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1 / 1)

有話要說。”

司娉宸裝作不明白他的意思,笑著點頭:“太子哥哥你說。”

達奚玨目光點了下低頭扯花瓣的人:“讓他離開。”

司娉宸為難地眨了下眼,建議道:“不然我跟太子哥哥去前麵說?那裡人少,也不會被聽到,太子哥哥覺得如何?”

達奚玨勉強點頭,自己先往那邊去了,司娉宸回頭,看了眼滿地凋零的紅花,將視線落在辣手摧花的少年身上,說:“你在這裡等我。”

晏平樂捏著玲瓏盒巴巴望她:“哦。”

比她高大半個頭少年,垂眸沒精打采地盯著她,神情裡滿是期盼。

昨晚沒吃飯,現在應該餓壞了。

司娉宸補充了句:“我很快回來。”

晏平樂點頭,垂著腦袋繼續摧殘身後花樹。

瞥過等得不耐煩的達奚玨,司娉宸提著裙子小跑過去,在一片樹後陰影裡,達奚玨靠在樹乾上,神色不耐朝司娉宸道:“你應該知道我喜歡溪上碧。”

“嗯嗯,我知道的,”司娉宸善解人意說,“我知道太子哥哥以後娶溪小姐娶做側妃,你放心,我不會阻攔的。”

達奚玨震怒:“我不可能讓她做側妃!”

司娉宸小手捂住嘴,猶豫片刻,驚訝說:“可是養在外麵,沒名沒分……會不會不太好?”

“你彆給我裝傻!”達奚玨憤憤盯著她,“要不是你,上碧就是我的太子妃!”

司娉宸小小歎了聲氣,垂著腦袋傷心:“太子哥哥,姨母說,這是陛下賜婚,輕易退不了,我知道太子哥哥心有所屬,也不想插足你們之間的感情,可是我也沒辦法做主呀。”

達奚玨神色鬱鬱,沉聲說:“你爹不是最寵你?你去求你爹,司將軍威名赫赫,父皇也許心情一好,就答應了。”

司娉宸掀眸看他神情,抬手壓下被風吹起的發絲。

這是真拿我當傻子啊!

皇帝讓她做太子妃,一半目的是想要拿捏住司關山,至於另一半,恐怕就是覬覦她身上可傳承下去的血脈神技。

前陣時日她忽然就想通,為何單明遊麵對達奚暘可以肆無忌憚,即便達奚暘因為一個早逝的公主心懷內疚,也不可能縱容她至此,更彆提後宮佳麗三千,日理萬機的皇帝專寵某一個女人,必定是為了什麼。

達奚暘能坐上皇位,絕不可能是一個為情愛迷眼的人。

這點,他同司關山一樣。

司關山將她推出來,一方麵是讓她成為將軍府的弱點,讓皇帝以為自己能掌控他,另一方麵,是要她給司蒼梧當擋箭牌。

單枕夢擁有血脈神技的事,恐怕不少人知道。

達奚暘知道單枕夢帶有血脈神技。

那麼單枕夢的親姐姐單明遊,即便沒有繼承血脈神技,也可能擁有讓神技傳承下去的能力,所以才會縱容單明遊,想讓他為自己生孩子。

連單明遊都擺脫不了達奚暘掌控,司娉宸這個擁有單枕夢血脈的女兒,越發不可能擺脫。

這場婚約,達奚暘不會輕易解除。

即便達奚玨想不到神技這層,也能看出達奚暘對司關山的忌憚,而她是牽絆住司關山的棋子,他能說出這樣的話,那純粹就是將她往火坑裡推。

不顧及單明遊的麵子,也不管司關山的勢力,為了溪上碧做到這個份上,司娉宸真不知道該說,他是癡情好呢,還是愚蠢好呢?

“太子哥哥……”

司娉宸正欲開口,忽然察覺氣的劇烈碰撞,陡然朝著樹後望過去,透過重重樹蔭,一個明亮的契印被其他契印圍在其中。

有人在攻擊晏平樂!

第31章

這是,小老虎?

達奚瑭!

這兩人合夥, 是要攻擊晏平樂和她?

不,達奚玨不敢對她動手,是達奚瑭報複晏平樂。

司娉宸垂下黑眸, 唇角微微下拉, 朝著達奚玨走近了一步,達奚玨聽聞達奚瑭動手了,臉上揚起一抹笑,然而這抹笑還沒盛開就被一拳凝固在臉上。

他被揍了!

他被司娉宸揍了一拳!!

達奚玨臉上破開一絲裂痕, 不可置信,少女的拳頭力道不大,也沒有修煉過,打在臉上並不疼,可他堂堂太子,竟然被人打臉了!!

又有一拳打了上來, 被達奚玨攥住。

他眉間怒意蓄積, 正要發火, 視線落在仰著臉抽抽哭泣的少女身上,手上的動作一頓, 又讓司娉宸找到機會,另一隻手再次打中他的鼻子。

打完後整個人哭得更厲害了,仿佛被打的那個人是她一樣。

達奚玨隻覺鼻子一陣酸痛, 鬆開她的手捂住鼻子, 嘴裡發狠怒喊:“司娉宸!”

還從來沒人敢這麼打他,達奚玨整個人仿佛被點燃般,手上聚了團薄薄的氣, 拳頭捏得咯嘣響, 才揚起手就聽哭得不能自已的司娉宸抽噠噠地威脅:“我要……告訴姨母, 你欺負我……”

手上的氣閃了幾下,散了……

她繼續說:“你仗著修為……還要打我!”

說完一腳踢在他身上,見他要發怒,哭著說:“姨母說過……你不準欺負我!”

達奚玨深吸口氣,又一腳踢過來,他眉頭抽了抽,身上又是一拳,接連忍受了幾下,他額角青筋都要爆了,一把抓住司娉宸的手,怒喊:“你夠了!”

司娉宸眼睛哭得紅紅的,眼淚仿佛嘩地破了閘口,直往外流,聲音委屈得不行:“你吼我……我也要告訴姨母!”

達奚玨對女孩的眼淚沒有抵抗力,不然也不會將溪上碧護在心口上,更何況,他的這個未婚妻總是裝傻裝笑,這麼又氣又懵的哭,他也是第一次見,怒意頓時散了一半,反倒是心裡一陣陣煩躁。

達奚玨抓著少女手腕不讓她亂動:“你哭什麼,我又沒說你什麼。”

“你喜歡溪小姐就喜歡她,”司娉宸淚眼朦朧望過去,將過去的委屈都倒出來一樣,“為什麼總是為難我呀,是不是因為小時候,在書房裡……”

“!!!”達奚玨:“司娉宸你給我閉嘴!!!”

司娉宸被吼得隻剩哭了,眼淚跟流不完似的,懵懵地看著他。

達奚玨深吸口氣,放開她,忍住%e8%83%b8口的怒意,一字一頓道:“這是秘密,誰都不要說!”

司娉宸眨了下眼,又落下一片淚來。

達奚玨咬著牙硬是將這股子戾氣摁下來,顫著手指指司娉宸,甩開袖子禦風離開。

在達奚玨轉身的瞬間,司娉宸停住眼淚,抬手隨意擦了擦,朝著晏平樂的方向走。

圍堵晏平樂的十幾人是太子黨的。

他們之前或多或少都聽過,王府宴會上欺負將軍府小姐的幾個家族,被司關山入獄的入獄,流放的流放,也都被家族長輩耳提麵命過,不能跟將軍府小姐正麵衝突。

這次太子世子聯手,他們沒法拒絕,隻能參與其中,但都不願意被司娉宸正麵捉到把柄。

此刻察覺司娉宸靠近,圍堵的十幾人絲毫不戀戰,立即流水般散開。

一口咬在肩頭的花頭蛇消失時,晏平樂臉色蒼白,往前踉蹌了幾步,半隱半現的護體氣消失,血水沿著垂下的指尖滴滴噠噠。

陽光明%e5%aa%9a下,花樹枝丫淩亂,枝頭的木芙蓉七零八落,地麵被染紅了一片。

司娉宸穿過樹蔭,踏著滿地淩亂的粉色花瓣,來到半蹲在地上的晏平樂麵前,低頭俯視他,聲音沒什麼情緒。

“打不過,怎麼不跑?”

少年身上的青衫破損,染了一片血色,肩頭被什麼咬傷,血順著手臂滴落在地上,混著粉色木芙蓉花瓣,血腥氣夾雜著淡淡花香。

晏平樂沒回答,低垂著腦袋,目光落在花影斑駁下雪白繡鞋上,緩慢探出一隻乾淨手指,點了下鞋麵,揚起滿是血汗的臉,認真說:“往後,要臟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垂在袖口的手指動了動,司娉宸視線落在他手指上,又看著自己的鞋。

地上的血彙聚成流,在花瓣間蜿蜒出一道細流,正朝著她的方向流淌。

她沒動,平靜地望著血流慢慢淌過鞋底。

鮮紅的血,雪白的鞋。

晏平樂收回手指,抿抿唇,烏黑眼眸垂了下,好半晌才啞聲說:“你不要生氣。”

司娉宸長睫忽而顫了下,她極為少見地蹙眉,重複了遍:“打不過,怎麼不跑?”

他動了動,血流得更凶了。

忽然間,巴掌大小的玲瓏盒被遞過來,上麵染了絲血色。

晏平樂抬手還給她,腦袋卻低落地垂著,想到自己又不能吃飯,肩上的疼忽然轉移到肚子上,語氣低迷:“等你。”

說完又有點委屈:“你說很快回來,可是我打了很久。”

他不考慮那些人為什麼要打他,也不考慮司娉宸會不會回來,隻記得她讓他等在這裡,說早點回來。

那他就等在這裡,等她回來找他。

鼻尖的血腥味越發濃重,司娉宸卻仿佛隻能聞到木芙蓉被碾成泥的濃鬱香氣。

忽而,她無奈地歎了聲。

伸手接過玲瓏盒,蹲下來自下而上看他,問:“還能不能走?”

晏平樂視線一直落在她的鞋麵上,瞥到繡了海棠的白色衣裙曳地,落在一片血裡,緩慢地染了紅,下意識想要拾起那片裙角,司娉宸伸手撥弄了下裙擺,不在意道:“不管它。”

他抬著血汙的一張臉茫然望過來,見她沒生氣,手裡聚氣,凝了一柄劍撐著站起來,司娉宸這才發現,他腰間也染著一片紅,那裡有一道血流不止的傷。

司娉宸看得額角隻抽,帶著人趕緊去了書院的小醫館。

清徵書院除了知識,也會教騎射劍術,高年級的學生不再拘於學堂,更是有不少相互切磋學習,或者去山野林間修煉,時常會有學生受傷,於是在書院中心處設有醫館。

醫館裡不少修醫術的弟子,多是來學習順便臨床練手。

遇到身份尊貴些的病號,就是由醫館裡五境以上的醫者診治,普通的學生就由這些學習的弟子處理。

兩人到醫館時,外麵的院子裡正曬著各種藥草,一個穿著藍衣的少年正捧著書在陽光底下打瞌睡,聽到動靜整個人驚醒,看到司娉宸扶著一個血人進來,頓時扔下書將人往裡帶。

院子往裡是一間大堂,大堂角落兩麵靠牆處擺滿了貼標簽的櫃子,裡麵是各種藥草碾成提取的藥粉藥劑,有些常用的藥膏可以快速調製成。

藍衣少年帶著兩人往裡走,推開布簾做的門,出現一條長長寬闊的走道,靠牆處每隔段距離擺放著一條長凳,另一側是用布簾隔成的簡易空間,大概能容納兩半張床的大小。

遠遠看去,隻有幾個布簾被拉上了,其他都敞開,露出裡麵的床桌。

晏平樂被拉到就近的一個隔間裡。

藍衣少年對著他傷口上上下下檢查,隨後來回跑了幾趟,在大堂的櫃子裡翻翻找找,將要用的藥膏藥水工具抱到隔間床前的桌子上,撕開他的衣裳開始處理傷口。

司娉宸坐在外麵,感受到布簾裡氣的流動,和時而傳來衣衫撕裂聲。

醫館裡彌漫著藥材的清苦味,這讓她的思緒也格外清晰。

這次不僅是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