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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速度更快的晏平樂擊中,困陣已成。

同時,晏平樂右手、雷鞭一震,化作數百道扭曲前行的雷線,紛紛流竄至衝向司娉宸的幾名修士。

四名修士被雷線擊中,即將脫手而出的攻擊驟然停止,反倒被雷電劈得無法動彈。

另外三名修士反應極快避過雷線,一人擬獸巨蟒直起上身朝老虎張開獠牙撲咬,老虎速度快成一道白影,閃躲之時順勢掉頭將巨蟒撞開,速度不減反增,衝到司娉宸身前朝另一準備偷襲的修士撕咬。

擬獸老虎勉強能牽製住兩名修士,四名修士被雷線麻痹暫時無法行動,晏平樂被老者牽扯,最後的青衣修士無人阻攔,他肅著臉抬劍揮向司娉宸,劍影破空席卷而來。

電石火花間,一聲“叮”響起。

金色盾牌替司娉宸當了這一擊後,化作金色流光消散,晏平樂剛放下手,就在此刻,被拉入困陣的老者破陣而出,再一次將晏平樂卷入另一場戰鬥。

司娉宸望向攔住擬獸巨蟒和偷襲修士的老虎,又轉向即將抽出雷線恢複過來的四名修士,站在不遠處巷角的達奚琅麵色沉冷,冷漠的麵容被閃爍的雷光和術法爆出的火星照亮。

老者忌憚白麵聖者沒打算殺晏平樂,隻是拖住晏平樂不讓他救自己,看出這點,司娉宸不再關注他,目視再次斬劍而來的青衣修士,垂眸閉上眼睛。

以她現在的修為,必然使不出天定水域,可她有血脈神技·以虛化實。

天定水域的領域內,任何水之氣都可聽從她的支配,可以是空中的水之氣,也可以是流淌在血液裡的水之氣,天定水域能突破容器限製。

而以虛化實的範圍內,所有遊離之氣的所屬都歸於她,可無法突破容器障礙,比如人體。

司娉宸緩慢釋放以虛化實,暗沉籠罩的街巷仿佛進入另一個空間,色彩依次變幻,鮮明色彩覆蓋的遊離之氣中,水之氣從四麵八方彙聚。

隨著水之氣不斷增加,司娉宸感到越來越吃力。

在場打鬥的所有人都察覺到變化,卻又無法確認變化源頭,隻見術法閃爍間,空中水汽漸重,呼吸溼潤沉悶,先是白霧四起,隨後白霧聚集,不過片刻,空中懸停著無數水珠。

揮劍而下的青衣修士臉頰觸碰到水珠,他並沒在意這點變化,卻不知水珠已然從皮膚滲入,快速在他血液遊走。

水珠重新化成水之氣,凝聚成薄刃,衝破血管皮肉直擊心臟。

落在司娉宸頭頂的長劍忽然頓住,淩冽的劍氣割斷司娉宸的一縷發絲,在青衣修士睜大眼時,她往一旁挪了兩步,下刻,一口鮮血噴向方才司娉宸站立的牆壁上。

青年修士倒下的瞬間,懸停的水珠迅速落下,仿佛下了一場短暫的小雨,因青衣修士的突然死亡,所有人紛紛燃起護體氣隔絕水滴,防止司娉宸的離奇手段再現。

司娉宸擦了下額上汗水,有些可惜,天定水域在以虛化實的輔助下能維持數秒,可操控的水之氣在人體中的停留時間隻有一秒,不然還能用這個手段威脅人。

達奚琅神色莫名盯她,抬手招了下,跟晏平樂打得難舍難分的老者後撤,除倒地毫無生機的青衣修士,其他幾人也退回達奚琅身後。

老者低聲道:“是高階靈技。”

達奚琅說:“你果然激活了神技。”

下刻,他眉眼淩厲質問:“薑湫是你殺的?”

達奚琅隻知道將軍府覆滅當晚,司娉宸覺醒了神技,父皇求才若渴才饒了她一命。

而薑湫在書院排查屍鬼,司娉宸將薑湫約出書院從而被屍鬼算計,可若要說是司娉宸一人做的,達奚琅壓根不信,在他看來,司娉宸壓根沒理由殺薑湫,除非有人指使。

薑湫被殺必定是因為屍鬼組織受到威脅,若司娉宸的背後是司蒼梧在指使,所有事情才說得通。

果然,父皇的擔心還是應驗了。

司關山和屍鬼聯合起來了。

想到這裡,達奚琅麵色一沉,也不等司娉宸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對老者下達命令:“殺了她。”

擁有神技的人,無法成為他們的人,就是敵人。

達奚琅話音剛落,整個人瞬影至司娉宸跟前,老者立即拖住想要施以援手的晏平樂,被雷線劈中的四人早已恢複,連同另外二人也朝司娉宸攻來。

因為剛才司娉宸施展的高階靈技,全都施以十成之力,此時沒人小看她。

漫天陣線閃爍,照亮這片暗巷,擬獸巨蛇嘶鳴聲起,擾亂人心,五六種術法同時施展,流螢般的光點伴隨著爆炸星火,全都朝著司娉宸而來。

老虎脹大身形將少女護在身下,在一次次攻擊中身形逐漸透明,最後的火光炸開時,老虎徹底消失。

最前方的是一隻軀體覆滿金色的巨蟒。

巨蟒半立在司娉宸身前,橙黃雙目盯著她,長尾在空中一甩,數十枚金色鱗片猶如利刃飛去,與此同時,金色巨蟒張大牙口,速度極快探著腦袋咬向她。

晏平樂餘光瞥見這幕,不顧身後刀光要衝到她跟前,卻被速影而來的老者攔住,晏平樂滿臉肅殺,一瞬間施展出數十種術法。

高階陣法·血雨腥風。

高階靈技·五雷轟頂。

高階靈技·百花齊放。

……

狂亂的風刀雨刃從天而降,無數白紫色雷電劈向前方,粉色花瓣攜著迷惑人心智的馨香漫天飛舞……

擬獸老虎再次出現,瘋了一般衝向司娉宸。

時間在這瞬間變得極為漫長。

司娉宸透過間隙,看到晏平樂的一雙黑眼爬上血絲,長衣染上大片血色,絲毫不顧老者攻擊要衝過來。

司娉宸餘光甚至能看到尖利的獠牙和成豎線的金瞳,金色鱗片飛速而來激起的風揚起額發。

就在塵埃落定之時,司娉宸腰身一緊,整個人在原地消失,下秒,金色鱗片貫穿石牆,本就搖搖欲墜的石牆被金色巨蟒一撞,直接倒塌,激起一片塵土。

緊接著,六名修士被晏平樂緊追而來的各種術法打得四處逃竄,晏平樂再也顧不及其他,禦風朝著司娉宸的方向掠影。

達奚琅禦風一轉,躍出混亂,立在另一麵尚好的石牆上,朝著忽然出現的男子道:“司蒼梧,果然是你。”

司蒼梧立在不遠處,身後跟著烏泱泱的一群人,他手微微一動,纏在司娉宸身上的鞭子自發鬆開,銀色長鞭由無數銀片組成,他稍稍用力一甩,銀片漸次交疊,眨眼間,柔軟長鞭繃直成一柄堅韌細劍。

司娉宸滿目驚喜望向司蒼梧:“哥哥!”

司蒼梧看她一眼,不輕不重點了下頭:“不錯,五境了。”

司娉宸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連越兩境,還不等她高興,晏平樂被司蒼梧的人攔住不能過來。

司娉宸連忙道:“哥哥,他是晏平樂呀!”

司蒼梧朝兩人示意了下,晏平樂被放行,瞬間來到司娉宸身邊,渾身冷凝沉肅,一張臉繃得緊緊的,眼神卻在小心打量少女。

司娉宸將他拉到自己身旁,小聲說:“我沒事。”

看他身上的血跡蹙了下眉,直接從玲瓏盒裡找起來,尋到藥物又拉著他到一旁,在氣氛緊張裡旁若無人地給他上藥。

站在人群裡的關續朝他們看了眼,又垂下腦袋。

司蒼梧沒管她,轉而望向達奚琅:“要打嗎?”

達奚琅和他遙遙相對,沉著眉還未說話,兩方人馬中忽然插進第三個人的聲音:“真熱鬨啊。”

司蒼梧和達奚琅望過去,頭頂明月從雲層冒了頭,皎皎月色傾瀉而下,灑在屋頂牆麵上。

隔了條街的黑色屋頂上,男子姿態懶散抱臂,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熱鬨。

達奚琅眼神偏移了下,還是喊道:“皇兄。”

司蒼梧絲毫不懼,朝達奚理道:“你要打?”

達奚理冷嗤了聲:“你和我?”

司蒼梧沒說話,也沒動。

達奚理禦風來到達奚琅身邊,下巴輕抬了下,示意他身後一大幫子人:“打群架早說啊,我也多帶點人來。”

司蒼梧盯了達奚理兩眼,見幾人不打算交手,朝正在收拾藥瓶藥布的司娉宸道:“娉宸,走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司娉宸沒看身後,拉著晏平樂沒動:“晏平樂呢?”

司蒼梧瞥了眼滿眼隻有少女的晏平樂,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隨便你。”

司娉宸就拉著晏平樂歡快跳到司蒼梧身旁,高興問:“哥哥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剛才要嚇死了!哥哥剛才好厲害,可以教我嗎?我們現在去哪裡?我以後都和哥哥在一起嗎?”

少女活潑的聲音漸行漸遠,達奚理注視最前方掩在人影裡的司娉宸,扯了下嘴角,轉身走向街巷另一個方向。

達奚琅猶豫片刻,也跟了上來。

第145章

你想幫我?

暗淡街巷偶爾能聽到狗叫和小孩的哭聲, 剛才打鬥的動靜很大,卻沒有人開門過來看發生什麼,看上去習慣了這種事情。

達奚琅身後的幾名修士得了命令散開, 消失在夜幕下, 他跟在達奚理身後,問:“皇兄怎麼會來這裡?”

明暗交替的光影在兩人身上掃過,達奚理語氣懶洋洋道:“路過。”

達奚琅麵色如常,繼續問:“皇兄知道司娉宸的神技激活了嗎?”

達奚理沒什麼感情道:“可惜了。”

達奚琅問:“司娉宸要回司關山身邊, 皇兄不阻止?”

達奚理沒有回答,抬腳往前走著,直至走出這片街巷,一步踏進月光裡,他對還滿眼探究的達奚琅道:“找你的存真鏡。”

隨後轉向遠處燈火高樓,頎長身影逐漸消失。

……

司娉宸被帶回了暗神, 司蒼梧似乎有什麼事情要處理, 並沒有留下來陪司娉宸, 倒是江柳來了。

司娉宸乖巧喊了聲“娘”,然後問:“晏平樂受傷了, 這裡有醫者嗎?”

江柳點頭,叫人請來請來醫者,晏平樂在一旁看傷口, 侍女端來茶水和點心後安靜退下, 江柳拉著司娉宸低聲聊起來,問她最近的經曆,時而安撫兩聲, 說她辛苦了。

這幅場景不禁讓她想起訂婚前的那幾日, 也是這樣, 江柳和她坐在一張桌子上,柔聲細語說著訂婚的注意事項。

不同的是,那時候的江柳除了叮囑,說不出幾句體己話,現在的她似乎更加從容,虛偽的關心說得讓人信服。

司娉宸抬手翻開茶杯,倒了兩杯茶水,往江柳麵前推了杯,捧著茶水輕輕歎了聲,整個人仿佛脫離危險安定下來般:“我還以為我死定了。”

江柳還沒開口安撫他,正在處理傷口的晏平樂要過來,被醫者拉住,卻還是望著她開口:“你不會死。”

司娉宸“嗯嗯”點頭,示意他乖乖處理傷口,抬首卻瞧見江柳正在看晏平樂,忽聽她說:“晏平樂還是和以前一樣。”

她扭頭看司娉宸,溫和笑道:“他很聽你的話。”

司娉宸眨眨眼,就聽江柳麵露為難,伸手拉著司娉宸搭在膝上的手,柔聲道:“蒼梧應該和你提過,你爹現在處境艱難,娉宸,有件事隻有你能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