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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驟減,與此同時,傀儡王抬腳走來,每一步地麵都產生劇烈的顫唞。

傀儡王在她前方停下,巨大的手掌朝司娉宸伸來,此時威壓被以虛化實化解,司娉宸禦風上前,虛立在手掌上方。

這個動作讓大手停住,隨即緩緩向上,她沒有拒絕,停駐在它掌心,隨著手掌收回而靠近巨大傀儡的頭顱。

那雙紅目比她人還要大,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赤紅,仿佛流不儘的血液凝固在裡麵。

沉默片刻,她問:“你想要什麼?”

那片紅仿佛更紅了。

瞬息間,無數片段在她眼前閃過,戰馬嘶鳴,兵器染血,屍殍遍野,血流成河。

天空籠罩著無法散去的硝煙,血河彙聚成泊,裡麵掩藏著無數屍骨,還有數不清的死氣。

千千萬萬的人含恨而死,他們的屍骨、血肉、怨氣、死氣在這裡彙聚,如同煉獄般的場景終年縈繞著枯骨怨靈,連帶著這裡的氣也發生了變化。

天地間的遊離之氣可沾染不同屬性,在火焰高溫聚集的地方形成火屬性之氣,在草木旺盛之處形成木屬性之氣,吸收自然的五行屬性之氣可修煉五行術。

而這裡,畸形扭曲的能量場汙染遊離之氣,滋生出鬼氣。

司娉宸從無數畫麵中回過神來,那些場景裡的負麵情緒引出了她內心深處的破壞欲,她閉眼強行壓下黑暗情緒,再睜眼時目光銳利:“我不可能幫你報仇。”

紅色眼睛仿佛泣血般。

司娉宸絲毫不動容:“我一個小小的修士,報不了你那麼大的仇。”

傀儡王睜著赤紅雙目,將目光轉向被烈火焚燒的城池,司娉宸隨著它的視線看去。

數不清的綠麵傀儡朝著褚春渡和褚孤舟發動攻擊,術法爆出的火花將傀儡炸成木頭塊,在火裡燃燒。

司娉宸問:“你想讓我幫它們?”

傀儡王緩慢扭頭,通紅雙目盯著她。

這就有些難度了。

怎樣算幫?

讓這些傀儡魂歸故裡,用鬼器一個個殺死?

這個誰都能做到,並非一定要找她,所以不可能。

還是幫它們擺脫輪回,逃出遠永不停歇的打鬥?

這個也用不到她的神技,多一點厲害的修士聯合毀掉三千也不是不可能,無間也能做到。

毫無疑問,它所要求的的幫助並非簡單的隻解脫這些屍鬼。

思及此,司娉宸問:“那你能給我帶來什麼?”

第122章

你親我了。

傀儡王無法說話, 他的身軀太過龐大,做什麼動靜都很大,碩大的眼睛隻有一片赤紅, 也沒法通過眨眼睛來交流, 在經過一係列無效交流後,司娉宸暫時結束了雙方對話。

目前能明確的是,傀儡王想用她的神技幫助其他屍鬼傀儡,具體怎麼幫, 最終目的是什麼一概不知。

而傀儡王能提供的隻有它本身,可它現在困在機關傀儡裡,不僅無法走出三千微塵裡,實力也大打折扣。

司娉宸也知道這事急不來。

三人走出三千陣界,褚孤舟在綠麵傀儡的包圍圈裡偷襲,難免被術法打中, 褚春渡也受了點傷, 兩人準備去醫館處理傷口。

司娉宸本來也打算一起去, 在三千廣場外的花樹林儘頭看到等待多時的晏平樂,又改變主意了。

褚孤舟按著胳膊上的傷口滿臉幽怨:“你這樣不厚道啊!”

司娉宸笑著看晏平樂穿過人群走來, 頭也不回道:“晚飯我請客。”

褚孤舟神情稍緩,此時晏平樂已經走來,他還要說些什麼, 被褚春渡扶著拉走, 還將他一直朝後看的腦袋扭正,不過一會兒消失在花樹儘頭。

司娉宸笑著跟晏平樂往外走,道路兩旁落英繽紛, 花香襲人, 她隨口問:“雲和月上的事情做完了?”

他們分開時快到午時, 下午她和談千響聊了許久,又跟褚家兄弟在三千陣界裡待了不少時間,其實也不過一個下午未見。

此時夕陽西斜,兩人走出人群,交疊的影子在兩人身後拉得長長的,劃過草地樹木,蔓延至黑暗裡。

晏平樂搖頭說:“師兄怕我惹事叫我回去看看,順便讓我幫他修兩秀岐的陣法,裡麵的傀儡打架破壞了不少東西。”

還帶了點抱怨說:“晚上還要修,好麻煩。”

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不受人控製、打架破壞東西的傀儡,隻有屍鬼傀儡。

司娉宸想了下,問:“鄔常安和你一起嗎?”

提到這個他就憤恨不已:“他在旁邊睡覺!”

司娉宸笑出聲,教他:“下次他睡覺你就吵他鬨他,怎麼能你乾活他睡覺呢?”

晏平樂剛想點頭,想到什麼頓了下,勉強開口說:“以前很多次都是他乾活我睡覺。”

司娉宸義正詞嚴道:“他是師兄,你是師弟,他乾活是應該的,你睡覺也是應該的。”

晏平樂從前從未這麼想過,但司娉宸說的,那必然不會錯,默默記心裡。

司娉宸教他摸魚偷懶,大腦卻在思索,晏平樂能抵禦鬼氣的汙染,和他一起做事的鄔常安自然也能,這麼說鄔常安也是完整契印?

白麵聖者隻收完整契印的人做徒弟?

還有司關山殺死屍鬼的鬼器,上麵也有完整契印,這和白麵聖者有關嗎?

按下這些疑惑,她和晏平樂在夕陽餘暉裡散步閒聊。

晏平樂偶爾故意落後半步,偷瞄著看柔和斜陽裡的少女,又在她快要發現時目不斜視大步走上前,他的話不多,司娉宸也漫無目的地問一兩句,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忽然收到談千響給她發的消息。

司娉宸垂眸看了眼,和晏平樂掉頭往醫館的方向去,然後在中途小道上相遇談千響。

他看見晏平樂也沒說什麼,遞過來一份資料,對司娉宸道:“這是焦東和上辛聖者的資料,有些信息可能存疑,可以當做參考,或許你會用得上。”

和傀儡王交流,了解他們生前的經曆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強。

司娉宸接過,奇怪問:“為什麼沒有詹月國聖者?”

談千響:“你懷疑是詹月國國師?”

司娉宸眨眼:“我隻是平等地懷疑每一個死去的聖者。”

“從三千的傀儡身上看到的記憶推測,這些傀儡是焦東和上辛的子民,傀儡王……”談千響沉默兩秒,溫聲說,“你說的也不是沒可能,我們下意識將屍鬼傀儡和傀儡王聯係在一起,默認傀儡王也是兩位聖者之一了。”

他溫笑著說:“詹月國國師的資料我晚些給你。”

相較其他聖者,司娉宸對這位英年早逝的詹月國國師比較感興趣,單枕夢臨死前算計一切、不惜扭曲兩個孩子的命運都要為之報仇的人,她還挺好奇的。

談千響剛要問她傀儡王的事情如何了,餘光瞥見他們身後,笑著開口:“阿殊。”

常殊雲目光掃過司娉宸和晏平樂,越過兩人直直走到談千響麵前,語氣不太好:“這就是你在忙的事?”

談千響眉眼溫和笑道:“已經差不多了。”

常殊雲皺眉瞥了眼兩人,語氣不善:“你從前天開始就說有事,就是跟司師妹聊天?”

談千響朝司娉宸眨了下眼,示意她先走,然後拉著常殊雲的手笑得溫順:“是書院外的事,我正要去找你,遇到司師妹剛說幾句你就來了。”

常殊雲神情舒緩,又皺起眉頭:“你在書院外怎麼不跟我說?昨天外嶼有大量屍鬼活動,當著幾大勢力的麵搶東西,猖獗得很,你要是碰上了怎麼辦?”

談千響牽著她往醫館走:“我沒去外嶼,阿殊不用擔心。”

常殊雲說:“最近屍鬼的活動太頻繁了,先是書院內發現屍鬼,然後又在外嶼集體活動,最近你哪都彆去,就跟我在醫館待著。”

“那可不行,”談千響捏捏她的手,溫笑著說,“阿殊若是天天看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常殊雲沒有被他迷惑,半眯著眼睛盯他:“有人看到三千開放那天,你跟司師妹去開陣界了?”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談千響神色自然點頭:“那天進三千的學生很多,剛巧碰到司師妹,之前在陣界合作過,我也想看傀儡王,所以一起進的陣界。”

常殊雲打量了他一會兒,餘光瞥見還不遠處的兩人,一手和他握著,另一隻手捏住他的下巴湊近他問:“真的沒有事情瞞我?”

“沒有,”他抬手摸摸常殊雲的臉,額頭輕輕碰了下她的,親昵道,“我最近有點忙疏遠你了,今天在醫館陪你,阿殊,不要生我氣了。”

常殊雲皺眉片刻,捏著下巴壓上他的唇,視線還望司娉宸的方向瞥了眼。

占有欲可真強啊。

還沒走遠的司娉宸轉過腦袋,然後就見晏平樂還在麵紅耳赤地看著親%e5%90%bb的兩人。

司娉宸:“……”

她說:“不準看。”

晏平樂就聽話移開視線,似乎被剛才的場景刺激到,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麵,沐浴在柔光裡的少女捧著他的臉,微微傾身,在他額上落下一個輕柔的%e5%90%bb。

腳步猛地頓住,他瞳孔顫唞地望向麵前同樣沐浴在柔光的少女,眼睛瞪得圓圓的,耳朵越來越紅。

司娉宸走了兩步發現人沒跟過來,回頭見他神情呆愣愣的,站住沒動,喊了聲:“晏平樂。”

他下意識應了聲:“嗯。”

司娉宸又走回來,黑眸看他:“你想到什麼了耳朵這麼紅?”

晏平樂動了動黑眼珠,移開視線忍了忍,沒忍住,垂著腦袋湊近她小聲問:“你親我了。”

司娉宸點頭:“對呀!”

那雙眼睛瞪得更大了。

“為什麼?”晏平樂顫著眼睫壓低聲音問,“為什麼親我?”

司娉宸觀察他的神情,這是想起來了還是沒想起來?她單純地眨眨眼,故意道:“你說想要我親你,我就親了。”

晏平樂呼吸頓住,眨了下眼,憋了會兒才難堪又直白開口:“那……那你再……再親一次。”

司娉宸撲哧笑出聲:“我為什麼還要親你?”

晏平樂紅著耳朵說著理不直氣也不壯的話:“還想要你親。”

很好,這是直接越過害羞那一關了。

他這會兒正紅著臉看她,司娉宸在他期待又緊張的目光裡伸手捧著他的臉,察覺到他想退縮,又將一隻手繞後按在他後脖頸上,輕笑說:“跑什麼?”

晏平樂就真的不動了,整個人僵硬得不行,目光不自覺落在她的唇上,連呼出的氣息都染上灼熱。

還不待他細品這種感受,額頭一痛,司娉宸跟他撞了下額頭後退,鬆開他後脖頸和臉頰的手,笑著轉身往前走:“你還沒想清楚,不給親。”

晏平樂摸著額頭站在原地愣了下,然後大步走到她身側,條理十分清晰說:“你親了。”

所以我想清楚了。

司娉宸搖頭:“你現在沒想清楚,不行。”

……

膳堂裡,褚孤舟坐在桌子前,按著肩膀活動了下手臂後背,扯到受傷的地方嘴裡抽了聲。

褚春渡又端來幾盤飯菜,放下後坐褚孤舟對麵,他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