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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她又順口問了幾句,基本確定和江柯密談的冷麵男子就是老五,而朱野等人不知道,莫添已經成了屍鬼。

這是個好機會。

不管是短暫還是長期,司娉宸避免不了要和屍鬼打交道,如果他們一直排斥屍鬼,就相當於在身邊埋了顆炸彈,隨時可能引爆。

她不可能放任這樣的危機不管。

就在她打算慢慢規劃,如何挑破莫添是屍鬼,又讓他們在驚懼之後緩慢接受,平緩對屍鬼的態度時,談千響的消息來了。

於是她利用孫諳的怒火和莫添的感情,設計了這場戲,為了防止意外,屍鬼的修為廢了,鬼器也隨時處於戰鬥狀態。

事情很順利地進行著。

莫添神情複雜望著司娉宸,他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一個隻見過自己兩麵的少女識破了。

意識到自己變成屍鬼後,他惶恐過糾結過,也想過就這麼隱藏身份和從前一樣,可江柯找上他,要他加入屍鬼組織。

終於還是來了。

藏在心底的那點僥幸被徹底打破,他沒辦法看著朱野他們因為他被牽連進來。

這次答應同孫諳見麵,一是為了提醒他,二是讓他帶話自己會脫離汀州,卻沒想到曲照也來了,他壓根沒法開口,隻能被動跟著他們回汀州。

卻在正式見到小姐的場合裡,暴露了屍鬼身份。

他和孫諳一樣,對朱野吹成花的小姐持保守態度,隻覺得朱野濾鏡太厚,畢竟麵對外人時,他也會猛吹他們幾個。

但現在看來,他有一點讚同朱野了。

莫添說:“我現在是屍鬼。”

司娉宸示意正在給孫諳療傷的朱野:“這話你跟朱野說。”

莫添問:“我不認為,屍鬼在你這裡還有利用價值。”

這點他們都很清楚。

所有孩子跟著朱野回去時都會被告知,他們被小姐所救,未來也會為小姐做事,不管是有資質的,還是沒資質的,留在大徵的還是來浮郤嶼的,小姐在他們心裡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就算是孫諳,知道小姐是司娉宸後,即便再排斥再抵觸,也從未想過要拒絕為她做事。

司娉宸黑眸淺笑:“有沒有價值我自會判斷,況且,若是用的好,屍鬼也是一枚不錯的棋子。”

她說這話時目光落在血泊裡的屍鬼屍體上,莫添跟著望過去,立馬理解她的意思,沉重的心情卻半點沒有好轉。

畢竟對他來說,對小姐有價值這事,遠比不上朱野老大老三對他的態度重要,他頂著一臉青腫轉向朱野。

朱野已經收了手,擦著汗將地上的孫諳拉起來,嘴裡罵罵咧咧:“你給老子待在這裡哪都彆去,我等下有話問你。”

說完朝莫添走來,看到莫添還往後退了退,他上前兩步一巴掌拍他背上,嘴裡氣道:“發生這麼大的事你不跟老子講,怎麼,長大了翅膀硬了?你是不是還想跑得遠遠的?老子白養你們這群臭小子了!”

這番話剛剛是用來罵孫諳的,這會兒換了個對象,朱野還是罵得很起勁兒。

他罵歸罵,還是一把將莫添拉過來,給他治療身上的傷,好在人成了屍鬼,軀體還是那個軀體,妙手回春能治。

相較曲照揍人,朱野的巴掌可就溫和多了。

莫添低頭默默挨訓,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紅眼睛。

莫添傷口比孫諳的淺,不一會兒朱野收了手,擦著臉上的汗,掃了一圈被燒得煙熏繚繞的房子,額角青筋跳了跳,但好歹知道司娉宸在一旁等了許久,帶著三人去了隔壁房間。

司娉宸來前提前和朱野通過氣了,雖然沒明說怎麼回事,但也有了幾分猜測,此時看到目光閃躲的莫添,竟出乎意料地平靜接受了。

相較朱野,孫諳就沒法那麼平靜了。

司娉宸進了房間在桌前坐下,朱野將鬼器放在桌上,然後站在她身旁,孫諳莫添並肩站在三步外。

孫諳腫脹青紫的傷口看著很嚴重,但內部的傷都被朱野治愈得差不多,此時站過來時往外側走了小步,和莫添拉開了點距離。

莫添沉默站在原地,對他的行為沒反應。

這幕卻將朱野看得夠嗆,卻又沒法說什麼,隻低頭望向司娉宸:“小姐。”

司娉宸抬眸看著兩個狼狽的少年,孫諳揚著腦袋斜斜站著,誰也不看,她轉向身姿端正的莫添:“你是怎麼變成屍鬼的?”

莫添回憶起這事,滿臉沉鬱,隻能說他運氣不好。

就在大術生境開啟的前段時間,他從一名醫術學生那裡得到消息,對方在雲歸南枝處發現了木晶石,因為之前在試煉中被他無意中救下,在知道他找五行晶石後就主動聯係了他。

莫添一直在尋找五行晶石。

他的是修五行術,知道五行景有多難尋到,即便是在浮郤書院,也需要花費大量學分。

朱野就因為這事發愁了許久。

朱野曾經習過五行術,可大徵的五行景十分珍貴,不是被世家圈攏據為己有,就是隻有官方招收的人才能使用,因此他棄了五行術,改修擬獸術。

所以當老大老五測資質,發現和五行術最契合時,他心中十分可惜,好在後來進了浮郤書院,有更好的修煉途徑。

但除了老大老五,還有小十五他們,也有幾個測出最適合修五行術的,朱野就一直想找到五行晶石,想辦法自己做簡易的五行景。

莫添和曲照都被朱野叮囑過,在書院找五行晶石,所以莫添聽到對方能找到木晶石時,決定去了解清楚。

卻沒想到中途發生了意外。

莫添低頭說:“我去跟他會麵的路上,碰到一名正在逃跑的紅級學生,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將鬼氣悄無聲息送入我身體。”

當時的他還沒意識到著紅級學生是屍鬼,隻覺得對方看他的眼神充滿惡趣味,隨後他的狀態不太對,但得到木晶石的消息不易,他還是去約定的地點了。

可還沒到地方,那裡已經被教習和戴黑袖章的學生圍住,他站在外圍聽到“屍鬼”“新生”等字樣,立馬意識到不對趕緊離開。

就在當天下午,有教習根據通天玉的消息找到他,問了些問題離開了。

司娉宸掃了眼還在無知無覺的孫諳,主動問莫添:“和你約著見麵的人叫陳柏源?”

莫添點頭:“是。”

孫諳忽然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就見司娉宸恍然般開口:“原來懲戒台被處刑的屍鬼和你認識啊!”

懲戒台三字猶如驚雷劈進腦海,讓他再也無法保持平靜,愣了下神,想到某種可能,孫諳扭頭問他:“你說你被紅級學生偷襲,他叫什麼?長什麼樣?”

莫添斜著紅眼瞥他,又收回目光,沒打算理。

孫諳卻急躁起來:“是不是劉竹?長得尖耳猴腮的那個紅級學生?”

莫添冷眼看他:“怎麼,和他有交情?”

有個屁的交情!

孫諳參加懲戒台處刑時,是抱著看熱鬨的心態去的,也在內心對書院的教習們嗤之以鼻。

你們找到的屍鬼不過是個倒黴蛋,真正屍鬼是紅級學生劉竹。

當時書院通報裡,說的是陳柏源惡意汙染三名新生和一名紅級學生,導致四名學生死亡。

而事實是,孫諳透過存真鏡知道紅級學生劉竹是屍鬼,出於對屍鬼的憎惡,也同時看不順眼對方平日裡作威作福的行為,他直接去書院匿名舉報了。

可不知怎麼,劉竹提前得到消息想要跑,後來發現跑不掉後,秉持著“死也要拉人墊背”的心態,汙染了倒黴的三名新生和陳柏源。

也不知道陳柏源是運氣好還是不好,鬼氣沒有讓他變成喪失理智的屍鬼,卻在屍鬼案發地點被人發現了,一雙赤紅眼珠還被人瞧了個正著。

隨後就有了懲戒台對陳柏源公開處刑的事情。

可現在孫諳得知,劉竹還汙染了第五名學生。

莫添就是第五名受害者。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莫添是不幸的,他被人用鬼氣暗算,變成了屍鬼,生活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可同時他也是幸運的,鬼氣沒有汙染成功,反而和他融合了,讓他能保持清醒的神誌。

莫添冷著臉說:“我今天回汀州是有消息上報,上報完後也打算離開汀州,現在我成了屍鬼,已經不適合待在汀州了。”

朱野怒道:“適不適合小姐還沒發話呢,你擅自做什麼決定?!”

司娉宸卻認真點頭:“確實不適合待在汀州。”

聽了這話,孫諳從糾結雜亂的情緒醒來,張口急道:“怎麼就不適合待在汀州了?他又沒殺人沒汙染人,也不是他自己主動成為屍鬼的,他是受害者!”

朱野瞪眼張口要罵孫諳沒規矩,被司娉宸抬手攔了下,她不慌不忙倒了杯水,端著水杯似笑非笑抬眼看他:“他是不是受害者不重要,重要的是,屍鬼本身就是最大的威脅,就在剛才,你不也準備對他大打出手?”

司娉宸的目光仿佛針尖,刺透他的心臟,將他試圖掩藏起來的罪惡一點點在陽光裡攤開,清晰可見。

她知道了。

她知道莫添變成屍鬼的最大禍首是他。

這種令人羞愧的難堪讓他無法直視她敏銳的目光。

孫諳沒說話了,莫添也是聽候發落的姿態,朱野目光深沉地看著莫添,三人的情緒在沉默裡發酵。

唯有司娉宸神色自如喝水。

似乎下了什麼重大決定,朱野冷肅著臉低首,拿起桌上的鬼器,對司娉宸道:“這事我來了結。”

莫添看到朱野的動作頓住,臉上神情錯愕。

“老野你瘋了?”孫諳滿目驚怒,又望向司娉宸:“你要殺老五?”

這一刻,孫諳仿佛真正認識司娉宸一樣,和朱野花不憐不一樣的,冷漠、強勢,帶著上位者的姿態。

朱野提著劍走向莫添,司娉宸輕輕擱置水杯,聲音溫柔道:“先不急,他不是還有話要說。”

朱野被她的話叫住,肅著臉望向莫添:“你來說。”

孫諳已經混亂了,還要說什麼,卻被莫添的回話堵住,在場的所有人裡,似乎隻有他慌亂焦慮,朱野接受了,莫添也接受了。

怎麼就接受了?

莫添不管孫諳情緒如何,開口:“野叔讓我跟蹤達奚琅,我還未摸出他在浮郤書院外的聯係人,但書院內知道一二。”

這幾天他避開孫諳和曲照,不單單是躲避他們,也是朱野交給了他新的任務,他雖然沒回朱野消息,卻在暗地裡執行。

“達奚琅很低調,經常隻身一人去雲歸南枝處,偶爾也會和人組隊,”莫添說,“跟著他的第三天,我發現他派出去的人在暗中觀察老三。”

孫諳扯著嘴角:“觀察我乾什麼?”

莫添說:“他的主要目標是魚幼瑾,但最近魚幼瑾和你走得太近,他也開始懷疑你了。”

朱野皺眉:“因為存真鏡?”

司娉宸摸著眉毛稍稍思索,便能想出一二。

魚幼瑾知道瑰血玉能克製住存真鏡的氣亂,達奚琅懷疑她知道存真鏡的其他消息,便派人觀察,而此時魚幼瑾又因為瑰血玉下落纏著孫諳,順帶著也一起觀察。

這樣一來,若是順著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