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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繁華城鎮的人群、店鋪招牌、商品都可以是幻陣中的一員,它們可以是真實存在的,也可以是虛幻的。

當真裡麵隱藏著假,假便也是真。

想要幻陣變幻多端,隻鑽研陣法沒用,還要研究禦物擬物,若是逼真,還得會點五行和禦獸,高級的陣法修士就沒有隻會陣法而不修其他,除非隻修殺陣。

但偏偏,陣法又高深莫測,入門難,成大師者更難。

所以不管在哪裡,高級陣法修士都很受歡迎,此外還有醫術修士,因為能做到這兩大術法中的佼佼者,心性能力都不會差。

金教習抬手在教室裡布下一座幻陣,整齊的桌案瞬間變成一根根從地底鑽出的粗壯樹根,四周牆麵消失,巨大的樹木森林衝天而起,空氣變得潮濕悶熱,地麵鬆軟,堆積的腐爛樹葉散發著枯朽的氣息。

學生們一一站起,驚歎地觀察眼前真實無比的場景,忽然有人叫了聲,眾人望過去,就見一棵大樹上盤踞著粗長的巨蟒。

巨蟒黑底紅紋,腹部鱗片雪白,似乎被那聲驚呼叫醒,扭著腦袋朝窩成一團的學生看來,然後順著樹乾蜿蜒爬過來。

學生四散躲開,隨即又有睜著綠眼的黑狼、凶猛的老虎、捶%e8%83%b8狂吼的巨猿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

學生們被困在幾棵大樹中央。

司娉宸目露驚奇望向四周,眨眼片刻,周圍一切扭曲成各種形狀的氣和陣法,還在靠近的動物由幾乎凝實的氣組成,裡麵氣的運轉方向和速度均不相同。

她一點點掃視所有的變化,一個細小的白點朝她緩慢爬來,一直跟著她上課打瞌睡的晏平樂抬腳踩碎毒蟲,在司娉宸眨眼望過來時他也無辜眨眼。

金教習對興奮又害怕的學生們道:“今天的課,就是毀掉這座幻陣的陣眼,回到你們的教室。”

學生們刺激又驚險地開始探索,金教習的身影消散在濕熱雨林中。

司娉宸好奇問晏平樂:“你能找到陣眼嗎?”

晏平樂睜著黑眼點頭,一抬手,齜牙咧嘴的黑狼被洞穿,綠眼睛被氣旋籠罩破開,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從雨林回到教室。

司娉宸:“……”

剛推開教室門準備回去喝杯茶悠閒片刻的金教習:“……”

他一眼就瞧見晏平樂收回的手,摸著下巴怒指晏平樂:“你跑來我的課堂做什麼?”

晏平樂老實答:“上課。”

我的課是你一個聖者徒弟上的嗎?

不是!

金教習目光莫名看他,勉強說:“既然你這麼厲害能一眼看穿,行,你重新布一座幻陣。”

晏平樂沒有意見,抬手捏訣,周圍環境一點點變幻,原本麵露不滿的金教習在看到呈現出來的場景後,不快立即消失,背著手開始巡視觀摩起來。

四周光線大盛,即便沒看到太陽,也能看出是個裡太陽很近的地方,不時有稀薄雲霧從觸手可及的高空飄過,順著望去,卻見一片無際翻湧的白色雲海。

深處的樹林裡,間或露出建築一角,金色流光在宮殿屋簷上一閃而過,此外,還有不少大殿群在更遠處,隱在綠葉間。

學生們麵麵相覷,不知道這是哪裡,警惕著四周忽然出現的毒蟲擬獸,卻見金先生仰首闊步往殿群的方向去,一點都不擔心裡麵有危險。

幾人跟著上前,笑著問:“金教習,這是哪裡?”

金教習摸著下巴笑著說:“你們運氣好,還有機會觀賞雲和月。”

金教習沒上過雲和月,但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晏平樂變出來的瞬間他就猜出來了。

此時也不管其他學生,兀自往深處探尋一番。

其他學生驚怔住,雲和月?!

目光一一轉向晏平樂,這人什麼身份,怎麼就能變出雲和月來了?

有幾人要上前搭話,四周人忽然多了起來,司娉宸見到幾個熟悉麵孔眨眨眼,發現沒有契印不由驚訝望向晏平樂:“你怎麼把齊風也變過來了?”

晏平樂看她:“不可以嗎?”

新出現的人都是清徵書院裡的學生。

晏平樂的記憶停留在司娉宸十三歲時的清徵書院,所以這些學生一出來,麵孔明顯比浮郤書院的要年輕稚氣,此時還有不少上前笑嘻嘻喊師兄師姐。

司娉宸帶著晏平樂往裡走,他還知道掩藏一二,沒將大型的傳送陣白玉台弄出來。

司娉宸來過一次,但當時隻是簡單一瞥,也沒認真看過,此刻便認真觀摩起來。

這裡風景很好,陽光燦爛,綠樹繁花,典雅沉重的建築因為光線十足,顯得輝煌大氣。

她看到一間有人住的殿屋,剛往裡走就見已經有人,入目的是雜亂的稿紙、隨處亂放的玉符筆墨、倒地也沒人扶的屏風、散亂著被褥的大床。

學生停留在這裡竊竊私語,時而傳來低笑聲。

這房間……

晏平樂說:“師兄的屋子。”

司娉宸:“……”

她彆開臉笑出聲,忽然覺得鄔常安有晏平樂這麼個師弟也是不容易。

笑過後她轉頭看晏平樂:“你這樣,鄔常安不會生氣嗎?”

晏平樂認真說:“師兄懶得生氣。”

司娉宸又想笑,問他:“你的住處呢,也能被旁人看到?”

晏平樂老實說:“師尊和我的都不會。”

所以就鄔常安的會?

司娉宸用手背掩了下笑:“走吧,去看看你的房間。”

晏平樂打起精神走在前方,在腦海裡想了一圈,確定不會和師兄房間一樣淩亂,於是挺直脊背歡快帶路。

剛入院子,就見上次還未綻放的墨蘭此刻開得盛繁,十幾顆墨蘭並排圍著大樹,淡淡清香飄來。

見她目光落在墨蘭上,晏平樂專注看她,眼睛漆黑明亮:“你開心嗎?”

司娉宸點頭:“開心。”

晏平樂就也開心地點頭,微垂的眼睛圓圓的,整個人看著精神又有活力。

司娉宸好笑地往裡走。

這裡的大殿看著富麗堂皇,但內裡是根據居住人性格來的,鄔常安的屋子雖然淩亂,但東西不多,也簡單,晏平樂顯然也不是喜歡享受的人,隻有簡單的外廳和內室。

外廳置幾張木案和低矮的椅子,內室裝飾也簡單,一張大床和衣櫃桌椅。

這裡基本沒有外人來,招待便會隨便找一間大殿,沒人住的殿屋看上去還是很能唬得住人的。

司娉宸抬手,指尖觸碰木質桌麵,輕輕滑動,感受平緩的木質觸?感,調用“蒼天有眼”,指尖的木紋逐漸變成氣,氣與氣的流轉碰撞在關節、轉角都不相同。

她調氣模仿氣的形成和走向,另一張一模一樣的桌子立馬浮現,可她剛撤手桌子就消散了,剛聚的氣重新回歸空氣。

晏平樂眨眨眼,走過來,伸手小心捏著她的食指,蓄積氣在空中畫了個紋路,說:“這個,可以固定氣形。”

司娉宸:“類似木塊連接處的釘子?”

晏平樂鬆了手,抬手間凝了張桌子,方才的紋路在最後打了上去,氣形立即收攏。

司娉宸再次嘗試,成功之後開始模仿其他東西,又添加自己的,梳妝台、發釵發帶、茶壺水杯,又尋了個角落布下屏風,將自己的浴桶放在屏風後。

她轉頭問晏平樂:“怎麼樣?”

晏平樂卻盯著遮住浴桶的屏風呆呆的,司娉宸又問了一遍他才紅了耳朵小聲說:“很真。”

她裝作沒看到晏平樂忽然的害羞,拉開衣櫃,指著裡麵僅有的一兩件衣裳說:“要不要將我的裙子也放進去,全是黑色不好看,還有繡鞋也可以放在外麵,可是褻衣怎麼辦。”

後麵幾乎是在小聲嘀咕了。

晏平樂卻受不了般,整個空間震蕩了下,殿群草木消失,所有人回到了教室。

晏平樂整個人低頭不語,金教習有些可惜看他,但也還算滿意地下課了。

往外走的學生們紛紛興高采烈討論雲和月的事情。

晏平樂卻一言不發跟在司娉宸身後,偷偷瞥了眼,見她麵色如常思索著要去哪裡,又抿抿唇,微微低頭小聲說:“下次不可以這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司娉宸故作不解,好奇問:“不能怎樣?”

晏平樂支吾了下,壓低聲音說:“你不能和男子同住。”

司娉宸眨眼疑惑:“可是我們以前也在一個屋子裡呀!”

晏平樂被她問住了,艱難思索著要怎麼答,他覺得不應該這樣,但以前就是這樣的,已經和他一個屋子,這要怎麼辦?

司娉宸沒管晏平樂的糾結和煩惱。

存真鏡任務的時間快到了,達奚理已經鎖定了目標人選,若達奚理找對了,朱野的人會受到牽連,若找得不對,存真鏡的任務沒法完結。

孔雀翎的解藥暫時不能讓達奚暘知道,任務還是得完成,也不能讓存真鏡在朱野的人手裡時被達奚理抓到,得儘快交出去。

司娉宸掏出通天玉同朱野道:“我要和拿貨的人見麵。”

朱野回:“什麼時間,我來安排。”

談千響最近沒有動靜,不過估計也思考得差不多了,達奚理找存真鏡期間也可能出意外,還是越早越好。

司娉宸確定後直接道:“今天,在懲戒台。”

朱野:“好,我來安排。”

沒一會兒,他又發來消息:“半個時辰後,懲戒台。”

司娉宸收了通天玉,思索片刻,朝晏平樂道:“你去找褚春渡他們,就說今天午膳我請,去四號膳堂等我。”

晏平樂離開後,司娉宸緩步往懲戒台走。

懲戒台在書院較為偏僻的地方,平時來的人不多,但她到時還是有點驚訝,因為這裡不僅有人,還有人在打架。

還是四打一。

孫諳在四人的圍攻裡仍舊遊刃有餘,和疾風狼配合十分默契。

他禦風躲避攻擊的同時,竄至一人背後,下手又毒又狠,將人打趴墜地,察覺身後有人偷襲,他直接卸氣自由落體,在即將落地時疾風狼飛速接住他。

疾風狼帶著孫諳調轉身形,瞬影到剛才偷襲之人背後,同樣的招式將人打落。

三人暈厥在地,一人搖搖欲墜之時,孫諳扭著脖子舒展胳膊身體,語氣十分欠揍:“跟你們說了打不過你們非要打,你就算了,將人帶走,下次見麵離我遠點。”

那人憤恨咬牙,去看三位同伴身體情況,拖著人狼狽離開。

孫諳剛要往外走,就見司娉宸站在懲戒台入口處,估計這邊的動靜都看清了。

懲戒台處於未開放狀態,大門也是緊閉的,司娉宸在一旁安靜看孫諳打完架朝她這邊來,扭著手腕沒打儘興的樣子:“喲,違反院規被發現了,你猜我能不能放你走?”

司娉宸:“……”

她笑了下:“所以你想……?”

孫諳身後疾風狼隱現,齜牙朝著司娉宸嘶吼一聲,他同時說道:“來,打贏了就讓你走。”

司娉宸神情莫名,問他:“你確認?”

孫諳笑得吊兒郎當:“我說出的話就沒有不確定的。”

說完身後疾風狼消失,下秒出現在司娉宸麵前,張嘴剛要咬下,咬合下來的嘴忽然停滯,司娉宸禦風慢悠悠後退,挑眉:“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