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沒有幻術,就是被攆得到處跑,自己跑出來的,當時所有人都笑了,前麵幾場打得昏天黑地的,這比賽一出,勢如水火的幾國代表臉都繃不住了,哎喲不行,我想著就覺得太搞笑了!”
“你這笑點也太低了。還有好幾天,也不知道最終會是誰勝啊!”
“那肯定是咱們大徵啊,大皇子七境,就我知道的,禦物、陣法、擬物三修,之前盛會選拔的比賽我見過幾場,就沒什麼人是他的對手好吧!”
“也不一定吧,北陵的三皇子也是七境,還跟他們的劍聖學過一段時間,劍靈也強橫,對上大皇子還真說不好。”
“你們這麼說的話,那我站太祁吧,他們的機關術實在是神秘,後麵絕對憋著什麼大招!”
“就沒人覺得詹月會贏到最後嗎?”有人問。
另一人反問他:“你覺得詹月會贏?”
那人撓撓頭:“也不是,但詹月修士比我想得厲害些,總覺得可能有些特殊手段。”
“你們這些人得了吧,再怎麼特殊手段,比得過浮郤書院的人?”
梳著高馬尾的少年坐在桌子上,神色譏誚看著眾人,一臉的“你們知道什麼啊”的不以為然。
不少人這才想起,浮郤書院的人也參與了。
議論紛紛的人逐漸停下來,這人繼續說:“浮郤書院的人可不簡單,就憑他一人敢來參加四國盛會就足以說明,這人實力了得。”
“你們想想,四國參加盛會比賽的人,最高修為多少?七境!能在十八歲之前抵達七境已經是天之驕子的最頂尖了,但浮郤書院的人八境!”
他繼續慷慨激昂:“八境的聖者徒弟,這要是不贏,聖者臉往哪裡放?”
其他有人低聲道:“聖者怎麼了,怎麼還滅自己威風,長他人誌氣?”
方才說話那人聽到,指他道:“那我們來賭一場如何,我賭浮郤書院贏,說說,你賭誰?”
低聲反駁的人哽了哽,沒說話。
馬尾少年也不介意,朝著聚過來的人道:“來來來,我們壓哪國能成為最後的勝者,我壓浮郤書院!”
“那我肯定壓大皇子啊!”
“太祁的機關術吧!那個皇室姓氏,叫什麼來著?”
“你說的是聞人蒲!我壓跟他一起的藍鬆筠!”
“那肯定得北陵的三皇子穀梁樓啊!”
少年挑眉一笑:“唉?那你們肯定是沒聽說過,浮郤書院的人一打四還贏了的事情,大皇子、北陵三皇子都敗在他手下。”
“贏了?我怎麼聽說沒打起來?”
“真的假的?這麼牛?”
“那我改壓浮郤書院!”
“不行,我堅決壓大皇子,你說什麼我都壓大皇子!”
……
前麵鬨哄哄的,司娉宸托腮聽了許久,發現浮郤書院的傳聞越說越離譜,便歪著腦袋發呆。
腦海裡想著最近朱野傳回來的幾封信。
花不憐那邊不太順利。
浮郤嶼具體什麼時候出現沒人能說得清。
六國混戰前,太阿大陸仍舊有大片的土地未被探索,各國邊境之間諸侯國經常生出些摩攃,三年一小戰,五年一大戰,有能力者協助君主,治理戰亂,聖者之間相互戒備監督。
那時六國都有聖者坐鎮,能維持表麵平衡,最大的紛爭也不過是邊境摩攃。
隻是七大術法並非所有的都是戰鬥力強盛的,國與國之間也並未實力均等。
這種平衡很快就被打破。
北陵出現了第二位聖者。
醫聖,穀梁暮。
不出二十年,六國大戰爆發,聖者參與其中,大片大片的土壤變成焦土,城池血流成河,天空籠罩著揮之不去的硝煙。
風雲變幻,電閃雷鳴,山河塌塌。
那是真正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籠罩萬裡的狂亂殺陣、數不清的刀劍戟槍、洶湧撕咬的擬獸、蜂擁蟻屯般的機關傀儡、彌漫的毒瘴毒霧等等,各種高階術法瘋狂輸出。
聖者揮手間,便可讓敵方潰不成軍。
那時候沒人察覺不對勁,所有人殺瘋了眼,聖者與聖者對戰,實力弱者根本沒法靠近,隻能遠離聖者相互廝殺,直到連綿的士兵中出現第一個屍鬼。
可還是沒能引起重視。
後來鬼氣彌漫到戰場的每一處,戰場上所有人敵我不分,見到人就屠戮,打得天崩地裂的聖者察覺不對,將這一片生命瞬間掃平。
然而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後來的十幾年間,六國覆滅了兩國,護國大陣起,剩下的四國休養生息,也開始研究鬼氣。
其中偶爾也會出現四國以外的其他勢力,隻是規模小,都是些零散聚集在一起的,有焦東上辛幸存者集結在一起聲稱複仇的,也有反對戰爭抵抗鬼氣的,還有些各國的亡命之徒聯盟。
這些都不會引起太大關注。
直到浮郤書院出現聖者。
人們這才開始關注四國以外的勢力,卻發現這浮郤嶼,似乎一直都存在。
發展到這時,已然有不同的國家勢力參與其中,幫派被滅了又起,商賈建設吃喝玩樂場所,商樓建了一座又一座,各種地下交易暢通無阻。
各國許多調查違禁品的案子查著查著,查到浮郤嶼這塊,便沒法查下去。
這裡不受各國律法控製,但相對的,卻遵守浮郤書院的規定。
據說浮郤嶼能不被鬼氣侵蝕,便是這位浮郤書院的聖者所為,所有人可以為非作歹、行凶作惡,卻不能不遵守這些規定。
但浮郤嶼畢竟不是一個國家,明麵看著波濤平緩,暗地裡卻是驚濤駭浪。
花不憐他們想要在那裡盤踞,確實十分困難。
倒是讓她意外的是,同花不憐去浮郤嶼的老者,竟然是個九境修士。
她兩手交疊,下巴擱在手背上,若有所思。
現在九境修士這麼常見嗎?朱野隨手一救,便是一個九境。
沉思完後,司娉宸帶著晏平樂用餐,路過一處樹林時遇見方才開賭局的少年,對方正與同伴興高采烈聊著掙了多少多少錢。
幾人發覺司娉宸,見她眨眨眼茫然離開,便也不管,繼續計算能掙多少錢。
司娉宸心裡好笑,又覺得這才是少年時期的人會做的事。
調皮張揚,敢說敢做,玩性來時便能呼朋喚友,大家一起笑笑鬨鬨,被家中長輩發現訓斥一頓後,後麵該乾的仍舊一件不落,半點不聽勸。
這場引人注目的盛會在月底結束。
此時已是十月底,秋意涼爽,紅火的楓樹林在一片漸染的秋黃中格外熱烈。
司娉宸時常聽學堂的學生嘰嘰喳喳討論比賽現場,午時便會拉著晏平樂在石亭用餐,看楓葉秋花。
不考慮司關山司蒼梧時,一切顯得平靜又恬淡。
盛會比賽最後一天結束後,討論比賽的熱潮前所未有的高。
“浮郤書院!!操,老子壓箱底的錢都賠光了!”
“哎我怎麼就沒想過呢,對呀,聖者的徒弟怎麼會輸?那個誰?你是不是壓得浮郤書院?”
“他到底是怎麼贏的,沒人知道嗎?連大皇子也不是他的對手啊,這浮郤書院,有點東西啊!”
“等等,你們就沒人想過,浮郤書院贏了,拿走了可以消滅屍鬼的武器,那其他三國呢?”
“其他三國怎麼了?不就是輸了嗎?”
“你特馬是不是蠢,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浮郤書院可以解決屍鬼,唯一現世的武器又被他們拿走,其他三國怎麼可能坐以待斃?!”
“嘶——你是說浮郤書院的人會遭到暗殺?!”
就在當天下午,又有消息傳出——
浮郤書院的代表人放棄最終獎勵。∫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下學回家的馬車裡,司娉宸歪頭問司蒼梧:“哥哥,那長劍最後還是回到爹手裡嗎?”
司蒼梧溫聲說:“怎麼會,獻給聖上了,就由聖上處理,浮郤書院的人不要,自然有人要。”
在司娉宸不解的目光中,他笑著說:“當然是高價者得之。”
最終,穀梁樓展現了北陵絕佳的財力,以能買下一座城池的價錢,將獎勵買了回去。
盛會比賽結束的第二天,司娉宸被春喧接去宮裡了。
不是皇後壽辰,也不是什麼特殊節日,最近也並未有什麼事情,司娉宸坐在馬車裡,捧著臉問春喧:“姨母不開心嗎?是不是我上次送的衣裳不喜歡?”
花不憐去了浮郤嶼後,琳琅閣仍舊在開,隻是沒從前那麼昌盛,接的單子少了許多。
司娉宸為了不讓人察覺出來,仍舊每月給單明遊送衣裳。
春喧笑著說:“司小姐怎麼會這麼想?”
司娉宸秀眉微蹙:“上次進宮才沒多久,這麼快又進宮,是不是要我哄姨母高興?”
春喧:“司小姐不必想太多,娘娘隻是想司小姐了。”
司娉宸笑著點頭,心裡卻道我才不信。
正是秋高氣爽時,司娉宸穿了一身布料偏厚的宮裙,盤起來的頭發上壓著金釵,在日光裡閃閃發光。
入了宮,她跟著春喧走過連綿的宮牆,看到侍女精心侍弄的花樹和果樹,春喧瞧見她眼饞多看了幾眼,便打下幾顆金燦燦的橘子給她。
於是司娉宸捧著橘子進了鳳鳴殿,達奚薇也在。
朝單明遊行了禮後,她遞了顆橘子過去,單明遊擺擺手,她又眨巴眼給達奚薇大半,自己隻留了一顆。
本來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可達奚薇一和她期盼的眼神對上,撇了下嘴,接下了。
將橘子送出去後,司娉宸理好裙擺坐下,轉向懶懶躺在塌上的單明遊:“姨母,上次送來的裙子你不喜歡嗎?”
單明遊閉眼按了下太陽%e7%a9%b4,聲音慵懶:“誰說的?”
哦,那就是喜歡的意思。
沒等她繼續問,單明遊睜開眼,視線往乖巧坐著的達奚薇虛點,話是朝司娉宸說的。
“四國盛會結束,晚些時候會設送彆宴,都是各國的年輕才俊和九境修士,你也跟著薇茗去長長見識,以後成了太子妃也彆一臉蠢笨模樣,叫人看笑話。”
話裡話外帶著嫌棄,司娉宸乖乖點頭,“哦”了聲。
單明遊說完便蹙著眉閉眼,守在一旁的春喧上前撥弄香爐,屋裡的香濃鬱了些,單明遊有了困意,便讓兩個小姑娘自己玩去。
出了鳳鳴殿,兩人抱著橘子大眼瞪小眼。
好半晌,達奚薇彆扭道:“宴會在下午,反正現在也沒事,帶你去我的微月宮看看。”
司娉宸高興朝她走了一步,兩人衣裙幾乎要貼在一起,她興奮問:“真的嗎?可以嗎?”
瞧她沒見識的。
撇了撇嘴,心裡無語,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達奚薇不跟她計較,扭頭朝鳳鳴殿外走去:“本公主說了還能有假?”
司娉宸跟著達奚薇,一路上遇上不少侍女,見了達奚薇紛紛行禮,她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司娉宸一路上驚歎又好奇,這裡問問那裡瞅瞅,到了微月宮,更是滿臉欣然,感歎道:“公主你的住處好大呀!比我的大好多好多呢!”
達奚薇將手裡的橘子放在桌子上,瞧她一臉什麼都沒見過的樣子,不由問:“你都見過母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