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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突然要修路了??”

“是啊,水泥路是什麼路,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

“我聽說啊,這是王妃提出來的。”

“你?還聽說什麼?快說來聽聽。”

一個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冷嗤了?一聲:“哼,後宅之人?乾預政事,簡直不成?規矩。”

周圍的百姓對雲清並不了?解,他們也不敢妄議王妃,便沒什麼人?附和男子的話。

男子卻越說越來勁:“做這等勞民傷財之事,不若去剿匪。”

百姓們若有所思,這麼說來似乎確實是這個道理。

林瑾走近時?正好聽到男子的話,立即出聲反駁道:“寧州匪患連朝廷派軍過來都?沒有辦法?,這位兄台上下嘴皮子一碰便讓人?去剿匪,用?心何在?”

中年男子說完後見到眾人?表情,臉上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自得,發?現被人?駁斥後他立即轉過頭來怒目看向林瑾,“你?懂什麼?那?你?說,修路有何意義?”

林瑾不緊不慢道:“且先不說大家都?不知道水泥路是何等模樣,說不定比咱們現在的路好很多?呢?就?隻說周圍的無數村民能通過修路一事掙到口糧,許多?沒糧的人?或許便不會被餓死,這難道不是意義?”

“還是說,兄台隻知高高在上的指點江山,卻看不到普通百姓的艱難呢?”

周圍百姓中有那?明?事理的,立即鼓掌叫道:“好,說得好!”其餘人?便也跟著附和。

中年男子被說得無言以對,連忙以袖遮麵離開了?公告欄。

林瑾向周圍聲援他的百姓們拱拱手,來到公告欄看有沒有新的招工告示貼出來,他暫時?住在客棧的大通鋪裡,那?裡魚龍混雜、臟臭不堪,就?算這樣一天也要五文錢,他得趕快找到差事才是。

臨街的酒樓裡,程樾“咦”了?一聲。

見雲清有些疑惑地?看過來,他解釋道:“這書生我昨日才見過,是林羽的哥哥,有秀才功名,之前在於樟縣做賬房,兩人?沒了?父母,林羽要來參軍,他怕是不放心才跟了?過來。”

雲清笑了?笑,“一個秀才都?比寧州的這些父母官看事情要通透。”

雲清叫過阿舒交待了?幾句,讓他下去給林瑾一份信物。

程樾笑道:“王妃如此賞識他?”

雲清應道:“他能看到百姓的苦,能看到政令背後的意義,便比那?些酒囊飯袋強得多?。”

他看了?寧州近幾年的卷宗,深知寧州留下來的這些官員大部分都?是一群草包,他急用?人?手,卻不能放心把事情交給這些人?,便決定弄一個小型的選拔考試,擇優錄取。

剛才讓阿舒拿下去的信物,便是給他一個參加考試的資格。

正事說完,雲清問?程樾:“王爺這幾日很忙嗎?”

他近日要找賀池都?沒找到,昨天想讓賀池看看考試的題目也是一樣,賀池直接傳信讓他自己決定便好,連人?影都?沒見到。

程樾無言以對,他也不知道他家王爺抽了?什麼風,這兩天讓他來陪著王妃處理政事,隻道若有人?不服便拎出來打?一頓,自己卻一次也不出現,他記得大營裡好像沒有這麼忙才對。

表麵卻一本正經地?答道:“許是這些時?日招收的新兵較多?,營裡的事務便多?些。”

寧州大營自劉都?尉走後,又被從上到下清理了?一遍,程樾的人?逮出好幾個奸細,全被悄無聲息的弄走了?。

現在大營在賀池的管轄下如同鐵桶,外人?休想探知分毫,他們已經開始暗中招兵了?。

那?應當確實是很忙,雲清點了?點頭。

回到夢溪堂,雲清看著笑容可掬的元福公公和桌上的補品,臉色變了?變,他勉強笑道:“元福公公,我覺得我身體挺好的,勞煩你?去和王爺說說,這補品就?不用?了?。”

那?天從農莊回來後,賀池便以怕他把身體累垮了?為由,開始讓元福公公變著花樣給他送補品,還要盯著他喝完。

一頓不落。

這陣仗,若說是在安胎怕是也有人?信。

雲清領了?賀池的情,捏著鼻子喝了?好幾天,隻覺得整個人?都?要補上火了?,不得不叫停。

元福公公見雲清實在不想喝,便也不死命勸了?,端著補品回去找他家王爺複命去了?。

另一邊,程樾剛走進院子,一道涼颼颼的聲音便從旁邊傳來。

“陪王妃辦事這麼開心?”

第29章 綺夢

程樾忍了又忍, 還是沒能?忍住:“是挺開心的,比陪你辦事開心多了。”

賀池怒目而視,程樾笑得溫良, 神?情無辜。

半晌, 賀池冷著臉, 一言不發地轉身往外走。

程樾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生生讓他頓住了腳步。

“王爺,喜歡人不是像你這樣的。”

賀池轉身回頭,皺著眉看向程樾。

他前?段時日便隱約感覺自己不太對?勁,時不時會想起雲清,想叫他過來?用膳, 想叫他過來?議事,即使那件事並不如何重要。

好幾日沒見到他便覺得心裡煩躁,想去找他又怕他太累。

他便一直持續這樣的狀態,直到那日和雲清一起去了郊外農莊。

從早到晚都和雲清待在一起,他心裡的煩躁也一掃而空,晚上回來?他卻做了一場夢。

夢裡他先是像白天那樣攬住了雲清的肩膀,緊接著卻伸手掐住了那截細韌的腰肢, 雲清想掙紮, 他卻輕而易舉地握住了他,然後著了魔般低頭在他脖頸上那顆痣的地方?狠狠碾磨、輾轉。

直到把那一片的皮膚都磨成妃色,他才意猶未儘地鬆開,抬頭卻對?上雲清帶著一層薄淚的桃花眼,眼尾氳開了一抹豔麗的紅, 他再也忍不住, 低下頭去……

賀池滿身大汗地醒來?,被夢境的餘韻激得%e8%83%b8口?怦怦直跳, 緊接著才發現被子裡的異樣。

賀池的臉色一時之間五彩斑斕。

程昭走得早,賀池到了通人事的年紀也沒人管他,他雖然扮作紈絝,卻因著程昭的教導,並不會往青樓戲院那種地方?去,成親前?夕宮中才恍然想起這方?麵的疏忽,賜了兩個女侍到瑞王府,賀池卻一眼都沒看,沒多久就轉送給了彆人。

賀池以前?也做過這類的夢,夢裡卻都是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麵,從未出現過某個具體的人。

賀池大口?喘著氣,眼神?有些茫然。

之後的幾日,賀池不知怎麼麵對?雲清,便有意避開了和他的接觸。

雲清雖然嫁給他,卻是迫於無奈,雲清有經世之才、鴻鵠之誌,將來?封侯拜相都不為過,他怎可如此輕賤他,對?他抱著這樣的齷齪心思?

他雖然躲著雲清,卻一直關注著雲清手上的事,他怕雲清難辦,派了程樾去協助,可一想到程樾可以整天陪在雲清身邊,他又忍不住想找茬兒。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賀池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

此時被程樾點明,他才恍惚反應過來?,這是……喜歡?

所?以他是喜歡上了雲清,而不是單純看上了他的外表想輕賤他……是這樣嗎?

程樾看著賀池的模樣,眼裡有些笑意。⑨思⑨兔⑨網⑨

他們家圓圓長大了。

——

次日,寧州衙門即將展開一場特殊的小?考。

堂前?空地上整齊地擺了幾十張桌椅,因為不是科舉,雲清親自出題也避免了作弊的可能?性,便不如正經科考那般嚴格,紙墨也都是準備好的。

參加這次小?考的是知州下麵辦實?事的品級較低的官吏,卻也都是科舉入仕的,驟然聽到雲清要親自出題給他們考核,心裡都極為不屑。

雲清也隻不過是一個解元,在他們當中可是有不少都是進士出身的,讓一個連會試都沒有參加過的舉人來?給他們出題考核,簡直是在羞辱他們。

可他們卻沒有辦法?,雲清是王妃,王爺還給了他絕對?的權力,他們根本不能?抗拒。

眾人心裡不服,有幾個年紀輕些的臉上也帶了出來?。

雲清對?此視而不見,考試快要開始,門口?有人起了爭執,他掃了一眼,發現林瑾還沒來?,頓時了然,讓阿舒去門口?接人。

衙門口?被攔住的人果?然正是林瑾,他雖然拿著雲清的信物?,守門的衙役卻堅持說衙門今日小?考,不許平民百姓進入。

林瑾滿臉焦急,他昨日被阿舒找到告知情況之後簡直欣喜若狂,得到上官的賞識固然令人欣喜,更讓他開心的是,王妃是他家的恩人,若真?能?為恩人辦事,便能?報答一二之前?的恩情了。

怕信物?被偷,他一晚上沒敢合眼,他住的地方?離這裡太遠,饒是他早早地起床趕過來?也已經快到開考的時辰了,他著急進去,沒想到卻被攔在門口?。

衙役不耐煩道:“今日參與小?考的都是衙門的官爺,沒聽說過秀才還能?和衙門官爺一同考試的,還王妃信物?,你這莫不是偽造的吧?再糾纏小?爺便把你抓進大牢。”

林瑾跟他掰扯不清,急得滿頭大汗,突然,一道清脆的少年音從衙門裡麵傳來?:“他拿著王妃信物?,你為何不許他進?”

衙役一見出來?的是王妃隨從,趕緊解釋道:“這……小?人不知平民百姓也可以參加小?考啊,小?人也是怕有人混進去影響了考試。”

“那你為何不進去通稟詢問?問都不問便認定王妃信物?是假的,誰給你的膽子?”

衙役姓張,是張通判的遠房侄兒,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沒想到會踢到鐵板,他被問懵了,沒能?答上來?,阿舒卻不再理他,叫上林瑾走了。

林瑾向阿舒道謝,阿舒道:“不用謝我,是少爺讓我出來?的。快走吧,小?考馬上就開始了,少爺在裡麵等著呢。”

林瑾連忙應是,加快腳步隨阿舒進去。

官吏們驟然看見一個生麵孔進來?,神?情有些訝異,待見到他和雲清行?禮拜見,才知道這是雲清叫來?的人。

眾人心中頓時更加不忿,有人忍不住抗議道:“王妃,我等再如何也是官身,和一個平民百姓同堂考試,未免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林瑾有些忐忑,他也是來?了之後才知道除了他之外參加小?考的竟然全都是官爺。

雲清神?色自若,“達者?為先,為民辦事不看官職的高低,在我手下,隻要能?力足夠,便能?上任。”

“再說了,還沒考,你們就知道自己一定比人家強?”

那出口?抗議的年輕官員忿忿地住了嘴,眾人聽了雲清的話都被激起了脾氣,憋著勁要考出個好成績來?,讓雲清看看他們的實?力。

說話間,小?考的時辰到了,雲清讓阿舒去分發考卷,同時用來?計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