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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大皇子也很少告訴我這些,我知道的消息很有限,也……也沒說多少。”

存真鏡丟失後一直是達奚琅在調查,薑湫隻知道存真鏡在回大徵的中途被屍鬼劫走了,具體發生了什麼並沒有細問。

此時聽司娉宸這麼說,猜測司蒼梧從她的話中察覺出蛛絲馬跡,然後派人盯著達奚理,這才導致消息走漏,最後被屍鬼劫走。

也從側麵推出,司關山確實在和屍鬼組織合作,大徵接連十幾人修為被廢的事情就說得通了。

隻是其中還有些不太對,在屍鬼得到存真鏡前,大徵就已經有幾人修為被廢,難道這時候存真鏡在司關山手裡?那司蒼梧怎麼會問司娉宸存真鏡的下落?還是中間丟失過一次?

一瞬間薑湫思考了很多,但她臉上的溫柔笑容依舊沒有變化:“司蒼梧沒有派其他人接觸過你?”

司娉宸心道有些可惜,如果薑湫今天不死的話,她倒是不介意將暗神透露給薑湫,讓暗神和青冥互咬,但薑湫今晚就會死,消息傳不出去,還是短暫地獲取她的信任最重要。

“沒有,哥哥很小心,”司娉宸忽然低頭想了下,抬首道,“不過我知道他們殺苗先生的地方,這個有用嗎?”

薑湫問:“在哪裡?”

司娉宸小聲問:“你要去嗎?”

薑湫目光平靜看她,笑著掩飾了眼底的莫測,點頭:“你帶路。”

接下來的一路,司娉宸保持安靜沒說話,薑湫也沒再主動開口問,兩人各自揣著心思,在車輪的滾動聲中來到籠罩在黑暗的空地上。

薑湫凝出暗瑩花驅散著夜色。

數十朵暗瑩花漂浮在半空中,仿佛寂靜夜裡的白色花燈,細微閃爍的白光似乎是花在呼吸,照射下透出幾絲詭異。

司娉宸來到苗先生被砍斷頭的地方,這處隻有些碎石子和頑強冒頭的小草,白色光照下顏色有些陰森,倒是半點看不出當初的慘烈。

“就是這裡,”司娉宸抬腳踩在幾塊石頭上,輕聲說,“苗先生就是在這裡被人殺死的,凶器是一把刀,那人砍的力道很大,他的腦袋一下子就落地了,還骨碌碌滾了一小段路。”

她順著記憶裡腦袋滾動的方向走了幾步:“這一片都是血,特彆紅,一點點滲進石頭土壤裡,可惜現在看不到了。”

薑湫目光幽深道:“那可能下過雨了,血跡衝沒了。”

司娉宸歪頭好奇看她:“你不覺得恐怖嗎?”

薑湫反問:“你覺得恐怖?”

司娉宸就老實搖頭:“不恐怖,一點都不恐怖,我覺得一個人不夠,要多來幾個人才行。”

薑湫臉上露出微笑:“你要殺我?”

司娉宸眨了下眼。

薑湫聲音溫柔道:“就憑你?區區三境?”

話落,空中威壓暴漲,漂浮的暗瑩花被壓至地麵,土石被照得越顯蒼白。

有一瞬司娉宸覺得自己的背好像要被壓碎了,她顫著手消退了壓迫感,笑意盈盈道:“你怎麼會這樣想呢?我才三境,怎麼殺得了九境醫術修士?”

看到司娉宸轉瞬變輕鬆的神態,薑湫麵上的笑瞬間消失,仿佛有一隻手撕破了她的假麵,陰騖漫上眼底:“你的神技激活了。”

司娉宸點頭:“對呀,這不是你們一直想看到的,正好如你們所願了。”

薑湫盯了她片刻,忽然笑了聲,這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在森白黑暗交織的空間裡顯得十分詭譎,她笑著望向司娉宸:“沒想到這麼簡單。”

司娉宸沉默看她大笑,是啊,就是這麼簡單,她有了資質,能修煉了,就能掌握神技,如果單枕夢不下禁修印,激活神技就是這麼簡單。

漆黑的暗處忽然出現數十個黑影。

傳送陣的微光在黑暗裡格外明亮,隨著微光一次次亮起,黑影越來越多,逐漸包圍這片空地。

薑湫陰沉掃了一圈,目視司娉宸:“你的底氣就是這些人?司關山的人?還是屍鬼組織?”

司娉宸麵對薑湫一步一步後退,歪著腦袋笑得可愛:“你猜猜是誰的人?”

她後退之時,一個個被黑色籠罩全身的人影快速上前,將薑湫圍了起來。

司娉宸想起什麼忽然說:“哦,對了,你剛才隻說了一半,我想著你是九境醫術修士,總不能打了你的麵子說你記漏了,但我想現在補充你應該不會介意。”

“暗瑩花的花香確實有毒,但毒性很小,主要是用於跟蹤,感謝我的醫術室友,”司娉宸捏著下巴思索,“嗯,我猜那些人跟蹤到石亭發現你消失了,應該正在到處找你呢!”

司娉宸用自己做餌,將薑湫引到埋伏圈裡,不管薑湫是懷著探究她目的來的,還是揭穿她偽裝來的,隻要薑湫來,司娉宸就不會讓她離開。

於是她耐心拋出誘餌,用儘心思偽裝自己,弱小、膽怯、無害,她用這些深入人心的外在麻痹薑湫的感官,編織真真假假無法識彆的謊話,她將自己包裝成最美味的點心,引來了這條毒蛇。

殺掉薑湫的強烈念頭壓製住她對薑湫的憎惡和抵觸,而司娉宸也成功了。

在和談千響討論計劃時,確定薑湫能識彆屍鬼後,他們的計劃數次推倒重來,最大的變數是浮郤書院。

因為不單單司娉宸在釣魚,薑湫也在釣魚。

浮郤書院這麼明目張膽找出屍鬼,讓薑湫出現在眾人麵前,就能猜到薑湫會被屍鬼組織盯上。

書院裡有邊庭緊鑼密鼓的巡視,而薑湫本身又是九境修士,打鬥起來動靜不小,書院不是動手的好地方,隨著屍鬼暴露的增多,肯定有人會想方設法將她引出書院殺掉。

薑湫沒想到會是司娉宸。

開始她並沒有將司娉宸和屍鬼聯係起來,司娉宸的偽裝很成功,她也確實信了,但提出去苗先生死亡的地點時,薑湫猜到司娉宸故意引她去那裡。

是司關山的意思,還是屍鬼組織的意思,亦或者是兩個合作共同導向,這些都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將這些人一網打儘,從而摸出幕後的勢力和主使。

但事情超出發展了。

司娉宸的神技已經激活,還無聲無息地阻止了暗瑩花的花香蔓延,邊庭的人一時半會兒來不了。

很快薑湫知道了,這些人都是屍鬼。

拖延時間等邊庭來的打算被司娉宸打破,薑湫不再猶豫,遍布空地的暗瑩花忽的炸開,白霧瞬間擴散,黑影急速後退,卻也有反應不及的,在白霧裡發出慘叫聲。

暗瑩花確實微毒,花香可用於跟蹤,但那是實物,她的擬植暗瑩花附加了劇毒屬性,隻是沾上了一點就能侵入皮膚,激發氣狂化,從內部摧毀軀體構造。

朦朧月光下,毒霧裡隱約看見巨蟒白虎的形狀,卻在片刻後隨著慘叫聲消散,黑氣從死去的屍體上溢出。

因為時刻戒備著屍鬼,薑湫準備了鬼氣,此時沉著臉從玲瓏盒裡取出小刀,擊滅鬼氣。

這種局勢沒持續多久,白霧外的黑影抬手刮起一陣大風,卷起白霧衝向天際,落入白霧的人形逐漸顯現。

外麵的人鎖定目標後立即衝向薑湫,卻見她手指夾著幾枚小刀溫柔一笑,衝來的幾人調轉方向攻擊自己人。

醫術高階靈技·惑六識。

本來要衝向薑湫的人被迷亂神誌,轉而打亂了襲擊的黑衣人陣型。

司娉宸目光沉靜,看著在黑衣人群裡遊刃有餘的薑湫,垂在身側的手抬起,一股無形的力量由近及遠擴散開來。

與此同時,勾連薑湫契形的遊離之氣寸寸瓦解,被惑六識影響黑衣人清醒過來,紛紛轉頭攻向薑湫。

殺了屍鬼會溢出大量鬼氣,會增大被鬼氣汙染的風險,薑湫控製著殺人的欲望,在黑衣人間進攻遊走,每次想要脫離出包圍圈就被新的黑衣人攔住。

而黑衣人也不想折損自己人,薑湫如果汙染變成屍鬼,隻會失控讓他們折損更多人。

此時守在一旁的黑衣人很多,見前一批氣竭,立即衝上來頂替,還有的負責將受傷的拖出來。

司娉宸站在最外圍,朝身後披著一身鬥篷的黑影道:“就這麼用車輪戰,似乎效果不太好。”

隱在鬥篷裡的談千響歎聲:“鬆琊聖者嫌棄新身體的耳朵太僵硬,拆了讓人正在軟製,恐怕得等一會兒。”*思*兔*網*

打鬥現場就這麼僵持著,黑色的夜被擬獸的亮光和術法爆炸的火光持續點亮。

司娉宸用以虛化實限製薑湫的幻術,黑衣人輪番攻擊捆住薑湫,最後一批黑衣人快和薑湫打完了,鬆琊才姍姍來遲。

他出了傳送陣也沒管打得火熱的戰場,反而走過來側著臉問司娉宸:“這耳朵真不真?”

“……真。”司娉宸無語,“你再不打,邊庭的人就要找來了。”

鬆琊聽聞慢悠悠直起身體,慢悠悠朝打鬥中心走,再慢悠悠抬手撥了兩下,打得難舍難分的黑衣人被扔了出去。

薑湫收回手,看見來人時心頭一跳,對方還未出手,卻讓她感受到一種久違的戰栗。

這人她打不過。

這個念頭一起,薑湫起術捏訣,紅色毒霧瞬間散開,她正欲借著毒霧隱身遁走,半空中數道粗壯的雷電閃現,簡單粗暴地覆蓋了整個紅霧區。

霧中的薑湫整個人被電弧擊中顯形,頃刻間身上血肉焦糊一片,枯骨生肉修複她的身體,卻又被擴散的雷電繼續燒焦。

她忍著痛楚快速隱身,那雙紅眼卻能瞬間看破她的障眼之術,所有雷電蓄積,再次打在她身上。

一場單方麵碾壓式的打鬥。

司娉宸看著鬆琊隨手就能製住薑湫,聖者對上九境,如同逗弄小兒般隨意,她第一次體會到聖者和九境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

前麵車輪戰用了一個時辰,鬆琊出現不過一個照麵,薑湫就被雷電五花大綁扔在地上,這令人戲謔的一幕,讓司娉宸覺得荒誕。

鬆琊將人捆住後望向司娉宸:“我殺了她?”

司娉宸搖頭,走上前道:“我親自來。”

薑湫第一次如此狼狽,一向溫柔和善的麵龐被雷電劈得焦黑,身上雷電閃爍無法動彈,一雙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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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盯著走來的司娉宸,眼裡的恨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這才是薑素琴口中真正的薑湫,她所有的溫柔和善都是裝出來的,內裡隻有腐爛的嫉妒和怨恨。

那個根植在她惡夢裡的溫婉女人,她要親手將其拔除,讓她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些人加諸在她身上的每一道傷口,她都要他們用性命來償還。

司娉宸聚氣凝出五枚冰錐,直接按進她肩頸四肢,寒意將鮮血凍住,薑湫低%e5%90%9f著慘叫出聲,不想讓司娉宸如意般,又咬著唇咽下。

司娉宸滿意地看著那枚肩頸的契印出現裂口,緊接著,她掌心浮現數百道冰錐,翻手下壓,淩遲處刑般,她的動作緩慢卻又壓迫感。

一枚冰錐落在她雙瞳上空,司娉宸看她瞳孔驟縮,輕聲問:“薑湫,你想過有今天嗎?”

薑湫滿眼惡毒幾乎噴薄而出,她忽而朝司娉宸大笑:“我死了,你以為你活得了!”

司娉宸神情淡漠看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