拿下了俞斯年,早就大喇叭嚷嚷了,天天朋友圈。

不過就跟鄭殊早些時候不喜歡俞斯年一樣,後者估計也討厭他,要不是因為萬煌的股份,這倆人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同一張結婚證上。

拋開投胎帶來的身份和財富,這些荒廢生命的富N代其實心裡都清楚,他們屁都不是,吸引不了另個世界的精英。

鄭殊驚訝地問:“你想看?”

“沒個親密照就彆出來丟人現眼了,那種偷拍的工作照我可不認,要看也看這種的。”他說著摟過一旁的女孩,兩人親昵地依偎在一起,臉貼臉,接著他得意地問周圍,“是不是,兄弟們?”

“那必須的,這才叫情侶嘛。”

“鄭哥,你以前最喜歡發照片了,究竟有沒有啊?”

旁邊的二世祖們紛紛起哄。

“你們這些人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跟朱遊一樣傻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