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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興奮的神情,他扭頭興奮地看向賀池:“我可以試試!”

看清賀池的臉後,他突然從自?己?的想象中抽離出來,反應過來現在的處境,臉色迅速轉變為惶恐,哆嗦著便?想跪下請罪。

王爺這樣的皇室貴族,想必是不能容忍他如此?失禮的,他心裡涼了半截,無比後悔,隻盼著王爺不要遷怒張至。

正當他萬念俱灰時,卻聽賀池緩聲道:“那便?交給張工匠了。”

……

張福恍恍惚惚地被秘密帶到寧州大?營,交給柳全安排,他直到此?刻才回過神來,王爺不僅沒有處罰他,竟然還把活交給他來做。

他暗道傳言不可儘信,王爺雖然麵上冷淡,卻不是凶暴之人。

將?士們操練的聲音傳進?張福耳中,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這些?年?一直擔驚受怕,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他無比慶幸自?己?選擇答應。

他連忙把包袱放下,營帳中配了桌椅,上麵有現成的紙筆,他提筆蘸墨,開始邊想邊列需要的木料和工具,王爺厚待他,他也不能吃白飯,得把活乾得漂漂亮亮的才是。

——

雲清沒去管府衙怎麼炸鍋,帶著阿舒和黎風禾一起來到了新建好的布坊。

布坊位於?封寧城邊緣,人煙稀少,剩下的宅子都很老舊,賣價便?宜。

黎風禾手一揮,直接買下一條街上的三個?大?宅院,打通後修葺成布坊,從外麵看上去格外氣派。

門上還沒有掛匾額,黎風禾上前敲了敲門,一個?模樣機靈的少年?探出頭來,見是黎風禾,招呼了聲“小?姐”便?趕緊給他們開門。

黎風禾帶著雲清兩?人參觀,仔細講解,布坊分?為軋棉區、紡線區、染棉區、織布區,還有寬敞的倉庫和可以居住的小?院。

雲清笑著點?了點?頭:“做得很好。”他能看出各個?區域的動線很合理,定然用了很多心思琢磨,自?然也不吝稱讚。

院子寬敞,黎風禾讓人抱了五隻狗崽回來,雲清看著肥嘟嘟的狗崽心裡喜歡,忍不住伸手摸了好幾把過癮。

黎風禾也伸手摸了摸,可以看出狗崽都和她很親,擠著往她身?上蹭,她彎著眼挨個?把狗崽都摸了一遍:“從小?養起,等長大?了便?能看家護院了。”

雲清笑著應了,黎風禾不愧是跟著黎月朗四處走商,做事周全,邊邊角角的細節都能顧全到,很是讓人放心。

參觀完布坊後,黎風禾又帶著兩?人往紡紗的院子走去。

她邊走邊道:“我從岩州回來的時候一直擔憂,棉布雖好,可用當地人的辦法,做起來卻很是麻煩,耗費的時間多了,成本便?高了,我本來打算回來和王叔商議看看能不能做出合適的工具用來去籽,沒想到表哥竟然已經提前一步讓他做好了。”

“還有紡紗機,”她眼睛發亮地看向雲清,“表哥讓王叔做的這個?紡紗機實在太厲害了,用來紡紗竟然比我們之前用的紡車快了數倍。”

黎風禾口中的王叔便?是她從黎家帶來的木匠,她拿著剛才看門的少年?給她的鑰匙打開房門,寬敞的廳堂裡,赫然放著幾架嶄新的紡紗機。

雲清上前仔細看了一遍,笑道:“不愧是黎家的工匠,手藝真不錯,試用過了嗎?”

黎風禾連連點?頭:“試用過了,紡紗又快又好,王叔連連感慨,他做了大?半輩子紡車,也沒想過一個?紡車上可以放這麼多個?梭子。”

即使已經試用過好幾次,黎風禾看到這些?紡車依然覺得很是興奮,她心中對雲清實在佩服,要不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她恐怕也要和寧州的百姓一樣以為他是神仙了。

現在布坊中軋棉、彈棉、紡紗、織布的工具一應俱全,黎風禾帶著人試過,從棉花到最?後織成布匹,所需要耗費的人工和時間比起原本的方法要少得多。

棉花已經全部收回來放進?倉庫了,萬事俱備,黎風禾跟雲清商量,打算明日便?開始招工。

雲清當然沒有異議,用人不疑,他既然把這件事全權交給黎風禾,便?沒打算指手畫腳。

布坊的成本都從王府庫房出,算作王府的產業,雲清和黎風禾約定好,給她一成的紅利,黎風禾卻隻要了半成,從種棉花開始,種種事情都需要王府出麵協調,她不能拿那麼多。

可就算隻是半成,若按照她的推測,也是極為豐厚的報酬了,黎風禾鬥誌昂揚,她定要做出一番事業來才是。

從布坊回來後,雲清便?把程樾找了過來。

吉州現在逃出來的大?多是家中沒有餘糧的村民?,等到皇帝派出的精兵打起來,恐怕會有更多百姓流離失所。

雲清交代程樾密切關注吉州的情況,若有不對好及時增兵到寧州邊界把守;此?外,他又讓程樾派人暗中招攬醫術高明的大?夫。

程樾向來不多問,領命後便?回去布置了。

賀池從寧州大?營回來時,雲清正在書房中埋首畫圖。

賀池走到桌邊,發現他畫的竟是大?船的圖紙。

他有些?疑惑:“王妃畫這個?做什麼?”

雲清抬起頭,不答反問:“王爺之前說過,愈州是京城的最?後一道防線,若延國攻進?大?瑜,極有可能被擋在愈州,若能從側後方夾擊,便?能給予他們重創,可還記得?”

那是之前雲清把前世的戰況假設出來向賀池提問得到的回答,隻是延國既已從北方邊境掃蕩下來,後方自?然是不會再有大?瑜軍隊的,因此?賀池也隻是做了這樣的設想,之後給出的方法依然是從正麵回擊。

賀池點?了點?頭:“自?然記得。”

賀池知道雲清的心裡負擔很重,即使戰場上瞬息萬變,這樣提前的假設預演意義不大?,卻還是每次都會認真地思考後回答去破解雲清設下的局。

他正想問雲清這二者之間有何關係,便?聽雲清道:“王爺覺得以後若是延國攻進?大?瑜,我們通過海運將?將?士們和武器運到北方怎麼樣?”

賀池眼神驟然一變,這個?想法實在大?膽,若真能實現的話堪稱奇兵,之前從沒有過這樣的先例,也沒人這麼想過,他的用兵之道本就偏向奇詭,自?然能接受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

他點?頭道:“若真能辦到,自?然是極好的。”

雲清道:“我問過崔鴻,他說隻要有經驗豐富的人帶領,是可以嘗試的。池縣的船隻都是近海作戰使用,能遠航的船不多,所以如果真的有這個?打算,便?需要再造大?船。”

賀池看著桌上的圖紙,明白了雲清的用意——

他在為他造一支奇軍。

雲清說要保護他,便?殫精竭慮地為他謀劃。

賀池心潮湧動,難以抑製地將?雲清緊緊抱進?懷裡:“阿清,我何德何能……”

雲清拍了拍他的背:“還不一定能成,崔鴻答應讓手下的人試著走一遍,如果可以,咱們就開始讓人造船。”

雲清說完後歎了口氣,要造船,又是一大?筆錢。

賀池放開他,看著他的表情道:“歎什麼氣呢?”

待雲清說出來後,他問道:“王妃是不是沒看王府的賬本。”

見雲清有些?疑惑,賀池笑著道:“謝江知讓人送來了賣冰的分?成。”♂思♂兔♂網♂

雲清一驚,緊接著便?是一喜。

他之前耐不住熱,自?己?用硝石製了冰來用,那時他便?動了賣冰的念頭,隻是賣冰隻有賣給有錢人家才有賺頭,這個?生意太紮眼,他沒有合適的人能去做。

賀池知道後,便?讓雲清把這件事交給他來辦,雲清後麵便?沒有再管,這中間發生的事太多,他倒是確實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沒想到賀池竟是找了京中的人來做。

謝江知是國公府嫡子,身?份絕對夠高,他是賀池扮作紈絝時一起做耍的那群朋友之一,雲清對他沒有太多了解,不過既然賀池願意找他,便?說明他絕對是信得過的人。

賀池道:“他在京城賣乾淨可以吃的冰,有錢人家趨之若鶩,他又連忙讓人去隔壁幾個?州的府城開了鋪子,一個?夏天下來,賺得盆滿缽滿。”

賀池和他約定成本共攤,利益也平分?,除了賣冰的鋪子,賀池還把雲清說過的糖水鋪一股腦地告訴他,謝江知連連拍馬屁說賀池夠義氣,有賺錢的法子也不忘記帶著他。

謝江知頭上還有個?大?哥,早就請封了世子,在眾人眼中他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可他確實對加官晉爵沒有興趣,對賺錢卻抱著極大?的熱情。

雲清看著賬本,仿佛看到了滿滿的銀票,笑得眉眼彎彎,賀池看得喜歡,湊上前親了親他。

兩?人就海運之事一直商量到天黑才出來用膳,雲清看著桌上黑漆漆的補湯,實在很想皺眉。

阿舒監督他道:“這是表小?姐送來的補湯,少爺你答應了要喝的,我昨天聽見了!”

雲清敲了敲阿舒的頭:“小?聲一點?,我聽得見。”

雲清和賀池用膳不需要人伺候,阿舒捂著頭跑了,表小?姐不知用什麼熬的,聞起來就又酸又苦,他不提醒一句少爺怕是不會喝的。

反正賀池用糖哄他吃藥這種事也做了不是一次了,雲清索性破罐破摔,自?己?去拿了罐糖過來,隱約飄出來的味道簡直讓人想要屏住呼吸,要不是這是黎風禾親自?熬好送來的,他絕對不會喝。

雲清端起來,想要雲淡風輕地一飲而儘,卻被酸苦的味道激得皺緊眉頭,連塞了兩?顆糖才覺得緩過神來,還沒吃飯,雲清便?覺得自?己?已經飽了。

一盅便?是兩?碗的量,雲清抿了抿嘴裡的糖,看著剩下的補湯,糾結了半晌才慢吞吞伸出手去,賀池看得好笑,抬手把剩下的端了過去:“喝一碗就夠了,剩下的我幫你喝。”

雲清鬆了口氣,好歹是黎風禾的一片心意,他也不想浪費,反正是補湯,喝了也沒什麼副作用,便?由著賀池去了。

晚間,賀池又自?然而然地跟著雲清回了房,雲清看了看他,什麼都沒說,轉進?了屏風後沐浴,賀池見狀在心底得意地甩了甩尾巴,開始思考哪日讓元福把他的東西搬過來合適。

雲清之前得空的時候便?教過阿舒做牙刷、肥皂這些?小?東西,做出來給他們自?己?用,這些?天他不在府中,阿舒閒著無聊做了不少,還無師自?通地往肥皂裡麵加了香油,做成了香皂。

雲清今晚用的便?是阿舒新做的香皂,染了一身?春日花香,賀池愛不釋手,湊在他脖頸間聞了又聞。

雲清被他噴在脖子上的熱氣弄得癢癢,禁不住笑了出來,他抬手抵住賀池的額頭:“彆聞了,明日便?讓阿舒給你做一塊一模一樣的。”

賀池頓了頓,抬起頭問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