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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

包和目眥欲裂,對著幾?人怒吼道?:“你們都是廢物嗎?這?麼大的動靜也沒人出來看看?”

幾?位將軍哭喪著臉:“陛下,這?……我們也被?下了迷[yào]啊。”

包和粗喘了幾?口氣?,轉頭看向守將:“你們如何會放他出城?為何不來人請示?”

守將被?傳喚時便猜到情況不妙,便把阿牛也帶上了,他拱手?應道?:“昨日末將讓阿牛來府中請示了。”

阿牛見火燒到了自己身上,連忙跪下道?:“小的昨日是來請示了,您親口應的,小的句句屬實沒有撒謊。”

包和當即便把伺候的下人叫來,兩廂一對口供終於拚湊出了事情的全貌——方元的人不僅把他打暈,竟然?還留在他的房中代?他下令,還沒讓人聽出不對。

“廢物!全是廢物!”

包和咬牙切齒,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瓷器碎裂,灑了滿地碎渣。

少了三?千人,包和的勝算本就低了兩成,再加上方元帶人逃走的消息沒有即時捂住,一時之間城中的叛軍們都開?始人心惶惶起來。

包和隻能咽下心頭被?氣?出的血,出去?鼓舞士氣?。

“諸位,我們今日起義,是因為我們受儘壓迫,朝廷不給我們活路,我們這?些年辛辛苦苦種?地乾活,可賺的錢卻全部被?搜刮走,我們交了這?麼多賦稅,如今我們受災,卻沒人管,還有天理嗎?”

“吉州的州兵都被?我們打得不敢出頭,就算請來援兵又怎樣?我們人比他們多,心比他們齊,定然?能勝過他們。”

“殺!殺!殺!”

眾人被?他激起戰意,氣?勢洶洶地上了戰場。

包和甩袖掩住激動得有些顫唞的手?,走上城樓觀戰。

他手?下現在有兩萬餘人,即使?方元帶走了三?千人,他的人手?依然?比對麵?多了八千,因此他極為自信,就等著戰勝之後便去?攻下吉泰城,繼續擴張勢力。

他帶人和吉州的州兵交過手?,自然?知?道?那?是一群怎樣的草包,軟弱又怕死,根本打不過憤怒之中不管不顧的百姓。

他本以為走上城牆後看到的會是朝廷官兵被?壓著打的局麵?,可真實情況卻大出所料。

隻見朝廷的軍隊列著陣型,前排持盾,後排持弓,他們的人還沒跑到近前,便已經先被?射殺了一波。

包和身體前傾,手?心滲出汗水。

好?在他的人衝得很快,對麵?隻來得及射出三?輪弓箭,他的人便跑到了近前。

包和鬆了口氣?,近戰對麵?便沒有這?樣的兵器上的優勢了,他的人多,兩個人對付對麵?一個,定然?沒問題的。

他不斷地安慰自己,可時間慢慢流逝,他卻漸漸發現了不對。

對方的官兵不僅手?法利落,殺起人來絕不手?軟,還有配合有接應,和他的人隻知?胡亂砍殺的情況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站在高處看得清楚,他的人全都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他驚覺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們的人已經折了不少,必須回來重新商議對策。

是他錯判了,他以為朝廷的官兵都是和吉州州兵一樣的水準,他咬了咬牙,便要讓人鳴金收兵,卻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他轉過頭,眼底有什麼東西飛速劃過,下一瞬,劇痛襲上腦海,他驚恐地低下頭,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肩膀。

包和痛呼出聲,還沒來得及下令收兵便暈了過去?。

……

不到十日,鬨得沸沸揚揚的吉州起義軍便被?剿滅。

消息傳到封寧,賀池連眉頭都沒有抬一下。

雲清知?道?朝廷的軍隊會贏,卻沒想到會贏得這?麼快,他側頭看向賀池:“王爺似乎毫不意外。”

賀池道?:“何誌成曾上過北方戰場,和朝中那?些酒囊飯袋不同,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雲清想了想:“之前朝廷派兵到寧州剿匪,似乎就是他領兵前來?”

賀池冷冷一嗤:“剿滅山匪費力不討好?,他便‘力有不逮’,平叛大功一件,他自然?做得漂漂亮亮。”

一心為國的人被?謀害,永遠留在了戰場上,隻顧鑽研權術的人卻過得順風順水。

雲清知?道?他是想起了程將軍,心有不忿,捏了捏他的手?指:“良將須配明主,是他不配。”

賀池緩過神,聽雲清為了安慰自己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眼裡帶了笑?意,卻故意冷著臉斥道?:“大膽。”

雲清靠回榻上,懶洋洋地應道?:“嗯,就是這?麼大膽。”

賀池見狀也擠了過去?:“本王要罰你。”

雲清推開?%e8%83%b8口的腦袋:“悉聽尊便。”

兩人笑?鬨了幾?句,下人遞上來一封密報。

信是崔鴻送來的,雲清接過來打開?,眉眼都揚了起來。

賀池見他表情,便知?道?傳來的定是好?消息,也湊過去?跟著一起看。

崔鴻派去?的人已經平安回來了,去?程用了十五天,返程十八天,若是順風的話或許還能更快些。

所以隻要不是在台風集中的季節,他們的設想便是完全可行的。如此一來,他們便多了一支奇軍,勝算也能更高一成。

雲清當即起身去?了書案後,提筆給崔鴻回信,讓他派人造船。

把信送出後,他回身看向正專注地看著他的賀池:“等船造好?,王爺和我一道?去?一趟池縣吧。”

賀池想起雲清畫給他的漫天晚霞,笑?著點了點頭:“好?。”

——

嶽州邊界,一群災民正在往寧州的方向行去?。

他們全都灰頭土臉,看上去?極為狼狽,可若是細看,便能看出他們比起尋常的災民要強壯許多,並不像是餓了許久的模樣。

正是從尺縣逃出來的方元一行人。

他們人多,自然?不能大剌剌地一起前往寧州,便拆散成了若乾隊伍,由程樾和手?下帶領,偽裝成災民,分開?前往寧州。

為了不引發懷疑,每一隊的路線都不甚相同,這?一隊便是從嶽州繞往寧州。

吉州鬨災荒的消息傳開?後,尋常人都會避開?這?邊,路上沒有走商的馬車,也少見到行路的百姓,因此當看到有人騎著毛驢迎麵?過來時,一群人都愣了愣。

等到距離拉近,看清毛驢上坐著的人後,眾人又是一怔。

那?是一個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的少年,身上穿的服飾他們從未見過,玄色為底,用銀線繡了許多奇怪的圖騰,腰間係著彩繩,明明是十分奇異的裝扮,在少年身上卻顯得極為合適,像是與他的氣?質融為了一體。

隨著毛驢走動時細微的顛簸,少年手?上的銀鐲發出清脆的響聲,明豔漂亮得像是山裡的妖精。

即使?看到他們,一人一驢仍是極為悠閒的模樣.

眾人都看呆了,在這?荒山野嶺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奇怪的少年,讓人心底有些發怵。

他們並不是餓急的災民,愣怔之後默契地分開?,給少年讓了條路出來。

少年見狀有些驚異地挑了挑眉,向他們看了過來。

離得近了,少年的美貌衝擊力更強,不少漢子都紅著臉低下了頭,不敢再和少年對視。

少年看著人群中的一個高大的年輕人,那?人卻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幾?息之後,少年像是終於確定了什麼,吃驚地瞪大眼。

他正要開?口說話,明明連目光都沒放在他身上的人卻以極快的速度撲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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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蘇木

程樾直到?把人?帶離人?群才?鬆開手, 蘇木嫌棄地呸了幾聲,看著程樾的眼神依舊震驚:“你怎麼成討飯的了?!”

程樾頭疼地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提起這個,蘇木開心地道?:“婆婆說?該教?給我的我都學會啦, 所以允我出來?遊曆。”

程樾之前調查程昭死因?時, 無意中在南萸的一個寨子裡找到?了線索, 蘇木便是寨子裡的人?,他口中的婆婆正是辨認出毒藥並告訴程昭的巫女婆婆。

蘇木是巫女婆婆收養的孩子,婆婆一身?的醫術全都傳給了他,她?不止一次地跟程樾炫耀過,蘇木的天賦遠高?於她?,以後定然是一代神醫。

程樾並不懷疑婆婆的話, 隻是蘇木一直在與世隔絕的寨子裡長大,不諳世事,沒想到?婆婆竟然放心讓他一個人?出來?遊曆。

程樾看著他招搖的姿態,有些懷疑他到?底是怎麼完好無損地走?到?這裡的。

他看著蘇木過來?的方向,問道?:“那你現在要去哪兒?”

蘇木摸了摸腰間:“我的東西掉在昨晚住的地方了,我要回去取。”

程樾無聲地歎了口氣。

婆婆對他有恩,他自?然不能看著這傻子不管:“我隨你去。”

誰知蘇木卻警惕地看著他:“我可養不起你。”

程樾:“……”

他看了看自?己的裝扮, 挑了挑嘴角:“那怎麼辦?你把我認出來?了, 我自?然隻能賴上你了。”

蘇木白皙的臉上都是被程樾捂臉時蹭上的灰,他卻渾然不知,他上下看了看程樾,覺得給他當個打手也不是不行,便大發慈悲道?:“行吧, 那你得答應我少吃一點。”

程樾:“……”

所以他到?底是怎麼完好無損地走?到?這裡的?

……

九月下旬, 尋常的秋收已經?結束,晚稻的收割卻才?剛要開始。

寧州今年的糧食產量和田賦的收繳情況都陸續呈到?了雲清案上。

今年下半年, 許多村子都用上了灌溉的水車,再加上肥料的推廣,各地的糧食產量都有了明顯的提升。

尤其是水車和肥料普及得最早的封寧周邊,產量更是幾乎提高?了一倍!

從未有過的大豐收讓寧州百姓樂得合不攏嘴。

家裡有餘糧,也不用再擔心土匪劫掠,他們從前隻敢在夢裡奢盼的日子,竟然就這麼實?現了,許多人?家想起來?時都要往封寧的方向拜一拜,感謝王爺王妃讓他們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在寧州落戶的災民看到?這樣的盛況,也生出了許多希望來?,等到?明年,他們或許也能有這樣的豐收,也能感受同樣的喜悅,抱著這樣的念想,他們乾起活來?也更加起勁。

陳樂生把他們這一年觀察研究出的結果整理出來?交給雲清,今年許多事都是第一次做,所有人?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尚有許多不足,等明年他們製定出更加規範合理的流程以後,想必產量還能上漲。

雲清在小朝會上宣布了給陳樂生幾人?全部官升一級,其餘人?聽著今年的收成,看著他們曬得黝黑的皮膚,卻也說?不出嫉妒的話來?。

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