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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課師兄都死在了這個禁地,我們卻活下來了,不是運氣好是什麼?”

她一臉“不許反駁我,我就是正確的”不講理模樣,達奚理輕笑了聲,視線點點她眼前,示意她快吃。

達奚理低頭弄通天玉,繼續說:“成教習問你什麼就答什麼,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他不會為難你們這些新生。”

司娉宸吃著東西,含糊地嗯了聲。

待她吃完,兩人禦風去醫館。

相較一天前,今天醫館沒有那麼混亂,病人沒有那麼多,許多白衣要麼在一旁的院子裡處理藥材,要麼在藥田裡挖藥根。

司娉宸在醫館門口碰見穀梁梔,她很忙,隻來得及喊了聲勉強打個招呼,就匆匆跑去接應送來新一批藥草種子的人。

隱約還聽見她驚訝喊:“關鴻,怎麼是你呀!”

隨後是個靦腆內向的男生:“打工還學費。”

達奚理熟門熟路領著司娉宸去一間空房,讓她解開腳上藥布,重新換藥。

忙得差不多了,常殊雲才姍姍來遲。

常殊雲要檢查她的燒傷如何了,達奚理自覺出去,司娉宸揭了衣裳,解開藥布,燒傷的地方已經結了層痂,手指按在上麵還有點刺痛感。

常殊雲摸了下她的背上的肌膚,帶了點羨慕說:“小姑娘的皮膚就是嫩,還好不會留疤,不然可惜了。”

司娉宸扭頭看她輕手輕腳敷透明的藥膏,笑著說:“那太好了,我還擔心留了疤難看呢!”

然後巴巴望向她手裡的藥膏,眨眨眼問:“常師姐,這藥膏外賣嗎?”

背上的傷口塗好,常殊雲讓她攏著衣裳坐起來,繼續給她手臂塗,聞言笑著說:“這藥得現配效果才好,時間放久了藥效就消失了。”

司娉宸一臉可惜,常殊雲下巴虛點門外,笑著道:“常用的藥膏他都會,你想要什麼藥找他,還擔心他不給你配?”

她假裝沒聽出常殊雲的調侃之意,露出點懂事的乖巧:“可是師兄很忙,我不能總是打擾師兄。”

房門突然被敲了三下。

達奚理在警告她彆說些不該說的。

常殊雲挑眉收了藥碗,洗手開始幫她綁藥布,湊近時聞到女孩身上特有的馨香,故意朝門口說了聲:“師妹你塗了什麼?身上這麼香。”

“沒塗呀,”司娉宸答了句,又朝門口望去,不解問,“常師姐,師兄方才敲門是不是有急事?”

常殊雲低頭係了個結,拉著她的手腕開始綁手臂的傷,沒好氣道:“他能有什麼急事,有急事不會發信息?”

司娉宸乖巧應了聲,眼睛骨碌碌觀察常殊雲的動作。

常殊雲速度很快,剪掉多餘的藥布係好後,司娉宸穿上衣服,柔軟的頭發被壓在衣領之下,被她抬手拿出來順了順。

常殊雲見了這幕,不懷好意問:“師妹長得這般好看,有不少男生喜歡吧?”

這話聲音並沒有壓低,抱臂倚在門前的達奚理聽得一清二楚,麵上冷笑一聲,朝遠處喊:“談千響,這裡。”

下刻房門被打開,常殊雲一臉氣勢洶洶問:“人呢?”

達奚理瞥她時餘光瞧見司娉宸正在低頭係腰帶,將房門帶上,指著醫館大門隨口說:“剛喊就走了。”

“這小子果然在躲我!”常殊雲神情不爽,腳下禦風一轉,瞬間消失追人去了。

也在這時,穿戴整齊的司娉宸打開門,達奚理視線朝後瞥,司娉宸正好奇問:“師兄,談千響是誰?”

達奚理往病房裡走,他隨意坐在椅子上,司娉宸回來坐床上聽他說:“能讓她氣得跳腳的人。”

司娉宸笑著眨眼,帶著八卦的味道:“那個人不是藍師兄嗎?”

“不一樣的跳腳,藍鬆筠是誰見了他都得跳腳,”他沒有說太多,取出通天玉又開始回信息,朝司娉宸說了句,“休息會兒,成教習在忙著弄封印,晚點才能來。”

司娉宸就從玲瓏盒裡取出關於神技的書。

司娉宸第一次聽說神技,是在六歲那年,單明遊主動透漏給她的。

後來她通過司蒼梧的表現,又猜測到一些,真正有較全麵的認知,還是在清徵書院的課堂上先生隨口說的一些。

兩本書裡,一本是介紹神技的,另一本較薄的,是記載已知的神技排名。

太阿大陸的神技分天外神技和血脈神技。

天外神技是神賜,誰也不知道它何時降臨,會降臨到誰身上,擁有怎樣的技能。

即便有人專門收集過天外神技的信息,嘗試分析出它降臨的規律,卻無法得出統一的結論。

有黃髫小兒一覺醒來得到天外神技的,也有垂暮老人彌留之際獲得上天饋贈的。

天外神技的能力也各有不同,有的太過普通,泯然眾人,也有些古舊傳聞太過離奇,沒人相信。

人們對未知的事物總是心懷恐懼,渴望它的同時,也時刻畏懼著它。

在許多人的心中,天外神技要遠遠比血脈神技神秘、厲害,甚至有人信奉,隻有行善積德,才能在下一世獲得神明的垂憐,得到天外神技。

相較而言,血脈神技為人所熟知,是可控製和掌握的一種能力,它的信息也更全麵些。

血脈神技是可以繼承的,不同的血脈神技繼承的條件不同,有的隻有男子可繼承,有的隻有女子可繼承,還有些需要經過某種方式的覺醒才能使用。

書中稱這種覺醒為激活。

而激活的前提,則是有修煉的資質。

人們之所以對天外神技無比崇慕,是因為它是普通人也可以使用的力量,無須修煉,也不需要會調動氣,它甚至可以翻天覆地,改變世間規則。

可血脈神技不是。

血脈神技必須調用氣,這導致很多擁有血脈神技的家族,一旦發現沒資質的子嗣,基本會被流放到權利之外。

不同血脈神技的激活方式不同,常見的便是在修煉中鞏固心境,或者在生死一線時激發,也有吃飯吃著吃著就激活的,總之方式不一。

看到這裡,司娉宸一時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情況。

在禁地裡,她有一瞬間被黑暗情緒籠罩,自然而然就使出了神技。

那種感覺很奇妙,有種所到之處都是她的陣界一般,在這個範圍內,裡麵任何東西都可以由她操縱。

那一刻,竟有種她是主宰的感覺。

她並不想讓苗先生和達奚理知道她成功施展出了神技,也確實在考慮殺了褚孤舟三人,但當時正氣逆,達奚理他們又來了,若隻活了她一人,恐怕很難洗掉嫌疑。

而且,她並沒有熟練掌握神技的運用,那次似乎隻是偶然,又或者隻有在生命危機之時才能啟動。

司娉宸垂眸沉思片刻,開始翻第二本。

第二本與其說是書,倒不如說是小冊子,很薄,字也不多,她很快就看完了。

看了之後並沒有她想要的。

裡麵隻列出了為眾人所知曉的血脈神技,還包括已經滅國的上辛焦東兩國的,沒有天外神技,也沒有跟她情況類似的神技。

沒有記載。

“看完了?”達奚理不知何時收了通天玉盯著她,目光輕點她手裡拿的書,示意哪裡看不懂?

她這才發現看得太入迷,翻得太快。

從善如流地指著薄書上麵的字跡,杏眸疑惑問他:“排名第一的怎麼寫的是未知?”

達奚理跟她解釋:“這種神技隻出現過一次,能繼承這種神技的族人都消失不見,就沒人能說清是怎麼回事。”

司娉宸皺眉:“那不寫就好了,放在上麵又不知道,看著多難受。”

達奚理靠在椅背上,話說得漫不經心:“很多人都見識過它,卻又不知道它,隻能用這種方式記錄。”

想了想,司娉宸歪頭問:“因為很強大?”

達奚理誇了句:“聰明。”

得了誇獎的司娉宸笑得眉眼彎彎,然後門被推開了,常殊雲神色不虞盯著達奚理:“你真的看到談千響了?”

達奚理抱臂抬頭,不緊不慢道:“還能有假?”

常殊雲狐疑:“那我怎麼沒追到他?”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這話你留著問他。”然後朝常殊雲扔了個什麼東西,他語調隨意:“上次說好的,早點給我結果。”

常殊雲接住,是一個疊成三角的紙,像是隨手找了張紙撕了半張疊的,也看不出裡麵有什麼。

她拿在手裡顛了顛,輕飄飄的,無語道:“這麼點?我最近有點忙,不一定能在這幾天有結果。”

達奚理隻說:“儘快。”

兩人當著司娉宸的麵聊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被滅口,她默默抬手捂住耳朵,常殊雲瞥見,笑著說:“小姑娘真可愛。”

達奚理皮笑肉不笑:“有談千響可愛?”

常殊雲立馬堅定:“當然是我們家談千響可愛!”

兩人打趣了番,常殊雲通天玉亮了亮,她看了後同兩人說了聲有事離開,司娉宸已經放下手,好奇指指常殊雲離開的方向:“師兄,你說有事就是這個?”

達奚理輕抬下巴,示意是,怎麼了?

主要還是陪她。

司娉宸就不說什麼了,讓他處理通天玉的消息,她坐在床邊摸索體內的氣。

禁地之後,她也不是沒收獲。

體內的氣濃了不少,她能調用的氣也多了。

這段時間她不斷選修不同術法的課程,了解了七大術法之間的差異。

因為起步晚,有些不是能在短時間內掌握的,比如禦物,需要長時間用自己的氣蘊養器物才能做到。

有些則容易暴露自己,比如五行術,雖然她能很快掌握五行屬性之氣,卻容易暴露出“蒼天有眼”的存在,可也不能丟了這一優勢。

對於五行術,她打算輔修。

還有醫術、機關術、擬物、禦獸,這些都需要時間和經曆的積累。

綜合之下,陣法反而最合適。

她的陣線對於低階陣法已經夠了,接下來要學習的是字訣。

同陣線一樣,字訣也可以作為單獨的攻擊手段。

一座陣法,是由許多個字訣聯合組成,不同的字訣組合,陣法便擁有不同的攻擊力。

字訣是某一種力量的具象化,隻有學會掌握該力量,才能自如使用它。

比如斬字訣,能將氣轉換成刃斬,雷字訣,積蓄雷之氣降下雷罰。

而掌握雷字訣和掌握雷之氣不同,雷之氣可轉換成具有雷屬性的很多東西,而雷字訣是已經具象化的雷之氣。

可以說,七大術法之間觸類旁通,也各有不同,所以許多人有精力和實力時,會選擇多修,以其中一種為主,其他為輔,以此衍生出的攻擊可以變幻多端。

司娉宸從腦海裡回憶在萬卷閣的《萬字卷》,回想殺陣字列中的第一個字訣——刃。

刃,可以有形,花瓣可作刃,草葉可作刃,也可以無形,風可作刃,氣也可作刃。

低階陣法受限頗多,隻掌握字訣的某一種力量,便隻能在某一種情況使用,而高階陣法能因地製宜,同一種字訣在不同的環境中轉換各種形態,這也是陣法修士努力的方向。

也因此,五行術在陣法修士中十分受歡迎,很多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