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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的路,走過荊棘和沼澤,步入叢林深處發覺已經到了目的地,水到渠成般地走到今天。

時間慢悠悠流淌,耳邊所有聲音如同潮水般褪去,眼前反而浮現許多從前的畫麵,她靜靜坐著,一點點回憶著以往。

突然,貼著紅喜的門吱呀被人推開,曲照和薑素琴對視一眼,低眸笑著出去,順便帶上門。

司娉宸察覺到動靜,從回憶裡醒來,朝腳步聲望去,沒一會兒,晏平樂站在她身前,兩人隔著紅蓋頭對視良久。

司娉宸笑出聲:“不揭嗎?”

晏平樂伸出的手微顫,小心揭開蓋頭,一雙被酒色熏紅的眼愣愣看她。

許多年前,他見過她一身紅裝,卻是為他人穿的,那時的他蒙昧不懂,不明白這為何意,如今恍然一變,她就坐在麵前,為他穿著紅裝。

晏平樂心頭一時湧出無限感動,他眼裡盈著淚,緩慢蹲下來,趴在她膝上,認真說:“我們成親了。”

司娉宸伸手摸他滾燙的臉,按按他眼角,低眉溫柔應:“嗯。”

晏平樂又說:“我能找你了。”

司娉宸低頭親在他額頭上:“不管我去哪裡,你都能找到我。”

晏平樂紅著眼眶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

司娉宸捧著他的臉,捏捏他耳朵,摸摸他的臉,無聲安慰他,等著他情緒緩過來。

好半晌,他忽然紅著臉湊近她,小聲說:“那我們……可以造寶寶了。”

司娉宸撲哧笑出聲,低頭親在他嘴角,將他拉上床,傾身在他耳邊低聲引誘:“你來。”

紅帳落下,曖昧聲四起。

待到日頭高照,晏平樂從睡夢裡醒來,低頭看懷裡沉睡的人,日光透過窗欞漫進紅帳,微紅的光打在累極閉目的女子身上,明豔灼灼。

此後,陽光與她同在,想到這,晏平樂心臟軟成一片,低頭親%e5%90%bb在被微光照亮的她脖頸後方。

司娉宸被親醒,今天也沒能去成嶼外。

第182章 後篇

婚後一家三口

出於對鬼氣的畏懼, 護國大陣附近無人居住,除了對外的入口人潮來往,其他地方都荒無人煙。

晏平樂選了個離護國大陣不遠的地方, 從玲瓏盒裡取出幾塊輕巧的木板, 上麵刻畫著大大小小的陣法,他熟練拚接木板,很快,一個容納三人的簡易木亭搭好, 緊接著木桌、木凳成型。

“爹爹好厲害!”

“哇!還有我的小凳子!”

“爹,我還想要小蚱蜢,小蜻蜓,還有大螳螂!”

五歲的晏久站在一旁十分賞臉地鼓掌誇誇。

這場景幾乎每天都要上演一遍,晏平樂麵上不顯,但還是樂顛顛去尋適合編織的草葉, 拎著她坐在身旁, 低頭開始編蚱蜢編蜻蜓。

晏久捧著臉看晏平樂動作嫻熟, 不過片刻就有了蚱蜢的頭和身體,她轉著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問:“為什麼娘要工作, 爹不用工作呢?”

晏平樂動作不停,回她:“我要照顧你。”

晏九說:“那我們可以和娘一起工作呀!”

晏平樂:“你會耽誤她。”

晏久朝他湊近了些,黑葡萄般的眼睛又萌又可愛, 奶奶的小萌音不樂意說:“我不會耽誤娘, 不信你試試!”

晏平樂抬眼看她,又低下頭去:“彆想了。”

晏久最近好奇心旺盛,特彆是她娘的工作, 每隔十天他們就要換一個地方, 白天娘就在透明牆的另一邊工作, 爹帶著她在附近等娘做完工作,太陽下山時,三人再一起回住處。

晏久在經曆哭鬨、撒嬌、扮可憐後,兩人還是不帶她到牆的另一邊去,她轉動著烏溜溜的眼珠,滑下凳子在附近找石頭玩。

快到日暮,晏平樂編好的小動物快擺了一桌子,晏久忽然跑過來拉著他的手晃啊晃的,連撒嬌都用上了:“爹,剛才飛過去好大一隻鳥,是紅色的,我想要紅色的大鳥,爹~”

晏平樂蹲下來看她一會兒,晏久繼續撒嬌:“好不好嘛~爹,我在這裡等你~”

她拍拍自己的小凳子,乖乖坐上去,朝他笑得又乖又萌。

找一隻鳥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晏平樂說:“待著彆動。”

然而晏平樂身形剛消失,晏久滑下凳子就往不遠處的牆跑去,小腿蹬蹬蹬,卻在即將撞到護國大陣時被裡麵伸出的一隻玉手按住。

司娉宸從裡麵走出,瞧見朝這邊禦風趕來的晏平樂,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捏著小孩的臉:“又在欺負你爹。”

晏平樂落地後幾步走來,不苟言笑的神情柔和下來,問她:“完了?”

司娉宸點頭,目光落在他手上:“小九要的?”

晏久臉蛋還在司娉宸手裡,說出的話含含糊糊的:“素我浪爹抓的鳥。”

晏平樂給紅鳥綁上細繩,將晏久從司娉宸手下解救出來,繩子一端套在她手上,紅鳥撲騰了兩下,落在晏久頭頂。

晏久捂著被捏紅的臉晃了晃腦袋,紅鳥穩穩爪在她的小發包上,一動不動。

她瞪著又黑又亮的眼睛,向晏平樂求助。

晏平樂剛要幫她,司娉宸牽住他伸出的手,朝著小孩笑眯眯道:“不是想知道外麵是什麼,你頂著它撐半個時辰,我就帶你去看。”

晏久人小鬼精,心裡雖然怕,卻也知道晏平樂肯定不會讓她有事,當即點頭。

晏平樂彎腰將她抱起,無形的瑩光籠罩著三人,踏出護國大陣的一刻,遊蕩在空中的鬼氣朝著他們飛來,消失在他們三米之外。

晏久睜著大眼,指著不斷湧來的鬼氣奶呼呼喊:“是活的!”

司娉宸三年前便離開浮郤嶼,在四國遊曆,開始恢複其他地方的屍鬼,同時淨化鬼氣。此時遊蕩的鬼氣相較六年前稀薄了許多。

這天,為了滿足晏久的好奇,司娉宸破天荒地加了班,又遇到附近居住的紅眼人,他們熱情又崇拜地邀請三人做客。

這些年對紅眼的歧視仍舊在,許多紅眼人離開人群,來到護國大陣外生存,作為被排擠的同類,紅眼人之間的交往和溝通更為融洽和諧。

司娉宸的存在也被廣為流傳。

鬆琊和齊物離世後,她成了如今唯一的聖者。

聽說,護國大陣外的人都會見到這位聖者,她是為太阿大陸傳播光明而來,甚至有不少將她視作神來祭拜。

司娉宸並不會避開他們,偶爾遇到,也會向他們問詢鬼氣的變化。

晏久頂著紅鳥不敢亂動,晏平樂將紅鳥放到她肩膀,大概是晏平樂威冷所懾,紅鳥全程老實得不行。

她摟著晏平樂脖子望來望去,忽然指著一個五米高的石頭雕像道:“爹,那是誰?”

晏平樂小聲說:“你娘。”↘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晏久眨眼,在火光裡看了好久,也小聲說:“娘才沒這麼醜。”

晏平樂壓低聲音:“嗯,你說得對。”

父女倆低聲說著悄悄話,司娉宸同邀請他們的人簡單聊了幾句便點頭告辭,三人在聚攏來的鬼氣裡離開。

夜已經暗下來,頭頂星辰漫天,月色迷人,銀白華光如同傾瀉的流水,明潤清亮。

他們回到鎮上,卻發現到處張燈結彩,燈火將回去的街道照得通亮,許多小販熱情叫賣著,結伴而行的人舉著燈籠,有三五好友邀著去酒樓的,也有家人相伴賞月的,歡聲笑語從街頭蔓延至街尾。

晏久肩上站著隻憨態的紅鳥,坐在晏平樂脖子上扭著腦袋到處看,晏平樂一手牽著司娉宸,另一隻手穩住抓著晏久肉乎乎的腿,防止她亂動掉下來。

一家三口走入街巷,瞬間融入進來。

司娉宸抬首望了眼圓月,驚訝:“原來今天是中秋節啊。”

晏久不管什麼節,她看到彆人都拿著燈籠,便朝著晏平樂張口要,晏平樂轉頭看司娉宸:“你要不要燈籠?”

司娉宸很久沒這麼熱鬨過了,點頭“嗯”了聲。

晏平樂帶著兩人去買燈籠,沒多久,司娉宸提著兔子燈籠,牽著晏平樂走出,晏久則拎著老虎燈籠,興致勃勃地指著小吃攤要過去。

晏久經常跟著兩人去荒涼人少的地方,很少見到這樣的熱鬨,全程都在高興地買買買吃吃吃,吃到最後,晏平樂伸手摸摸她鼓鼓的小肚子,提醒:“不能再吃了。”

晏久當做沒聽到,繼續指著前方滋啦滋啦冒煙的攤位說:“那裡那裡,我們去那裡!”

晏平樂沒過去,反而牽著司娉宸往人少的樹下走,樹上掛著一隻燈籠,圓形的光暈籠罩著三人。

晏久不能繼續吃,生氣要摔老虎燈籠,被司娉宸輕飄飄看了眼,肩膀上的紅鳥嚇得振翅要飛,被細線拉著飛不遠,晏久也不敢發脾氣了。

麵對司娉宸她不敢,但對晏平樂,她倒是膽子大得很,小手折了跟前的樹枝插在他發上,扭著小腦袋暗自得意。

淡淡桂花香彌漫,細碎的小黃花因晏久的動作灑落在三人身上,花香更濃了。

司娉宸招招手讓晏平樂低頭,將他頭上的桂花枝取下,轉而插在晏久的發包上,朝她笑道:“不要欺負你爹。”

司娉宸笑得柔軟,聲音溫溫柔柔的,但晏久就是怕她,晏平樂一臉冰冷肅然,冷冷淡淡的,晏久卻半點都不懼,還敢爬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晏久鼓著腮幫子哼哼兩聲,一手拿著老虎燈籠,另一手將撲哧翅膀的紅鳥拉回,剛要扭頭就被一雙手遮住眼睛。

清雅花香裡,三個人的影子連成一團。

司娉宸伸手蓋住晏久眼睛,另一手掙脫晏平樂,抬手附在他耳後,將他往下拉了點,仰頭在他嘴角親了親,低聲說:“你太寵她了。”

晏平樂眼裡浮現笑意,黑瞳純粹,也低聲說:“可我最喜歡你。”

司娉宸眨眨眼,又親了下,剛欲後退,晏平樂單手捏住她後頸不讓她走,主動低頭加深這個%e5%90%bb。

他們身後,兔子燈籠落了地,火光%e8%88%94上燈紙,燒成一團。

待到燈籠燒儘,晏平樂重新牽起司娉宸的手,護著趴在他頭頂悶悶不樂的晏久,朝著家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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