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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教的都是基礎,這些她一年前就會了。

她還差點因此暴露。

前幾天,一個新任職的先生見她睡覺,當場讓她起來回答問題,當時她睡得迷迷糊糊,順嘴答了出來,將滿堂師生驚住,好半晌她找補了句:“這個我背了好久。”

眾人看她天天睡覺,頓時明了,原來是每天背書背到半夜,於是話題又轉到,她為了背書,到底撕了多少書?

達奚蓼想了下,說:“下午的課還有好久,我哥哥去找太子玩了,不然我們也去看看?”

反正也無聊,司娉宸點頭。

達奚玨比她們高一級,課堂不在一起,繞過一個假山就到了。

兩人到了地方,卻發現一個學生都沒有,便去找一旁掃地的侍女,對方指著樹林後的草地,說他們正在和其他年級聯合上射箭課。

如今已經三月,氣溫回暖,樹林染上嫩綠,地上不知名小花開得茂盛,星星點點鋪了一地。

她們一出樹林便看到草坪上三五人一團,隔數米便是一群人,人群裡時而爆發出喝彩叫好聲,那是少年人的意氣與好勝心。

司娉宸撓撓臉:“我爹不準我碰這些。”

她指著一旁的亭子說:“你去找你哥哥,我在那裡坐著看也是一樣的。”

達奚蓼上前摟住她:“那我也不去了,我陪你。”

然而這話剛說完沒多久,達奚瑭就看見她,喘著氣小跑過來將人拉走,還一邊訓人:“不是說了叫你離她遠一點嗎?”

達奚蓼沒掙開,回頭為難望著司娉宸,司娉宸笑著招手,然後轉身朝著亭子走。

達奚薇說的沒錯,達奚瑭就是達奚玨的小跟班。

她如今跟達奚玨的關係不好,不在達奚玨跟前時還好,一旦達奚玨在場,達奚瑭就會阻止達奚蓼跟她走近。

大概是書房的遛鳥行為給他的心理陰影太大了,導致現在達奚玨看到司娉宸,總是一臉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樣子,也隻偶爾在單明遊麵前裝裝和善。

所以跟達奚玨交好的孩子,都不願意找她玩。

頭頂太陽明亮耀眼,司娉宸伸手遮住臉上陽光,邊走邊想,彆做表麵功夫啊,有本事讓皇帝將婚約取消。

走到亭子時發現裡麵有人,對方正在低頭玩通天玉,整塊玉一閃一閃的。

用通天玉相互交換密文後,便可通過文字方式傳輸信息。

司娉宸沒見過幾個人用,不由得多看了眼,隨後朝著對方點了下頭,找了個離得遠些的石凳坐下,朝著遠處眺望,一眼就看到了達奚玨。

他被最多人包圍著,眾星捧月般,似是剛剛射得不錯,身邊人一個接一個地誇獎,他臉上滿是昂揚得意,緊接著他撥開人群,朝著不遠處樹蔭下的小姑娘走去,人群裡有人發出怪笑。

司娉宸看得滿頭霧水。

什麼意思?

是她想的那樣嗎?

“那是溪家的千金,溪上碧。”聲音帶著嘶啞,似是處於變聲期。

司娉宸望向說話的少年,對方已經收了通天玉,她又朝亭子四周望了圈,確定這裡隻有他們兩人。

想了想,她禮貌回應:“嗯!”

達奚理側目看過去:“你不是達奚玨的未婚妻?”

司娉宸點點頭,目露迷茫望他,滿眼都是“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直呼達奚玨的名字,年紀十二歲左右,司娉宸大約猜出,他是大皇子達奚理。

達奚理也不是多管閒事之人,見當事人自己都沒反應,就跳過這個話題,轉眼神情帶著逗弄問她:“聽說,你三歲時偷了我的箭?”

司娉宸:“……”

“還說是為了再見我一麵?”

司娉宸眨著眼,慢吞吞說:“大哥哥,謠言不可信。”

“但我的箭確實少了一支。”他朝司娉宸伸出手,“箭呢?”

司娉宸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氣質看著挺成熟的,手掌卻還帶著點肉?肉的,充滿少年氣。

她終於感覺到臉熱,一步退到了陽光裡,老實道:“被我爹扔了。”

她問:“大哥哥怎麼不跟他們一起玩?”

達奚理收了手,聽著一陣一陣的喝彩大笑,說:“沒意思。”

司娉宸:“哦。”

達奚理低頭看向明%e5%aa%9a陽光中的小女孩,頭上的金珠熠熠生輝,五官張開了些,相比三歲時的可愛,現在更顯精致。

他好心提醒了句:“達奚玨說以後會娶溪上碧,這事不少人知道。”

“嗯?”司娉宸歪頭,茫然地眨了下眼,半晌隻說出“怎麼會呢?”的疑惑。

心裡卻想:沒想到大皇子還挺有善心!隻是不到八歲的小孩這麼早熟,你不覺得奇怪嗎?還是你們都這樣?

提點至此,達奚理點點頭後出了亭子,朝著學堂的方向去。

司娉宸看他離開,伸手按著被風吹起的頭發。

他的契印,是她觀察的人中,最亮的。

第14章

我想要他

達奚玨的事情,司娉宸沒放在心上,不過當天下學,她見了單明遊滿臉不開心,又理直氣壯說:“我今天不練字了,要睡美容覺!太子哥哥每天跟彆的女孩玩,一定是我不夠漂亮!”

單明遊頭都沒抬:“那不練了。”

這麼好說話?

司娉宸直起腦袋望她,星星眼問:“真的嗎?”

“嗯。”單明遊聲音沒什麼情緒。

司娉宸垂著腦袋想了會兒,還是巴巴說:“那,我還是練字吧。”

單明遊抬眼“嗬”了聲:“不想寫就不寫,你爹要回來了,以後都不用寫了!”

司娉宸眨眨眼:“哥哥也回來了?”

單明遊:“你爹都回了,他還能留在外麵?”

司娉宸撓了下臉:“哦。”然後提著裙子往外走。

單明遊被她這沒良心的動作氣到:“回來!”

司娉宸又回來。

單明遊:“乾嘛去?”

“我不練字,姨母生氣,我學堂上睡覺,姨母也生氣,現在我都練字了,姨母還是生氣,”司娉宸小小歎口氣,有些愁人,“他們說近香遠臭,姨母現在肯定是覺得我好臭,我回家待些時日,姨母就覺得我香了。”

單明遊又被她的童言童語逗樂:“你今天去學堂就學了這些?”

司娉宸想了會兒,認真回答:“還有陣法,先生說陣法無所不能,那它能幫我練字嗎?”

“自家擅長的東西,自然要這麼誇。”單明遊起身,攏了件外衣牽著她往側殿走:“大徵的聖者尚自清擅長陣法,北陵有劍聖和醫聖,於是禦物術和醫術盛行,太祁的聖者癡迷機關,下麵就都修機關術。”

司娉宸好奇問:“那詹月呢?”

“詹月啊!”單明遊聲音帶著輕微的歎息,“他們的聖者死了,於是什麼都修一點。”

司娉宸:“那還是詹月厲害一點。”

“厲害?”單明遊輕嗤,“一個聖者都沒有,厲害個屁!”

司娉宸眨眨眼。

過了會兒她又問:“聖者很難當嗎?”

單明遊叫來綠蟬,看綠蟬熟練地幫司娉宸收拾東西,拉著她在一旁坐下,時而說兩句,讓綠蟬將沒用的東西留下,去收拾其他的。

“滿九境者,過了生死劫就是聖者。”她說,“生死劫,過了生,沒過死。敢過生死劫的不多,能過生死劫的更是少得可憐,所以如今四國,隻有這麼四位聖者。”

司娉宸:“爹那麼厲害,一定能成當聖者!”

“他?”單明遊後倚,靠在椅背上,閒閒說:“他要成了聖者,這大徵非要被他攪個天翻地覆不可。”

司娉宸懵懂地望過去,單明遊卻不說了。

不多時,她的東西收拾好了,行禮反倒比拿過來的要少許多,她現在長高不少,許多裙子不能穿,隻裝了些近一年新製的衣裳,就這些,也有兩大箱了。

這次來接她的不是司關山,而是管家。

好幾年不見,管家還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遠遠見了司娉宸,帶著人上前接過東西,又牽著她往馬車走。

大概知道她每次都大箱小箱往回拿,這次直接來了兩輛馬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到了將軍府,司娉宸才知道司關山明天才回,她明天要去接人,所以提前回將軍府。

司娉宸嗯嗯點頭,問:“那我明天是不是不用去書院了?”

管家低頭說:“是的。”

司娉宸睜大眼睛,黑眸明亮,過了會兒,她收斂高興,乖巧說:“我是太想爹和哥哥了,不是不願意去書院。”

管家笑了:“小姐,我知道的。”

司娉宸回到自己的院子,這兩年裡經常有人打掃,倒是和她離開前差不多,躺在床上時侍女要給她講故事,司娉宸將人趕走,侍女留了盞燈便退下。

待到人都離開,她閉眼回憶剛才看到的。

管家的修為不低,院子裡的侍女都有修為,但不怎麼高,暗處也有許多護衛,個個都是高手。

她現在分辨不出具體境界,隻能從他們身體的氣大致知道修為如何。

這滿將軍府的修士,她就是想逃也沒法。

*

七月的陽光明%e5%aa%9a,天空中飄著幾片染成金色的雲,樹葉下光影斑駁。

說是接人,其實也隻是在將軍府前的街道儘頭等著,此時街道已經被清空,隻有管家牽著司娉宸站在街頭,幾個侍女在身後,頭頂的太陽照得她睜不開眼。

司娉宸語氣怏怏的:“爹和哥哥什麼時候到?”

管家擦了下臉上的汗:“小姐再等等,快了。”

這已經是他第五次這麼回答了,從天未亮等到頭頂太陽直射,司娉宸根株曬焉了的花朵似的,偏偏她又不能躲在屋簷下,隻得繼續等。

過了片刻,街頭的巷角傳來一聲動靜。

司娉宸耷拉著腦袋,聽到了,可她不想動,無非就是一些野貓野狗。

過了會兒,又是一陣聲響,還有東西墜地聲。

司娉宸向後退了一步,縮在管家的影子裡。

管家抬眼望了下,抽出衣袖的汗巾抹了把臉。

司娉宸後仰身體,探著腦袋往巷子裡夠了眼,是個小乞丐,正在扒拉著臟汙的垃圾,亂七八糟地扒了一地。

她不感興趣地收了眼,收回視線時下意識用了“蒼天有眼”,下刻立馬頓住。

這個人!

司娉宸立即脫離隊伍朝著巷子走去,侍女看到紛紛喊小姐,管家也跟著她跑來。

她沒管身後的聲音,忍著臟汙臭味,上前拉了把小乞丐的手。

對方剛扒出一根骨頭,正要往嘴裡放,她這麼一拉,骨頭失手掉到地上,小乞丐要伸手撿,被司娉宸拉著不放。

小乞丐終於抬頭看她,黑色的眼珠透過臟亂的頭發,一動不動盯著司娉宸。

管家看到這場景,想上前將司娉宸拉開:“小姐,快過來!”

司娉宸往小乞丐身後走,躲過管家的手:“你彆過來。”

管家進退為難。

司娉宸一動,小乞丐視線緩慢挪到自己的手上,一隻白嫩小巧的手緊緊抓著他,因為剛才躲人,衣袖滑上去一截,露出手腕上銀色的鐲子,顯得皮膚越發白皙。

他咽了咽口水。

白白的,嫩嫩的,肉?肉的。

司娉宸正在想怎